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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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 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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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裹儿的哥哥,也就是以前当过皇太孙的武重润。武显当初登基之后,立他为太子。后来,武显被废,他也跟着被废为庶人,这十几年来,一直被拘囿在西隔城。直到现在,武重润依旧是一个庶人的身份,并没有爵位在身。

因武重润既当过太孙,又当过太子,身份极为特殊。他虽然是武显的长子,却没有和武显住在一起,而武显为了避嫌,也极少和这位陌生的亲生儿子相见。

这样一来,武裹儿就成为了联系武显父子二人的纽带。她经常来往于父兄之间,帮他们相互致意,传递亲人之间的关怀和致意,也让这对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父子之间,少了很多的生疏感。

武重润从小饱经磨难,年纪轻轻,性格早已被岁月打磨得没有了一丝棱角。多年以来潜心读书的他,性格温和、知书达理,从言行上,你很难找出他一丝一毫的不是。

按说,武裹儿和这位兄长,性格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本来不应该合得来的。偏生他们这截然相反的性格,极具互补性,加上他们本就是嫡亲的兄妹,天生有亲近感。所以,这兄妹之间,倒是无话不谈,相处得极为融洽。

“也好,我就去看看大哥!”武裹儿迈开莲步,走出了房门。

韦氏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子,也立即转到了前堂,找到了武显。

武显正坐在那里看书。他这种看书,和一般的看书不一样,一般人是为看书里的字儿看书,他则只是为了看书而看书。有时候,大半个时辰过去,他手中的书,也不会翻过去一页。有时候,短短的一息之间,他的书就接连翻过去五六页。

武显看书,一则是为了消磨时间,打发这比当初在房州,还要枯燥的日子;二则纯粹是为了应付他那位强势得过分的老母亲,做出一个虚心向学的姿态。看书,已经成为了他每天安安静静的熬过十二个时辰的武器,也是需要。

轻轻挥手支走了在武显身边服饰的几个宫娥,韦氏来到了他的旁边坐下,嘴里说道:“大王,妾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武显漫不经意的说道:“什么事情,你做主便是!”当初在房州发过誓,若是能回神都,不论大事小事,都要韦氏做主。现在,他也不想怎么管事了,只想着如何应付过自己的母亲,以免再次万劫不复。

“张五郎回来了!”韦氏轻轻说道。

“啪嗒!”武显手中的书掉落在身边的案上。‘你说的是哪个张五郎?”他很快又追问了一句。

“就是你正想着的那一个。而且,今天我们裹儿还遇见了他。这小子搂着一大群莺莺燕燕,欢快得要死,倒把我们裹儿气得够呛。我在想,我们裹儿今天弄到这样的地步,很可能也和这小子有关!”韦氏说道。

武显叹气:“哎,冤孽啊,冤孽,他们明明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为什么不可能?”韦氏反问。

“难道可能?回京的途中,你不是一直都在劝裹儿忘记他吗?”武显很意外。

韦氏道:“那时候我又怎么会知道,张五郎还有这样一位‘好’兄弟呢?大王,你难道不觉得,若有了张六郎的帮助,您重登储位的把握,会大了很多吗?而且,母亲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为难你。更重要的是,女儿是如此的喜欢张五郎,我算是看出来了,若是不让她和张五郎在一起,她这一辈子,恐怕也难以见到欢颜了!”

武显没有韦氏那么多念头,却也点头:“我倒是也很喜欢张五郎,他为人重情重义,若能成为我们的女婿,一定会成为我们重要的臂膀。可惜,他对我们裹儿无意,而且母亲那里,又想把裹儿嫁给武家的子侄,这事情根本不是咱们能做主的。”

“不喜欢?”韦氏笑了:“大王啊,你太小觑我们女儿的魅力了,我看张五郎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敢喜欢。若是我们能为他们扫清障碍,他欢喜都来不及!至于母亲那里,咱们只要说通了张六郎,一切自然顺理成章。你想想,在武家的那些子侄和张六郎之间,母亲会选择哪边呢?”

武显听得不住颔首,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错,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抓住这个机会!”

第三百五十五章:一扫阴霾

洛阳宫背面的九州池,波光粼粼,不时荡漾起来的涟漪被金色的太阳光一照,就像一波波流着光芒的金水一般,看起来极为耀目。

水面靠岸之处,停着一条偌大的画舫。这画舫端的是夺天地之造化,处处金碧辉煌,散发着扑面而来的富贵之气。画舫上的每一尺,每一寸地方,都装饰着和它位置绝对相称图案,令人觉得既美观,又合情合景。总之,这画舫上的一切,你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美仑美奂。

船舱内,一男一女正在饮酒。男的约莫二十岁左右,丰神俊朗,眉清目秀,简直风采照人。一见之下,你就无法不把他归类在‘绝代美男’之列。而那女的则显得苍老了很多,虽然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早已不是脂粉所能遮掩的。她那一张脸上,沟壑密布,发丝也早已成了银白色。

这一对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像情侣的男女,却正做着情侣之间最为亲密的接触。

女子的整个身子,正坐在男子的膝盖上,左手勾着男子的脖子,满脸都是讨好的媚笑。只是,她这曾经颠倒众生的媚笑,如今早已没有当年的魅力。

男子却浑不在意。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很满意的笑容,这笑容很真诚,你很难从中找到丝毫虚假的迹象。他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端起案上的酒杯,轻轻凑到嘴边抿一口,嘴里叹道:“好酒啊,好酒!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愿把这美酒与人共享,只不知有没有那知音人呢?”

女子脸上的褶皱越发的深了,那笑容也越发的媚了。她这种笑容,从旁观者的角度而言,真是有些难看了,但她却一直不惮于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示。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很多次夸赞过这笑容。

“夫君怎么恁的说,妾身和夫君乃是一体,难道就当不得‘知音人’三个字吗?”

男子浅浅一笑,道:“是我不对,那就请娘子喝下这一杯吧!”便把那酒杯凑到女子唇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这半杯酒下肚,女子那皱巴巴的脸上,泛起了片片红霞,平添媚色。那绝美的男子见了,居然像是有些情动,将女子的身子摆正了一些,便对着那皱巴巴的嘴唇,吻了下去。

两人的嘴唇刚刚接触,忽听外面一个柔和的女声道:“启禀陛下,山南东道监察御史张易之在门外等候宣见!”

船舱内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人吓了一跳,蓦然分开。

女皇帝轻哼一声,朗声说道:“去,宣他进来!”门外的女子应答一声,去了。

张昌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侍立在武则天的身后,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只经过一瞬间的变化,就染上了一抹恭顺之态。而武则天也是一本正经,面露威严之色,让你很难想象,前一刻的她,还是一个躺在心爱男人怀里的小女人。

不一会,张易之被领了进来,而在他前面领路的,正是上官婉儿。

若是在以往,张易之必定要趁着两个人独行的机会,调戏小娘子一番的。但如今,他没有这份心情。自从昨天决定了提前向王家提亲来断绝武裹儿的心念那一刻开始,他心底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终于知道,说到底,他还是很喜欢武裹儿的。男人,包括他这个自诩风流而不下流的男人,其实都有些好色,而武裹儿的美色,是任何一个好色的男人都难以抵挡的。张易之就很难抵挡,每当想起自己和她注定无缘,想起她将会在其他男人的胯下承欢,那感觉真的是十分的不爽。

张易之知道自己身边的女子已经够多了,不宜再行招惹其他的女子,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起这个问题。

“哎,他娘的!”张易之暗自骂道:“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过去,老子还曾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那些花心的男人。结果,现在这些话,都他娘的变成了骂我自己的了!”

看着张易之闷闷的样子,上官婉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出口,只是静静的领着他,来到了武则天的跟前。

“臣山南东道监察御史张易之叩见吾皇!”张易之朝着武则天拜了下去,吓得张昌宗连忙不顾仪态地往边上闪避了一下,以免被自己的兄长跪拜。

武则天连忙虚扶一下,道:“爱卿请起!”

张易之道谢一声,站起身来。

武则天用她那已经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臣子,不住地点头:“一些日子不见,爱卿变黑了一些,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啊!”

“陛下谬赞了!”张易之谦虚。

“爱卿的箕州和房州两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很是出乎朕的意料啊!”武则天又若无其事的说道。

张易之暗忖道:“当然出乎你的意料。箕州那一次,你根本就是为难老子。而房州这一次,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去完成,你根本就是想让老子知难而退,回来当你养的宠物。可惜,老子运气好,人品更好,完成了这逆天的任务,你一定很失望吧!”

对于武则天,张易之早已没有了好感,只剩下了恶感。若不是这老女人,他张易之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他们张家也不会面临着未来的危险。说来说去,一切不如意的根源,都在这个老太婆身上。

表面上,张易之却异常的恭顺,面沉如水:“这一切,都是托陛下的洪福,臣才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直至达成目标。”

武则天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朕治政多年,天下安定,最重要的一个诀窍,便是‘有功就赏,有过则罚’,爱卿屡立奇功,朕也不能吝惜区区赏赐。爱卿你来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职官呢?”

张易之略略一沉吟,道:“官职的品级、权势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臣只是想最好这官位能清闲一些,让臣能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伴老母亲!”他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权势,而是因为以他如今的身份,就算是没有职官在身,单靠‘狐假虎威’,都能吓退一大群郡王,官位实际上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那好,朕就任命你为太子左率副率,并赐你免朝,非经传召,可以不必前往朝会和衙门!”

张易之叩首谢恩。

自大唐以来,太子是有私人的兵府的,称为太子左右率府,所辖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府兵选出来的士兵。主要是保护东宫之用。不过,现在连太子都没有一个,太子左右率府自然也不过是一个摆设。张易之顶着这个职位,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必受官员的早朝、上下值时间等等约束。

“还有,朕念你辛苦,特别给你三个月的假期,待三个月满了以后,再去东宫履新吧!”

张易之再次谢恩。

“朕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听说你家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妾室,却不知你什么时候,打算找一名贤惠的正室,以安定你的家庭?”

张易之听得心下一动。他有些拿不准武则天问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真心的话,她既然关心自己的婚姻,自然对自己没有了任何想法,以后就算是彻底摆脱了长久以来的阴影。但这话若只是试探的话──

忽然,张易之一眼瞥见边上张昌宗的一个手势,心下顿时明朗,便笑道:“臣最近正在打算物色人选,多谢陛下的关心了!”

“那就好,大丈夫立业成家,两者都做到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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