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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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篱夏-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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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最乖了。”夏玉青对禾大夫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开始准备手术事宜,禾大夫让姚夏咬住一块儿手帕,又拿出一块巾帕,倒上一些药水儿之后便放到了姚夏的鼻子下面,一股浓郁的花香夹杂着一丝药味儿钻进了姚夏的鼻子中,不一会儿,姚夏的眼皮便沉沉的再也抬不起来。

“这是药用的迷香,可以暂时的缓解一些她的疼痛。”禾大夫看到夏玉青担心的眼神,忙解释道,“你要抓紧他喽。”说完,便拿起银针,开始进行缝合。

姚夏刚进入深眠,就被一股巨大的刺痛给拉回了现实,半梦半醒之间,姚夏就在迷香的效力以及剧烈的疼痛感的双重夹击下,不住的流泪。

看着眼前的小娃,口中呜呜咽咽,身体一抖一抖,鼻翼也随着抽泣一扇一扇的,禾大夫也不由的心生怜意,尽可能的放轻动作,“别怕,别怕,就剩最后两针了,数过两个数就再也不痛了。”

姚夏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真的放松了身体,见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和大夫也加快了速度,结束了姚夏的痛苦。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诊治过程的夏芸溪,也禁不住泪流满面了起来,都是自己贪玩而不注意,才会让妹妹受这么重的伤,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傻傻呆呆的表妹很烦的夏芸溪,第一次对她产生了真心的怜惜,并深深的下定了决心:“小夏,姐姐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第二章生病中

姚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梦里面,她终于不必再为一篇篇冗长的论文而忙得焦头烂额,不必再为合适的工作而奔走于各大招聘会现场,不会再为成为家人的骄傲而一定要成为模范优等生。梦里面,她脱去了成人的外套,变成了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孩儿,并且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一个她很喜欢的名字——宁夏。

宁夏虽然是一个早产儿,身体一直盈盈弱弱的,总是深受感冒之类的小病困扰;虽然脑袋总是呆呆笨笨的,一岁才开始开口说话,两岁才开始蹒跚学步,直到现在五岁的年纪,说起话来还是常常颠三倒四,逻辑感十分混乱。但这些并不妨碍父母对她的宠爱。

宁夏的童年很幸福,幸福得让她在梦里面也不禁甜甜的笑出声来,她有一个博学的父亲,父亲叫宁学文,是镇上的教书先生,记忆里,父亲总是抱着她,用软软低低的声音教她说话,一遍一遍、一声一声不耐其烦的反复的说着,直到宁夏也能够跟着重复,他才满意而欣慰的亲亲她的小眉心。

她有一个温柔的母亲,母亲叫夏玉荷,小时候的宁夏总是贪恋着母亲香香软软的怀抱,只要钻进去,就舍不得再出来,母亲是镇上最手巧的女工,镇上只要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就总有人上门求母亲给他们绣花面。一看到母亲拿出针线篓子,宁夏便会乖乖的站到一旁,不再打扰,而忙完的母亲总会亲亲她的小脸蛋儿,夸她乖巧。

她有一个十分好玩的舅舅,不过她一看到舅舅就忍不住迈着小短腿儿跑得远远的,倒不是她讨厌舅舅,相反,除了她的爹娘,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舅舅,只要跟舅舅呆在一起,她总是止不住的笑呵呵,只是这舅舅有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爱咬她的小鼻子,不咬的她泪眼汪汪,还不肯撒嘴儿。

她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姐姐是舅舅的女儿,叫夏芸溪,姐姐比她大三岁,姐姐不仅漂亮,还格外的聪明,爹爹教给他的东西,她总是听了一次就记下了,不像她,不过娘娘说了和聪明的孩子一块儿玩儿,她也会变得聪明,所以,小小的宁夏就成了夏芸溪的小尾巴,即使单纯如她,有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姐姐的不耐烦,但她却还是很固执的抓紧了姐姐的衣角,她只是想变得和姐姐一样的聪明,她只是不想再被叫做‘痴儿’。

“文哥,夏儿,怎么又哭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夏玉荷,看到宁夏眼角渗出来的泪珠,连忙拿起手帕爱怜的揩去她的泪水,反而,让她的小脸儿越来越湿。

“唉!”宁学文重重的叹了口气,扳过妻子的身体,拿起她手中的巾帕细心的擦着妻子的脸蛋“我看啊,你比夏儿还爱哭,如果夏儿醒过来看到你肿着的核桃眼一定会狠狠的笑你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被丈夫这么一打趣,夏玉荷夺回手帕,自顾自的擦了起来,“我只是心疼夏儿而已,她还这么小。”

“唉,又要哭了。”宁学文挨着妻子坐下,搂紧她的肩头“禾大夫不是说了么,只要过了今晚,我们的夏儿就会平平安安的走完这一生。老天在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安排了或多或少的灾难,我们的夏儿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大的痛苦,老天爷一定会看得清清楚楚,将来也就不忍心在这孩子身上追加别的痛苦了,所以夏儿以后一定会顺顺遂遂的。””

虽然知道这是丈夫安慰自己的说辞,夏玉荷倚在丈夫的肩膀,心里面却很赞同的点点头,只听丈夫接着说道:“今晚一定会很累人,如果你也哭坏了身子,你叫我如何是好,是照顾夏儿,还是照顾你啊?”

“我才不会累倒,夏儿由我亲自照顾。”夏玉荷赌气的揉了揉眼睛,孩子气的动作让宁学文笑着摇摇头。

正当两夫妻之间的气氛甜甜蜜蜜的时候,李妈便喘着粗气推门闯了进来,“呼呼,不好了,小姐,姑爷,沫沫快被少爷给打死了。”

沫沫是夏芸溪的小名,一听到这话,夏玉荷连忙跳了起来,刚才她一门心思的投到了女儿身上,对于侄女的认错就没放在心上,而宁学文也只顾着和禾大夫说话,也没有顾及到那父女两人,“李妈,夏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们这就过去。”匆匆交代了一句,两夫妻就赶紧跑了出去。

“爹,好疼!”一直跪在地上默默忍受着父亲抽打的夏芸溪,在父亲的藤条毫不留情的落下之后,也忍不住开口求饶道。

“疼,你也知道疼,那你知不知道,夏儿那孩子又多疼!”一想到宁夏额头那道骇人的伤口,夏玉青就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藤条,“还有二十下,家法过后,你亲自去求姑姑一家的原谅,只要有一个人不肯接受你,你就再也不要叫我爹爹了。”

夏芸溪知道这次真得是自己理亏,如果不是自己把妹妹带到那条荒废的小径,如果不是自己留下妹妹一个人去找朋友,如果不是自己因为贪玩而忘记了时间,那宁夏就不会发生这次意外。

想着想着,一直咬着嘴唇不肯出声的夏云溪也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她深知父亲的脾气,父亲绝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而她却还不能肯定宁夏到底会不会原谅自己,她真得好怕爹爹会就此不再理会自己。

听到女儿的哭声,夏玉青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手指颤抖了几下,还是狠心的抽在了夏云溪的背上“十九!”

两夫妻一进屋,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夏玉青!”夏玉荷连忙冲上去抱紧了受罚的女孩,而宁学文也夺下了他手上的藤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青弟,你太过分了。”

哪知夏玉青却突然跪倒在两夫妻面前,宁学文连忙去扶,却硬是没有拉起他。见怀里的女孩也挣扎了起来,夏玉荷安抚的拍了她几下,对着地上的弟弟冷冷的开口:“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快给我起来!”

“姐姐,姐夫,你们不知道,其实我隐瞒了你们一件事情。”夏玉青并没有起身,看着姐姐的眼睛充满了自责。

“青弟,有什么事情起来说。”宁学文见妻子的脸色很难看,又去劝道。两兄妹都是十分倔强的人,宁学文虽然也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还是不能不劝。

“姐姐,姐夫,你们听我说,其实禾大夫说,夏儿因为伤口太深,额头上的疤痕恐怕会留一辈子。”夏玉青深深的垂下了脑袋,在这个社会,即使是身体上的明显疤痕也会让一个女孩子产生浓浓的自卑感,何况这疤痕就长在额头这么明显的部位,夏玉荷夫妇闻言也不禁身体一僵,甚至她怀里面的夏芸溪也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房里面沉默的可怕,夏芸溪突然大哭了起来,祈求的拉住了夏玉荷的衣服“姑姑,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我爹爹。都是因为我贪玩妹妹才会受伤。”

女孩的举动唤回了几个大人的神志,夏玉荷连忙安慰哭泣的侄女,而宁学文也劝解道:“夏儿,还是孩子,有点小磕小碰,落下点伤疤也是难免的事情,况且,夏儿离长大还远着呢,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的,几个并不算确定的字眼儿,却足以安慰了三个大人不同的心情,“玉青,以后的事情,现在说还为时太早,我只求夏儿能够健健康康的,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一切等夏儿醒来,由她做主,只要她不怪沫沫,你就不许再责怪孩子。”

“青弟,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禾大夫也说了今晚是个关键,夏儿一向很喜欢你和沫沫,如果有你们两个守在她的身边,我想她一定会没事的。”

当天夜里,宁夏果然发烧了,围在床前的大人们忙了大半天,也不见好转,情急的夏玉青只好大半夜把禾大夫从热被窝里拉了出来,幸好这禾大夫是个热心之人,一直忙碌到天空破晓,宁夏总算退了热。一家人也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夏玉荷疲惫的倚在床边,用手指戳了戳熟睡中的宁夏,异常宠溺的说道:“夏儿,你啊,真是折腾死娘喽。”

第三章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小屋,调皮的跳上了宁夏的眼皮,不适的转了转眼球,睡了一天一夜的宁夏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张挂满泪痕的俏丽的小脸儿,早起的关系,宁夏的大脑还不太明晰,呆呆的看了好半天,才想起这张小脸儿的主人就是昨天赶走野狗,背她回家的姐姐,也是梦里面那个她一直追逐的影子。

夏云溪昨夜一直跟着几个大人守在床前,见妹妹突然之间发高烧,看着大人们急成一团,看到一向冷静的爹爹也是一脸慌张的样子,她真的怕了,还记得以前娘就是这样子,虽然那时她还很小,却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娘亲就是因为一场高烧之后,就再也没有张开眼睛,所以一直忍着没哭的夏芸溪却在得知妹妹退烧了之后,便再也忍不住的直淌眼泪。后来她求了爹爹好久,姑姑才允许她睡在妹妹的身边。躺在宁夏的身边,夏芸溪的小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安心,才能不再担心妹妹会被可怕的妖怪给捉走。

宁夏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小手,扯了扯手臂,试图从女孩的手中解脱出来,一拉一扯当中,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夏芸溪:“小夏?”

“姐姐,早。”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宁夏还是尴尬的笑道。

“啊,小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腾地坐起身来的夏芸溪还顾不上穿鞋子,就光着小脚儿冲进了院子,激动的大喊道:“爹,姑姑,小夏醒了,妹妹醒了!”

闻言的大人们,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一齐冲进了宁夏的屋子,“夏儿,你终于醒了!”一时间宁夏的床边挤满了人,就连饭馆儿的跑堂也挤进了小屋,高兴的傻笑。

“娘。”看着站在床边,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的俊俏的少妇,宁夏甜甜的冲她一笑。

“哎。”夏玉荷开心的应道,拉过衣袖揩了揩不住渗出的眼泪“夏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着少妇一脸笑容却又不住流泪的样子,宁夏只感觉自己的眼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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