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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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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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璟也就跟着学了些。

水平怎样,他也说不好。陪他们打球的人,总会让着他们,所以时常赢。也有人夸过陈璟球技好,是实话还是恭维,陈璟不得而知。

他也看专业比赛。他的水平,比专业球员差很多。

所以,他在业余界到底什么水平,陈璟心里没底,不敢狂妄。

而现在这个时空的马球,是最早期的马球。他们的技术是比后世好,还是差,陈璟不知道,故而不好说“会”。

他只得打了个马虎眼,说“不太会”。

“你们望县,球场多吗?”许天英又问陈璟。

“有几个吧。。。。。。”陈璟含糊笑道。

这个年代马球是很风靡的,是因为几代帝王都喜欢。

早期的时候,太祖得了天下,居安思危,怕将士和王公贵胄们失了锐气,就说:“京师乃重镇,无从禽之地,若非马球,何以习武?”于是,从草原民族那里引进了马球。

早期的马球是锻炼身体之用,在京师等重地推行。

养骏马、造球场都所费不赀,普通百姓是不会去玩这种时新的东西,所以一开始,只在军队和贵族间流行。

而后,大梁国几代的帝王,都是球迷。

皇帝喜欢马球,底下人为了迎合皇帝喜欢,拼命练球技,慢慢就形成了风气。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天下安定富饶,经济富庶,养马、玩球的人越来越多。

再后来,每年“重五、中元、重九”三个节日都需要拜天。拜天之后,必然有马球比赛,都成了习俗。

今天就是端午,也就是“重五”节。

如此风靡的运动,望县虽然重文,球场应该也是有几个的吧?陈璟不太清楚,心里猜测着,就这样回答许天英。

“我们今天只有六个人。假如谁不慎受了伤,你能帮忙上场吗?”许天英笑着问陈璟。

马球比赛,每队最少要六个人,最多十二个人。

而这么激烈的比赛,不慎受伤是常事。

“我?”陈璟反问。

后世的马球比赛,规定一队最少是四个人,如今最少是六个,有点不同。李永容等人去打比赛,居然连替补都不带。。。。。。

这得多么不靠谱啊!

“对啊,你不是会一点吗?”许天英道,“没事,永容他们球技好,你只要凑个数就可行。。。。。。”

陈璟终于听出了话音,不由笑了,问许天英:“你也是凑数的吧?”

许天英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算是承认了。

他性格温和,喜静不喜动。只是,结交了几个朋友,都喜好马球。假如不会,跟他们话不投机,慢慢就疏远了。许天英是很在乎朋友的,只得咬牙跟着学了点。

他们原本有八个人的。其中两个,妻子是外地人,今天陪着妻子回娘家“躲午”,就只剩下六个人。

若是八个人都在,许天英是不用上场的,因为每次比赛的时候,受伤跌落下马是很少见的。马球嘛,考验马术和球术,喜欢玩的人,马术都很好。况且,真的有人受伤,还有另外一名替补。

所以,许天英跟着他们凑合了好几年,真正上场的次数寥寥无几。今天终于轮到了他,也心里没底。

李永容他们,是斗志昂扬的。万一许天英打不好,落马下来,不能继续比赛,李永容他们也没有资格。许天英很怕自己拖后腿,扫了大家的兴致。

正巧来了个陈璟。

方才在门口,见陈璟上马的动作利落漂亮,比许天英强多了,许天英就想问问陈璟会不会马球。假如陈璟会,许天英就没有那么大压力了,反正有人替代他。

他话没有说出来,就被陈璟听明白了,许天英笑笑,实话实说:“着实不太擅长。”

陈璟笑:“我是个读书人,也不擅长。。。。。。”

许天英听了这话,再看陈璟单薄的肩膀和消瘦的体格,觉得也对。

对方是个文弱的书生。

许天英就叹了口气。

看来指望不上了。

他们说着话儿,很快就过了闹事,出了城。

等出了城,大家的马就快了很多。

沿着种满杨柳的官道,快马而行。风温暖和煦,在耳边低柔轻吟,吹得衣袂微扬。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处庄园。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望平阁球场”。李永容等人皆下马,牵着马进门。

一进门,但见场地平滑光亮,似涂了层油。这个年代的马球场,没有草坪,也就不会有赛前观众压草坪的趣事。

进了球场,李永容将陈文恭交给陈璟,笑着道:“央及,你们去箭楼上坐。等赢了,咱们去晚上喝好酒去!”

“我也要喝酒。”陈文恭立马道。

李永容摸了摸外甥的头,干脆笑道:“行!”

他笑着,目光随意一抬,似看到了什么,顿时脸色深敛。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十来个穿着玄色锦衣的年轻人,各自牵着马、手执鞠杖,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男子,高大壮实,昂头挺胸。

然后,他们也看到了李永容。

“咦,又遇上了手下败将?”为首的男子几步走进,哈哈笑道,“李老八,你又出来玩?这次准备输什么给我啊?”

李永容的手,不由暗暗攥了攥,眼眸微沉,眼底寒光四溅。

那为首的男子,得意洋洋。

他目光高傲,打量着李永容这群人。而李永容这群人,面色顿时不善。看得出,是素有冤仇的。

第041章同乡

望平阁球场,大约有三十亩,平整宽阔。维护这么大的球场,费用昂贵,所以进场打球需要交一笔钱。

球场的四周,筑建了高高箭楼,共有三层。

登上箭楼,就能将整个望平阁球场一览眼底。

箭楼东南角的二楼,两个穿着男装的身影,挤着脑袋趴在雅间的栏杆上,往下看。

球场已经有两队在战,只是球技勉强,两人看得兴致乏乏。

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销金云纹直裰,身量娇小,梳了发髻,头上带了支玉簪,像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可是这“男孩子”,杏目流彩,粉腮含春,一段修长脖颈欺霜赛雪般白皙娇嫩,嫩白耳垂有耳洞,分明就是个姑娘家。

她叫蔡书闲,是这望平阁球场东家的女儿。

“。。。。。。南华姐姐,快看,有人要打架。”蔡书闲趴在栏杆上,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了好玩之事,就推身边人。

她身边的女子,亦做男装打扮,姓沈名南华。

同为女子,沈南华的男装扮相就更加不像话,一眼便能看穿。她双眸盈盈,或迭眸轻笑、或扬眉展颐,皆是艳潋娇媚;肌肤冰雪娇嫩,面容小巧精致,红唇绽樱蕊,腰身摇柳枝。

“哪里?”沈南华身子微微前倾,也张望。她的声音很柔,似一泓清泉,沁人心脾。说话的时候,两扇修长浓密羽睫微闪,映衬得眸子越发璀璨灼目。

“喏。。。。。。”蔡书闲纤柔指端粉润,指向了球场入口处。

靠近大门口的西侧,有两队人马,似乎要起冲突,剑拔弩张的。

一队人愤怒微张,另一个戏谑而笑。

“他们。。。。。。会打起来吗?”沈南华笑意微敛,问蔡书闲。

她是不太喜欢看到有人斗殴。

蔡书闲笑了,明眸轻睐:“放心,他们不敢的。若是打起来,我二哥以后就不准他们到这球场。在姚江县城,咱们家球场是最好的。那几个人啊,都嗜好打球、赌|球,不让他们来球场,简直要了他们的命。”

这球场是蔡家的。蔡家家资丰厚,这球场虽所费不赀,却只是蔡氏产业的小一部分。所以,家主和嫡长子是不会抽空打理,只是交给了嫡次子,也就是蔡书闲的二哥。

蔡书闲的二哥是个狠戾角色,又多年打理这球场,越发心狠手辣,姚江各族都对他存了份敬畏,不敢轻易到望平阁惹事。

“那便好。。。。。。”沈南华舒了口气。

楼下的两队人马,坚持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也就压抑着怒火,各自散开。

“那个啊,是李八郎。”蔡书闲看了一会儿,突然指了另一队人马为首的殷红色中等身影,对沈南华道。

“李八郎?”沈南华不知是何人,也不知为何蔡书闲会突然叫出人家的名字,微讶转颐去看蔡书闲。

却只见蔡书闲双颊含羞,似染了桃色胭脂。

“嗯。”蔡书闲并不知自己眼底的**已经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强装口吻轻淡对沈南华道,“两年前我在画舫上落水,是他救了我。他对我们蔡家有恩,我二哥就准许他常到球场来玩。后来,总听我二哥说,他球技很好。。。。。。”

“原来如此。。。。。。”沈南华笑。

沈南华和蔡书闲是姑舅表姊妹。两人年纪相仿,性格又合,姊妹感情颇好。沈南华时常听母亲说,大舅舅家的书闲表妹,因为性格活泼,应该不会嫁入高门大族去受约束,而是嫁个情投意合的情郎。

还说,蔡家早已相中了一人,只等蔡书闲及笄就说亲。那人,对蔡家有恩。

如今瞧蔡书闲这模样,又听她这话风,只怕那人就是李八郎吧?

表妹未来的夫婿,沈南华也挺好奇的。

沈南华的目光,就在李八郎那队人身上来回穿梭。不仅看李八郎,也把李八郎的朋友们打量个遍。

所谓“人以类聚”,看一个人的朋友,也能看出他的秉性。

那群人,都是来打球的,头戴幞巾、脚穿长靴、手执鞠杖,衣着锦绣。但有个人例外。

有个男子,身量颀长单薄,看上去文质彬彬。他头戴白玉簪,穿着玄色镶宝蓝色撒花锦缎直裰,脚穿皂靴,白净文弱。他手里,牵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

沈南华也有个八九岁的幼弟,平日很疼他,故而那牵着男孩子的男子,就吸引了沈南华的目光。

除了单薄文弱,一看就不可能会骑术马球,沈南华也看不出其他的,就转移了目光。

不成想,片刻后,那男子也牵着男孩儿,上了二楼,进了沈南华和蔡书闲隔壁的雅间。

二楼的雅间,比较简单,隔着薄薄的竹板,挡住了彼此的视线,可是谈话能听得见。

“。。。。。。二叔二叔,咱们望县没有这样的马球场!”沈南华听得男孩子如是说,不由微讶。

沈南华也是望县人。

她就是望县那个“一门两进士、合族三举人”南桥巷沈家的。

居然在姚江的马球场,碰到了望县人!

她不由在心里轻笑,这真是缘分。想到这里,又觉得有点尴尬,毕竟和陌生男子有缘分,会引人往香踪艳迹方面遐想。

“你怎知没有?”雅间隔壁,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文雅柔和,似春风般和煦。

虽说好听,却少了点阳刚之气,沈南华这样想。

“。。。。。。井蛙不可言海,夏虫不可语冰。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见过可以说有,而没见过不能说没有。”男子又道。他并非训诫孩子,而是用种温和得近乎同龄人的声音,和男孩子说话。

他说道理的时候,也是漫不经心的语调,虽然话有点绕。

沈南华第一次觉得,不是文绉绉的话,也能绕成这样,真有趣。

她再仔细想想那句不太通顺的话,实则挺有道理的。

“知道了,二叔!”隔壁男孩子声音脆脆的,笑嘻嘻回答着。听得出,他们叔侄感情很好。

那叔侄俩,应该是生活在一个温馨舒适、又小富知礼的人家。他们声音里透出语态温柔、情绪愉快,看得出他们平时就很快乐。

这种快乐,不是伪装的,而是实实在在印在他们的言谈举止里。

沈南华眼眸微黯,她很羡慕。

“。。。。。。二叔,方才八舅舅好吓人!他回头要打那个大个子吗?”小男孩又问。

这话一说,蔡书闲也竖起耳朵听。

八舅舅,就是李八郎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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