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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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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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末,黄蜡、松脂、清油、桐油、浓油同熬成膏。定粉一两,竹茹一两,黄丹一两,黄蜡半两,清油一分,桐油半两,松脂一十四两,浓油一分。佐以晋州硫黄、窝黄、焰硝同捣,罗砒黄、定粉、黄丹同研,干漆捣为末。以纸五重裹衣,以麻缚定,更别熔松脂傅之……”
    这是北宋时曾公亮编撰的《武经总要》上所载的火药法,从配伍到包装方法一应俱全,可算是火药发明初期,最详尽的一份火药配方了。可惜的是火药配比谬误太大,配方中所含的无效成分太多,以至若大一个霹雳火球,威力却小得可怜。难怪被工匠们视为玩具,宁愿多运点粮食,也不想要这所谓的战备物资。而真正接近于近代黑火药成分的配方,则要到几百年之后的明朝中、后期才得以研制出来。
    狄烈对这黑火药的最佳配比还是知道的,而且在联合国的孤岛训练营里,其中一项野外生存训练课目中,就曾亲自动手收集硫磺、硝石及木炭,制成过几个土炸弹,用以炸鱼虾及猎取野生动物。那会受限于材料不多,每个炸弹只有拳头大小,但爆炸的威力似乎都要超过这个所谓的“霹雳火球”。如果用现代的黑火药配方,制做一个象霹雳火球一样大小……不,只要三分之一大小的炸弹,威力会如何呢?真是期待啊!
    说干就干,狄烈立刻让阿吉去弄几斤硫磺、焰硝及木炭末来。
    “狄大哥要亲自动手制做霹雳火球吗?”阿吉挠挠头,“可是只要这三种材料的话,怕是不会发火。”
    狄烈挥挥手:“没事,你拿来就行,等会狄大哥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炸弹。”
    阿吉虽然对自己在火药方面的手艺很自信,但他更愿意相信这位神奇的狄大哥,当下兴冲冲跑回去取原材料。
    现代最常见的黑火药配方为:硝酸钾(硝石):硫磺:木炭=75:10:15。根据用途的不同;火药的成分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由于狄烈要制做的是炸药包,所以他采用的是爆破药配方。原材料配比分别为:硝石:硫磺:木炭=66。6:16。7:16。7。
    为求配伍jīng确,狄烈还让阿吉多跑了一趟,从难民中那几名宫中医学士手里弄来一杆药秤。在这个时代,最jīng确的测重工具莫过于这种医生、药铺专用的药秤了,计量单位可以jīng确到“厘”。
    以狄烈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时代的焰硝与硫磺的纯化都还不够好,杂质颇多,多少会影响炸药的威力。但在目前情况下,也不好要求太高,将就着用吧。
    狄烈将三种原料分别秤好,再一起倒入木盅里,用木杵小心搅拌,在确定三种原料已充分搅均混合后。狄烈将木盅递给在一旁好奇观看的阿吉,让他进行后面的药末包装、夯实、插索等工作。在这一方面的工作,阿吉要比他熟练得多。
    最终的成品炸弹为椭圆形、大小如香瓜,重量在1。5公斤左右,顶部安着三寸长的火索。里面除了火药,并未放置铁刺尖片一类东西。狄烈现在要试验的是爆炸威力,而不是弹片的杀伤力。
    阿吉看看手里的“小不点”,再瞅瞅竹筐里的几个大家伙,心里很是踌躇:这么少的份量且又“偷工减料”的小玩意,能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狄烈也不知道这古代材料跟现代的材料有什么差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枚用现代黑火药配方制成的香瓜炸弹,其威力绝对在之前的那颗霹雳火球之上。
    还是以那简陋的披甲木人桩,做为试验靶场。
    狄烈从阿吉手中接过炸弹,点燃引信,看准目标,扬手投掷,然后快速躲藏到岩石后方。
    轰!一声炸雷似地巨响传来,将岩石后方,心理准备不足的阿吉震得向后摔倒,两耳嗡嗡直响,一颗心噗通直跳,瞠目结舌,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次是狄烈首先到达试验现场,透过弥漫的烟尘,可见到处抛洒着燃烧破碎的甲片,在爆炸中心形成一个直径达三米的浅坑,所有的木桩被连根拔起,四散乱飞,最远的一根被震飞到二十多米外的山谷里。空气中布满浓烈的火药味与皮革被烧的焦臭味。
    成了!狄烈兴奋地右手成拳,朝左掌心一砸。这才是真正的炸弹啊!先前的那颗什么霹雳火球,除了名字还能吓唬人之外,完全没法相比。而且,限于时间,他还没将火药颗粒化,也就是说,火药的威力还有相当大的提升空间。
    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的阿吉,又被现场那惊人的破坏力震呆了——这、这还是印象中的火药吗?简直就是天雷坠地啊!这狄大哥,还真是够神奇的!
    “狄大哥……”阿吉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吃吃问道,“这霹雳弹的制做方法,可、可以教给俺吗?俺不白学,俺可以拜你为师……”
    “霹雳弹?这名字倒不错。”狄烈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名称,笑着狠狠揉了一下这好学少年蓬乱的头发,“用不着搞拜师这一套,这霹雳弹本来就是要让你来制做的。来,我把配方告诉你,先跟着我做几颗……”
    狄烈话未说完,似有所觉,目光如电,shè向之前躲藏的那块岩石,厉声道:“谁躲在那里?滚出来!”
    岩石后面先是露出一片淡黄sè衣裙,随后慢慢现出一抹俏丽的身影。
    叶蝶儿!
    狄烈缓缓收回摸向军靴匕首的手,皱眉道:“没听到刚才那声巨响么?这里是试验基地,很危险的,快回去。”
    叶蝶儿却轻盈走来,随后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噗地跪在狄烈面前。
    狄烈最少发愣了三秒钟,回过神后赶紧上前扶住叶蝶儿柔嫩的双臂:“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叶蝶儿咬着红唇,轻轻地却很坚定地摇头:“奴求壮士一事,壮士若不答应,奴决不起来。”
    以狄烈的臂力,就算举起叶蝶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拉她起身当然不在话下,但若这样做就过于粗鲁了。狄烈只得放开手,挺直身躯,平静问道:“你说吧,能做到就做,做不到……”
    “壮士勇力绝伦,以一人之力便击溃数百金兵,夺取万石粮秣,实乃武曲星下凡,一定能做得到。”叶蝶儿生怕狄烈拒绝,未等他说完,就急急说了一堆溢美之词。当然,除了什么“武曲星”之说,基本上也是事实。
    狄烈眉头又皱起来,为了不至于引起他人对自己手里武器的好奇,他再三叮嘱杨家兄弟,不要把他只凭一人一枪,就杀得近百金兵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惊人战绩宣扬出去。杨家兄弟这几天也的确做到了守口如瓶,任何人问起当时的情况,兄弟二人都含糊其辞,只说是大伙的努力,再加上用计所致。对此心里稍微有点数的,恐怕也就只有曾目睹过狄烈神奇手段的侯方镜与叶蝶儿二人了。
    狄烈心里摇头,多半是杨家老二说漏了嘴,任何人面对美女,心里防线总是要弱一些。算了,反正叶蝶儿也曾目击过他一枪爆开猛安撒刺的脑袋,自己那把狙击步枪对她而言也不算是秘密。
    “有什么事就说吧,看我这个‘武曲星’能不能帮你。”
    “奴想求壮士救出家姊……”叶蝶儿稍微犹豫一下,俏脸微红,贝齿轻咬红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又快又急说道,“奴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终身服侍壮士……”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家姊?你姐姐?你还有姐姐?”狄烈被叶蝶儿第一句话所吸引,没听清她后面的蚊蚋低语,错过了一次惊喜。
    “是,奴与家姊一同做为贡女,进贡给金人。可怜家姊早已嫁为人妇,竟也难逃如此羞辱……”提到姐姐,叶蝶儿脸sè苍白,泫然yù滴。
    “你姐姐现在何处?是那一夜我们搅乱金军营寨时,她没来得及逃出么?”
    叶蝶儿摇头:“奴与家姊原不属于那个撒刺营寨,而是与最早一批贡女被驱离汴京的青城寨,由猛安固新押解北上。数rì前,由于撒刺再三向固新索取女子,奴才被遣归至撒刺营寨中……”
    狄烈摩着有些胡渣子的下巴,沉思着点点头:“那么你姐姐,或者说那个猛安固新的队伍现在到哪里了?”
    “奴被遣归之时,已行至汤yīn,现下……怕是快到相州了。”

第十三章 宗望的困惑
    在距离枉人山百里之外的黄河南岸,金国十余万南侵大军以战胜国的姿态,携带着大宋国库百年积蓄,以及从民间搜刮的无数财富与十数万俘虏,分七个批次,缓缓起程。
    这七批北返人马,除由金军西路军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女真名粘罕)率三万人马,押解着宋徽宗及其皇后、嫔妃、亲王及朝中五品以上大臣,从郑州渡蒲津桥北返之外,其余六路人马,均经滑州与浚州之间的黄河大桥北返。
    这六路人马中,除最早一批于靖康二年三月二十七rì,由猛安固新押解着宋国宗室贵戚男丁二千二百余人,妇女三千四百余人先期出发,速度较快,早已渡过黄河之外。其余五路人马,由于掳掠甚多,骡马牛羊、辎重钱粮、妇女青壮皆堵塞于道。加上黄河大桥早先被宋军焚烧得殘破不堪,虽经数月抢修,毕竟时间仓促,桥面仄窄简陋,竟将金军五路大军全堵在了南岸。
    经过数rì疏导,最先到达大桥的第三批人马,由勃鲁与撒刺率领的五千护兵及近万工匠、青壮先期过河。结果这二位仁兄很不幸,无意中在黎阳左近将一位瘟神“请”到自家营寨中。一夜之间,两位身经百战,破辽灭宋的猛将就被弄得一死一重伤,全军大溃。
    此时,按顺序属于第五批北返大军、金军东路军右副元帅完颜宗望的帅帐门外,一众金军高极将领,正围观一具衣甲焦黑、浑身被烧得不chéng ZEi8。COm电子书形、奄奄一息的垂死伤员以及一具无头尸体。每一张饱经战火、坚毅冷峻的脸上,都浮现出自南侵宋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失惊与惶惑。
    在一众围观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头戴凤翎铁兜鍪,两侧鍪耳垂着长长一串团绒貂球,身披银白重铠,领系紫sè翻毛大麾,身材魁梧雄壮的大汉。
    此人正是灭宋擒王第一人,完颜家的雄鹰——宗望。
    宗望长得跟他的父亲阿骨打很像,都有着宽阔的额头,粗黑如戟的眉毛与一双棱棱生威的细长眼睛,宽大的脸盘几乎被浓密的胡须占去大半。即便如此,也难掩遍布其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就像是一个从洪荒中幻现的魔王一般,面目狰狞,看上去很是令人恐怖。
    事实上,众多在场的金军将领中,几乎人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有着明显的疤痕。这些疤痕有的是狩猎猛兽时留下的伤痕;有的是战场撕杀烙下的印迹;更多的,是各种情形下的自殘……
    的确,就是自殘!
    女真人身上还保留着北方这块土地上曾经的强者——匈奴人与突厥人的某种习俗,而“血誓”就是其中之一。匈奴人及突厥人每当为血亲复仇或葬礼之时,常以刀剜面,以示其决心及悲痛之意,这就是“血誓”。
    女真人不但将这种仪式完全承袭下来,甚至还加以发扬、发挥——例如阿骨打在天庆五年被辽帝耶律延僖七十万大军围困之际,就曾以刀割面,示其破辽决心,成功激励士气。最终以区区数万人马,击溃十数倍之敌,彻底打垮了辽人。
    至金收国八年(1123年),完颜阿骨打死,金国举国皆悲,无论是王公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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