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九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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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九斤半-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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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狗头……
  “不是给我的吗?”他愕然的视线在她和臭狗之间来回游移着。
  “谁说是给你的?你堂堂一个王爷要吃什么没有,还跑到我这里跟狗抢吃的?”她鄙夷地瞪着他,同时不忘尽量漠视他的存在,尤其是他鼻子下方的那个东西——看不见,她告诉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跟狗抢吃的,我还丢不起那个身份呢!”二闲王火大地拿出证据来,“是你刚刚问我‘饿了?’我以为你要拿吃的给我。”
  他的回答让九斤半叉着腰放声大笑起来,“饿了?你说饿了?你看好了哦!”她对着地上正吃得忘乎所以的臭狗叫了一声,“饿了!”
  那条臭狗顿时抬起狗头摇摇尾巴,滴溜溜的狗眼巴巴地望着她,九斤半得意地指给二闲王看,“这下明白了吧?‘饿了’是它的名字。”
  “饿了?它叫‘饿了’?”二闲王的心中九曲十八弯,这在搞什么玩意?一条墙根底下蹲着等死的臭狗居然还有了名字,而且还是这么个怪名字。
  九斤半难得好心情地解释给他听:“它之前大概是饿坏了,所以我喊它什么它都没反应,独独说到‘饿了’,它就会乖乖地听我话,所以我就叫它‘饿了’。”
  说话间每提到“饿了”,那只臭狗都冲着她摇摇尾巴,满脸讨喜卖乖。那副谄媚的样子让二闲王看着就来气,可又不能当着九斤半的面将它变成烤狗肉。
  算了,他告诉自己别再跟一条狗生气,他要见的人是她。
  “你……你对我们的事是怎么想的?”上惯了风月场的他,在面对她,在问这话的时候竟会紧张,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我们?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吗?”
  她蹲下身子替饿了擦脸,以手指轻轻地梳理它的毛。饿了惬意地躺在她的脚边,他们就那么腻在一起,看得二闲王有些吃味。为了能尽快变成饿了,和她腻味在一块,他索性把话挑明了。
  “我的心意那天在马车上你也该明白了吧!我想……我想要你。”
  她冷冷地别开脸去,留下冰冷的侧脸,“要我?要我做什么?为奴婢伺候你?我原本就以五千两银子的身价卖给了你,你不用担心我会跑掉。要我做你的陪寝?很抱歉,我毕生没那么高的志愿。”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急于辩解,“我是真的中意你,喜欢你,我……我是真心的。”三十来年,头回动了真心,他不由得慌了神。
  在经历了马车上那段漫长的攀谈之后,九斤半却出奇的冷静,甚至近乎冷漠,“我的爷,你的真心太过复杂,我看不懂,也不敢去看。”
  他知道,之前他对她的利用回头看来的确有些可怕。他愿意做任何事,扭转他们如今的僵局,“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她只是摇头,“不用做什么,真心即使不表示,我也能感觉得到。若是别有用心,做再多也是枉然。”
  她抱紧饿了,与一条狗对视着彼此的真心。
  “就拿饿了来说吧,我带它回府,给它吃的,让它肚子饱了,有个自己的小窝,可以踏实地睡上一个好觉。它知道我喜欢它,待它好,它也全心全意地对我。它听到我回来,便会挪着肥嘟嘟的屁股热情地舔我的脚指头。有时候它大半天没见到我,猛一看到我会扑到我身上,用它湿湿的舌头亲我的脸——它所有的心思就是爱我。它一无所有,没有权力没有金钱没有地位,就凭着它以”爱我“为生命的全部内容,单这一点便能掳获我的心——你,做得到吗?”
  第六章 谁嫁谁娶都一样
  他堂堂二闲王居然输给了一条名叫“饿了”的臭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眼巴巴地望着她整天将那条臭狗当个宝似的抱在怀里,他却连想得到她回眸一瞥都难,她是成心想当他不存在呢!
  守护革嫫王朝都比让她看清他的真心容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他的真心、苦心、用心,还有虽身在花丛中却一点也不花的心?
  难不成让他变成饿了,见到她就摇摇尾巴,伸伸舌头?这样就能俘获她的心了?还是再想点人脑子才能想出的计策?
  例如,将饿了捏在手中,她若不肯从了他,他就直接把饿了丢进锅里煮成汤大补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很残忍的想法,但光是想想也很有利于他受创的心。
  想完了这些歪门邪道的,还是来点正经的吧!他端起王爷的架子唤来九斤半:“去,为我准备朝服,我要进宫。”
  朝服进宫?他进宫向来是就着身上的衣裳便去了,用他的话说,我又不参与政事用不着穿得那么正统。
  “这回是怎么了?想摆出真面目,帮着斜日女主好好打理政务了?”
  她就怕他一时兴起闯出点什么乱子来,说好了不再为他担心劳神的,她到底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细想想,他那么精明的脑袋,那么会做戏的脸皮,哪里用得着她操心?
  二闲王装作没听懂她话里的调侃,只是催着替他取朝服,“我有要紧事,你快帮我取了朝服来换上。”
  他不再什么事都同她商议了,他开始有事瞒着她了。本是她不要再当他的参谋,如今她心里反倒吃味起来。替他取来了朝服,替他亲手换上,仔细地收拾着衣襟,拉平衣角,整理着佩饰,她的动作慢极了。
  明明就是不放心他,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跟他怄气呢?
  二闲王微微叹气,若总有一个人得先投降,那就他吧!“我去跟斜日说,若她不恩准我娶你为妻,这个闲王我就不当了,让她自己去打理革嫫那余下的三分之一兵马。”
  “呃?”九斤半愕然地瞅着他,这话……是她听错了吧?他要娶她为妻?她不是以五千两的银子卖给他当奴为婢了吗?用不着再娶回家中,他完全可以省下王妃的位子给他人。
  她头一个反应便是,“你又想玩什么花招,我的爷?”
  “别老把我当个心计颇深的狐狸行不行?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我也是很认真的。”她那什么眼神?摆明不相信嘛!好吧好吧,等她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约莫就该明白了。
  拉过她手心里揣着的他的衣带,他一扭头朝门外走去。饿了追在他的身后跑了几步,终于停下来转过头瞧向九斤半怯怯地叫唤了两声。
  揉揉饿了的脑袋,这回九斤半是真的有些心不在焉了。
  斜日女主撑着脑袋望着杵在殿下的王叔,这会子她的脑袋似有千斤重。
  “我的王叔,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祖宗的家法上是有明文规定的,你身为赤袍贵族居然想娶宫人为正室王妃,这可是违反祖制的大问题。”
  二闲王把倔强的脑袋一拧,今天是打定主意跟她干上了,“我说斜日,你少拿祖宗的家法来压我。那年,罢月将身为宫人的拂景赐给了赤袍大将军西陵客,也没见她抬出祖宗的家法来嗦嘛!”
  “拂景原本是银衣仕族出身,而西陵客却曾是黑衣杀手,他们之间本就不为世俗规矩所框。再说当日罢月执政,对于许多事都过于随意处置,本主总不能随了她吧?”把玩着手腕上那串紫玉珠子,她话是软,可态度却坚定极了。
  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更不会因她随便几句话就退却。若是那样,他也不会跑到这里请她赐婚了。
  “斜日,今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在失踪年间,早已同一位教书先生生儿育女,你也莫拿那些无聊的世俗规矩来诓我,只一句,要怎么样你才肯颁下旨意让我和九斤半成为真正的夫妻?”
  见他心意已决,斜日女主这才好开口说出她胸中藏匿已久的主意。步下王座,她停在他的面前,轻拍王叔的肩膀。
  “我说王叔啊,没想到你玩了一辈子心眼,这会子倒被一个小宫女给玩进去了。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表明真心,我就成全你。要想让我降旨让你们成婚并不难,只要你……”
  “哦!”九斤半抚弄着饿了的手指突然一痛,她忍不住哀叫了声,抽回自己的指头。指尖上有浅浅的齿痕,她摸摸饿了的脑袋,“为什么咬我?”
  饿了呜咽了一阵,大概是在抗议她太不专心,连它叫了那么久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没办法,她实在放不下二闲王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成为他的王妃,那是她连做梦,连转世投胎都不敢想的事。
  她,一个农家女出身,好不容易换得这身青衣,已是她此生最大的荣耀。换上赤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进宫觐见,那根本是天大的不可能。
  所以,当他说“我要你”的时候,她最大的想象就是被他收进房中,成为一名妾室。
  娶她?那定是他的玩笑。
  若不是玩笑呢?那定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若他是认真的呢?那……那女主也不会答应,他们依然会回到原点。
  因为,革嫫等级森严,容不得半分错位,即使身为王爷也一样受之约束。
  可是,她心底那隐隐的期盼从何而来?
  成为他的妻,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子,为他谋划,为他劳神费心,光是用想的,她就对这番生活无限渴望。
  她永远无法忘记,他是这世上唯一为她做过饭的人哪!
  革嫫何其大,可在这世间唯一全心为她着想的人,只得他一个。没有血缘牵绊,没有恩德施舍,却肯全心为她,天地间就只有他!
  好想和他在一起,没有那些穿着花衣赏的舞娘,没有那些漂亮出挑的花娘,没有那些花天酒地的场景。只想和他一个人,坐在老家那样闷热破落的院中央,仰头看着漫天繁星,感受着井水铺洒出的凉气,还有……还有他的呼吸。
  “我甚至分不清他何时是真、何时是假,可我还是想待在他的身边为他谋划天下——饿了,你知道吗?当我向他要五千两银子把自己卖给他的时候,我竟隐隐有些欣喜,因为我终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永远和他待在一起了,即使是以这种方式。”
  看着指尖那道浅浅的齿痕,不痛却清晰可见,一如她对二闲的心。
  “饿了,我想我是真的爱惨了他。”
  九斤半出神的当口,忽然王府里来了宣旨的内官。九斤半很是吃惊,忙上前解释:“王爷今早便入宫觐见女主了,至今未归,这旨意……”
  “宫人九斤半接旨——”
  九斤半愣住了,倒是一旁的王府大管家推她跪下,她怔怔地听着内官带来的女主旨意。
  “宫人九斤半大忠大智,协助二闲王固守革嫫天下,功绩彪炳。且多年伺候本主用心用力,本主很是欢喜。现降旨恩赐九斤半银衣,封正五品宫人官阶。”
  好端端的为什么赏她宫内官位?莫不是二闲王在女主面前说了什么吧?九斤半百思不得其解,她正要领旨谢恩,内官又自盒中取出第二道旨意——
  “正五品宫人九斤半忠贤慧能,本主极为欣赏,今特赐予二闲王为妃,令择日成婚。钦此!”
  这道旨意彻底将九斤半击倒,她跪在那里,望着紫色的卷面久久回不过神来。宣旨的内官忙提醒她:“谢恩啊,九斤半大人。”
  “大人?”她愣愣地回望着内官,“你称呼我为‘大人’?”
  “您已被本主封为正五品的宫人,可不是‘大人’嘛!”内官又忙着给她道喜,“小的们这厢给您道喜了,不几日您可就要赤袍加身,成为二闲王妃了。”
  二闲王妃?这名头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以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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