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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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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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连一直冷眼旁观的张闲的脸色都绿了,他连忙狠狠的瞪了张阅一眼,向他使个眼色。

张阅又有些怯弱的转头看了高延福一眼,见高延福面无表情,只顾吃菜,知道自己出手的时机终于到了。当下,他站起身来,信步走到张昌仪身边,道:“四郎,够了,你醉了,回去歇息吧!”若是在平日里,他自然不可能用这样的语调和这个方才还被他评为‘稳重’的儿子说话。眼下这么多眼睛就注视着他,他倒是不好发作了。

张昌仪回过头来,白了张阅一眼:“哪来爱管闲事的老头,忒也聒噪!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几时轮到你来置喙?”

“哄!”众人见张昌仪醉得连他老子都不认识了,竟然对他老子大声斥责,再也忍不住笑,有不少人甚至当场就喷了。

张阅是何等人物,这许多年以来,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而且,这给他屈辱的还正是他的儿子,那屈辱之感自然又要倍增。

“啪!”张阅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一巴掌扇在张昌仪的脸上,发出一声巨响,也把他自己的手掌震得生疼。

“大……人……”天可怜见,张阅的一巴掌还真把张昌仪从懵懂中拉了回来,他总算是认出了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头’恰是自己的老子。随即,他身子一扭,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啊!”如果说方才大家是无规律的哄笑的话,现在就是齐声惊呼了。在他们的眼帘之中,一个衣着光鲜的慈祥老人成为了一个落汤鸡。

第一百七十六章:道别

第二天一早,高延福就让张闲把大家聚集起来宣布旨意。

这一下,张家上下可真是忙坏了,鸡飞狗跳了半天,香案摆好,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也跪好,高延福便从御书匣中请出制书念了起来。

其实,这制书的内容,张易之已经知道了,就是将这次张家得到庇荫的儿郎封为辽山县尉员外同正,然后就没有其他内容了。

尽管念谕旨的时候犹皇帝亲临,聆听着都需要格外的严肃认真,不得喧哗,但还是有些人没有忍住讶异,惊呼了出声。

从九品的县尉?还员外同正?这在官员满天飞的大周,还算是个官吗?离乡背井的去当这种官,还不如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当着自己的公子哥呢,吃喝玩乐少不了,还不必为公务操心。还有,箕州那地方濒临北京府,如今大周和契丹人正在离北京不过几百里外的地方大战,万一官军要是输了,契丹人打过来,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一层,不论是张家的那几名公子哥还是他们的父兄都感觉自己先前的行为实在不值,就为了这么个破烂官儿,值得争么?更有甚者,甚至忖道:“武皇如今果然是老了,啰嗦了,连封这么个小小的官儿,都要通过正儿八经的制书。此例一开,以后那些舍人们除了写封赏制书,恐怕也就没时间管其他事了。这恐怕还都远远不够,凤阁大概是要扩编了,凤阁舍人至少要扩张一倍才行。

待得张闲接过制书之后,众人才渐渐散去。

而就在此时,高延福居然向张闲道起别来:“张公,懊恼一夜了,实在过意不去,咱家公务繁忙,马上就要启程回京了,在这里就向你道别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愕然不已。震惊之余,还是老头子张闲率先反应过来,笑道:“高内伯以公务为要,尽忠职守这是好事,老朽本不应该多加挽留的。不过,大家一路上车马倥偬,旅途劳顿,总该歇息一下,才好上路。若是片刻也不逗留,未免拂了圣皇她老人家对臣下的一片体贴之情,还望高内伯多加思量。”

一旁的高力士也连忙怂恿道:“是啊,干爹!咱们昨天才到,今天就走,岂不显得太过匆忙了!”其实他不为其他,只是这几天以来,和张易之、小月两人的关系处得十分融洽,小孩子心性,难免不舍。而且,张易之所讲的《搜神记》故事正在高潮之上,他听得如痴如醉,只要稍微寻着一点余暇便去找张易之讲故事,若是这样一个故事就这样‘太监’了,对他这样一个小孩子真是无比大的打击了。

高延福对于高力士那点小心思岂有不看在心里的。不过,高力士的这点因素显然不会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力士休要啰唣,我作这个决定,自有我的道理,你就不要多言了!”高延福坚决的说道。

倒是张易之一直没有开口挽留。一则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张家的主人,自然没有权利挽留高延福。二则,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张易之知道高延福对于武则天的那种畏惧,已经是渗透到骨子里了。他不会敢于去做任何惹武则天猜疑的事情。而和豪门大族过往太过密切,对于宦官而言,无疑是极为忌讳的事情。而且,高延福的这一趟出使,肯定是早有回宫期限的,若是在张家多呆一日,沿途在地方上刮地皮的时间就少一日,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损失。

张闲看得高延福执意要走,便名人端来了一些金子作为酬谢,而沿途中一直表现得极为贪婪的高延福这一次却是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张公,圣上选咱家作为宣谕使,是对咱家的信任和厚爱。咱家自然也要回报圣上以忠诚和廉洁。张公这些东西,咱家若是受了,岂不是辜负了圣上的宠信?”

张闲还以为高延福这是官面文章,遂笑道:“高内伯此言差矣,老朽之所以献上这点心意,并非因为你的官位,只是纯粹因着高内伯的人品风流,想和内伯做个朋友而已,内伯若是不收,未免看不起老朽了!”

不想,高延福居然毫不留情的说道:“张公,咱家来贵府宣谕,只因公事,咱们不谈私谊,所以这‘朋友’二字,还请收回,咱家仰扳不起!”

张闲作为张家的家主,为了理事,早已辞官在家,不过他打过交道的官员可真说得上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他还真没有见过说话这样不留情面的。高延福这话哪里是在说他自己仰扳不起张家,分明是说张家仰扳不上他!

好在,此时场中大部分都已经走尽,只有张闲三兄弟还有张易之这一辈的那几名堂兄弟在,张闲这脸面倒是丢得不算很大。只是,这样一来,既然人家根本不给面子,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早已酝酿好的其他客气话也就再也无法出口了。

一时间,这位素来从容淡定的老人家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高延福微微一笑,来到张易之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五郎,奴婢这就去了,你家中的事情,大可不必担心,奴婢自然给看着。若是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也尽可给奴婢去信!”

众人听得又是一呆,这可真邪门了,宫里那些没鸟的宦官一个个不都是最为精明的么,怎么他们连张家的家主都不给面子,却对一个被扫的出门的二房庶子如此客气?一时间,他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易之见了这些人的表情,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看起来,六郎张昌宗的有关消息并没有传到张家,张闲之所以邀请他来参加冠礼,恐怕也不是武则天直接出力,而是找其他人帮忙,间接出力所致。这样一想,张易之略略心安了一些,他还真不愿张昌宗当面首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尽管这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给他带来便利,但从长远来看,却未必有利。

见到高延福去意已决,张易之便笑道:“高内伯一路走好!”

高延福点点头,便回头唤着高力士的名字,说要上路。高力士却拉着张易之的手不肯走。

张易之无奈,只好说道:“力士,你快随你干爹去吧,至于那故事的事情,以后我写成书信交到我母亲那里,你有暇的时候过去取了去看便是。”

话刚出口,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这小说岂不正是羁住高力士小脚的一根铁链吗?以后只要自己好好通过小说的方式对高力士进行洗脑,怕着小子不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团团转吗?

高力士见说,只好答应,又死缠着拉着高延福去和小月道了别,才随高延福去了。

这边,张阅自从昨晚出了那么件大为丢脸的事情,早已有了去意。虽然今天早上一起来,他就把张昌仪招过去狠狠的施了一通家法,弄得张昌仪至今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但张阅丢掉的面子并不会因此而回来,不论他走到哪里,总感觉四面八方传过来的,都是戏谑的目光,这让他简直无地自容。

见高延福走了,去意自是更为坚决,高延福的身影刚刚消失,他也立马提出走人。张闲略略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张阅留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张闯见此,也一样辞别,自然也被张阅答应。

一时间,偌大一个张家,清净了不少。

第一百七十七章:小风波

张家三房的某个屋子里,几天以来,一直不断有喝骂声传出。

其实,张昌仪的伤势并不重,他的伤主要还是落在心里。他父亲张阅打他的时候本是怒极,可是看见在自己棍棒之下痛哭流涕的儿子,他想起了儿子早死的母亲,也是恻然,下手未免就放轻了很多。因此上,张昌仪看似伤痕累累,其实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被打破了皮而已。

张阅走了之后,张昌仪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再一次恢复了当初的行径,唯一多出来的,便是暴躁。这几天以来,他几次要喝酒,都被他浑家姜氏拦住,心中早已不悦,只是碍着姜氏的身份,倒也不好翻脸。原来,那姜氏是定州崔氏当今家主崔善亭老头子的外甥女,据说老人家对外甥女颇为喜爱,将外甥女嫁给张家的四郎,已经是属于下嫁了,若是张家还不好好相待的话,难免会惹来这位护短老人家的不满。

对着姜氏,张昌仪一肚子的怒气发不出来,便只好将这种怒气迁移到身边服侍的丫鬟身上。这样一来,这些丫鬟真是遭了秧,不是挨骂就是挨打,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如履薄冰。

这一日,已经吃过午饭,正是烈日炎炎之时,张家上下一片安静。大家都知道,家主有午睡的习惯,而这时候一般就是他睡下之时,若是有谁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的话,定然少不了一场责罚。所以,大家都不自觉的将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放到最小。一时间,除了虫鸟之声,偌大个张家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所谓‘温饱思淫欲’,禁欲数日之后,张昌仪对于传宗接代的事情又热心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正妻姜氏性子矜持,夜间行夫妻人伦的时候,都是从来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稍微配合着动一下,实在无趣得很。虽说姜氏长相的确是张家这么多媳妇,甚至包括妾室之中最好的,但张昌仪却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这分明就是一个木头美人嘛,好看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好使,还要留心侍候着,一不小心得罪了她,恐怕又是一场风雨。

思量了许久之后,张昌仪命人叫来了他的第三房小妾玉红。

这玉红在张昌仪的妻妾之中,属于姿色并不出众的,但她有一样好处,是其他妻妾拍马也赶不上的。那就是她当初出身青楼,对于人伦之事非但不害羞,反而很有探索的精神,加上她本身身经百战,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基本上来说,张昌仪达到的极乐巅峰,都是拜这位如夫人所赐。

玉红款扭蛮腰,轻移莲步,来到张昌仪的屋子。她知道一旦步入这屋子,将会发生点什么事。对于那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只有兴奋,绝无半分的不愿。跨步迈进这屋子的时候,她的嘴角甚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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