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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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君-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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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会对那医生那般言行举止,也难怪那医生会吓得瘫软在地上,要知良家女子视贞操比性命都重,小荷说东方矢也救过她的命,那也不为过。

东方矢道:“我想起来了。恕在下眼拙,竟没发觉姑娘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美貌女子。”话一出口便觉自己出言过于轻薄,深感后悔。小荷抿嘴一笑,道:“小女子在此谢过李公子啦。”

东方矢寻思:“眼下我要做的便是寻找最后一块神石,此地不宜久留。我不妨帮小荷姑娘和那陈爷爷各做一件事,报了这救命之恩便离去。”于是道:“在下本事虽然粗浅,小荷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劳的,在下必尽一己之所能帮姑娘做到。”

小荷转过身去不说话,似是思考了一会,又转过身来,道:“我采药的药锄头损啦,就放在陈爷爷那里,李公子就帮我拿去给铁匠爷爷,叫他帮我加点铁打打。”说罢,便将那“铁匠爷爷”的住处跟东方矢说了,便是在山中的一个竹林里。

东方矢闻言一怔:“这算什么难事?”于是道:“小荷姑娘难道就没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吗?”小荷微一沉吟,道:“现在只想到这么多了……”说罢轻轻地叹了口气。

东方矢见小荷似乎有心事,却也不便多问,于是道:“姑娘稍候,在下这就去办。”随后又问了那陈爷爷的住处,下山去了。

下山路上,东方矢只听见小荷笛声又起,还如先前一般悠远,却略带一丝愁苦,不禁寻思:“不知小荷姑娘有什么心事。”孰不知女孩儿家的心思最是难以琢磨。

东方矢先找到那陈爷爷的住处,只见是一间小屋,屋外还有一个药炉子,显是煎着药,屋内也必定有人,于是轻轻地敲门。屋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是谁?”东方矢道:“晚辈承蒙前辈救命之恩,特来拜谢。”那老者道:“进来吧。”

东方矢依言推开屋门,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面向自己坐在椅上。那老者六十上下,面貌清癯,两鬓却已斑白。东方矢见了,便是一惊:“是‘回春手’神医陈木目!”,口中不禁“啊”了一声。

那人确是东方国的御医,有“回春手”之称的陈木目。

陈木目道:“殿下不必惊慌,老朽绝不会泄露殿下的身份。”东方矢余惊未定,道:“神医怎么会在这里?”陈木目道:“公子,咱们坐下说话。”说罢,摆好椅子,泡好茶水,两人便坐在桌边椅上叙话。

陈木目道:“老朽本就住在这荷花村里,先帝去世后,老朽便回来了。”东方矢“哦”了一声,心想陈木目定是不屑侍奉皇兄东方铳,东方国的功臣死的死,逃的逃,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陈木目道:“公子却又怎么在西域?而且还中了余诚的蛟龙锥。”东方矢便将自己打擂获胜,欲行刺西门岳为父皇报仇以及遇到卓越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北域之行,西域碰见南宫峦、徐南生,以及神石神剑之事却绝口不提。

陈木目叹了口气,道:“若是当时是公子你登基,荀丞相、吴老将军也不会死,董将军也不会逃亡在外,老朽也定会留下……唉,现在的皇帝却哪里懂得为先帝报仇?眼下只有公子你还在为先帝报仇之事奔走在外,老朽却也帮不了什么忙。”

东方矢也不禁坠入苦思:“皇兄难道真的无意发兵为父皇报仇?我纵使找全神石,获得神力,只身一人却如何能灭了龙教?若我东方国不出兵,就算北域二族出兵,只怕也无济于事。”

陈木目又道:“今日能为公子殿下施救,确是老朽之幸。当日先帝伤重不治,老朽深感惭愧。”东方矢忙道:“神医千万别这么说,神医医术当时无双,晚辈听说那日,你略施小计便解了全军之毒,晚辈身受重伤,也是神医救的,我东方家对神医唯有感激之情。”

陈木目见东方矢说如此,心中稍感宽慰,又道:“公子中了余诚的蛟龙锥,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是恰巧让小徒见着了,老朽也救不到公子了。”东方矢道:“小荷姑娘是神医的徒弟?”陈木目道:“公子已经见过小徒了啊?”东方矢便将方才上山遇见小荷,自称李忠义,答应为她送药锄的事说了。

陈木目道:“这女娃娃本也懂点医术,老朽回来后她便拜老朽为师。这女娃娃悟性高,心也细,这些个日子长进不小啊。”

随即,东方矢又问了一些荷花村的情况。陈木目道:“这荷花村地处墨河北岸的一个隐秘山谷之中,若是没有村里人的指引,想要找到这里面来是千难万难。”

东方矢心想:“此地与龙城相距甚远,纵使当日我使‘风行诀’奔了很远,也决计奔不到这荷花村左近,想必是小荷姑娘千里迢迢将我带到此地,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想到此处,不禁对小荷的感激之情更甚。

陈木目接着道:“一百年前,我们的祖辈们为躲避战乱,找到了这里,并在此地居住。这村子与外界鲜有往来,村里自给自足,不受官府的管制,望公子出去之后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里。”

东方矢道:“那是自然。”说罢,又不禁加上一句:“若能报得父仇,晚辈倒想来此居住,再也不理会外面的事情。”陈木目笑道:“那也好得很啊。”

不知不觉已到正午,陈木目的夫人也从田里回来了,她却并未在旭城见过东方矢,是以不识,只知东方矢叫作李忠义,是陈木目救活的。东方矢和陈木目一家吃了午饭,之后,东方矢便拿着小荷的破损药锄,上山去找那“铁匠爷爷”。

东方矢依照小荷指引的路走了半个时辰,方才看见了竹林,竹林里竹子甚是繁茂。

东方矢又走了一段,便看见两间竹屋,竹屋外一个白首老人正用一把短刀削着一根绿色竹竿,却瞧不出是在做什么。

东方矢寻思:“这老先生便是小荷姑娘说的‘铁匠爷爷’?但看起来倒像是‘篾匠爷爷’。”于是走上前去,正要询问,那老人已抬头看见了东方矢。

东方矢见这老人身材枯瘦,须发尽白,长须及胸,面容苍老,不到一百也有九十了,不禁疑惑:“这老先生都这么老了,哪还能打得动铁?想是弄错了吧。”

那老人停下手中的活,见东方矢提着损了头的药锄,问道:“小荷这女娃娃叫你来的?”东方矢心想:“莫非这老先生认得我手中的药锄?看来这老先生帮小荷姑娘补过锄头。”于是道:“正是,前辈就是‘铁匠爷爷’吧?”那老人“嗯”了一声,将手里的刀和竹竿丢下,站了起来。

东方矢见那老人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心想:“这老先生到得这般年岁依旧这么高,想必年轻时便是个身材高大的铁匠,打了一辈子铁,却不知为何不到荷花村里住。”

铁匠爷爷道:“她怎么叫你送来?你不是村里人吧?”东方矢道:“晚辈受了重伤,蒙小荷姑娘相救,才到得这里。”铁匠爷爷“哦”了一声,指着东方矢手中药锄道:“给我瞧瞧。”

铁匠爷爷接过药锄,便要转身进较小的那间竹屋,东方矢见那竹屋有个砖砌的烟囱伸出来,知道那小竹屋便是个铁匠铺,说道:“可有需要晚辈帮忙的吗?”铁匠爷爷停住脚步,也不回头,道:“嫌我老了,打不动了么?”东方矢道:“晚辈不敢。”铁匠爷爷冷笑一声,进了铁匠铺。

东方矢便独自站在屋前,心想:“此地虽然僻静,却无人为伴,在此居住好不无聊。”忽听铁匠铺内传出打铁声,一声一声甚是响亮,又想:“这老先生还有点力气。”

不一刻,打铁声停了,铁匠爷爷提着补好的药锄走了出来。东方矢见那药锄锄头已然补全,于是道:“多谢老先生。”说罢,便上前去接药锄。

东方矢握住药锄木柄,铁匠爷爷却并不放手。只听铁匠爷爷道:“年轻人,没力气么?”东方矢见这铁匠爷爷眼神语气对自己甚是轻蔑,心中有气:“手劲大便在我面前显本事,可把我瞧得太小了,是你让我使劲的,可怪不得我。”忽的又想:“这铁匠爷爷和小荷姑娘定然熟识,那又得罪不得了。”于是笑道:“老先生手劲大,晚辈不及,还请老先生赐还药锄,好让晚辈还了小荷姑娘。”

铁匠爷爷冷冷一笑,说道:“没力气就别想拿走,让小荷这女娃娃来拿吧。你这年轻人也太没用了。”东方矢闻言大怒:“我不与你这老家伙一般计较,你还来劲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心念甫毕,东方矢一声:“得罪了。”便伸手去拿药锄的木柄。

东方矢出手极快,一把抓住木柄,便使劲往后拽去,却见木柄纹丝不动。铁匠爷爷冷一声,道:“使全力。”东方矢这一手确是使了很大的劲道,竟然没能从这个老人枯瘦的手中夺过药锄,心中一惊:“莫非这老家伙是身负武功之人?”于是手上运起内力。

铁匠爷爷仍是握住木柄不放,眼神却变得惊疑不定。

东方矢已感觉到铁匠爷爷手中也暗运内力,暗暗心惊:“果真是世外高人,内功不弱。”

两人相持了片刻,铁匠爷爷终于缓缓松了手,道:“你师父是谁?”东方矢这才明白,铁匠爷爷是想从内里之中探得自己的武功家数,心想:“你在此处深居,怎能识得各家武功内力。”于是道:“晚辈的武功传自家父,至于家父的名讳,却是不便告知,还望老先生谅解。”铁匠爷爷微一沉吟,喜道:“你可是复姓北山?”

东方矢闻言大惊:“这老人竟能识得太师父的内力,莫非与太师父是旧识?”铁匠爷爷见东方矢迟疑不答,脸上兴奋之色更甚,道:“你是北山公的孙子是不是?”

东方矢见铁匠爷爷脸上欣喜之色绝非作伪,定是太师父的好友,于是道:“北山前辈是晚辈的太师父。前辈您是太师父的好友吧?”此刻东方矢料定铁匠爷爷是太师父北卫在前永安国朝廷当差时的同僚,想必不屑为永安后主做事,才辞官隐居于此,于是便不再隐瞒。

铁匠爷爷又想了会,道:“哦,我想起来啦,你是姓东方是不是?你是东方岱的儿子。”东方矢闻言一惊,道:“前辈还识得家父?”

铁匠爷爷呵呵一笑,道:“我只识得北山公,却不识你父亲。”说罢,铁匠爷爷道:“进屋来说话。”两人便进了大点的那间竹屋。

东方矢见这竹屋之中家具皆为竹制,甚是简陋,与普通乡下人家无异,只是打扫得甚是干净,右侧的竹墙上还挂了一排三尺来长的竹竿,却不知是做什么的。

两人在屋中坐下,铁匠爷爷笑道:“方才试你内力,只是为了防止奸徒混入,对荷花村不利……你父亲还好吗?”东方矢听铁匠爷爷问起亡父,心中一悲,道:“家父两个多月前刚刚去世。”铁匠爷爷闻言,脸色微变,道:“你父亲不是东域的皇帝吗?难不成是病死的?”东方矢便将东方岱西征遇刺之事简略说了。

铁匠爷爷又问东方矢东方岱为何出兵西征,东方矢又将北山公被三徒弟西门岳毒杀一事简略说了。

铁匠爷爷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仰望天空,道:“我只道北山公只有你父亲一个弟子,原来你父亲还另有两个师兄弟,更没想到北山公竟被自己的弟子所杀。”说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问到南宫峦的下落,东方矢只说南宫峦为报师仇,不幸练功走火入魔,不能走动。此言虽有夸大,但南宫峦受炎阳之气侵体,不能外出走动,说他不能走动,也并非打诳。东方矢如此说只是为了隐瞒神石一事,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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