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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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 第2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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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边跟焦用那间相隔很近,却没听到发出声响。都头果然是都头,素质就是要高很多。还能控制得住。

最热的时辰终于过去。渐渐凉快下来。估计已经黄昏过后。

梁丰却的烦闷却越来越盛,虽然明知毫无危险,但各种让人惶恐不安的胡思乱想,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无法控制。朝廷的走势,党项的动静,北辽的心思,太后、官家、夏竦,一个个在他面前晃悠。起先他还试图有条理地分析一下各种情况。后来慢慢变得模糊。

接着就是家里,两个老婆,程程的肚子,小嫦的反常,自己在封丘挖的小坑??????

迷迷糊糊,终于睡去。

再醒来时,梁丰浑身奇痒,又热,大汗黏糊糊地,衣裳穿着非常不舒服。脱下来才发现,身上若干个大包。估计是被蠓虫叮咬。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蠢行为。他好像看见了安塞堡几百号人对自己作秀的嘲笑,韩琦本来已经不是很善意的目光里,或许会多了几分瞧不起??????甚至王德用他们知道以后,朝廷知道以后。

他越想越抓狂,简直恨不得煽自己几个耳光。忍不住就想叫人开门了。

只是强烈的理智告诉自己,只要门一开,这两天所有的心血便付之东流再不回来。从此自己的威信将会降到最低,如果坚持下来,顶多是被人背后嘲笑。可是一旦马上出去,那么自己将会是大宋朝一个笑柄,而不再是此前名满天下的才子能人形象。

他已经听到远处疯狂的叫喊,也好像听到了隔壁不远处焦用的闷声咒骂。

好吧,现在大家真正开始,比一比耐力吧!

梁丰终于按下好几次叫人开门的冲动,强行静下心来。忽然发现,这狭小的屋子里可以做一项运动太极拳。

他努力回忆起当年体育老师对太极的描述:刚柔相济、阴阳调和,生生不息,循环往复?????。梁丰从起手式开始,揽雀尾、单鞭、提手、白鹤亮翅、撇身捶??????一招一式,练得前所未有的一丝不苟。时时提醒自己,气沉丹田,屏息凝神,身随意动,轻灵反虚。

再也听不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也不再感觉到黑屋里的烦闷,仿佛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知道一遍遍循环往复地练习各种招式。刚开始还按照顺序,后来随心所欲却松快无比哐啷一声,门开了。

刘奎、韩琦、狄青、杨文广、李达还有许多人都守在门口。狄青先喊道:“大哥!”

“嗯。”梁丰淡淡回答,站起身子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发现,大人没什么不正常,除了头发稍微松散一些,衣裳也皱了,但气定神闲,毫无焦虑之象。

三天三夜里,除了梁丰这间屋子,焦用和那个陈三,简直是此起彼伏地赛着鬼哭狼嚎,什么卧秽语都骂了个遍,不停地撞击屋子墙壁。幸好这小黑屋是一根根半围的原木做成,结结实实,否则非被两位拆散了不可。

到了后来,那两个声音也喊哑了,只有游丝无力的呻吟声。所有旁观这一切的人都不禁地毛骨悚然,他们根本想不到区区一个黑屋子,能让人发疯到这个地步。还不知在里面到底弄些啥呢。

只有那个梁大人的屋子,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梁丰军令不许开门。刘奎都忍不住胡思乱想以为大人受不了自杀在里面了。

所以今天时辰一到,自然最优先地把军巡使的门先打开。看见梁丰的神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也没觉得如何了不起,这馊招就是他出得嘛,自己当然抵抗力超强。可是谁也想不到,三天里,这厮到底忍受了多少。

第二个开门的是焦用,他是浑身**,只穿一条鼻犊裤被拖出来的。一个大汉,才三天时间,不人不鬼,蓬头垢面,满身血痕赫然在目。双眼直瞪瞪地望着前方,一声不吭。

这才叫大家伙吃惊不已。焦用在安塞堡以勇猛果敢著称,武艺超强,豪迈不羁,区区三天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端的意料不到。

最悲催的是那个陈三,真的应验了梁丰看过的那个视屏,屋子奇臭无比,浑身屎尿令所有人掩鼻。这厮已经接近半疯状态,口口声声嘶哑着念叨“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情报和家书

在安塞门扬威立万的梁丰挟着一股气势,辞别刘奎、狄青,带着韩琦、杨文广马不停蹄继续参观各路。临行之时敦敦告诫刘奎,禁闭之法,只适于顽劣不依军法者,轻易不得使用,然凡事以自律爱兵为上,军中全面禁酒固然不现实,但要严格控制饮酒者的数量与频次等等。刘奎一一凛遵,携了依依不舍的狄青和元气大伤、谈虎色变的焦用等远远送出安塞。

梁丰离开,先至金明砦,回鞍北上,从龙州外延返十望井、远眺长城岭,径入定边城,过环州、庆州,狠狠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才折返重新北上回到延州。一路与韩琦、杨文广二人指点江山,切磋见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再见到王德用时。正是七月流火之末。

“玉田不辞劳苦出去两个多月,自来文官巡边,未有入玉田、稚圭这般亲履艰难者。老夫甚慰!”王德用见到梁丰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他凝视梁丰,两个多月的边塞风吹,风度依然,却晒得黑了、瘦了,精神也更加抖擞了。

回望韩琦、杨文广二人,也是一样的风尘之色。王德用心中高兴。如果多有这样几个下属,何愁边事?

洗尘宴罢,梁丰小几位在督帅府花厅继续吃茶聊天,消去白天的暑气。王德用这才笑吟吟从手里摸出两封信来,一封好像拆过,另一封看上去封皮未动。

“玉田,这里有国事、家事两封信,国事是写给老夫的,家事是给你的。你先看哪样?”

要是依梁丰他当然先看家书,他妈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不就是说现在的情形么?不过一个人要上进,伪装是必须的。正是在领导面前拍胸脯表决心时,岂能扫了督帅的兴?急忙答道:“为人臣者,当先国而后家。丰虽愚驽,也知此理。家事无非絮絮叨叨,便是火烧眉毛,现今远隔千里也是鞭长莫及。自然要看国事!”

“呵呵,好,想得开。那就请你参谋参谋吧。”王德用把两封信一同递到梁丰手里。韩琦、王英、杨文广目不转睛看着梁丰。

打开撕过的信封,原来是一封边关细作的密件。两个多月来,党项的动向跟梁丰的判断有了小小的偏差,赵元昊不是瞅准大宋朝局不稳乘火打劫,反而有集结人马,西进攻打回鹘的意图。

梁丰默默看完,把信交还王德用,仔细消化着信息。王德用接过信便递给韩琦,示意大家围观。一面说道:“这个情报,与你离京之前的判断有些不同啊,你说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无所谓好坏,只是一桩事而已。不过,从道理上来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归归类,也许会变坏,也许会变好。”

“你先说说,怎么个变法?”

“赵德明几次三番想要称帝,这是挑明了的。朝廷只装作不知道罢了。而今忽然攻打回鹘,也不过是在为称帝做准备而已。后方不稳,他要正面抵御大宋,也颇为困难。党项用兵,善奔袭,常利骑兵之迅速,声东击西。与我朝作战,又多设虚砦,设伏包敌。却从不与我朝大军正面交锋,总是扰我后方补给,待我朝大军疲惫之时,追而歼之。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十六字诀也。简直万试万灵,咱们上了那么多年当,也乐此不疲!”

“妙!妙!玉田总结这十六个字,可谓深得党项用兵之精髓也。厉害,厉害!”王德用猛拍扶手,不等梁丰继续说完便大声夸赞,满脸兴奋之色。

韩琦在一旁听了,也是悚然心惊。自忖也琢磨很久了的党项用兵方略,被这位大哥简简单单十六个字便总结完了。本来还打算专门写篇论文的。现在又被人家比下去喽!

梁丰话没说完被王德用打断,虽然是接受夸奖,但还是哽了一下,只好不做声地等王德用发泄情绪。

老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讪讪笑道:“哦,对了,你接着说,接着说就是!”

梁丰这才开口道:“赵德明父子这回攻打回鹘,估计是得了北辽的默许才干的。北辽区域广大,几乎四面无敌,但独有回鹘与黑汗国接壤,那边虽然地势极高极寒,却凶狠得紧。北辽如今定都又在东面,对那边实在鞭长莫及有心无力。估计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害怕回鹘同黑汗联手对己不利,因此干脆放手让赵德明父子一搏。若灭了回鹘成功,党项版图虽有扩张,却更利于自己控制,若不能得胜,也正好牵制黑汗、回鹘、党项三家互相威胁,反正黑汗同党项也有龌龊,大家打得一塌糊涂,北辽最为开心。”

“现今回鹘臣服于北辽,北辽岂会如此轻易让党项出手?万一他们朝北辽哀告,北辽如何答复?”王德用皱眉道。

“这个么,嘿嘿,估计就是北辽玩的手腕了。先私下默许党项出手。然后装模作样教训一番。两家作一出戏,不拘如何就把回鹘给分了,反正属下算来算去,横竖怎么算北辽都不吃亏,都有便宜占。”梁丰答道。

“那你觉得如果党项拿下回鹘,下一步又当如何?”

“下一步,自然是来跟咱们过不去。挟大胜之威,要么立刻建国称帝。雄视一方。更有可能是随意寻个由头,大肆挑衅,北有辽朝撑腰,趁我左右为难,生怕首尾不能兼顾之际,干脆向咱们纵深发展。他们定都兴庆府,实在是离我大宋太近,早晚都不放心,如果侵略成功,边境倒成了腹地。岂不快哉?”梁丰干笑说道。

王德用凝神片刻,看看韩琦。笑道:“稚圭以为玉田说得如何?”

“有此可能,但此盘棋下的恁大,不到下一步,看不出党项目的来。我朝只好严加防守,不使敌人有一丝可乘之机。”

王德用摇摇头,显然并不满意,又对梁丰说道:“要是这样一来,你说的把事情归归类,坏的也许变好,那岂不成了泡影?”

“所以,我朝必须主动出手!”梁丰霍然站起,恶狠狠手起掌落,做一个劈砍的姿势道。

“如何主动出手?”王德用大有兴味。

“嘿嘿,打回鹘这样的大任务,多半会落在赵元昊的头上。等他去,他打回鹘,咱们找人从后面打他!”梁丰呵呵笑道。

他这么一疯笑,王德用隐隐觉得有些靠谱,似乎摸着了一点点思路。起身道:“你随我来。”说完交代王英陪着杨文广、韩琦闲坐,自己却带着梁丰进了密室。

等两人笑眯眯地出来,韩琦已经走了。王德用问,王英撇撇嘴答道:“韩书记说了,不耽误爹爹和梁家哥哥议事,自己先回去了。你们才走,他便抬腿出去,孩儿拦之不住。”

王德用呵呵笑道:“这稚圭,恁地小孩子气,遮没是怨我没叫他一同进去么?”梁丰心里也很烦躁,这么一来,韩琦对自己的怨气岂不又加深一层?

其实并不是王德用刻意避开韩琦,只是兹事体大,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己儿子都要先瞒着,何况还有个混进军营来连个身份都暂时无有的杨文广,哪里能让他知晓那些机密?韩琦是掌书记,所有来往公文奏章,几乎都要出自他的手笔,岂会瞒他?只是稍晚些告诉他而已。哪知这孩子骄傲得很,见受了轻视,便撅屁股走人了。

遇到这种事情,梁丰无法可想,只好打主意找机会同韩琦解释解释。

现在国事说完,要看家事了。

回到住处,他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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