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衰乌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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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衰乌鸦女-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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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时候连齐滕自己都会感到错乱,究竟他是因为太尽责扮演救世主齐医师的角色,还是自己阴沉的个性里原来也具有关怀他人的一面?
  送走了何老先生,他接着拿起下一个病历表。“Miss吴,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护士望着他,顿了顿,“齐医师,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整个早上你已经连续看过二十多个病人了。”眼科的方医师说的对,没有人像齐滕医师这么喜欢看病的。
  “几点了?”
  “中午一点十分,大家都去吃午饭了,再说预约下午看诊的病人都还没来。”
  “是吗?”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温煦地对她笑了笑。“拖延你的用餐时间是我的疏忽,你快去餐厅吃饭吧!”
  “齐医师,那你呢?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去吃……”
  “我想出去透透气,谢谢你的邀请。”
  跨出董氏纪念医院的大门,齐滕也不确定自己想要走去哪里,最近的他有越来越烦躁的倾向,对于扮演齐医师,他竟开始感到一丝丝的不耐与厌倦!
  他想,他是在渴望一双眼神。
  他开始冀盼一个能让自己恣意释放的归所,一个就算不是温柔无害的齐滕医师,也能够安然自处的地方。
  他不想再佯装了,尤其在见过甄璇姬那一双冰冷的眼眸之后。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冷漠,那一双美丽的眼神仿佛承载了所有的孤高与骄傲,即使沦落到只剩她孤单一人,她也不屑强迫自己融入人群。
  看到这样的她,他冷沉的心底泛起一阵难以平复的骚动,她恍如就是另一个自己,那个他从来不曾在人前展露的自己。
  他想脱去伪饰,去与她一起,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对他们摇头转身离去,也无所谓了。
  嗯?此刻,她竟然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勾起嘴角露出兴味一笑……真没想到。
  “滚开。”甄璇姬双手环胸、蹙眉低叱。
  大庭广众之下,包围着她的五名男子流里流气的哈哈吃笑,“长得真的挺美丽的,难怪咱们的武哥对你迷恋不忘。唉,姓甄的,我家武哥想找你去乐一乐,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
  “找我?”
  她独自面对一群流氓却丝毫不显畏惧。“小武他的嘴伤好了吗?口长烂疮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医好的吧?”
  “还说,你这女人也真够邪门,武哥他不过是吻了你一次,你就咒得他满嘴烂疮,今天我们兄弟就是来抓你去给武哥洗嘴的。”
  空气中响起甄璇姬银铃般的笑声,只可惜笑意没有传进她美丽的眼瞳里。“想抓我?!那可得要你们的手脚都还健在的情况下才有办法。”
  俏脸冷沉且风情万千地撩了撩雪颈边的长发,她并不想开口咒人,是这些人逼她的。
  “你这个臭婆娘,闭上你的乌鸦嘴!”
  “大哥,她是不是在咒我们啊?万一真被她说中了,那我们的手脚岂不是……”
  “妈的,管她说什么,再大的阵仗咱们兄弟都见过了,还会怕一个女人不成?先抓起来扁一顿再说。”
  就在众人预备一冲而上的当口,齐滕突然闪了出来,挡在甄璇姬面前。
  是他,那个叫齐滕的男人。
  “干什么,想逞英雄啊!”流氓头头狠狠瞪视眼前这个西装笔挺、一派斯文的男子。
  “走开。”甄璇姬对着齐滕的背影低叱。
  他回过头,伸出左手挑衅似的捏了捏她高傲的下颌。“给我一个当英雄的机会。”
  “哼,只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话才出口,她连忙伸手扬住嘴!该死,她不是故意的,希望这句话可别成真……
  瞧见她捂嘴的举动和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懊恼,他扬起嘴角勾勒一抹浅笑。“舍不得我吗?”
  “你想得美!”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不由得颦起双眉。“走开,别碍手碍脚。”
  齐滕低沉磁性的嗓音和保护者的姿态教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眩,从小到大,从没有人会站在她面前,没有人认为她需要保护。
  “想逞英雄也该有个限度。”她斥退那股受到感动的情绪,冷冷低语。
  而他的回应却是反手将她往后推得更远,然后向前跨几步,朝那些流氓温和有礼的点点头,“不知道各位介不介意到巷子里再谈?”
  “哼,不知死活!”五个流氓仗着自己人势众多,看准了齐滕一身西装的斯文模样,气焰嚣张的率先往路旁的小巷口走去。
  “齐滕!”甄璇姬忍不住出声,来不及掩藏那压抑不住的关心。
  他回过头,不甚意外地瞥见她眼神中的担忧。伸出手又拧了拧她的下颌,他淡笑摇头,“你的表情应该更冷、更美才对,甄璇姬小姐。”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她,只能傻傻地望着他尾随那五个人走进巷子。
  她忧心地看着始终保持微笑的他优雅而徐缓地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扯开喉间的领带,还小心翼翼的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收受,然后人就隐没在巷子深处……她听到身旁围观路人的议论纷纷。
  “五个对一个耶,那个斯文的上班族会不会被打死啊?”
  “就是呀!我看他打不过那群凶神恶煞啦!”
  她闻言浑身一震,眉心死攒。
  “喂,我看还是叫警察吧!万一真的出人命就不好了。”
  出人命?!该死!她双脚无意识地往巷口走去。她虽然是个咒人倒霉的霉女,可却从没想过有人会因她而死。不是因为齐滕特别,而是她压根就没有害人之心。
  脚才刚跨进巷子口,突然,一个踉跄的人影往她身上扑倒过来!她吓了一跳,直觉地伸手扶住对方。
  “齐滕?!”不,不是他……什么呀,是那个流氓头子。
  两手倏地往下一放,原本靠在她身上的流氓立刻砰咚一声往地上摔!
  “哎唷,我的手断啦……”和那流氓头子的呻吟声相应和的,是他其余三个同伴的哀号声。
  跨过一群被摆平的流氓身边,甄璇姬扬起眉睫,不太敢相信地看着齐滕握紧拳头一记挥在最后一个流氓的肚子上,再重重地补一拳在那人的右脸颊……流氓摇摇晃晃了几秒钟,终于阵亡躺下。“吁、吁……”
  巷子里隐约传来齐滕轻浅的喘气声,他背靠在墙壁上,胸膛略显急促地起伏着,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因打斗而凌乱,笔挺的西装看起来也零零落落……他侧转俊脸,迎上甄璇姬的双眼,咧开嘴微笑。
  “国中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架,功力多少有些生疏了。”
  “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如今站着的人是我。”
  相较于他的气定神闲,甄璇姬觉得情绪激动的自己好像太愚蠢了点。“……你的嘴角流血了。”他曲起食指抹了抹唇角,“只是破了。”
  “你的手被刀子划伤了,白痴。”这些人真卑鄙,竟然还拿出刀子攻击他。
  正巧那把沾了血的蝴蝶刀不偏不倚地就躺在她的脚边,她想也不想地抬脚一踢,谁知没将它踢飞到臭水沟里,那把蝴蝶刀反而直直落插在流氓头子的左大腿上,刀身甚至还一晃一晃的,好不吓人。
  更凄厉的哀号声瞬间响起!
  齐滕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真的让他断手断脚?早知道你有这种神力,我就不出手了。”
  “没人叫你出来逞英雄。”
  她的脾气果然又辣又呛。齐滕笑着摇摇头,“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双手环胸的甄璇姬睨了他一眼。
  “伤得最重的是我的右腿,刀子至少划了七公分长的伤口。”
  她一看,果然在他深蓝色的西装裤上瞧见破洞的裤子周围湿濡的血迹。他说完话即朝她走来,在地面上拖曳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我的天呐……她飞快抬起眼,对上他依旧不减的淡淡浅笑。
  “啧啧,这样就吓呆了吗,甄璇姬小姐?”来到她面前,见她惊愕的样子,他又趁机拧了拧她的下颌。
  “你……”
  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齐滕终于皱眉,笑意不再复见。“该死,是你叫的警察?”
  “不是我!”
  “扶我离开。”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需要救护车送医治疗,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温和有礼的齐医师不是那种会和流氓打架、甚至是与警察局址上关系的人。
  “我说要走。快!”
  “去哪?”
  他侧转俊脸,迎视她的双眼满是兴味。“去我家。”感觉到她刹那间的停顿,他邪肆的笑容里有些挑衅。“不敢吗,甄璇姬小姐?”
  她睨了他一眼,甩开他手臂,昂首阔步走出巷子口。
  齐滕悄悄咬着唇,拖着伤脚尾随在后。
  只见甄璇姬气势十足地排开围观的人群,毫不犹豫地跨出人行道,冲进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高举起手——
  “计程车!”
  第三章
  “医药箱放在哪里?”
  待齐滕坐进沙发,搀扶着他的甄璇姬便直觉地想退开,谁知却被他一手揪住长发,硬将她扯到他身边。
  痛!她瞪着他,不发一语。
  卷起一绺她的波浪长发缠绕在指节中,他拿掉眼镜的俊美脸庞显露一抹阴郁。
  “搂着男人的肩膀跟对方回家,对你来说这么寻常吗?”
  她皱眉,“是你叫我跟你来的。”
  “这么亲切?有求必应吗?”
  够了!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任他污辱?“放手!”
  他缠着长发的指节微勾,“休想。”
  他十分气愤,这女人竟如此随便的跟他回家,换做是别的男人呢?她是不是也这么小心谨慎的搀扶对方、跟对方回家,甚至是上床?
  “我叫你放手!”
  “我偏不。”
  怒不可遏的甄璇姬狠狠地瞪着眼前气势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齐滕,突然间她瞥见桌旁的拆信刀,立刻不假思索的抓起往自己那一绺他扯住的长发划下——
  一缕缕的发丝缓缓飘落。
  齐滕震撼,飞快昂首凝视她,瞧见她眼神里跳扬的倔强与倨傲。
  这一刹那,他突然了解且放心了,她是个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就算对方是对她别有企图的孔武男子。
  松开指节,让指间缠绕的发丝缓缓坠落地面,他温柔宠溺地笑着,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决。
  “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这句话就像杀伤力大的斧头似的敲进甄璇姬的心里,也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齐滕凌厉的眼神始终看着她,轻轻伸出手扣住她的柔荑,慢慢将她往怀里拉,直到她美丽的脸庞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这么难以理解吗?”他一边轻抚着她细致的脸庞一边轻问。
  望着眼前的她,他觉得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真实的自己。
  该说他虚伪呢,还是怕孤独?隐藏起自己真实的个性,装出温和友善的齐滕,难道就只为了让自己融入人群、不再孤单吗?
  如此说来,她比他还要有勇气,勇于展现真实自我的勇气。
  噙着宠溺笑意,他替她佛开垂落在颈脖前的发丝,当他注视到那一绺被她亲手割断的参差发缕时,手有些迟疑地顿了顿,随即将她推离自己身边。
  “医药箱在你身后的橱柜上。”
  她眨眨眼,怔愣凝视他霍然冷淡的转变。“你伤得不轻,真的不去医院吗?”他的伤口仍渗着血,已经在布质的沙发上留下一摊血渍,而且有越来越扩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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