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网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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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网恢恢-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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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堂,你们追到哪里,告诉我。”
  “孙检,他现在已停车了,可能就是这里,我们会等你来才行动。”
  挂完电话,孙天宝驾车疾驶,他心急如焚,他怕文意会有不测,若文意真有事,他在未来的生命里,想到这一段,他就不能原谅自己,她在受折磨时,自己竟仅仅是在旁观、坐视?
  他就这样丢下她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遭人突袭,他可是打击犯罪的检察官,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这是何等的讽刺?
  孙天宝沉默地想着,静静地他又恢复了他惯有的理智,他明白卓子威挟持方文意的用意,重点就要引他出来,他还没出现,方文意应该没事,但孙天宝仍担心,毕竟世上只有一个方文意。
  卓子威将方文意拉下车,并将她推入屋中,用手铐把方文意铐在一边,即走入房间,见叶咏曼懒懒地又睡着了。他也不吵醒她,把她交代的东西搁在一旁,又走出去。
  卓子威走到方文意的身边,阴阴冷冷地向她说:“方文意,你等着看好戏,外面已经有一大票警察围过来,你的宝贝孙天宝,竟然叫警察跟我,我就做一场戏给大家看,你现在可以幻想一下,假如我拿枪指住你美丽的小脑袋,要孙天宝自杀,你看孙天宝会有什么反应?你想想看,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有正确答案。”
  方文意又怒又急,人世中最难忍的、最哀痛的,竟一下全挤了过来,她觉得愧对财叔,拖累阿宝——
  泪就让它肆无忌惮地流吧!难忍的不是眼泪,是要眼睁睁看着阿宝做生死的选择!
  方文意拼命地拉扯手铐,顾不得手有脱臼之可能,用力地拉,卓子威看着方文意这么烈的性情,惟恐文意寻死坏了他的大计,卓子威拉开窗帘看见孙天宝已到,就打了电话给杨正堂,顺手把方文意嘴中的手帕拉出。
  电话一通,卓子威说:“叫孙天宝听。”
  杨正堂默默地交过电话,阿宝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忍住所有的怒气,对卓子威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只想要你听一听方文意的声音而已。”卓子成把电话放在方文意的耳旁,方文意听到孙天宝焦急的声音一直喊着:“文意,你没事吧!你说说话!”
  方文意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眼泪由眼睛一直流到耳朵,再往下到颈子。她不敢说,一出声她会哭着哽咽着,阿宝一定会受她的影响,她是打定主意不说话。
  卓子威见状,一记耳光甩过去,看你是不是敢再不吭声。
  没错,方文意是一声也没吭!
  卓子威不想再浪费时间,拿起电话说:“你的方文意气你保护不周,不肯跟你说话,自己走进来,别带武器。喔!我忘了,你现在是检察官是没枪的,孙天宝,快点进来。”
  孙天宝一进入屋中,就见到被铐在窗户旁的方文意,他怒火填膺正要冲过去时,卓子威拿着枪抵住方文意的太阳穴,且大笑地说:“孙天宝,你再后退五步,不然我会要她先死。”
  卓子威故意将死字加重,孙天宝不得已再退五步。
  卓子威见孙天宝已遵命退后,不由得狂笑,“我知道自己死罪难逃,所以找你来作伴,学长,我好恨你,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的光彩都被你掩盖,我为了不想一辈子都在你后面追,我只有投靠林立原,又因为你,连我最后的路,都被你断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阿威,你要怎么恨我都没关系,这是我们的事,你放了文意。”
  孙天宝是打算拿自己换回方文意的生命与自由。
  “学长,不可以,我对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说着就丢一把西瓜刀在孙天宝的脚下,并说:“你自杀后,我又安全逃离这里,我会放了方文意。”
  意思已明,一命换一命,孙天宝怎么选?
  阿宝拾起西瓜刀,向卓子威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不可以!”方文意大喊着。
  “阿宝,假若你今天因为我而伤害你自己,我怎么可能一个人独自活下去?我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安心地过活,阿宝,你不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孙天宝知道方文意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人,说得到做得到。
  可是要怎么做?
  突然,方文意用脚踢卓子威,卓子威一惊,将枪上膛,孙天宝一吓,拔出杨正堂交给他的手枪,瞄准卓子威的右肩胛部位,正欲发射,方文意身子突然挡在卓子威前面,孙天宝不敢开枪,顿了一秒,已失先机。
  卓子威骤见孙天宝举枪,为求自保,朝着孙天宝的心脏部位开枪!
  孙天宝一见卓子威朝自己开枪,自知无法闪躲,又想自己若就此死去,卓子威一定会放了方文意吗?他不想冒险,他不能让方文意再受有任何的伤害。
  孙天宝毫不考虑地亦马上反应开枪,但开枪时,他心脏已中枪,忍住疼痛,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如下扳机。
  卓子威倒地,孙天宝很想走过去告诉文意,所有的危险已经过了。
  他心疼地瞧着文意容颜里流露出绝望担心的脸色,他好想张开手臂保护她一生一世,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二步、二步,第三步有点跨不出去的感觉,阿宝有点知道什么叫做举步维艰。
  方文意看见阿宝胸口的血殷殷地流下,终于在地板上,划上一道很粗的血痕。她恨自己此时只能立于原地,她恨那枪为什么不是在自己的身上,她心疼得四分五裂。
  不!是剜心的感觉。
  文意伸出手想早点握住阿宝,她尽力了。
  而他的“大限”好像已到,在距方文意十公分处,全身虚软无力,眼前一黑。
  “砰”的一声,孙天宝倒地,方文意伸出去的手落空。
  这落空的还有方文意的三魂七魄,没看错吧?!
  她自问有无看错?文意有点不敢确认自己是否尚活在人间?
  倒在她眼前的是平常生龙活虎的孙天宝吗?
  她不敢置信地尖叫:“不——!”
  二声枪声,惊动外面所有的警察破门而入,叶咏曼此时也惊醒。
  卓子威肺部中枪,无生命之危险,但已昏厥。
  孙天宝靠近心脏部位中枪,血流不止,尚有生命迹象,但是失血过多,不测的百分比高达七成。
  方文意看见杨正堂进来,心生希望而哽咽地大叫:“杨正堂,阿宝中枪,快点叫救护车!”
  “方小姐,刚才听见枪声时已经叫了。”
  杨正堂发现被铐住的方文意,赶快帮她打开,方文意在能自由活动后,想快点靠近阿宝的身边。
  但她浑身发颤,双脚已站不稳,忽地跌跌撞撞的倒地,但她惟一的想法就是接近阿宝,只好整个人匍匐爬到阿宝身边,搂住孙天宝,无意识地喊着阿宝:“阿宝!阿宝!阿宝!”
  世闻中是悲怆的声音全从文意的咽喉里出来:“阿宝,你快醒来,不要死,快醒来。”
  他听见了,但无力回答她,他的心魂已不受控制地远扬,他知道他在她的怀里,她的眼泪还滴在他的脸上,他还不想死,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剩余的游离思绪飘浮着,“文意,我爱你。”
  方文意半窒息地看着血泊中的阿宝,惟一的心愿,就是救活她心爱的阿宝。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
  但问天天不语,叫地地不应,孙天宝身上的温度愈来愈凉,血愈流愈多。
  她眼前突然冒出千万颗夺命的光芒,是不是迟了,不可以,她凄厉地叫着:“你不要死!”
  她不能任孙天宝血流不止,方文意撕下衣摆,压住中伤处,没一会儿,白裙业已染红。
  方文意哭不出声了,手抖了又抖,抱住孙天宝不放,看着孙天宝不醒,她把手上的戒措摘下,戴进孙天宝的小指,断断续续又咳又呕地对孙天宝说:“阿宝,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嫁给你了,有杨正堂、小光及阿祖等人作证,我才不管法律上是不是有效,反正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赶快给我醒来,不要让我当寡妇。”
  杨正堂是一个说惯笑话的人,看见方文意这个样,他竟激动得有想哭的冲动。
  幸好那种熟悉的救护车声音从远处传来,杨正堂的泪刚好收回,而方文意觉得人间又有希望,“阿宝你可要活转过来!”
  不过,若你死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去陪你的。
  第一辆救护车将阿宝及方文意载走。
  第二辆救护车正欲载走被铐上的卓子威时,叶咏曼走近阿威的身旁,勇敢地对阿威说:“……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而且我怀孕了,我一定会好好替你照顾这个小孩。”
  卓子威听见这番告白,他从来没这么快乐过,是一种奇特的快乐。他竟然不是什么都没有,他意外地知道叶咏曼是属于他的,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孩。
  这一生他没有白活了!
  他爱叶咏曼至死不变,前半段他已让她受太多苦了,后半段难道还要她背负不名誉的事。
  反正任何一个罪名都可以判他死刑,都是要死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受那些难堪的公开审判?
  让众人指责,他是警队中的害群之马,是社会的败类。他何必?
  他顺手抢了身旁警员的佩枪,连朝自己的心脏开三枪,心里默想着:学长,这是我还给你的,如果一认识你时,你就是检察官,那我应该不会这样对你又爱又恨。小曼,来生再见,我欠你的来生还。
  叶咏曼亲见卓子威慢慢地躺在她的怀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有一丝的悔恨,他未死前她为什么总拿他最受不了的事攻击他?
  他们虽相爱已久,但都在争吵中度过,还没享受到爱情的甘果,就要面对这种死别,她对着卓子威又说:“阿威,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死,你安心地走吧!我会等小阿威长大时,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卓子威的眼阖上,叶咏曼昏厥。
  也许这才是他们的——
  天长地久。
  孙天宝一送到医院马上进入急诊室,但流血过多,血库的血储量不足,护士出来征询有哪个AB型血型的人愿捐血。
  方文意第一个自苦奋勇,但测试后不可用。
  杨正堂及小光刚好是同血型,平常吃得好,运动量又足,当然没问题。
  只怕输血后,孙天宝会跟他们一样爱打麻将?
  急诊室的手术灯一直亮着,方文意在外面来回地走动,心想着在阿宝的生死大关,她竟也只是能盯着手术灯的闪灭而已。
  他现在怎样了?
  想着阿宝跟她说过的无数话,他们几乎是无所不谈,大抵除了他在进行的案子不讨论之外,大小事全说与她听!
  诸如,他念警专时,有个同学很铁齿的,他们就派阿宝当代表,想个法子整整那个同学,阿宝这个人,竟真的想到一个永远做不到的事,跟那个同学打赌。
  阿宝告诉那个铁会同学——
  如果你能“同时撸鼻涕,又能同时上大号”,一定要同时完成,全班同学请你吃一个月的中餐,否则你请全班吃一顿。
  这样的问题乍听之下,一点也不难,但是永远无法完成,就这样他又赢了一回。
  阿宝啊!你说过你不会负我的,说到一定要做到!
  财叔见着文意的样子实在不忍,但是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毕竟阿宝是他的儿子,他宁可把这一切化做己身承受!
  会在手术室前枯等的,全都是阿宝的生死至交,实在无人有其余的心思,再去安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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