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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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妻(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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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也不枉朕对你的用心良苦!”乾隆一扫对儿子的愧疚,欣慰的说。“那丫头你就只是赶出去,不怕她投向葛尔沁?”他暗示不贞的女人不该留,有辱皇族的尊威。
  他这才脸色微变,恨声说:“不,我要留著她折磨!”
  “你还不想让她死?”
  “没错,就算她到葛尔沁身边,又能过得了几天好日子?那葛尔沁我必杀无疑,他们想双宿双飞,就算我死,也不肯同意!”
  “我知道你早想好了对付葛尔沁的法子,这葛尔沁目中无人,朕也欲除之而后快,你要如何朕都会支持你的,只是,不管如何,你真要留下那女人不死?”乾隆沉凝的再问,就是希望那引起争端的女人快点消失。
  “是的,我不让她比我早死,等著在有生之年见到她跪地向我哭饶,就像当年她走投无路,向我摇尾乞怜一般,可这回不同的是,在我堕入无间之前,我会践踏她,先让她活在人间地狱里受尽苦楚,懊悔她一时贪生所做的蠢事!”
  听了这话,乾隆倏然心惊。怎么这皇儿所说的每句话,都带著令他悚然的讯息?他的眉越蹙越深。
  “璘儿,怎么你……说得好像要跟那丫头耗上一生一世了?”不知怎么说起自个的讶然,他只能迂回的问。
  “我是这么打算的没错,反正我的日子也不长了,得把握时间好好的折磨那女人!”
  这后头的话一出,何只惊吓到乾隆,简直让他骇然的由龙座上蓦然跳起。“你、你说什么?!”
  永璘一脸认命的望向他。“儿臣不孝,不能服侍皇阿玛太久了。”
  “你这小子给朕说清楚,莫要惊吓到朕!”乾隆赶紧怒问。
  他漠然的半垂双眸,淡淡的叹了一声,“我得了不治之症,大夫说我活不过明年隆冬。”
  “你……你说什么?!”因为太震惊,乾隆登时抖颤著双唇,吐不出任何言语。
  “胃病,此疾已然医药枉然!”此刻的永璘总算神情略显落寞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事?”
  “就这几日。”
  “当真没救?”乾隆惶然惊愕。
  永璘望著父皇,缓缓的摇头。
  “你该不会是因为朕想逼死恭儿,因而让那丫头投向葛尔沁身边,你口里说不怪,可心里还是怀恨著朕,所以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朕,是不是这样?!”乾隆念头一转,惊怒质问。
  他自个也是个风流种,对女人始终放不开,才会有一段又一段的情史出现,这儿子虽不像他多情,但也痛恨人家干涉,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他宠了多年的人?身为父亲的他虽不想坏了儿子的事,可那丫头三番两次碍了他的国家大事,这才教他恼上心头,惟有想办法除了她,才能让他们父子俩都去了麻烦,所以他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之下的决定。
  永璘一阵轻笑。“皇阿玛想太多了,那人尽可夫的女人我真的已不再留恋,何必拿此事气您呢?我真是……病了。”他的神情有了万念俱灰之相。
  乾隆连忙仔细地再瞧瞧他的面容。确实黧黑,又想起近来他确实经常在他面前捧腹,他原先以为儿子年轻力壮,也就不放在心上,可这会的消息却轰得他错愕瞪眼,压根无法置信!“是哪位御医替你断的病情?”
  “我是请宫外名医诊的。”
  乾隆不信任的质问:“宫外的庸医怎能比得上朕的御医群?”
  “我请的各个是名医,而且至少有十人以上会诊过了,您若是不信,可要人再诊。”
  “十人诊过了?!”乾隆惊愕。
  “如此,皇阿玛您还疑心我骗人吗?”
  “我……”
  “皇阿玛,儿臣愧对您的厚爱,请您恕罪。”他倏地跪下请罪了。
  乾隆怔愕的瞪著跟前这个自个最宠的么儿。“你……”这事来得太突然,他根本不能接受,呆了良久,才伤心的眼眶泛红。
  “朕生出了不少儿子,也死去了数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每次都让朕哀痛欲绝,虽然朕都挺过来了,可如今朕老了,你又是朕这几年来一直仰赖寄望极高的儿子,竟然又要先老父一步走了……朕……朕实在……”他抚著脸,显得更加老态了。
  “皇阿玛……”跪地的永璘一脸愧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朕钟爱的么儿,在死前,你的心愿朕都会替你达成的。”乾隆沉思后,忽然仰头忍泪说。
  第十九章
  “什么,你说葛尔沁的首级被砍下,挂在蒙古的大漠草原上?!”恭卉在听见孔兰由外归来后匆忙说出的消息,整个人震惊不已。
  怎么会?!
  “没错,这消息在京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那葛尔沁目中无人,遭到他其中一名属下的背叛,趁他在京城作威之际,在后方发动了叛变,葛尔沁就是为此赶回蒙古平乱。
  “可惜他回去也来不及了,他所属的领地已被占领,带回去的十万大军在途中就遭到不明军队的埋伏,死伤惨重,他本身也负伤,可仍坚持要回到蒙古,但那叛将早已等著他,最后对决时,叛将一刀将他的头砍下!”孔兰惊魂未定的抚胸说出在外的所听所闻。
  这事还真是惊魂啊!
  “世事多变,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恭卉怅然。不管如何,葛尔沁也是条汉子,对她虽有著执迷,但也是因为她像极了他深爱的女人,说穿了,就是个情种,这般死去,她多少有些惋惜。
  “多变的事还不只一桩,你可知那可恶日本女人的下场?”孔兰一脸大快人心的模样。
  “少福晋怎么了吗?”恭卉心惊的追问。
  “她呀,对咱们大清图谋不轨,皇上将她所有由日本带来的爪牙全杀了,只留少数人强迫送回日本,樱子本人则已被拔除永璘贝勒少福晋的头衔,还狼狈地被关进地牢里,皇上去函日本,要他们赔款赎人,再正式发函致歉,否则两国就等著准备开战。”孔兰大喜过望,当这是喜事。
  可恭卉听了却黯淡下脸。“永璘的动作还真快,他还是不能够接受樱子吗?若能去除她的贰心,樱子与他是匹配的,而且两国若能交好,人民也能免去战乱之苦呀……”
  “哼,那女人野心极大,是不可能忠心于咱们的,你别替她婉惜了!”孔兰可不以为然。
  “唉。”知晓她对这个人是完全反感的,恭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倘若她的国家不愿意赎她或道歉,她的下场会如何?”
  “哎呀,你还有心思管那女人的死活!有一件事也是我刚听闻的,不知该不该说出来让你担心。”孔兰忽然欲言又止起来。
  恭卉心重跳了一下。“怎么了?”
  “这……唉,听说永璘今朝在朝廷之上当众吐血昏厥,吓得连皇上都由龙椅上冲下呢!”孔兰脚一跺,全说了。
  “什么?!”她闻之大惊失色。“永璘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啊,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孔兰话说到一半,突然客栈房里闯进了一批人,她惊愕的马上质问。
  可这些人只盯著恭卉瞧,不发一语的端出一碗漆黑不见底的汤汁,放至她眼前。
  “这是做什么?”她吃惊的瞪著他们。
  “喝下!”来人低喝。
  “我认得你,你是宫里伺候万岁爷的太监。”恭卉认出了开口说话的那人,他正是万岁爷身边得力的宠奴,有几次为万岁爷传话给永璘,来过贝勒府,所以她才认得。“这是……毒药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杯黑汁就是万岁爷送来的了,他还是要她死?瑞亲王自刎谢罪,葛尔沁尸首分家,樱子被打进大牢待斩,接下来就是她了,这是总清算吗?唉,相关的人无一幸免,她又怎能逃得过?
  再说,要她死也算是为永璘除去耻辱吧,不忠不贞又怕死的女人,在万岁爷眼中恐怕最是该死。
  凄然一笑,她不再犹豫的端过药汁,仰头就要饮下。
  “恭儿不能喝!如果是皇上给的,说不定真是毒药啊!”孔兰惊恐的拦下她。
  “没关系的,反正……反正我也无所留恋了。”她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那男人恨她,说不定他吐血就是教她激愤出来的,那么,她活著只是在羞辱他,惟有自我了断,才是最对得起他的决定。
  “不行,我不能让你含冤就这么死了,你没对不起过永璘,总有一天会有机会对他解释清楚的,你不能就这么傻傻的饮毒寻死!”孔兰奋力夺过她手中的黑汁要倒掉。
  但那几个宫里来的人眼明手快,立刻抢下药,不让她毁去。
  几个人互视一眼后,面目变恶,抓过恭卉强撬开她的口,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将那碗黑色之物强灌进她的口中,孔兰阻止不及,看得傻眼,等回过神,一碗黑汁已全数进了恭卉的肚内。
  她惊软在地,当场泣不成声。这丫头是她惟一的依靠,这几年她与王爷做尽了对不起她们母女的事,可她还愿意原谅,不仅救了王爷一命,还收留她,这丫头心地如此善良,怎能死得这么惨?老天无眼啊!
  她不住痛哭失声,但哭声还来不及远传,就又惊见那几个人竟然取出黑布袋,一头套进恭卉的身上,她连忙止泪阻拦,“毒也喂了,你们又想做什么?!”
  “带走!”来人也不和她多说什么,扛了就走。
  孔兰惊傻了,想追上,可人已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呆站门边,欲哭无泪。皇上莫非是要恭儿连死都不得让家人安葬吗?还是……这根本是永璘的意思?!
  恭卉没有被丢进山谷或深沟里,当她睁眼看见的是这间她再熟悉不过的寝房。
  先是呆了许久,转头环视了一遍,直到看见床榻上的隆起,才回过心神,缓步畏惧的走近床杨。
  这儿依旧一尘不染,万岁爷没让她消失得彻底,反而让她回到这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呼吸加重,竟害怕面对床上男人,脸色苍白得不知是否该继续前进,脑中不断想著他见到她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恨?怨?怒?还是惯有的冷漠?
  揪著心,她紧咬唇,内心其实很清楚他会如何对待她,可不管怎样,她都想再见他,她多担心他的身子,怎会在朝廷之上吐血呢?
  她颤巍巍地朝著那教她心碎的男人身边去,他就像一块有吸力的磁铁,总是吸引著她,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他,若硬要将她与他切离,也是切肉不离皮,割了皮,肉又怎能不自伤?
  眼前是他睡惯的罗钿屏风床,他就阖目躺在上头,若是熟睡的他,她该比较有勇气面对。深吸一口气后走上前,可她怯怯的一望,霎时让她杏眼圆睁。
  怎么会这样?!
  她见到的,不是往昔那个俊容焕发的男人,而是一张槁木死灰的脸庞!
  他……他如何会变成这模样?
  恭卉立刻冲上前去再瞧个仔细。才几日不见,他便两颊凹陷,神情疲惫,暴瘦不少,这跟他在朝上吐血有关吗?他身子何时出了问题,她竟一点都不知情?!
  泪这时还怎能抑制得住,她当下望著他泪流满面,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该没事吧?若真有事,不用他人逼死,她也决计活不下去了!
  一声抽泣忍不住由喉间逸出。
  床榻上,布满寒霜的瞳眸倏地睁开。“你来做什么,谁允你进来的?!”永璘黑眸狂烈,发出低吼。
  恭卉心震了一下。“我……我也不知怎么……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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