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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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亲爱的-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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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哭了?她现在,不是更应该觉得委屈?为什么,反而哭不出来?
  “你怎么了?”纪遥渐渐嗅出异常的味道。
  小米悚然一惊,安静下来。
  她深吸口气,努力隐藏住自己的难堪和沮丧。
  “没什么,只是昨晚睡得晚了,你吃了早餐就上学去吧,不用管我。”
  说完,快步上楼。留下错愕的纪遥,愣在那里,目送她离开。
  不知何故,她那脆弱的模样,那有苦也不说,隐忍着吞下肚的样子,让他担心,害他难过,而另一种心疼她的感觉,满溢胸口。
  再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了,她曾经那样坚决地拒绝过麦嘉璇的帮助,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了贺意随的施舍。那时候,她以为,她是在安然接受一个人的道歉,是在大方地原谅一个人的虚荣心。
  她以为他曾经爱过自己,哪怕是她深夜在网上飘荡的灵魂。那么,她也可以让自己相信,她与他的心其实隔得并不太远。
  然而,真相弄人。
  她所以为的,她所期盼的,她所倚恃的,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而已。
  真正对她怀有歉意的那个人,真正对她诉说过爱情的那个人,真正让她在心里念兹怨兹的那个人……是一个孩子!
  仅仅只是一个喜欢恶作剧又害怕引火烧身的孩子。
  那么,她所怨的是什么?她所爱的又是什么?
  她所为之心疼,为之意乱,为之付出的一切,从头再看时,又是多么可笑可叹可怜。
  那个人,对于她来说,其实只是个陌生人。
  是个陌生人。
  若他从没有与她在网上交谈过,他怎能了解自己,甚或于欣赏自己?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应该只是出于同情吧?
  同情她无家可归,所以才让她住在这里;同情她打工辛苦,所以才让她留在网吧,所以才每天接她回家。
  是同情!原来是同情!
  乐小米一件一件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动作很慢很小心。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冀求什么?
  从纪遥出门之后,屋子里就一直静悄悄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她想,也许她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假装自己并没有听明白纪遥所说的话语,假装她还是从前的乐小米。
  一个或许不太漂亮、不太聪明,却愿意为了传说中的爱情跋涉千里、固守一地的傻气女子。
  那时,她或许傻,却傻得很有勇气。
  她可以在那个人不爱她的情况下,仍然傻得乐观。傻得以为只要她在离他最近的距离,他就会看出她的美丽。
  多么多么天真!
  和来时一样,一个不太大的箱子,一个双肩背的背包,就是她所有的行李。再将房门钥匙搁弃在显眼之处,乐小米第二次踏出贺家大门。
  这一次,比第一次,少了一些失望,多了一些惆怅。
  这个地方,她以后是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吧?焦头烂额的贺意随,甩掉一个大包袱的纪遥,他们,都会大大地松一口气吧?
  就算、就算……
  她甩甩头,不愿再想。昨晚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一场奇怪的梦,一场为了爱情沦陷的梦。
  没有以为的美丽,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第六章
  “贺先生?”
  “贺总?”
  桧木办公桌后,扬起一张忧闷的脸,“什么事?”
  秘书王小姐愣了半秒,她从没见顶头上司露出过这样绝望的表情。难道说,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女神”的传说都是真的了?
  公司这一次,是真的陷入困境了?
  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曾想过的问题。贺意随虽然并不是一个很勤恳的上司,大多数时候,他都很懒。如果没什么事,千万不要打扰他,因为在办公室里,他多半时候都是在睡觉补眠。要不然,就是去下属的网吧打游戏。
  但,正因为如此,大家才对他更加放心。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天才,是游戏天才。是一个即使睡着玩着,仍能令公司赚大钱的天才老板。
  只要是经他研发的游戏软件,无一例外,都成为经典。
  只要是“意随”公司代理的网络游戏,从没有一个,不能引发玩家的疯狂。
  所以,贺意随就是经典,他的名字就代表着——钱!
  跟着这样一个“明主”工作,她怎么能想像得到,有一天,或许她也会面临公司破产失业的危机?
  “王小姐……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让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忧郁。
  “呃。”王小姐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这是你昨天要的公司这个月的财务报表。”规规矩矩地放在老板面前,眼里流露出悲哀的神情。
  都说天才最受不得打击,因为在他心里从不曾设想过失败的场景。不知道这个少年得志、一帆风顺得令人妒忌的天才,这一次,会落得个怎生结局?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你知道些什么?昨天晚上,你知道谁来过公司?发生过什么事?”
  贺意随抬头迎住她低垂的目光,黝黑的眼睛变得异常严肃。
  “嗯?昨天晚上?”王小姐先是被他的问题愣住,然后才急急说:“没有,我不知道,我下了班就回家了。你知道,我家里还有小孩子,晚上不能来公司加班,要不然,我去帮你问……”
  “不用。”突然打断她。
  王小姐再度愣住。老板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比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还能重要?
  “还有事?”仍然是冰冷冷没什么力气的声音。
  “哦,没、没、事。”王小姐慌忙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办公室里的门在她身后“咯”的一声合起,贺意随才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一觉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赤身露体地躺在某个地方,周围有挣扎过的痕迹,散落一地的空白稿纸上甚至还有点点血迹,那么,毋须任何人提点,马上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对,没错,在贺意随的身上,在他最熟悉的办公室里,在他昏醉没有任何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世界上最最没有人性的事情。
  天哪!
  这还是人做的吗?
  想他堂堂三尺男儿,一个大好青年,甚至还没有谈过一次像样的恋爱,没想到,就因为一次醉酒,就被人吃干还不抹净。
  就那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办公室的地上。
  喔,天哪!
  真是想想都可怕嗳。如果他晚一步醒来,如果当时有一个人提早进办公室,那么,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谁那么恨他?是谁?
  想了又想,排除再排除,他仍然不记得自己到底得罪过谁。他一向洁身自好,就连秘书也是选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欧巴桑。即使有一两个死心不息地追求着,他也会很巧妙地给予暗示,尤其是没有那些花花公子对每个女人都好,在每个女人面前都扮得像个绅士的恶习。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
  喔,不不不,这是比死还令他难受的名誉问题,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罪大恶极。
  他怎能背负得起这样的罪孽?
  尤其是,想想就觉得切齿扼腕,那还是他的初夜耶。
  虽然,成人杂志、成人电影是看过不少,但亲身经历毕竟还是第一次,就什么感觉都没有的过去了。而且,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夺了去。叫他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一整天,贺意随都不敢踏出总经理办公室一步,外面办公室的那些女人,谁的一笑,谁一个无心的眼神,都会令他胆颤心惊。惟恐,下一句冲口而出的话语,是关于他躺在地上的话题。
  气象预报说,寒流来袭。最近这几天,天候转差,天空阴沉沉一片,不见阳光,湿气也重,偏偏雨又下不来,令人的心也跟着如坠了铅块欲雨的云般低沉压抑。
  第一节课,三十多岁的男讲师踩着铃声走进教室,许是受了气压的影响,那张原本不苟言笑的圆脸更是黑得发紫,就连压在鼻梁上的眼镜都比平日低了三分。
  “乐小米!”身子还没站稳,仿佛患了重感冒的鼻音已席卷出狂暴怒意。
  “在。”小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明白如此平凡的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老师的注意。
  “你出去。”
  “什么?”她自问自己既没有顽劣到必须被老师请出的地步,也没有优秀到不用听课的程度,那么,是老师说错?还是她听错?
  “出去出去。”男讲师用力挥了挥手,仿佛挥去耳边的苍蝇,“有人找你,出去解决你的问题。”
  她心中“咯噔”一跳,纤秀的眉头不安地蹙了起来。
  “怎么还不去?你是非要影响到我上课吗?”
  讲师“啪”的一声将讲义拍在桌上,胖胖的圆脸冒出激动的油光,“告诉你男朋友,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帅,就藐视法纪,也不要以为自己能吸引到几枚无知少女的眼球,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告诉他,人的价值,还是要靠知识来衡量的……”
  听不下去了,小米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低了头,匆匆往外走。
  “现在看着英俊当饭吃,将来不哭着回来才怪。”浓重的鼻音追在身后阴魂不散,乐小米加快了脚步。
  “老师。”终于,趴在桌上刚刚睡醒的麦嘉璇高举手唤住了仍然喋喋不休的老师。
  “麦同学,你有什么事?”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平衡,也不敢拿平安街的大姐大撒气呀,是不是?
  “老师你早上是不是没有大便?”
  勉强勾起的笑容在一瞬间垮了下来,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小米仍然只得摇头苦笑。
  唉!一个英俊的来访者不算,再加上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嘉璇,这一次,她的营养学不被当掉才怪。
  那老男人说得没有错,她的确是要哭着回去了。
  闷闷不乐地走出教学大楼,一肚子没有办法纾解的委屈顿时投聚在不远处大榕树下的那道颀长背影上。
  她咬着嘴唇,说不上是失望、是生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大学校园里,站着一个身穿高中制服的男孩子,难免会让人多看两眼。尤其是,那个男孩子还挺英俊,又很和气,一大票没有课的女学生便围在他身边,用好奇掩饰自己蠢动的芳心。
  “嗳,小弟弟,你姐姐还没有出来吗?”
  “错!不是姐姐,是亲爱的。”
  “哟,”一大票女生“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好酷的孩子。”
  “纪遥。”乐小米走近,开口唤他。
  他回头,脸上笑容加深,然后带着一脸幸福的神情穿过围观的十几个女生走到她面前。
  “呃,是她?”
  “啐,这不是狗尾巴草插进了古董花瓶吗?”
  无视于众人恶意的窃窃私语,小米一把扯过纪遥的胳膊,拉他到无人之处,“你怎么来了?”
  “嗯?”纪遥耸眉,凝视她两秒,然后用一种很轻佻的语气问:“失望了,是吗?”
  小米拉下脸来,重复一次:“你怎么会在这里?”
  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小子一定让小老头听了些什么好话,才会惹得他大发脾气,口不择言。
  所以,她怎么会觉得失望呢?根本不曾有过希望,何来失望?她有的,只会是——生气!
  “我怎么会在这里?”纪遥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耸着肩膀看她,“你还说呢,就那么一声不吭地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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