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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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君心-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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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在谈判桌上的立场非常不利,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希勒瓦当然明白,兰堤斯既然会亲自前来,就表示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然而,他宁可失信于天下,也不愿失信于冠臣。
  希勒瓦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主事者,对我的决定就不该有异议。”
  “我不能任由你拿整个组织的人命去宠你的殷冠臣!”兰堤斯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声。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协议,你不必过问。”
  听见这句话,兰堤斯陡地沉默了,许久后,他再度阴沉地开口,“你对他……倒是是相当情深意重哪!”
  这样的保护姿态对希勒瓦而言可不常见,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他几乎以为他们是同样无情的。
  但是,殷冠臣的出现却顛覆了一切,他像是磁石般紧紧地吸引住希勒瓦的目光,从殷冠臣首度站在希勒瓦的面前开始,他就知道希勒瓦将不再是过去的希勒瓦了!
  他不该找上殷冠臣的,能够为希勒瓦动手术的人,绝对不只有殷冠臣一个,但毫无疑问的,能撼动希勒瓦冷如冰霜的心的人,却只有殷冠臣而已。
  殷冠臣让希勒瓦重见光明,但是,也同时夺走了希勒瓦全部的注意力,这是他当初始料未及的。
  兰堤斯叹息了。
  “放弃他吧!希勒瓦,那种光明的世界不是我们能够生存的,別忘了我们是存在于黑暗中的灵魂,他的光芒不会使你得到救赎和解脱,注定在黑暗中沉沦的人,是摆脱不了今生所背负的阴影的。”
  他们与殷冠臣的世界,有着凡间与地狱的差別,憧憬他的光芒,只会令自己更加自慚形穢而已。
  而且,他们所背负着的阴影,也不会因为光芒的照射消弭于无形,反倒会形成更巨大的阴霾,令他们无力挣脱。
  希勒瓦不为所动地冷然回应,“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如果你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语毕,他便不再理会兰堤斯,迳自往屋子走去。
  兰堤斯的声音从他背后如同匕首般尖锐地响起。
  “希勒瓦,无论你为他费了多少心思,他都不会爱你的!”
  希勒瓦停住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那双漂亮的黑眸隐隐燃着微慍的怒火。
  “你对他了解多少?又对我了解多少?不要自以为是我为我下定论。”
  “或许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殷冠臣,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鄙视我们这样的生存方式,在他的眼中,我们是罪无可赦的。你以为他会接纳你的感情,然后拾弃一切跟你生活在一起吗?”
  兰堤斯的语气是嘲弄的、是尖锐的,同时也是悲凉的。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他。”
  兰堤斯终于动怒了。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几时?”
  既然知道自己爱上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对他有所回应的人,为什么他还不肯觉悟?
  “兰堤斯,我们存活的世界里没有神,所以,我们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从来不需服膺于任何教条,即使是做了寻常人眼中的恶行,也不会有人制裁。我们就像被解开了道德枷锁──没有束缚,无所谓可以不可以,只要你想,就可以去做。”
  “那又如何?”
  “我们一直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吞得尸骨无存,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不断的掠夺,而这就逐渐的成为我们必备的本能。”
  “但是,除此之外,我们的生命没有任何的目标、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纯粹为了活下去而活着罢了,而军火买卖,只是用来打发我活着,一直到死亡的这段时间而已。
  “我从没有存乎过我的眼睛能不能看见,因为,在黑暗的角落,眼睛早已被蒙蔽,成为一种装饰性的东西。但是,当冠臣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我却变得无法忍受黑暗!
  “我想要看见他,想要触摸他、感觉他,因为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我一直在寻找的人,他让我的感情有了寄托,让我重新觉得自己像个『人』,而不是一具等死的行尸走肉。”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明白殷冠臣究竟有什么能耐!”兰堤斯低吼着,“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你该认清楚你自己的身分,而不是为了一个殷冠臣牺牲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如果你只能爱男人,我可以另外为你挑选──”
  “并不是因为冠臣是男人,所以我爱上了他;而是因为我爱上了冠臣,而他碰巧是个男人,所以我接纳了男人,我爱的是他,其他人我统统都不要!”
  没有见过光的人,不会舍得放弃黑暗,也许,兰堤斯就是这样的人吧?
  “我已经厌倦了过去的生活。”希勒瓦平静地道:“我把宙斯之位交给你,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了。”
  “我不接受。”兰堤斯的声音冷得如同千年寒冰,“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就別怪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希勒瓦不肯回头,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希勒瓦蹙起剑眉。“你是什么意思?”
  兰堤斯勾起一抹邪气至极的冷笑,彷彿被激怒的海神,即便是深海海底也能感受到令人胆战心惊的暗潮洶涌。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兰堤斯明白,他的解决之道必然会让希勒瓦恨他一辈子,但是……他已別无选择了。
  从此,他与希勒瓦不再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陌路人。
  冠臣如愿地进入京都都立医院担任特约脑科医师,常然,这并不是全职的,也并不需要轮班,他的工作时间不长,从上午十一点钟到下午四点钟,时间也很固定,每个星期一到星期四。
  有了事做,日子就不会感觉那么难捱。
  而这样的日子,也是冠臣所熟悉且安心的。
  由于冠臣在脑科方面是世界权威,以致慕名而来的病患不断地从世界各地涌入京都都立医院。
  然而,每天下午四点钟一到,冠臣就非走不可,正因为时间是如此的短促,所以,他无法亲自为手术执刀,如果遇上较为艱难的手术,他也只是在手术开始前的例行会诊上提点几个必须注意的地方。
  这天下午四点钟,冠臣如往常一样与下一个接班的医生交换后,便离开了诊疗室,而希勒瓦的手下,早已开着车子在医院问等候着接他回去。
  “殷先生,请。”希勒瓦的手下一见到他走出大门,便立即恭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
  冠臣微微一笑。“谢谢。”
  当他正要坐进后座时,突然有一辆救护车以高速驶到医院大门前,紧接着,一个躺在担架上,浑身血迹的患者被推了出来,在医院里等候病人的数名医生和护士立即涌上前去。
  “现在的情况如何?”
  “是车祸!病人进入休克状态,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头盖骨骨折,不立即动手术不行!”
  “知道了!马上推进手术室!”
  “立刻找脑科、骨科及麻醉科医师到第一手术室去!”
  “好的,马上去。”
  冠臣清楚地看见伤者的情况,他的头骨有着微微的变形,可以想见那场撞击有多么剧烈,而手术的难度更是难以想像。
  “你们先回去,我去看一下情况。”冠臣对着希勒瓦的手下们说道。
  “殷先生,宙斯不会答应您这么做的……”
  “回去后我再向他解释。”冠臣已顾不了许多,转眼间便奔进医院里去了。
  手术室里忙成一团,看着生存机率低于百分之十的病患,每一个医生脸上都冒出细微的冷汗。
  “没办法了……先切开头盖骨吧!”
  紧急手术是无法事先透过X光片、脑部断层扫描,或是核碰共振事先得知病况的,医师们也只能决定先切开头盖骨,再察看撞击的情形。
  这时,手术室的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一名穿着淡绿色无菌手术服的人走了进来。
  “殷理事长!”有人认出了他,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
  一看见他,所有的医生们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心中不约而同地暗忖:没问题的!这个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冠臣朝大家点了点头,走到手术台前。
  “他一直在失血,先准备输血!”冠臣冷静地说。
  “是!”
  “注射拉思蒙,点滴速度调快。”
  “是!”
  冠臣看了一眼一旁的仪器,先将病患的血压与脑波都控制在安全值內后,才开始准备动手术。
  “头盖骨切开器。”冠臣伸手说道。
  助手医师立即递上他所要的器具。
  “准备头盖骨切开手术。”
  “是!”
  由冠臣亲自执刀的漫长脑部手术于焉展开……
  当冠臣完成手术回到“岚山居”时,时间已是隔日凌晨两点钟。
  原以为这么晚了,大家应该都入睡了才是,却没想到屋里灯火通明,显然是在等待他回来。
  “殷先生,您可回来了!”一名仆妇看见他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她摇了摇头道:“最担心的人啊!应该就是宙斯先生了,他已经不知道发过几顿脾气了呢!他一直不肯休息,不管我们怎么劝,他就是坚持要等您回来。”
  希勒瓦……他一定不会原谅他吧!他曾答应过希勒瓦不会让工作耽误太多的时间,但他还是食言了。
  “他在哪里?”
  “他在客厅里等您。”
  冠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脱下鞋子,换上室內鞋,他以平静的表情面对即将上演的风暴。
  走进客厅,冠臣一眼便看见希勒瓦,只见他斜倚在舒适的日式座椅上,手上端着一杯宛如液态琥珀般的酒液。
  看见冠臣,他放下精致的酒杯,缓缓地坐正身子。
  “我回来了。”冠臣轻声道。
  过了许久,空气依然是平和的,没有怒火、没有责难,在他迟归十个小时之后的现在,希勒瓦所做的,也仅仅只是平静的回视着他。
  之后,他扯出一抹接近痛苦的笑容,声音嗄哑地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昨天下午四点,等到凌晨两点,足足十个小时,每经过一个小时,他心中的绝望感就越深。
  一种无以名状的情绪在冠臣的胸口翻搅着,有些疼痛、有些酸涩,还有更多不忍与种种形容不出的复杂感觉。
  “我说过我不会逃的,我们曾经有过协议,记得吗,希勒瓦?”
  冠臣在他的身旁坐下,琥珀色的眼眸与他啜饮过的美酒一般澄澈懾人。
  他伸出手,轻抚上希勒瓦看起来有些瞧悴的俊容,认真地说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道歉。”
  希勒瓦震撼得久久无法言语!
  他一直以为冠臣把他们两人的约定当成是一种不得不去履行的协定,他从灴敢奢敢冠臣会明白他的感情,更不敢奢求他会有所回应。
  然而此刻,冠臣的一句道歉,让他蓄积了一夜的怒气与忧虑在一瞬间全奇异的消弭了。
  他的心是震撼的、狂喜的。
  面对着冠臣不再冰冷疏离的绝美容颜,他几乎想将他拥进怀中,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但是,希勒瓦不敢这么做,他怕自己的踰矩会再度让冠臣落入那个永无休止的噩梦里。
  希勒瓦强自压下所有的欲望,別开了脸。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知道你没有睡足八小时是清醒不过来的。我到客房去睡,今晚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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