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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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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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法,也没什么惊奇的。

只是,他两只手,同时拿住了两个伤位,似乎力道不足。

“一只手接骨吗?”龚至离心里微愣。

却见陈璟深吸一口气,微微用力。接着,就是清脆的咯噔声,骨头接上了。

两处伤位,一齐接上。

大夫们顿时就惊住了。

他们沉默良久。

“。。。。。。原来靠的不仅仅是技巧,还有力道。陈央及双手两处伤骨,需得力道恰到好处,才能接得如此顺利。”龚至离赞叹道,“若有技巧。没有力道,肯定会到处另一处脱位;若只有蛮力,没有这手法。也接不到如此好处。”

龚至离的见识,其他郎中也有。

“哪怕看见了手法,也学不会。这套手法,主要靠力道。”倪大夫则想,“这孩子,学得杂又精,真是奇才。。。。。。”

陈璟没等他们反应。转而照相同的方法,把邢文定另一条胳膊接上了。

他的手,力气惊人。故而两处半脱位、一处全下掉的伤,他同时接上。他造成的这种脱臼,如果不能一同接上,就会很危险。

因为不管接上哪一处。都会导致另一处脱位。

放眼整个两浙路。的确没有大夫又擅长医术,又擅长武艺的。

他没有吹牛。

除了他,这伤旁人接不好。

邢文定也睁开了眼。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痛,胳膊就接上了。他的十指,他已经能感觉到了。邢文定大喜,看了几眼陈璟。

他仍是没记起陈璟是谁。

“倪大夫,您经验老道,等会儿固定了胳膊之后。您每日都给邢官人揉、捻胳膊,舒缓筋骨。能好得快些。”陈璟又道。

以后,倪大夫每日都要来。

邢家的大夫,是有好处的,至少诊金不会少。倪大夫常在邢家行走,这个功劳和好处,要分给他。

倪大夫听得明白,心里感激陈璟厚道,没有踢开他,道:“是了。”

“这。。。。。。这就好了?”邢父上前问,又惊又喜。

“爹,我手指能动了。”邢文定高兴极了,对他父亲道。他因为哭得太久,说话声音也是嘶哑,反而有种格外的委屈。

邢父确定是接上了,欢喜不已,感动道:“真是神医,真是神医。”

他已经不计较陈璟卸了邢文定胳膊之事了。

老好人的心思,是很纯善的。

“以后要静养两个月。”陈璟又道,“倪大夫每日来揉捻筋骨,会好得更快。”

“谨记了。”邢父道。

“多谢神医。”邢文定也说。

其他大夫们也松了口气,纷纷赞说陈璟好手艺。

刘苓生站在人群后面,冷冷出声:“真是好手艺啊。这胳膊原就是陈神医断的,自然只有陈神医接的好!身为郎中,陈神医的手段,我等望尘莫及。”

一个郎中,主动去断人家胳膊,就落了下乘。

如今又自己来治,占了功劳。

这是令人不齿的。

明州其他大夫虽然感叹陈璟卸胳膊的能力惊人,也感叹他接胳膊的本事,这是赞美他的医术。

但是医德方面,的确令人诟病。

“原来是你!”邢文定也终于认出了陈璟,不由大怒,“你这个畜生,就是你害得我遭罪!”

说罢,他站起来又要打陈璟。

“小心啊,这胳膊再断了,就真的接不上了。”陈璟道。

“你。。。。。。”这威胁是很有力度的,邢文定一下子就被吓住了,连忙往后退,凶神恶煞的模样全敛。

刘苓生心里鄙视:看看,还威胁病家!简直毫无医德!

望县居然容得下这样的郎中,真是可笑。

“陈公子,你如此恐吓邢官人,多有不妥!”刘苓生大义凛然道,“你下了邢官人的胳膊,又来接上,这是犯了律法,也为我辈不齿!如今,当着我们的面,你仍威胁邢官人,可有将我等放在眼里?”

“滚。”陈璟回身道,“你也想尝尝下胳膊的滋味?”

刘苓生脸色大变。

这人,毫无廉耻!

他不仅不知羞愧,反而连刘苓生也威胁上了。

饶是如此,刘苓生还是后退了几步。

刘苓生方才大义凛然,现在却被吓得后退,是很滑稽的。不管陈璟人品如此,此情此景还是令人发笑。

龚至离等人一时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刘苓生大窘。

第096章真相(加更答谢倾倒一片虫一万打赏)

在场的郎中们,大都医德高尚,品行端方。

品行好的人,遇到跳梁小丑往往不知如何应对,不好同他一般见识,只得吃亏,任由欺负。像刘苓生这样,有意叫陈璟为难,在场的其他大夫也遇到过类似的事。

这种事,简直是大夫们心里的痛处。

除了暗地里咬牙切齿,他们也拿刘苓生之流无法,想起来就晦气。因为处境相似,他们心里都偏袒陈璟。

不成想,陈璟反驳了,一句话就把刘苓生吓住了,其他大夫好似自己出了口气,都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不敌视陈璟,甚至忽略了刘苓生数落陈璟“医德有亏”其实是真事。

“陈央及!”刘苓生当时被陈璟吓了一跳,事后又懊恼,咬牙道。

陈璟卸下那胳膊的伤势,刘苓生也是亲眼所见。他自负医术高超,也无法接上,故而真的胆怯,怕陈璟也对付他。

陈央及犯浑的时候,连邢家的三少爷都敢打,简直是个愣头青。

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是惹急了陈璟,陈璟真的可能打刘苓生的,所以刘苓生害怕了。愣种,又会医术的愣种,还是蛮可怕的。

但是回过神来,刘苓生也感觉自己窝囊,心想就在邢家,陈央及还敢混账吗?

何必怕他?

于是,刘苓生强撑起硬气,还欲教训几句,却听到陈璟道:“咱们还是别打搅邢官人歇息,都出去吧。剩下的事交给倪大夫即可。”

胳膊接上了,还要固定好。

陈璟把剩下的事都交给倪大夫,就等于把功劳都留给了倪大夫。

他自己到底是行凶者。多逗留总归不妥。

“那告辞了。。。。。。”龚至离领头,给邢父施礼,大家退了出去。

陈璟也跟着,退到了东次间。

刘苓生只得跟了出来。

他还想说什么,却只见几位大夫,将陈璟围在中心,都在和陈璟交流从医、正骨经验等。谈得很尽兴。

再上去找事,显得自己像个泼皮。

刘苓生忍住了。

须臾,邢太太张氏和孟燕居从梢间出来。他们私下里说了半天的话,张氏从孟燕居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太太。。。。。。”几位大夫给张氏见礼。

张氏就问:“如何了?”

“已经接好了。”陈璟回答,“胳膊接上。需得固定住。倪大夫还忙碌,一会儿就妥善,太太宽心。”

张氏微微颔首。

孟燕居面容恢复了几分,脸上笑容柔和。他原本就男生女相,长得漂亮。不面目狰狞的时候,是很讨喜的。

“。。。。。。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玩。”张氏转颐,对孟燕居下了逐客令。

孟燕居恭敬道是。折身出去了。

而后,倪大夫也出来。

邢文定的胳膊固定好了。已经无碍。

“。。。。。。老朽每天巳初一刻,来给三官人揉捻胳膊,活络筋骨。”倪大夫对张氏道,“一个月左右,便能灵活自如,往后也不会留下病根。”

“有劳了。”张氏道。

她看了眼陈璟。

不是陈璟登门揉捻,而是倪大夫,这最好不过的。

免得邢文定看到陈璟,心里不快。

陈璟这么懂轻重,也是个机灵的孩子。

“已经无事,我便告辞。”陈璟笑道,“昨日在牢里关了一宿,衣裳都是馊的,不知爬了多少臭虫,回去换身衣裳。”

张氏点点头。

她吩咐贴身婢女:“给几个大夫红包。”

今日来的大夫,每个人都能拿到诊金。

陈璟趁机又道:“。。。。。。昨日徐大夫,真是挺冤枉的。他的确是尽心尽力为了令郎治病,不存害人之心。

早上我们从牢里出来的时候,我顺便跟县尊大人求个情,把他也放回去了。还请太太仁慈,别再追究他。”

跟县令求情,县令就把邢家送入牢房的人放了。。。。。。

这面子很大啊!

你小子是在炫耀吧?

张氏心里,对陈璟更是好奇。

她微微颔首,道:“不会再追究的。”

陈璟道谢,从内院出来,找到了在邢家中堂喝茶等候的沈长玉,乘坐沈长玉的马车,离开了邢家。

等大夫们离开之后,张氏进去看邢文定。

邢文定已经睡下了。

邢父守在一旁。

张氏轻手轻脚进来,看了看孩子。只见孩子两条胳膊都被固定住了,睡觉有点困难,却睡得安详,露出一个浅浅笑意。

邢父则一脸满足。

张氏拉了拉丈夫的袖子,让他出来,到东次间说话。然后又吩咐邢文定贴身的大丫鬟:“照看好少爷。”

丫鬟道是。

夫妻俩就从邢文定的里卧离开。

邢父一夜未阖眼,有点疲惫,张氏对他道:“回去吃些东西,睡一觉吧,晚些时候再来看三郎。”

“也好。”邢父答应。

张氏又吩咐粗使丫鬟:“不管家里谁来看三少爷,便说三少爷在静养,不许打搅。没有我的同意,不要放人进来。”

丫鬟道是。

回到正院,张氏自己的丫鬟,端了早膳来。

张氏亲自为丈夫布让。

邢父坐在首席,慢慢喝粥。

张氏当着他的面,处理家务事。她把大丫鬟叫到跟前,对她道:“同门房上的说一声,给徐氏药铺抬四盒点心、五十两银子,便说昨日惊了徐大夫,给他压压惊!”

“是。”丫鬟出去吩咐。

邢父就点点头,笑道:“徐逸大夫啊。人是很好的。昨日他自己接骨错了,急得不行,你还非要把人关一夜。送到牢里去。他也委屈得很。”

“我这不是叫人去赔礼吗?”张氏轻笑。

她只有在丈夫面前,才露出几分温和。

对于家里其他人,哪怕是儿女,她都是严肃冷漠。

邢父笑,很满意。

“。。。。。。三儿的胳膊,真是陈官人下的?”邢父想到陈璟,又叹了口气。

张氏点点头:“是啊。”

“唉。那孩子看着一脸和气,没想到如此狠辣,真是人不可貌相。”邢父叹气道。“往后少同他来往。他因为什么,和三儿结了大仇?”

“孟燕居说了一通,我听着,十句有九句是他杜撰的。他既杜撰。自然是要遮掩。不占理的。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昨日在琼浆坊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张氏道,“一会儿就知晓缘由了。”

“不管什么缘由,伤人却是不行的。”邢父说。

张氏颔首,认同丈夫的话。

邢父继续喝粥。

他一碗粥尚未喝完,张氏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把琼浆坊的掌柜找来了。事情的经过,琼浆坊的掌柜最清楚了。

琼浆坊背后是沈家的股。掌柜的倒也不怕邢家,故而大大方方。把昨日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跑堂了伙计眼皮浅,拿了钱就把陈七公子的酒,交给了孟官人。

孟官人拿到楼下,让叫花子吐了几口浓痰在酒里。原本,陈七公子几人也没发觉,喝得高兴。是孟官人自己去说,这才惹恼了陈七公子,要打起来。

陈官人原本只是路过,看了看热闹,也不知为何,邢官人脱了鞋子,扔陈官人。没扔着,陈官人转身就把他的胳膊折了。。。。。。”

邢父听到往酒里吐痰那段,手里的筷子就掉了下去。

他正在吃东西,差点恶心得吐了。

张氏听了,不由大怒:“简直下|流!原本就是上不得台面人家出身,行事这般无耻,果然都是些下贱的东西!老三那贱种,拿来打死我也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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