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笔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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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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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鼎跟着黄录事来到衙门口,朱海银正等在那里,萧家鼎道:“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朱海银见他跟黄录事在一起,便知道可能是这黄录事请客了,便拱手告辞走了。

    黄录事道:“时间还早,咱们要不先去看看那块地,就在附近,走路便可以到了。”

    “好啊。”

    这块地地处繁华的主街,不过已经修建了一道高墙,将整个地围拢了起来,将来作为书院的围墙的。所以不是那种简易的围墙,而是青砖碧瓦,非常的高大结实。门口有个老头是门房,看见黄录事来了,忙点头哈腰地施礼。

    黄录事没有看他,领着萧家鼎进了院子里。

    萧家鼎放眼望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宽啊!场地已经平整出来,远处的围墙外面的别家房顶,都只是一个小黑点那么大了。这么大的地方要是种上辣椒,那可就太爽了。

    黄录事低声道:“这块地皮占地很宽,要是萧执衣不想修建这么大的宅院,可以把其他的地皮卖掉。”

    萧家鼎心想,真的要是能弄到这块地,用一小部分修房子,其余的全部种辣椒!临街的还可以修建商铺出租,如何还拿去卖呢?

    萧家鼎道:“这块地很好,只怕是不会落在我的手里啊。”

    “这个等会咱们再商量。”

    两人出来,往黄录事的家走。他家在衙门的另外一边,到了门口,是一处大宅院,从规模上看,比杜二妞家的要大得多。看来,这姓黄的录事,赚了不少钱啊。

    黄录事对门房道:“赶紧的,告诉夫人和小姐,就说萧执衣到了,让他们赶紧的还参见。”

    门房忙答应快步去了。

    黄录事陪着萧家鼎来到客厅坐下,仆从奉上饼饵点心和水。便在这时,就听到外面碎步进来了几个女子,除了丫鬟之外,为首的一个中年妇人,是黄录事的妻子,另一个,正是那飞扬跋扈的所谓益州第一才女黄诗筠。

    黄诗筠低着头,俏脸苍白,娇躯微微颤抖,躲在母亲的身后。

    黄录事瞧见女儿,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怒道:“你这逆子!还不过来给萧执衣赔罪!”

    黄诗筠哦了一声,走上前,福礼,没等说话,黄录事已经咆哮道:“跪下!”

    黄诗筠咕咚一声跪在了萧家鼎的面前,嘤嘤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抽泣着说:“对……,对不起……”

    萧家鼎现在需要那块地,所以也不想太让黄录事没有面子。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是萧家鼎做人的原则。

    所以,萧家鼎马上露出一脸的惊讶,望向黄录事:“这是作什么?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嘛。”

    黄诗筠见父亲没有发话,自然不敢起来,继续跪在那里哭泣。

    黄录事道:“萧执衣,小女无状,得罪了你,在下听说之后,非常的震怒,都是在下教子无方啊,来人,拿家法来!”

    几个仆从便拿来了一条鞭子,黄诗筠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母亲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女儿,,呜呜地哭着求情。

    黄录事铁青着脸,一把抢过鞭子,怒道:“滚开!”

    他妻子依旧死死抱着女儿,不停哭着摇头。

    黄录事举起鞭子就要抽,萧家鼎忙起身拦住,道:“黄录事,我跟令嫒不是过是一点小误会,没有什么的。你要是这样小题大作,那我只好走了!”

    说罢,抢过黄录事手里的鞭子,递给了旁边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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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睡鸳鸯
    “孽障!该死的孽障!”黄录事骂着,“还不磕头,叩谢萧执衣的宽宏大量?”

    黄诗筠忙跪直了身子磕头:“多谢公子……”

    萧家鼎忙伸手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拉她起来,嘴里道:“黄姑娘言重了,快快请起!”

    这一下,屋里所有的人都呆了。

    男女之防,古代是非常的讲究的,特别是有些脸面的大户人家,甚至连郎中给闺女夫人看病,那都是隔着帷帐,有的还要用薄纱覆盖在手部,才给诊脉,何曾见过直接扶着人家大闺女的胳膊的?这个动作,对于来自现代开放时代的萧家鼎来说,不觉得如何,可是对于唐朝的这些人,那则是太过震惊了。

    黄诗筠跟是花容失色,啊了一声,不由自主跟着他站了起来。直到萧家鼎把手撤回,才又羞又窘满脸通红地躲到了母亲的身后。

    黄录事夫妻也呆了。不过,黄录事嘴角立即浮现出了一抹微笑,心想,看样子萧家鼎对自己的女儿其实还是有意思的,这样看来只怕之前的误会,便是由此而来。既然萧家鼎对自己女儿有意思,那以后可就好办了,微笑着瞧了妻子曾氏一眼。

    曾氏立即明白了丈夫心里所想,便把女儿从身后拉了出来,道:“筠儿这孩子不懂事,让萧执衣见笑了。”

    黄录事道:“酒宴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曾氏忙道。

    “那好,那就请入席吧。家宴,没有外人。”

    萧家鼎点点头:“如此叨扰了。”

    来到饭厅,这饭厅靠后的地方有一个暖阁,放在一张几案,上面摆着精致的菜肴和酒水。因为现在还是初春,入夜之后,天气还颇有些寒意,所以在暖阁两边都放有两个炭火炉子取暖。

    两人分宾主坐下。其实也就萧家鼎和黄录事两个人,他的妻子女儿是不上桌的。黄录事挥手让仆从丫鬟退出,把房门关上。黄录事敬了几杯酒之后,低声对萧家鼎道:“既然萧执衣有意买下这块地,那就交给在下来办理就是了。萧执衣不用操心。”

    “那么多人登记了要买,不好弄吧?”

    黄录事微微一笑,道:“报名的人虽然多,但是,保上去的要是只有一个,那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只报我一个?”

    “嗯。”

    “那别人要是问起来呢?”

    “执衣放心,这些都交给在下来办。在下已经想好了理由,他们二话都说不出来的。你是唐司马推荐给康县令的执衣,康县令知道你要这块地,那是不会驳你的面子的。”

    “那这个价钱方面……?”

    “整个这块地,只要两百贯,这是县衙当初买进的价格,卖出也是这个家,县衙不可能从中吃钱,所以还是原价出售。”说到了这里,他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跟你说实话,这块地真正的地价,不会少于五百贯!”

    萧家鼎眼睛都瞪圆了,老天爷,那就是一倍多的利润啊。这可太划算了。县衙是征收方式买入,价格肯定很便宜的,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很常见。政府征地也是非常低的价格,给了开放商之后,修建了房子卖出去,那就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古代衙门这方面只怕更厉害一些。

    萧家鼎琢磨了一下,这笔买卖应该是清白的,不会惹唐临不高兴。因为这是县衙公开出售的,出卖的价格是明确的,不管卖给谁都是这样,并不是因为卖给自己才减少,所以谈不上贪污**的问题,就算唐临知道了也不会因此有想法。

    不过,黄录事把这么个好处给了自己,他会不会让自己贪赃枉法呢?这个可得把话说在前面,便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了,就开门见山的说,不知道黄录事需要我做什么?”

    黄录事一摆手,道:“什么都不用,只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而已,给谁还不都是给?与其便宜别人,为什么不便宜自己人?对吧,嘿嘿”

    萧家鼎听他把自己算入了他的自己人里,不由得笑了,想了想,还是把话点明:“你知道,我是县令的执衣,必须谨言慎行,而且我这人本来就胆小怕事,那些出格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咱们是自己人,你可不能让我为难。”

    “萧兄弟放心,这些我明白,绝对不会让兄弟为难的。呵呵”

    “那就好。”萧家鼎道,“不过我现在暂时还没有那么多钱啊。”

    “不用那么着急的,年底衙门才结算,那个时候再给也不迟,要是那时候萧兄弟一时手头不方便,我再想办法拖延一下也没事。反正这块地,我帮你办,跑不掉的。”

    “好!”

    这件事情搞定,萧家鼎心情很好,频频举杯。

    喝了一会,萧家鼎道:“明日还要陪同康县令升堂问案,不能喝醉了,以免误事,萧某就告辞了。”说罢起身,黄录事却拦住了,道:“现在才刚刚天黑,咱们也没才吃了几杯酒萧执衣便要走啊?难得来寒舍,不能这么草草吃一杯酒就走啊?你放心,我不会灌你的酒,多坐一会,待到二更,再去安歇,明日不会有甚么影响的。”

    萧家鼎道:“好吧!”又坐下下来。

    黄录事瞧着他,见他兴致不高,想到了刚才他搀扶自己女儿的事情,心里便有了计较,道:“咱们两人吃酒也气闷得很,要不,把小女叫来献舞敬酒,如何?她洞箫还是不错的。让她给执衣献上一曲吧。”

    “好啊!萧某洗耳恭听!”

    片刻,黄诗筠带着几个丫鬟还有几个乐师进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襦裙,又薄薄的化了一个妆,刻意地打扮了一下,柳眉弯弯,粉面桃腮,眉目传情,身形婀娜,整个装束打扮显得青纯脱俗,异常的亮丽。若不是萧家鼎见识过她的蛮横无礼,单单看现在她的外貌,以他自诩的对美色的高熔点,也一定会被吸引住的。但是,他已经了解了她,就像看见了一个被虫蛀过的苹果,外面尽管漂亮,里面想想都恶心。

    不过他脸上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微笑着望着她。

    萧家鼎的微笑,让黄诗筠紧张的神情放松了,她以为萧家鼎已经原谅了她,甚至已经喜欢上她,便羞答答过来福礼,然后端起酒盅,给萧家鼎和父亲斟酒。各自敬了一杯酒。

    黄录事微笑道:“萧执衣是咱们家的贵客,要尽力展示所学,请执衣指教啊。”

    “好。那小妹就唱一首小妹的拙作,请萧大哥指教。”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乐师,乐师点头,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在几个侍女的伴舞中,黄诗筠翩翩起舞,歌喉婉转,唱了起来:

    当年合德并飞燕。

    涎涎无人见。

    清魂沦入海棠枝。

    料想天寒同著、翠罗衣。

    同心佩带连环玉。

    并髻云鬟绿。

    谁教红萼自成双。

    恰似新荷叶里、睡鸳鸯。

    萧家鼎听罢笑了,这骚狐狸思春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叫好不绝。

    黄诗筠款款过来,端起酒杯道:“既然好,萧大哥便请饮下一杯,再为小妹赋诗一首,如何?——听闻萧大哥在翠玉楼前七步成诗,以诗会友,连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都比过了,但不是小妹有此眼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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