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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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3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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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萧乐儿转过头来,在殷雨倩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随后,殷雨倩点了点头,回身对其他众女说道:“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了乐儿姐姐。”说罢,她又行至柳如烟的身旁,让她吩咐下人带来了萧乐儿所需之药材,众女便行出了门去,静静地在外面等着了。

看着众女满脸的担心之色,殷雨倩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你们不要担心了,莫儿姐姐只是动了胎气,虽然有些严重,不过,却是能医治好的。”

听了殷雨倩的话,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许多,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殷雨倩在说完这番话后,脸上的笑容却缓缓地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不太明显的忧色。

雨水依旧冲刷着大地,不管是相府还是皇宫的上空,全部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只是,两地所处之人的心思却有不同。

皇宫之中,皇帝透过窗户望着远处,面色看似平静,目光深处几分不为人知的情绪却在闪动。

几道人影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静静跪下,言道:“骑兵皇上,人已经全部落网。”

“嗯!”皇帝没有回头,淡淡地声音从口中传出:“相府那边有什么情况?”

“帝师的诸位夫人,包括公主,全部在那里。柳夫人似乎也要在不久便要临盆……她该如何处置,请皇上示下。”

皇帝微微蹙眉,沉思一下后,言道:“严密监视,先不要动作……”言罢,他顿了一会儿,微微叹息一声,又道:“若是生下的是女婴,便不要为难她们了……”

“是……”

随着话音,四周又一次静了下来。

突来的雨,恍如昭示着大宋的变故,这一场雨何时方停,没有人知晓。

天牢之中。

柳伯南身带加粗了的镣铐静坐在枯草之上,脸上满是茫然,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岳少安的话不时闪现在他的耳边。

正如岳少安所言,他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话。

仔细思量中,不由得仰起头,长叹了一声,伸手入怀,将那银制的酒葫芦掏了出来,葫芦中的酒已经所剩不多。

他放在眼前轻轻摇晃几下,刚想饮上一口,却被外面的一阵吵杂之声惊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随后,几个人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朝着边行了过来。

柳伯南凝眉仔细观瞧,只见那人浑身多出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重伤处的伤口显然是经过简单处理了的,已经不再流血。

柳伯南盯着他那被乱发遮挡着的脸,觉得这人是这般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到那人被拖到近前。

距离近了,柳伯南才认出眼前这个奄奄一息之人,居然是金诗厚。他双目圆睁,猛然跃前几步,厉声吼道:“猴子——”

起先金诗厚并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抬起了头,朝柳伯南望了过去,当看清楚柳伯南的脸时,他挣扎着想要说话,却是嘴唇张了张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押送他的人,并没有理会金诗厚的变化,依旧将他拖行着,来到柳伯南身旁的一间牢房后,提手将他扔了进去,锁好了门,扭头朝外而去。

至进来,到离去,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目光都没有向柳伯南这边移动一分。

柳伯南也顾不上理会其他人,他看着金诗厚被扔进去,慌忙来到隔壁牢房前,双手抓着铁制护栏一个劲地摇晃着,呼喊着金诗厚的名字。

他喊了许久,嗓子都有些沙哑了,金诗厚却依旧没有半分的反应。

良久,柳伯南仍旧没有放弃,终于,金诗厚的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抬起了头,顺着声音朝这边望来。看清了柳伯南容貌后,含糊不清地声音从他的喉中发了出来:“南……哥……”

“猴子,是我!”

柳伯南有些激动,探过护栏将手臂伸了过去,努力地想抓住金诗厚探过来的手,只可惜,两人终究隔着一段距离,金诗厚又因伤势过重而挪动不了身体。

最后,看着金诗厚面上的痛苦之色,柳伯南摆了摆手:“算了。不要过来了,我们就这样说说话便好。”

柳伯南言罢,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金诗厚跟着他已经多年,本以为入宫前的分别便再也见不着面了,没有想到,却在这里又再次重逢。

只可惜,重逢是喜,重逢之地却是太过悲凉,让人不得不心生伤感……

第500章 兄弟情

天牢中的两人依稀相对,却良久无言,柳伯南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许久之后,才道出一句:“猴子,南哥我……连累你了……”

金诗厚喘息一阵后,勉强的能挪动身子后,艰难地爬到了柳伯南身旁,背靠在贴紧柳伯南的护栏上,又喘息了一气,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南哥,你这样说的话,就轻看猴子了……猴子我自从跟了你,便从未后悔过,到今天也依然如是,南哥,以后这般的话,便不要再提了。再说,皇上也不一定真的那么绝情,也许过几天就会放我们出去的……呵呵……你说是么?”

金诗厚后面的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其实,他与柳伯南都清楚,这句话,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奢望而已。皇帝既然已经动手了,又怎么会轻易的收手。

尤其是柳伯南,他跟了皇帝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秉性相对比较了解,更是没有什么信心,若是皇帝真的收手。如果皇帝真的收手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岳少安这边会有大动作,只是,这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的这一举动已经连累了太多的人,对岳少安,他真的不想再连累他了。

叹息声中,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这个话题只是一提,便被两人默契的扔到了一旁,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无有必要再提,再提也只是在徒增伤感而已。

与其这样,还不如闭口不提,由金诗厚挑头,两人说起了以前在军营之时的事。说着说着,金诗厚便又晕了过去。

“猴子,你记不记得,当初打张先让的时候,你这小子……”柳伯南空至言着,另一旁已经没有了回应,言语中,柳伯南的双颊之上已经浸满了泪水。

心中的苦,对谁言,可怜柳氏一门忠烈。

一夜的雨,到了清晨已经小了一些。天牢之中,冷清的厉害,一股寒风吹出,袭袭卷卷,飘至不知所终……

身在军营之中的岳少安,整个人半卧在椅子上熟睡着。忽然,浑身之上,一阵凉寒侵袭,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猛然站了起来。

守在他身旁的唐正急忙上前,道:“帝师,做噩梦了么?”

岳少安茫然地左右看了几眼,身子一松,跌坐在了椅子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双手按着发疼的脑袋,道:“雨停了么?”

唐正摇了摇头:“未停,不过,已经小了许多。”

“今日能否行军?”岳少安又问道。

“可以,只是道路泥泞,行军速度必然会慢下来的。”

岳少安点了点头:“你告诉牛仁,让他集合兄弟们,吃过早饭,准备出发吧!”

“是!”唐正退了出去。

岳少安双目之中满是血丝,抬头朝身后望了望,看到一丝黑布挂在那里,便轻声言道:“月夜,出来吧!”

月夜悄然现身,单膝跪地,道:“帝师……”

“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看着月夜的发丝上还带着水滴,岳少安伸手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说话。”

月夜顿了一下,站起身子,朝前走了几步,来到椅子旁后,略带犹豫地朝岳少安望了一眼。见岳少安轻轻点头,便抬起翘臀跨在了上面。

“情况如何?”待到月夜坐下,岳少安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回禀帝师。”月夜又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前日在杭州城附近发现了柳大人的踪迹,好像是要入城,后来的消息还没传来,还不能确定。”

“太子有消息么?”

“没有发现太子想讯息,柳大人应当没能将太子安全护送回去。”

岳少安低下了头,沉思起来,其实,后面的事情,即便没有情报,他也能判断出来了,以柳伯南那等臭脾气,必然是要入城的。

只是,岳少安知道,这一次,他入了城,便是凶多吉少了。

良久之后,岳少安甩了甩头,这些事,现在自己已经是不能左右的了,多想也无益处。便转而言道:“汴京方面有没有什么消息?”

汴京城中大多都是柳伯南的旧部,柳伯南返回杭州的消息,估计他们也是知道,而且,这其中的凶险,聪明人总是可以看出来的。

在柳伯南身遇危险之时,想来他们也会得到消息,这些热血忠心的将士们,应该会有些行动,故而,岳少安才有此一问。

月夜面带忧色,道:“城中柳大人的旧部有意带人返回杭州,却被杨凡将军阻拦了下来,现在城中将士们相互并不和睦,若是杭州城再传来什么消息的话,估计,杨凡将军是压制不住的。”

岳少安点了点头,对于杨凡他很是了解,杨凡是个帅才,但是,为人也与柳伯南有得一拼,对朝廷的忠心,必然是会让竭尽全力去阻止有可能发生的兵变,这一点,岳少安从来也没有怀疑过。

不过,正所谓风雨欲来,光凭杨凡一人怎能阻止的了。

这些问题,岳少安不愿再去想,一切都只能随机应变了,这一次,岳少安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皇帝真的要灭柳氏一门,岳少安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现在的他却不是柳伯南,手下的士兵们对他是绝对忠诚的,因为,从一开始岳少安察觉到几分危险的气息后,便已经着手办理这些事了,队伍中的中层将领几乎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就算有几个对自己不是死心效忠的高级将领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现在柳宗严死亡的消息因为距离太远又加大雨连夜下着,阻隔了月夜的通讯手段,因而还没有传来。使得岳少安现在还未能知晓。

若是他现在便知晓了柳宗严的亡讯,必然决心更加的坚定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肯定,柳伯南必然是不会活了。

兄弟两人相隔甚远,却是彼此牵挂着对方,一个深陷牢狱,一个奋力赶路,双方彼此的心中想法不同,却有相互了解。

这个世界上,能完完全全的了解岳少安,可以判断出他下一步要怎么做的,估计也只有柳伯南一人,他现在十分的担心岳少安,却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如何惨烈的一幕……

第501章 神秘来人

杭州城,早朝之上。百官齐聚,却唯独少了丞相柳宗严。

以柳宗严总领的门下、中书、尚书三省之事,今日也搁浅起来。往日间,虽然柳宗严病重,却依旧带病处理公务,今日却没有一点消息,让人不免疑惑。

其实,明白人早已经留意着相府之事了,现在朝廷之上的老臣们大多都是人精,也许,让他们处理国家大事,为百姓造福,他们有时候表现的力不从心,不过,这些官场争斗,什么事该自己,什么事不该知晓,他们却是了然于胸的。

这些时日,皇帝的心思他们没少猜,每每有一丝细微的变动,他们都能研究半日,其严谨的态度,当真犹如是在做科研工作一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只可惜,研究到最后,他们恍然发现,其实,这一切越是研究,就越是危险,到最后,他们明白了,也学乖了,装聋作哑才是正道。

因而,今日虽然柳宗严亡故的消息实则知者甚众,却无一人提出。

皇帝看着这些臣子们,眉头轻蹙,他的心中明白,这些人都是一群老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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