《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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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4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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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自从商鞅变法崛起以后,大举东进,而韩国处在秦国东进的必经之路上,“被秦祸”最为严重,大量的土地城池被秦国夺走,这让韩国不得不忍气吞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这次真能打败秦军的话,韩国着实是扬眉吐气,百载耻辱一朝而雪。

“君上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寡人估摸着,该有捷报了。”韩桓惠王眼中光芒一闪,很是期待的道。

“报,洛阳军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也似的冲进来,远远就扯起嗓子吼起来。

“听见没?你们听见没?寡人说有捷报,定是有捷报。”韩桓惠王朝飞奔而来的亲信一指,得意非凡的道。

他欢喜之下,没有注意到亲信满脸的惊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君上圣明,料事如神!”群臣忙颂扬一句。

有眼尖的大臣发现亲信的脸色不对劲,很是苍白,很是惊惶,却不敢说出来。

“呵呵。”韩桓惠先是发出一阵快活的畅笑声,冲亲信问道:“可是有捷报了?”

“捷报?”亲信一愣,哪来的捷报?

“瞧!寡人说中了吧,真的是捷报!”韩桓惠王右手在短案上重重一拍,咧着一张嘴直笑,大牙都露出来了。

“不……”亲信把韩桓惠王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震惊,过了老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忙澄清。

只是,亲信的话刚一出口,又给韩桓惠王打断了,只听韩桓惠王扯起嗓子嚷道:“不是捷报,定是大大的捷报了!”

“大大的捷报?”亲信听在耳里,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有你这么自恋的么?

“不是捷报,是败讯,是败讯。”亲信忙禀报。

只是,他的话又被韩桓惠王打断了,只见韩桓惠王重重点头,道:“果然是捷报,好好好!”说到此处,方才回过神来,一愣神,问道:“什么?败讯?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寡人奇计绝世,盖世无双,怎会有败讯?”

韩桓惠王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两只驼鸟蛋了,眼睛瞪圆,眼珠子差点砸中短案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于盲目自信,充满幻想的韩桓惠王来说,要他相信他的“奇计”不灵光了,打了大败仗,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

好在韩开地还算明白人,忙问道:“快说,究竟怎生的事?”

“是这样的……”亲信把探听到的消息一说。

“什么?王师不战而溃?王师应当勇往直前,他们是王师,有天子旗号啊,他们怎能不战而溃呢?”亲信的话刚落音,韩桓惠王如同被壮汉爆了菊花似的,尖叫起来,一脸的震愕。

依他想来,只要有天子旗号,就是无往而不利,至于所谓的“王师”不过是一如乌合之众一事,他是看不到的,因为他没有这份眼力劲。

“不好!”

“秦军战胜,一定不会饶过大韩,这可如何是好?”

一众大臣惊呼不已,首先想到的就是秦国会问罪的。

肥周退秦一事是韩国挑起,秦国要是不问罪韩国的话就不在情理中了。更别说,韩国这可不是第一次得罪秦国,而是在不久之前还挑起了秦赵之间的长平大战,再有这事,秦国会放过韩国吗?

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一众大臣无不是惊恐难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见对方脸上尽是惊惧之色,就是束手无策,拿不出主意。

群臣把“奇计”层出不穷的韩桓惠王一瞧,只见他浑身哆嗦,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哪能奢望他真的出一奇计,只能望着丞相韩开地,问道:“丞相,这要如何是好?”

“这……”韩开地可没有他的孙子张良那份才智,处此之情哪有主意,双手一摊,苦恼的道:“别望着我,我要是有主意就好了。”

“要不,我们遣使求和?”有大臣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求和?”群臣眼睛一亮,紧接着就否决了,道:“这次是大韩挑起事端,秦国会接受求和吗?”

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能想得到,这次的事情是韩国挑起的,肯定会激怒秦国,秦国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韩国,不会接受韩国的求和。

“报,秦使到!”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也似的冲进来,大声禀报。

“什么?秦使到了?”一众大臣惊惧难安,一听这话,差点魂飞魄散。眼下的他们最怕的就是提到秦国,怕什么来什么,秦使竟然到了。

“天啊!”韩桓惠王一听这话,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朝短案下一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狗般蜷缩成一团。

第四十三章 韩国称臣

“呃。”群臣看在眼里,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一阵阵无力,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吓得钻到短案下去了,现当于现代社会吓破了胆钻到桌子下。

群臣只觉这是耻辱,无比的耻辱!

就在这时,只见秦使带着一队秦军锐士,大步而来。瞧他们那直入的样儿,这哪里是韩国的王宫,好象是秦国的地盘似的。

未得韩国允准,秦使径直而来,这是很无礼的事,是打韩国脸面的事儿,一众韩国大臣只觉怒气直贯顶门,很想与秦使争辩。然而,一见秦使黑着一张脸,怒气勃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一众韩国大臣又觉一阵气沮,哪敢发作,只能把一腔怒气埋在心底。

“我是大韩丞相韩开地,敢问秦使……”韩开地一见秦使来势汹汹,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有心要躲,可是他在这里的官最大,他不说话说没人说话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秦使粗暴的打断了,冲他大喝一声:“滚!”

“你……”韩开地是一国丞相,秦使竟然把一个滚字送给他,这对于他来说如同天方夜谭,一下子懵了。过了好半天,他这才清醒过来,这是对他的耻辱,他怒气勃发,就要喝问,就要找回脸面。

“韩王呢?叫韩王出来。”秦使怒气冲冲,眼中精芒闪烁,杀气腾腾。

“这……”韩开地一瞧秦使的盛怒样儿,一腔怨气刹那化作乌有。秦国这次是真的怒了,要不然的话,秦使绝不会如此愤怒,他要是再不识趣,有得他受的,他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魏齐。

一众韩国大臣紧抿着嘴唇,满脸的羞愧。堂堂韩王竟然钻到短案下去了,这是何等的让人羞愧啊,他们是羞于启齿。

“嗯?”秦使双眼一翻,眼中精芒闪烁,沉声道:“要是韩王不来相见,大秦锐士即刻踏平新郑。”

这话不是威胁之言,以秦国的实力,完全可以踏平新郑。以前,秦国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还不具备这条件。如今,这条件成熟了,更别说韩桓惠王还送了一个大大的籍口给秦国,秦国要出兵灭韩,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一众韩国大臣直吸凉气,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最怕的就是秦国灭韩了,无不是眼睛瞄着短案下面。

“这是……”秦使顺着一众大臣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短案下面藏着一个人,还是头戴王冠,身着王袍之人,必是韩王无疑。

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秦使还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眼睛瞪得滚圆,朝短案下面一瞅,不是韩桓惠王还能有谁?

“哈哈!”如此古怪之事竟然把秦使逗乐了,大笑数声,指着短案下面的韩桓惠王问道:“韩王,你怎生钻到短案下去了?难道这是你的嗜好?”

“寡……人不……是韩……王。”韩桓惠王忙撒谎,一句话结结巴巴,向韩非看齐了。

“哎!”韩开地这些韩国大臣听在耳里,羞愧难当,恨不得有条地缝,立时钻进去了。他们满面通红,没脸见人,忙以袖掩面,这太羞人了,太丢人了。

堂堂一国之君钻到短案下不说,还被秦使逮个正着;被逮个正着不说,还当着秦使的面撒谎;当面撒谎不说,还撒得破绽百出,你都自称“寡人”了,还不是韩王吗?有你这样撒谎的吗?

秦使睁大眼睛把韩桓惠王好一通打量,突然双手捂着肚子,笑得弯腰,都成九十度了,笑得眼泪花花的,一个劲的喘气,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一国之君?”

“嗯。”这话说到韩开地他们心坎上了,无不是暗中赞成。

秦使是韩国的死敌,按理说韩开地他们应该反对秦使的话,只是秦使这话太对了,堂堂一国之君钻到短案下,这把韩国的脸面丢到东海去了,要他们不赞成也不成。

“寡人不……是国……君啊。”韩桓惠王还在自欺欺人的撒谎。

“好啊,既然你不是韩王就好办了,杀了你就是。原本大秦还想留韩王一条性命呢。”秦使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恐吓起来。

“不,不,不,我是韩王,我是韩王。”一听可以说活命,韩桓惠王忙承认自己是韩王。

“韩王出来吧,我们有话要说呢。你这样钻到短案下面,跟只吓破胆的小狗似的,我可没兴趣与你废话。”秦使一裂嘴角,极尽嘲讽之能事。

秦使一张嘴真够毒的,竟然把韩桓惠王这堂堂一国之君骂成狗,还是吓破胆的小狗,这太侮辱人了,这是狠狠抽韩国的脸,韩开地这些大臣听在耳里,脸上发烧,再度以袖掩面,要是有条地缝的话,他们一定会不犹豫的钻进去。

“是是是。”韩桓惠王颤颤兢兢,从短案下钻出来,站了起来。

只不过,腰板没有挺直,弓着个身子,差不多有六十度,一脸的讨好,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上使,有何话要说?”

上使是指上下级关系,韩国与秦国同为七大战国,即使韩国害怕秦国,也不会以“上使”称呼,顶多称呼“秦使”。韩桓惠王这又是自降身份,把韩国摆得与秦国矮一等,这让韩开地他们再度羞愧无已。

“上使?”秦使一愣,心说你这也太自降身份了吧。

“韩王,你挑唆西周公联结天下诸侯与大秦为敌,罪莫大焉,大秦本将灭韩国,诛尔之身。然,大秦心存仁慈,不忍绝韩国宗庙,这才派我前来声讨尔之罪。若你敢不认罪,大秦定灭韩国。”秦使声色俱厉的恐吓。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天大的罪!”韩桓惠王真是个乖宝宝,忙认罪。

“你挑起事端,大秦之军不得不东出,所费钱粮无数,你得赔金五十万……”秦使开出条件了。

“五十万金?”韩开地他们齐声惊呼。

五十万金不是小数目,就是以韩国的国力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要他们不惊都不成。

“不,我赔百万金。”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韩桓惠王竟然把数目翻了一倍。

“君上……”五十万金都让韩国难以承受,一百万就是要韩国的命了。要知道,韩国的土地狭小,口众少,百万金很难筹够。

“就这么定了。”韩桓惠王大气的一挥手,把这赔金数就定下了。

“百万金?”秦使愣了好半天,这才相信是真的。心说,王太孙还是太仁慈了,早知道何不多要些金呢?

“嗯,既然你如此大方,那我就把裂土这事多要点。王太孙是要五十城,我就再加二十城。”秦使不住转念头,道:“割地七十城。”

“七十城?”韩开地他们又是一阵惊呼。

韩国的土地非常狭小,七十城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割让七十城的话,韩国就会更弱了。

“不,一百城。”韩醒惠王大气的一挥手,语气非常笃定,道:“就这么定了!此事不议!”

韩开地他们听在耳里,如同被雷劈了似的,见过蠢的就没见过如此之蠢的。这事可以讨价还价的呀,韩桓惠王不仅不讨价还价,反而自己加价,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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