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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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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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猥琐,凑过来轻轻的说道:“张五哥有所不知,我姨父的确是大官,左谕德,官大不大?大得他天天晚上都向月嗟叹!”

张文一头雾水,他一个历史小白,哪里知道这左谕德是什么官。他倒是想附和一声‘这倒是’之类,但听刚才林秀的话,似乎又像是反讽,生怕露馅,只好哑口不言。

“原来是这样!”张宝等几个人倒是同时应了一声:“正四品,果然是好大的官!也怪不得他要唉声叹气了。”接着,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响起。

张文感觉自己的头又大了一圈。正四品的官肯定是大的,他也从电视里看见过,好像有个叫什么‘门里三品’的官,就是唐朝的宰相了。既然宰相只是三品官,正四品自然也很大了。可是,为什么这几个人笑起来这样奇怪呢?

思来想去,张文就是不得要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只好也跟着傻傻的笑几声。好在,唔,对了……

“你姨父天天晚上向月嗟叹?今天晚上根本没有月亮,你看看这四周乌七八黑的。按你白天所说,他吝啬得晚上都不肯点蜡烛,他难道还要向隅嗟叹?”

林秀一跺脚,喜道:“我怎么忘记这一节了?不会的,咱们进去吧,我姨父虽然吝啬,却是一个十足的文人,身上有着一点措大们普遍存在的毛病,没有月亮的晚上,是没有雅兴枯坐的!”说着,便率先向那围墙爬去。

“好咧!”其余几个人也是精神大振,纷纷恶狠狠的向那围墙扑去。做坏事果然是可以让人产生别样的快感,他们一个个精神十足,双目发光。

张文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但他发现,至少爬上这围墙倒是不很费力。

几个人刚刚跳下围墙,几乎是同时惊讶的发出一声‘咦!”原来,他们一眼望去,就见前面的一座房间里,灯火通明。要达到那个效果,一两根蜡烛肯定是不行的,起码要好几盏油灯凑在一起才行。

张文等人的同时回过头来,冷冷的注视着林秀,好像再说:“小子,把这么多油灯集中在一起点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吝啬鬼吗?”

林秀摊了摊手表示,苦笑着表示不解。

张文正要发话责问,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直把他骇得微微一震。

“这是谁啊?”张文临时改了口,问道。这笑声实在是太欢愉,也太嚣张了,令人听着实在很不舒服。

“是我姨父!”林秀越发尴尬了,嗫嚅的应道。

“哦!你那个天天晚上顾影自怜,向月嗟叹的姨父?他这个嗟叹的声音也太独特了吧!”张文似笑非笑的说道。

林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忽的,就听对面‘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强烈的光线顺着大门打开的缝隙,直直的射了出来。张文等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很快反应过来,纷纷躲到了旁边的树后。

“仙师走好,今次可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率先步出门外。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他的声音洪亮无比,充满了欢愉。经过方才林秀的介绍,张文知道他就是这宅子的男主人刘思礼了。

“刘斋主留步!”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个黄冠道士缓缓的跟着走了出来。

虽然那道士客套得很,刘思礼却还是执意将他送到了门外,并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

“这道士到底什么人哪,他怎么这么拽?唔,就是强悍。你姨父不是四品大官吗,怎么还要亲自送他?”张文有些疑惑的向旁边的林秀问道。

“这便是张憬藏张……”他一语未了,忽的双目瞪得老大,直直的看着前方,口中却惯性的继续一字一字缓缓的说道:“大……师……是……神……都……著……名……的……术……士!”

张文大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也张大了嘴巴。

原来,刘思礼等到那个张憬藏步出门外,忙不迭的关门,然后旋风一般原地回头,见到对面依旧有强光照来,他登时向旁边的小厮怒吼起来:“你这个败家的惫懒奴才,还不快给我去熄灯,这可是四盏灯哪,一齐点着,一刻钟要烧掉多少油啊?那可全都是钱哪!你们这群蠢货,怎的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那小厮转身正欲回跑,忽的,身旁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原来刘思礼自己竟是飞快的越过了小厮冲了上前。随即,小厮眼睛一花,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漆黑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如释重负呻吟。张文目瞪口呆,他无言的伸手拍了拍林秀的肩膀,轻声说道:“兄弟,你真是厚道君子一个,把你姨父说得……”

“太慷慨了!”旁边的张宝‘嘻嘻’的截入道。

过不多久,前面忽的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刘思礼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呦,可疼死我了,你这短命的奴才,明知道我眼睛不好,怎么不挽着我一点?”

随即,声音渐渐传远,终于泯灭,再不可闻。

短短的一阵沉默之后,张文回过头去,正要说话,旁边的林秀却抢先说道:“走吧,我带路,咱们去会一会我的好表兄!”

张文再不多言,点了点头。

这刘府果然如林秀所言,防备极其松懈,让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四品大员的府邸。不过,这对于张文等人来说,实在是绝好的消息,几个人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施施然的来到了刘府的少主人刘符度的房门外。

轻微的鼾声从房门内传了出来,几个人相对暗叫:“天助我也!”

张二很熟练的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竹管,轻轻的凑近门窗,伸指对着门窗轻轻一戳,便那窗牖之上,便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眼睛’。

张文便将那管子对着那‘眼睛’轻轻的吹了两下,里面很快就传来一声低低的梦呓。随即,鼾声又起,这一次的鼾声比方才,又重了不少。

“大功告成!”林秀轻轻扬了扬手中早已备好的一杯水,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冲进了门内。

半晌之后,几人鱼贯而出。

张文有些难以启齿的向林秀道:“琳达!你这是什么水,我怎么闻着有点……”经过半天的接触,张文终于收获了一点知识,对于身份低于自己的,可以直接称呼‘姓’加‘排行’。

“有点臊臊的是吗?那就对了,因为这本来就是尿!我明天一大早就过来,看这厮以后如何在我面前抬头!”林秀不知张文为什么总把自己‘林大’二字叫得那样别扭,但习惯了之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啊!”张文等人同时掩起了鼻子。

“刚刚还表扬你,说你是个厚道人呢!”

“你们懂什么,用水的话,要是干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第十二章:交易

“嘿!”张文一头躺倒在床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累啊,实在是累。

他现在觉得累的,倒还不是身体,而是心脏。应该说,他所继承的这具身体不仅看起来养眼,也实用得很,今天跑了这么点地方,似乎只是够这四肢百骸热身一下而已。

但是,他的心脏却快要哭了。今天几乎是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都要万分小心,斟酌了再斟酌,这压力实在难以忍受啊!

张文的文化程度不高,搜肠刮肚的说一些文绉绉的话,实在是累得很。而且,还有好几次,他都差点露馅,好在他还算机灵,运气也不错,一一含混过去。这样做的后果是,半天下来,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但他却一个也无法问出口来,这种有东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妈的,才出去半天,老子就感染了个精神上的慢性咽炎回来,这可咋办啊?这大唐的药店,总没有慢咽舒宁卖吧?老子以后可怎么混哪?”

迷迷糊糊间,张文闭上了眼睛,忽的,就听一个虚弱的笑声传来,这笑声里,夹杂着淡淡的喘息。

“是你?你还没有死啊?恒心真够强的,这都几天了,还以为你总该放心的去了,没有想到还没走!”张文此时心情十分颓丧,便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走?咳咳!我自然要走,不过,没有看见你这西贝货受到惩戒之前,我怎么能安心的走呢?”这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却带着一种浓烈的阴狠。

张文摇摇头,苦笑起来:“我受到惩戒,什么样的惩戒?粉身碎骨吗?这可是你的身躯,你凭着这具身躯,在这盛世里横行了这么多年,就这么希望它毁灭吗?”

“既然我自己再也不能据有它,毁之又何妨,反正我已经不久于人世!倒是你,你处心积虑的占据了我的身体,占据我的身份地位,占据我的富贵娴静,占据我的一切,可到头来又怎么样?我今天在一旁静观你的一言一行,不可否认,你这厮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可那也只是小聪明而已,济不得什么事!你能想象一下,三五天之后会是怎样的吗?你就算再聪明机智十倍,能保住不露馅吗?一旦露馅,尔小命立休!哈哈哈!哈哈……咳咳!”

原来,这声音竟是真正的张易之发出。他的身躯被张文占据之后,灵魂已无所依,本来早该消散了。只是,他心中余恨太深,竟有一缕怨念在这身体的最深处盘桓不去。白日里阳气太重,这缕余恨只能蜷缩于心灵深处,不敢稍动,到了夜半,阴气笼罩之时,他才能出来活动。

只是,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法对张文形成大的威胁,只能说一些讥讽、恐吓、迷惑张文的话来刺激他的心灵。张易之打的只是个‘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主意而已。

张文也被张易之一番话激起了几分怒意,他忍不住哂道:“性命?我的性命就不必你操心了!就算露馅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老子明天一大早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随便找点事情做,还不行吗?说起来还要亏了你留给我一副健壮的躯体,凭着它,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总不会饿死!说不定呢,我还能凭着矫健的身手,在远方开创出一份不亚于如今所有的家业。可惜,你老兄是看不见了!”

本来,张文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一个人。但他一直以来,对于‘张易之’三个字充满了恶感。这个人在影视作品、小说、甚至文学作品中频频出现,但每次都是赤裸裸的反派,张文虽然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潜移默化中,他对这个人早已产生了牢不可破的成见。因此,张易之的讥讽之言非但没有令有些胆小的张文恐惧,反激起了他心中潜在的傲气。

“咳咳!”张易之显得颇为激动:“好,好,咱们就拼个两败俱伤!你当你的穷光蛋去,而我张家的偌大家业,你也只能好生再饱两天眼福,却是休想享用了!”

“享用?你张家固然有钱,可这富贵又能保持得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更短一些呢?哦,啧啧,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恐怕就算是三天,你都未必能看见,和你说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张文的语气极为轻佻,他几乎从来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他发现,心安理得的欺负人,实在是一件颇为幸福的事情。

“胡,胡说!”张易之的声音尽管微弱,但语气却坚定:“我张家乃是钟鸣鼎食门第,从太宗时候兴起,到现在已经显赫了五十年,如今正处鼎盛之时,怎么可能在几年之内倾覆?我这二房虽然没有在老家,却也是倚靠本族生存,根深树大,岂有顷刻分崩离析的道理!”

张文忽然‘哦’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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