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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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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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姐夫,就是明州知府。

他姐姐只是个小妾,但是孟家,一直以知府外家自居,洋洋自得。外人都觉得好笑,孟家却毫不自知。

“。。。。。。。沈家大老爷瞧着小弟我有几分人才,就说他家里有个姑娘,尚未婚配,和小弟年纪相当,郎才女貌。好结姻亲。

我父亲高兴极了,心想沈家是书香门第,他们家姑娘。自然是知书达理的。能娶个望族千金,上承宗庙,下及子孙,也是件幸事。

回来之后,就知道想同我结亲的,是沈家十姑娘。我父母同意了,两家相互交换了庚帖。请人算八字。

也是小弟合该没有这个福气。小弟在外头厮混,偶然听闻,说沈家十姑娘克夫。已经克死了两位。我胆子小,想多活几年呢,就把这话告诉了父母。

父母也觉得,不管多么尊贵的千金。命不好。就不中用的。到底是我的命要紧。算八字的时候,让批命的道士故意撒谎,说我同沈十娘的八字不合,不好结姻亲,这事就算了。

沈家也没说什么,只觉遗憾。沈大老爷是很喜欢小弟的,多次说小弟人品好,相貌好。很般配沈十娘。

到了七月,小弟和兄弟们去观音寺逛庙会。偶遇一女子,简直堪称天仙。我回来,做了几晚上的梦。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就是沈十娘,当时肠子都悔青了!

去年中秋,又在沈家的画舫上见过一次。那次面对面瞧见了,还同她说了几句话,更是惊艳。小弟这眼里,从此就看不见其他人了。我求着父母,再去沈家说道说道。

怎奈,沈十娘性子烈,上次被我拒绝,心里难堪,咬定八字不合,不肯再续前缘了。我定要向她赔罪的。今年也见了几次,当面也赔罪了,可到底难扭转她的心。

今日再遇上,不管怎样也要再去敬杯酒。她不肯原谅,小弟就要一直赔礼下去,直到她心意回转!”

孟燕居一口气不歇,把这段前事告诉了邢文燋等人。

邢文燋等人都在心里好笑。

这小子,句句不忘吹嘘自己。

孟燕居生得很美,又斯文懂礼,乍一看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他说沈大老爷相中他,邢文燋倒是相信。

相处久了,才会知道孟燕居一肚子坏水,短暂的接触是看不出来的。

孟燕居因为传言说沈十娘克夫而嫌弃她,故意乱批八字。

沈十娘原本就背负克夫的留言,又有八字不合在后,她是断乎不可能再嫁给这个男人的。要不然,将来孟燕居有个三长两短,沈十娘就是原罪,孟家是不会放过她的,孟家合族都要为难她。

一个女子,没有到绝境,不会这样糟践自己。

孟燕居现在去赔礼道歉,都是白费功夫。

邢文燋在市井厮混,人情世故看得比谁都明白。

但是他懒得点破。

“。。。。。。孟兄弟这样深情,佩服佩服。”有人赞道。

“小弟没有什么本事,只自认对沈十娘深情一片的!”孟燕居不要脸的承认了,“情深动天,沈十娘总有感动之日。”

“。。。。。。那便去敬酒吧。”邢文燋道。他对这竹筒酒感兴趣,对沈十娘和孟燕居的事,毫无兴趣。

“那小弟先过去了。”孟燕居深吸一口气,拿起酒壶酒盏,往第五雅间而去。

却只见雅间门口,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护院。

其中一个叫薛蛮,是姚江蔡氏训练出来的,沈十娘的表兄送给她的护卫。孟燕居多次想接近沈十娘,没过多久,这薛蛮就到了沈十娘身边。

可能就是防孟燕居的。

不知为何,孟燕居有点得意。

沈十娘对他恨得深。

若是没有动情,岂会这般生气?

恨得越深,意味着越在意。想到这里,孟燕居很心疼。一个女人为了他,到底这般地步,叫人又爱又恨的。

孟燕居生得美,从小到大,倒贴他的女子不计其数。

他并非愚钝。只是他的世界里,从未被女子真的拒绝过。所以,每个拒绝他的女子,在他看来都是欲迎还拒。

“性子太烈了,这样逞强!”孟燕居在心里好笑,“到底多久才能消气呢。。。。。。”

他自负了解女人。

他见过的女人都是这样。

另一个护卫,孟燕居不认识,也没见过。

“我是沈十娘的朋友。”孟燕居笑着,对薛蛮道,“十娘在里面吧?”

“请回!”薛蛮冷冷道。

孟燕居对这高大结实的护卫,其实没什么法子。他犹豫了下,站在门口大喊:“十娘,沈十娘!”

他喊了几声。

四周都能听得到。

迫于压力,沈十娘会出来的。

“牲口,叫唤什么呢!”倏然雅间门拉开,一个男声说道。

孟燕居愣住了。

而后,他不由自主后退好几步。

他娘的,陈央及!孟燕居心里大骂,同时也吓了一跳。

冤家路窄啊!

第103章坛子里的水

“陈。。。。。。陈央及。。。。。”看到陈璟,孟燕居吓得说话都哆嗦了几下。

邢文定的胳膊,现在还挂着着。

孟燕居真的有点怕陈璟。

上次邢文定那胳膊,下了之后,整个明州的大夫都接不上。

有个做知府的姐夫又能如何?

知府也接不上骨啊!

孟燕居很怕陈璟也给他来那么一下子。

“叫什么呢?”陈璟声音倒也温和,“别闹了啊,大过节的。回去玩吧。”

孟燕居脸色骤变。

什么回去玩吧,哄孩子呢!你娘的,老子玉树临风,又不是孩子。

太憋屈了。

孟燕居这辈子,在陈璟跟前吃瘪最多了,一次又一次。

他想挣扎下,却见陈璟往外走了几步,道:“真不走啊?要不要我送你啊?”

孟燕居脸色刷得惨白。

他强自镇定,撑起冷笑,道:“陈央及,咱们后会有期!”

“哦,那再会啊。”陈璟道。

孟燕居就回了自己的雅间。

听到脚步声,从走廊这头,快步急促走到了那头,沈南华才伸出脑袋。她好奇盯着陈璟,称赞道:“好厉害的啊!”

“是吧?我也觉得我好厉害的。”陈璟道。

沈南华笑起来。

她一笑,整个斗室都明艳起来,神采飞扬,似流云叠锦。陈璟看了她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南华好奇之余。也问道,“你难不成会妖法?”

“妖法不会,会医术。”陈璟道。

然后。他把邢文定胳膊的事、望县大夫和明州大夫束手无策之事,统统告诉了沈南华。

沈南华眸子里神采焕然,熠熠生辉,望着陈璟。

“真了不起!”沈南华忍不住又赞,“真的。。。。。。很厉害,比我四哥还要厉害呢!”

“嗯。”陈璟点头,“我一直觉得我很厉害。”

沈南华歪着脑袋。恨不能在他脸上盯出个花来。

气氛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李八郎和蔡书闲还没有回来。

雅间依旧只剩下陈璟和沈南华。

“。。。。。。不问问,我为何跟孟燕居结仇?”沈南华道。

“为何?”陈璟顺势道。

沈南华顿了顿。

她的笑容微敛。

而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事,和陈璟说一说的。于是,她缓缓道:“我订过亲的,两次。还没有下定礼。男方就去世了。”

“所以。他们说你克夫。”陈璟接话,“这是胡扯。”

沈南华微笑。

笑容里,始终有几抹苦涩挥之不去,不复方才的明媚甜美。

“。。。。。。前几年,对我的婚事,我父母想着能蒙一个就是一个了。”沈南华继续道,“孟燕居算是一表人才,我父亲相中的。

我父亲想着。孟氏那样的人家,能与我们沈氏结亲。拔高他们的门第,什么毫无根据的克夫谣言,他们未必会当真,故而让我同孟燕居说亲。

还没说呢,只是交换了庚帖,要去合八字。两家各自找人算八字。我们这边算出来,八字是相冲的,他们那边也是,故而结亲的话就到此为止了。孟燕居这无赖,居然以此为借口,时常找我。”

说到最后,她眼眸冷冽,杀意顿现,“我真想叫人打断他的腿!”

“打断好了。”陈璟道,“下次他再找你,直接打断。”

沈南华又笑。

“好。。。。。。”沈南华笑道,“改日再遇到他,便叫人打断他的腿。”

陈璟也笑了笑。

屋子里烛火冷而媚,映衬得沈南华的眸子亦滢滢动人。

两人重新趴在窗台上,看楼下戏台。

片刻后,蔡书闲和李八郎终于回来了。

伙计又上了茶。

大家吃了茶,大约到了亥正,还没有等到惜文登台,陈璟他们就散了。陈璟和李八郎还要去旌忠巷接李氏清筠他们。

“。。。。。。明日上午,咱们去观音寺玩。”蔡书闲和李八郎约定。

“好啊。”李八郎痛快答应。

她们俩都有护院跟着,陈璟和李八郎不需要相送,便在竹醪酒坊门口散了。

临走的时候,陈璟往楼上看了眼。果然见一个颀长身影,隐没在窗口。那是孟燕居,方才吃瘪,心里肯定不快。

“怎么了?”李八郎问陈璟。

“没事,走吧。”陈璟道。

他们俩很快就赶到了旌忠巷。

——*——*——

孟燕居被陈璟吓得腿软,这事他没和邢文燋等人说起。

太丢脸了。

他只说:“沈姑娘不肯赏脸,这是气大了。。。。。。”

“女人嘛,气性就是大。”有人安慰他,“再哄哄就好了。原就是他们家先提出结亲的,那是她有意你在先,你现在不过是给她台阶下。总会下的。”

“是啊。”孟燕居道。

邢文燋感觉孟燕居不对劲,却懒得多问。

今日这酒,真是太合胃口了。

邢文燋好些年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就一连喝了四坛,仍意犹未尽。

他们一直喝到子正,惜文登台的时候,邢文燋去捧了个场,然后就回了家。

邢文燋的院子,在邢家大宅的西边,从角门可以进去。

他的小厮去敲门。

值夜的婆子开门,说奶奶和姨娘们都没睡,在一处说话,等邢文燋回来。

邢文燋点点头,往他第三个小妾那边去了。他的第三个小妾叫平蝶。是城里读书人平远麓的女儿,算是小户碧玉。

平远麓家里有田地,读书多年没有考中秀才。他的女儿。也算小家碧玉。他居然肯把女儿给邢文燋做妾,邢文燋一开始是很瞧不起的。

那些儒生,哪有半点骨气?

而后,见到了平蝶,倒也高兴。

平蝶是真正的温柔娴静小户女,又知书达理,是邢文燋比较喜欢的类型。从前家里穷。娶不到这种女人;而后发达了,又嫌弃这种女人势利眼。

可心底,仍是想要一个的。

平蝶是平家主动送上门的。既满足了邢文燋心底的渴望,又让他赚足了面子。

他对平蝶宠爱得得很。

平蝶也懂事。邢文燋的正妻和其他两位小妾身份不如她,她依旧恭恭敬敬,对邢文燋更是言听计从。家里很和睦。

“。。。。。。回来了?”平蝶上前。服侍邢文燋盥沐。

邢文燋点点头。

盥沐之后。拉着平蝶,缠绵了一番。

平蝶进门之初有点木讷,经过邢文燋的耐心调|教,如今在床|笫上风情万种,蚀骨销|魂。几度云雨,邢文燋感觉快活极了,这才心满意足去睡觉。

睡到半夜,酒劲上来了。浑身燥热。

仲秋之夜,凉意尚不足寒。

“不是竹筒酒吗。怎么发热?”邢文燋热得睡不着,心里嘀咕。他知道竹子是寒凉的,竹筒酒应该偏寒才对,怎么吃完之后热得发渗?

“二爷,怎么了?”平蝶睡得轻。

邢文燋醒了,她也就醒了。

“热。”邢文燋道,“吃多了酒。”

平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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