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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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3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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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帐外有十多名白毡笠护卫;以杨进手下二十人的战力;并不占优势。杨进正犹豫是否要强袭之时;老天似乎都在帮他——白毡笠换岗哨了。接班的一队白毡笠正从远处走来。还没到位;而主帐外这一队白毡笠。似乎说是每人分到了一个小娘;换岗后就可以大块朵颐。jīng虫上脑;yù火如焚;这队白毡笠已急不可耐;未等换岗到位;就三三两两散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杨进伏在帐角yīn影里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一甩身上的厚毡;手中的短斧向剩下几个白毡笠点了点;示意部下收拾;而自个则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头冲进主帐内……
    帐内一片黑暗;但丝毫不影响杨进的冲刺;凭着熟得不能再熟的记忆;短斧脱手掷向床榻枕头位置。同时反手从后背拔出大砍刀;抡起一股凛冽的刀芒;重重劈下——
    哗啦!床榻断裂;木屑纷飞。但杨进却楞住;床是被劈塌了;却没有半分斩中人体骨肉的手感;有的只是空落落的斩虚之感……
    一片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帐外随即传来一阵急剧的刀兵交击声与悲鸣声。
    杨进心知不妙;转身冲出帐外——入目的情景;差点没令杨进咬碎舌头。
    猎猎火光之下;是一顶顶的白毡笠;足足上百人。自己带来的二十名兄弟;在如此绝对劣势下;眨眼间就倒下一半;剩下一半;也已是浑身浴血;苦苦支撑。而二十步之外;一群白毡笠正将一人护卫在zhōng yāng。
    刘忠!
    但杨进的目光只在这个死对头身上一掠而过;随后就死死盯住其身旁那目光闪烁;不敢与自己对视的那个人——胡麻子。
    原来如此!
    刘忠显然有些不满自己被对手无视;纵声大笑:“杨蛮牛;你以为你们象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我们就一点没发现么?你以为你的部下;就一定对你忠心耿耿么?你以为你的运气就那么好;刚跟踪爷爷来到帐前;爷爷手下的白毡笠就敲换岗?杨蛮牛;你身上的犍子肉太多;没地方长;全塞满你那颗大脑袋了。所以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名为计策的物事。”
    在刘忠刺耳的笑声中;最后一名义军士兵;被蜂拥而上的刀枪戳砍成酱……
    “寨主;报仇啊!”
    “大哥;报仇啊!”
    每一个义军士兵倒下;都死盯住杨进;将这句话和血喷出。
    而远处校场;也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显然;陈三那边;也陷入了重围。
    一片死寂中;杨进颊肌不断抽搐;一双眼球布满血丝;脸sè发灰;汗水不断流淌。他慢慢抬手;刀尖指向胡麻子;声音陡然沙哑:“麻子;俺也不想多说什么;就一个要求——你来动手吧;别让俺死在这些腌舎货手里……”
    胡麻子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半天就不出话来。
    刘忠却豁然大笑:“方才还说你脑子里全是肉;现在却知道用计策了。哈哈哈……可惜;却连三岁小儿都骗不过啊。”
    杨进的刀尖慢慢移动;指向刘忠:“爷爷只后悔半载之前;没把你这吃里扒外的腌舎货捶死……爷爷现在只有一只手;一把刀;敢不敢跟爷较量?你若象条汉子;就放马过来跟爷单挑。若把爷斩死。爷自认倒霉;绝不怨你。咋样?”
    这回轮到刘忠的脸sè阵青阵白了。所谓困兽犹斗;雹凭河;杨进这头“没角牛”;就算是少了一只蹄子;却还是一头牛。他刘忠还真没把握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撂倒这头蛮牛。
    杨进刀尖对着一众白毡笠一划;仰首狂笑:“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当家;就这么点出息。连个废人都不敢打;像个娘们……”
    刘忠哪里容忍得了;暴喝一声:“放箭!”
    白毡笠中冲出十个弓手;张弓搭箭;向二十步外;笑声不绝的杨进攒shè而去……
    看着仰首跌仆;身上箭矢如猬。宛如血人般的杨进尸身。刘忠心怀大畅;那种收拾了老冤家、干掉了死对头的感觉真是爽啊!嗯;现在可以实现自己的豪言;将此贼的首级;与王善一并悬挂在辕门之上了。
    刘忠拔出腰刀;志得意满地来到杨进尸身前。双手握住刀柄;高高举起;就要享受一把亲手斩下仇敌首级的快感——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看似死透了的杨进;猛然睁眼;那充满死气地目光与刘忠一碰。后者浑身一僵;大刀再砍不下去。
    这一刻的杨进。在复仇之火的驱动下;恍若魔神附体;居然从地上翻身而起。单膝跪地;左拳由下而上;一拳击爆了刘忠下体。没等刘忠那惨绝人寰的凄厉喊叫声出口;就被杨进张臂勒住脖子;生生噎住。
    随着杨进粗壮的胳膊越收越紧;刘忠双眼急剧翻白;手脚无力抽动。
    白毡笠们也被这逆天的一幕给吓掉了魂;好容易回过神来;纷纷冲上前刀斩枪刺杨进后背。而杨进却恍若不觉;一任后背血肉横飞……直到胳膊肘处传来“喀嚓”一声脆响;杨进才面带微笑;喘息道:“兄弟……俺替你们报仇了……”
    杨进低估了刘忠的狡诈;而刘忠则低估了杨进的生命力之强悍。这场死斗没有赢家;因为;群龙无首的白毡笠;很快也陷入了夺权的混乱中……
    ……
    七月十五;太阳如常升起。而郭桥镇河东子寨;统领李宝;却感觉末rì即将来临。
    郭桥镇上的石桥;终于还是守不住了。桑仲到底还是得到了提醒;集合五十骑兵;快马绕道陈桥;渡过黄河支流;从河东岸向李宝军侧后部发动突袭。李宝在损失了百余人后;不得不退守子寨。
    好在经过长时间的阻击战;为王善寨溃逃的军民争取到了平复休整的时间;同时;也拖到了天sè擦黑……
    桑仲也不得不与他那两位难兄难弟一样;暂且收兵;退回郭桥镇休整。
    翌rì;桑仲重新调兵遣将;同时逼迫俘虏;向河东子寨发动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李宝军事才能是有的;但他所接手的;却是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烂摊子:混乱不堪的难民、群龙无首的军兵、防御薄弱的城寨、缺械少粮的仓储……这犹不算;李宝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二千军兵;其中还有一些资历职位不在他之下的老人;心下不服他。对他所发出的各种指令;给面子的就阳奉yīn违;不给面子的;直接就不理踩。这也使得李宝的抵抗效果;大打折扣。
    有所谓“外无必救之援兵;则内无可守之城”。河东子寨;外无可期之援兵;内无三rì之粮草;至于军心士气什么的;更是被昨rì那场突击屠杀磨得差不多了。
    这等岌岌可危、随时崩坏的局面;别说是李宝了;就换岳飞来;都是一个败字。
    当李宝手下直系二百军兵;打到只剩下不足五十人时。李宝安排人下去疏散百姓;然后抄起一把朴刀;悲凉地对几乎个个带伤的属下道:“我李宝不求兄弟们什么;只求能再与我冲一回;为大伙的父老妻儿逃生;多争取一时半会……”
    义军士兵齐声道:“但能与统领同生共死;唯求父老妻儿死里逃生!”
    然后这支不足百人的敢死冲锋队;开启寨门;凛然迎敌;准备决死一战。
    就在此时;堡寨瞭望塔上;传来寨兵惊恐万状地大叫:“不好;敌人又有援兵!”
    这一叫唤。直接造成了整个河东子寨的崩盘;无论军民。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哭爹喊娘之声;人体碰撞震响;满地狼藉;到处伤患。
    李宝登上寨墙一望;果然;从郭桥镇那边出现一支约千人的军队;正冲过石桥。杀奔而来。
    桑仲就够难打的了;又来一支生力军?难不成是李横与李忠杀回来了?
    李宝悲愤交加;仰天怒啸;死便死吧;最后冲杀一阵;若老天开眼;能冲到桑仲跟前……
    却不知此刻桑仲同样在发懵。这支军队的装束没见过啊!那旗帜也极怪异;前所未见;难不成……一支正在攻城掠寨的军队;最怕的就是被另一支军队从后侧突击。因为这个时候军队根本撤不下来;或者说就算撤下来了;也完全没法整队列阵。这种侧后突袭。只需小股部队;就足以击垮一支大军。而现在的情况却是;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人数远超本军。
    “骑兵队。立即出击拦截;问清对方是何方来路。劝其不要趟浑水!”桑仲迅速下达了一个在目前状况下;十分正确的命令。
    桑仲的五十骑兵;在攻城战中用不上;一直养jīng蓄锐;准备在破寨之后;追亡逐北时再大显身手。此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兵力悬殊;纵马扬弓;向那支突兀出现的大军冲去。指望能以骑阵之威;加上弓矢之力;震慑来敌;令其知难而退。
    宋军制式骑shè短弓;弓力普遍在五斗以下。正常能在马上开五斗弓之人;步弓起码能开八斗。有这般体力、骑术又佳的弓骑兵;无论在宋军还是义军中;都是很缺的。
    桑仲这支骑兵队;骑兵所用短弓;弓力一般在三、四斗间;起码得冲到距离敌阵三十步之内;才有破甲力。
    结果;骑兵队才冲到五十步;连弓还没举起;一名骑将冲出;张口待言。对面大军骤然奔出两百头戴奇怪铁笠帽;手持铁筒子的军兵。或蹲或站;分成三排;齐齐举起手中铁筒子——爆响如密雷;火焰如兽瞳。敌阵之前;浓烟缭绕;五十步外;人马皆扑。
    连面都还没照上;就被击杀了二十余骑;桑仲的骑兵魂飞魄散;马嘶人乱;策马四散狂逃。
    骑兵队火速败亡;直接引发桑仲大军的混乱。当张荣率一千天波水师战士;从屁股后头刚刚发动对桑仲大军的攻击;桑仲军就四下溃散而逃——前后夹击;敌倍于己;而且还持有能发雷火之声的武器;这样的仗哪里还打得下去?
    绝处逢生啊!李宝与他的部下们;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击晕了。一个个晕乎乎地;完全忘记了此时应当前后夹击;痛打落水狗……不过;似乎也用不着了;桑仲军已散成了碎渣子;四处逃亡;甚至有慌不择路者;没头苍蝇一样跑到黄河边;收不住势;被后头的逃兵一挤;尽数掉入滔滔洪流中……
    身为一军主将;桑仲自然是待在进攻部队的最后。两军面对面作战的情况下;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但是一旦被敌军从后突袭;后方陡然变前线;安全处又变成最危险的地带了。
    桑仲完全没料到;在己方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竟然会冒出一支奇兵;从后突袭。最令人惊恐的是;这支军队战力强大;一个照面就折断了他的“尖刀”骑兵队;随即势如破竹;转瞬就击溃了他的大军。
    本军快速的崩溃;令桑仲根本来不及组织护卫队或逃往安全之处;转眼间;就陷入了一群披坚执锐的甲士包围圈中。
    桑仲身边的几个牙兵;刀刚出鞘就被几十根近两丈的长矛捅成筛子;血像打破的水缸似地往外喷。
    桑仲终于体会到了李宝先前的那种末rì感觉;他提着一杆骑枪;瞪着血红的眼珠;倏地向一名为首的军将一指:“尔等何人?”
    那军将手里正在摆弄一件奇怪的器物;闻言冷睨桑仲一眼:“天诛军、天波师;第三战船营指挥使;燕七郎。”
    “天波师?原来是梁山水寇!”桑仲在河北折腾了那么久;倒也听过天波师的名声;“原来是太行贼的同伙……既是在江湖上打混的;就按江湖规矩来吧——可敢与某一战?”
    燕七郎神情似笑非笑;冲桑仲勾了勾手指。
    桑仲眼中厉芒一闪;喝了一声;双腿猛夹马腹;战马蹿出;单手平举骑枪;直向二十余步外的燕七郎冲刺而去。
    十步;八步……桑仲眼见对手还没做出防御动作;心下狂喜。身体倏沉;重心下移;手臂一抖;正要将手中骑枪向前刺出——却见那自称燕七郎的军将;目光与自己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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