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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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 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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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宽宏大量,放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归见家翁?”

凌风苦笑道:“你们身在洛阳,你等的生杀大权全握于王世充之手,你们不去求他,找我做甚?”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必打官腔,废话一套,说些你们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之类,他不好这口,也不屑为之。

长孙无垢哂道:“王世充怕得罪你,自然要我们亲自求你网开一面。”

凌风摸摸鼻梁,王世充这老小子也太精明了,既卖李阀一个人情,又给足自己面子,不过他若有心放人,当初又何必要抓人呢?以李阀能量之大,竟没能及早把人接走,当真不可思议。

不过,细细思索,倒也可以理解。早年杨广怕手底下臣子造反,下旨所有外出做官的必须把家眷留在东都,以为人质,李阀家大业大,单是李渊这一支就有好几百口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转移,的确颇有难度。另外几年前杨广刻意打压李氏,将李浑李敏叔侄收拾,李阀在洛阳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来到这里跟没头苍蝇似的,如何救的了人。

凌风暗骂王世充多此一举,他再恨李阀也不会灭其满门,但一想三女的艳丽动人与那小女孩怨忿的眼神,顿有所悟,自己倒是受声名之累了,难道“好色”二字已是俺的代名词?面容泛出苦笑,本要就此应承下来,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忽瞥见那位李二小姐浑不在意的样子,心念一动,故意沉吟道:“贵阀破坏了本座的寻宝大计,又杀我爱侣,要我放人总要拿出点诚意吧。”

说实在的,若是祝玉妍真的死了,他虽不至于杀尽李阀老弱妇孺,但也绝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说不定狠下心肠还会将其中的男丁宰个干净。这些都是没准的事,谁说的清呢?

从这个意义上讲,王世充办的漂亮。

长孙无垢见他眼神直往二姐身上瞟,心底不悦,蹙眉道:“会主若为求财,李家在东都并无产业,全靠外地供奉度日,没有余财,我等妇孺倒可倾家荡产,变卖首饰赔偿。但天下会声势浩大,未必会看得起这点钱财。那么会主不是要求色吧?我等姐妹蒲柳之姿,怕难入阁下法眼。”

凌风两臂交叉一抱,笑道:“都道朋友妻,不可欺,我与李氏兄弟虽然朋友没的做,但也不会欺凌他们的妻子。不过这位李小姐么,本座正缺个暖床的通房丫头,你们觉得怎样?”

长孙无垢银牙轻咬,面色如火,雪白的脖子带着淡淡的粉红,丰满地胸膛急剧起伏,波澜壮阔中双峰顶立,几欲破衣而出,还未说话,那边郑氏的小女儿已经破口骂出:“无耻!”郑氏赶忙捂住她的小嘴,神色惶惶,噤若寒蝉。

凌风不以为意,满怀趣味地看着李小姐,只见她平静如常,一如他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长孙无垢冷冷道:“会主是否强人所难了?莫不是以为我等姐妹可任你鱼肉不成?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等弱女子也不会例外。”

凌风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夫人勿急,何不听听李小姐自己的意见呢?”

李小姐斜睨了他一眼,道:“好啊,只要你有足够的胆量。”

长孙无垢面无表情,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郑氏微微叹息,轻不可闻,她的女儿则垂下眼睑。

凌风首次聆听李小姐的声音,恍若天籁,飘渺虚无,仿佛不是来自人间,而是自九霄之外悠然降下一般。他把余下三女的神色了然于胸,却没放在心上,笑道:“我这人别的没有,好像就胆子大点。”

李小姐问道:“都谈妥了?”

凌风道:“都谈妥了。”

李小姐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的身形窈窕修长,如娇柳般亭亭玉立,这个动作更衬托出形体的丰满圆润。她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那还不走?”

凌风奇道:“去哪儿?”

李小姐莲足轻点,竟射出了窗子,声音传来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有趣。”

凌风随着一跃而下,落到一艘小艇的尾端,讶道:“你早有打算?”

两岸泊了近三百艘各类形式的船舶,船只往来不绝,水道交通频繁热闹,小艇顺流东向,夹杂在各式画舫货船间显得另类。

白衣白裙,微风拂来,吹得李小姐的长发微微飘起,淡然幽雅,高贵圣洁,便像是神仙一样的人儿,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仿佛任人看上一眼也是罪过。她卓立船头,道:“你何必明知故问,你不是有话要专程对我说么?”

凌风不由将她与师妃暄作个对比,发现排除他对师妃暄本能的反感与警戒外,两女有着惊人的相似,她们的修行功法他探测不出,但气质均是一般的出尘脱俗,惑人心神。

所不同处仅在于师妃暄眼神中透露出仿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对生命的热恋和对天道的追求,而她好像圆融剔透的水晶,折射出的是令人心悸的平静,似是无欲无求,也就等于没有弱点。

他猜测道:“你出自慈航静斋?”

本来他只想试探她与李玄霸的关系,因为在他说她是李玄霸女人的时候,她虽未开口说话,但内心有了细微的波动,其中有喜悦,有迷茫,有恐惧,有愤怒,有伤感,万般种种,不一而足。若非凌风精神细致入微,对神识自动散发范围内一切事物了如指掌,对方又是在无心防范之下,绝难在一瞬间发现这许多东西。看来她终非仙子,也有在意的魔障。

可思来想去,那种想法太过荒诞,说出来定会惹得此女拂袖离去,反添事端。

李小姐眉头轻皱,如西子蹙颦般温柔美妙,说道:“静斋每代必有两个传人入世,一明一暗,可惜我并非其中之一。”

“怎么可能?”

凌风闻言一震,纵观原著,静斋一直只有师妃暄一人在为平定天下而奔波努力。

转念一想,静斋绝不可能只有梵清惠与师妃暄师徒二人,其能成为白道武林的精神领袖,定有一套完整的经营系统,不然她们的情报从何而来?在乱世中没有对全局精确的情报,在对敌时无疑是致命的。这群尼姑能与魔门相持几百年并占尽上风,自有其过人之处。

李小姐背对着他,却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似乎这件事应是尽人皆知,跟大白菜一样的大路货,又道:“不过我也是静斋弟子,我是本代弟子中第三个修炼至心有灵犀境界的,经师尊特许下山历劫。”

凌风好笑道:“历劫?什么劫?情劫?”

他这是想起那日师妃暄隐晦提及要借他的魔种历劫,现在魔种毁掉了,不知她会做何感想。三婴破碎后,他难过,他心伤,其实未尝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这多少有点忘恩负义的念头,让他很是内疚,原来自己真不是个好人……

李小姐用神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轻叹道:“情劫么,我在上山前就经历过了,此次正为斩断尘缘,了却因果,所历者乃是杀劫。”

杀劫者,无外以杀止杀尔。

凌风仰天发出一阵长笑,豪气干云地道:“姑娘要杀在下,或许尚未有那个资格。”

李小姐幽幽地道:“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杀我三弟,今日我不为私仇,不为公义,只为正本心。秀瑶只好领教一下明兄的绝艺,看看融合了《长生诀》与《天魔策》的奇功,究竟有什么玄秘之处?”

说着,娇躯别转,她宁静的脸上,透射出锐利的光芒!

此时她那对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似乎能洞穿别人肺腑的彩芒,在凌风脸上来回扫视几遍后,重新恢复了宁静。随意地踏前两步,登时涌起一股森厉无比的气势,将凌风紧紧笼罩在内。

她看似简单的两步,所进距离只有一尺方圆,但予人行云流水的奇异感觉,分明是种暗含上乘深奥诀法的步法招式,否则怎能从区区两步中,表达出须要大串动作才能表达出的威势。

凌风大为凛然,他竟有种面对鼎盛时期的李玄霸的感觉,并感到被她的精神和气势紧紧攫抓,只要稍露破绽,她会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进攻,令人无法抵挡。

但他早已今非昔比,何惧之有,虎目忽地爆起前所未有的异芒,前迈一步。

整个小艇宽不过三尺,长不过寻丈,双方这一进,距离唯有七尺左右,这是一段最不易留手的距离。

晚风从洛河吹来,但两人的衣袂却没有丝毫拂扬的应有现象。男的潇洒飘逸,女的淡雅如仙,望之若一对神仙璧侣,哪知竟要动手交锋,甚至以生死相拼。

凌风仍是负着双手道:“你的剑呢?”修炼《慈航剑典》的人岂能不用剑?

李秀瑶无力地发觉自己无法再前进抑或挪动分毫,因为凌风与小艇周围的天地变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她从任何角度出招都会暴露出空门。

但她心湖波澜不起,通透空灵,坦然答道:“剑在心中。”

第256章 通房丫头

剑在心中!

凌风在这世界头次听得如此有创意的回答,颇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受,笑道:“你若真能达到这个境界,就该是剑心通明的大成者了!”

李秀瑶淡淡道:“静斋武功讲究以心驭剑,心即剑,剑即心,本无分别。我剑心澄澈,万劫不磨,你想要瓦解我的斗志的话,算是白费心机了。”

不错!她此刻手中没有剑,可是她一伸手,剑气已至。

撮指成剑,一股逼人的剑气如冲天红日一样直取凌风咽喉!

杀气凛然!

心中有剑,则万物皆可为剑。她的玉手一挥,就像是纵横凝聚着足以惊天动地的锋锐无匹的神兵利器一样。

剑气,比白刃的剑还要让人感到可怕!

长江奔流狂卷一般的剑气。

如万里狂奔的急流,千里漫沙风卷,百回闪电轰鸣。

凌风处变不惊,甚至连脚步也没有移动,而是有样学样,也是一指戳出,直点她身前,画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小圆圈。

“蓬!”

两股无坚不摧的剑气在空中交击,李秀瑶剧震一下,往后退了小半步,脸上微带些苍白,却多了一分楚楚,但仍是举止雍容,体态娴雅。而凌风纹丝不动,显然未尽全力。

高下立判!

小艇停顿了一刹那,继续向东漂去,正到天津桥下,两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凌风放肆地轻嗅身边的幽香,沁人心脾,洒然笑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比斗有些不大公平么?就算我胜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李秀瑶玉容终于泛起一抹无奈之色,嗔道:“明兄你左谈好处,右谈好处,不觉得太过市侩,有损你一代宗师的形象么?”

凌风惹得她动气,大感刺激,叹道:“我这人有个优点,恩怨分明,恪守原则,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所以无功从不受碌,无利也不起早。何况声名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什么一代宗师之类对我而言全是浮云,唯有当前把握的才是实在的。”

李秀瑶对他毫无办法,只能道:“我若败了,便是做你的通房丫头又如何!”

凌风拍手叫好道:“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哦!”

李秀瑶恼怒地翻个白眼,忽又醒悟过来在这黑暗里真个儿是翻给瞎子看了,没好气地道:“我绝不反悔。”

“这可不行,空口无凭,需立字据为证,最不济我们也得拉个勾才行。”凌风可恶的声音又传来道。

“你还有完没完了?”李秀瑶粉拳一握,脾气就要发作,忽地醒悟,他在故意扰乱自己心绪,马上平复心境,心中骇然道:“我怎会突然如此沉不住气?”

她思忖不得其法,对他倒起了几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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