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塞传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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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塞传烽录-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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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抖开银丝软鞭,把从萧逸客手中学来的扫叶掌法用到了鞭法上。

软鞭有二丈来长,抖起一个圆圈,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在兵器上她先占了便宜。

判官笔不过一尺八寸。点穴撅也不过长达三尺,对抗二丈多长的软鞭抽扫,急切之间,他们又摸不着这套鞭法的路数,亦是不敢欺身冒进。如此一来,又给龙灵珠扳成平手相持的局面,他们被逼得在离开龙灵珠身子三丈开外抵挡她的这条软鞭。可惜龙灵珠气力不济,否则仗着这套奇妙的鞭法,便可取胜。

宇文雷看得皱起眉头。不错,他是个武学大行家,看得出时间一和,龙灵珠气力不济,始终还是要败给他这两个师弟的,但最少恐怕也得在三百招开外。这条路虽然荒凉,也怕会有路人经过。

龙灵珠改用软鞭,有一利亦有一弊。由于她放弃了近身缠斗的战术,虽然可以更加避免硬碰硬拼,但却给了宇文雷以可乘之机了。

宇文雷又怕夜长梦多,立即发出钱镖。他的两个师弟在离身三丈开外和龙灵珠相斗,他已是不伯误伤自己人了。

龙灵珠的软鞭挥舞得风雨不透,铮铮数声,宇文雷打来的钱镖都给她打落,但虽然如此,她的虎口亦已感到一阵阵酸麻,而且由于要分神对付暗器,遮拦亦已没有刚才的严密了。

宇文雷的钱镖陆续打来,龙灵珠一个疏神,左腕给打个正着,虽然不是打着穴道,兵刃亦已拿捏不牢,“铛”的一声,短剑坠地。

她是用长鞭攻敌,短剑防身的。失了短剑,对敌方的威胁大减,功力较高的司空照已是敢于欺身进逼了,龙灵珠左腕剧痛,右腕虎口酸麻益甚。长鞭挥缓,章法大乱,劲道更是大不如前。

司空照觑个正着,喝道”撒手!”双指一挟,挟着鞭梢。他是练过金刚指力的人,龙灵珠则已气力不加,如何还能抵敌?果然给他一挟就把软鞭夺去。龙灵珠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一丈开外。她虽然气力不济,轻功倒是还能施展。跃出圈子,转身飞奔。

慕容垂要报刚才那一剑削袖之仇,首先追上,大声喝道:“小妖女,还想逃吗?”

眼看就要追上,忽听得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这小妖女是我们的,不许你们动她!”

声音远远传来,人影尚还未见,已是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司空照吃了一惊,叫道:“师弟小心!”

慕容垂也知对方厉害,但一来他恃着有白驼山的势力作靠山,二来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眼看仇人已是可以手到擒来,怎肯凭着对方一句就乖乖退让?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小妖女打败,你们倒想来捡现成,天下那有这种便宜的事!”慕容垂气呼呼的回话,脚步丝毫不缓。

不但他们吃惊,龙灵珠亦是不觉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这人的声音刺耳异常,但却似曾相识。我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他说话的呢?他骂我为小妖女,又不许白驼山的人伤我,不知是何缘故,逃命要紧,也无暇思索这人是友是敌了。但心神一分,又中了一枚钱镖,这次是打着她的后腿。龙灵珠一个跄踉,摇摇欲坠。

就在此际,只听得马蹄声来得有如暴风骤雨,来的共是四骑,最前面一骑,乘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倏的从马上飞身掠出,俨似飞鹰扑兔,扑向即将倒地尚未躺下的龙灵珠。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垂亦己跑到龙灵珠身边,“乒”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龙灵珠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便跑。慕容垂和那个人都扑了个空。

慕容垂怒道:“你是什么人?你讲不讲理?不料那人比慕容垂还更暴躁,也没有说话,喉头咕咕作响,劈面就是一拳。

慕容垂还了一掌,立即和他打起来。慕容垂气力较大,那人的掌法较精,一时间倒是难分高下。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慕容垂喝道。此时另外三骑亦已到了。慕容垂已知形势不妙。只盼能用白驼山的名头把对手压下去,但总得对手与他搭上话才行。

那人喉头咕咕作响,仍然没有说话。

原来他真是个哑巴。

龙灵珠侥幸逃脱那人的鹰爪,此时亦已知道那人是谁了。

原来正是被杨炎割了舌头的那个天山派弟子,曾向冷冰儿求婚不遂的石清泉。

龙灵珠暗暗叫苦,没命飞逃。只盼能够趁着他们缠斗的时候,侥幸逃脱。

可是那三骑马已经拦住她的去路了。龙灵珠一看,这三个人都是她认得的。

一个是石清泉的父亲石天行,一个是曾经和她交过手的丁兆鸣,还有一个是石天行的大弟子陆敢当。

石天行和丁兆鸣是名列天山派四大弟子的人物,陆敢当武功虽然较弱,但比起她来,也差不了多少。

这一下龙灵珠登时如坠冰窟,冷意直迸心头,情知是绝难脱身了。

“小妖女,给我站住!”石天行喝道,声音铿铿锵锵,刺耳异常。刚才用“传音入密”上乘内功发话的人正是他。

龙灵珠情知难以脱身,索性就照他的话站住,冷笑说道:“你身为天山派的长老,打不过师侄,却想拿我出气,也不害羞!你要欺负我那就来呀,只要你不怕给杨炎打你的嘴已!”

石天行给师侄打他的嘴巴,这是他认为平生奇耻大辱的事。此时他己怒火焚胸,也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似强凌弱的顾忌了。

小妖女,你作恶多端,我是要拿你回山问罪,何须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大喝声中,侧身下马、立即来抓龙灵珠。

龙灵珠身形游走,竟不闪避,反迎上来,扬手打他耳光。她当然知道自己绝计不是石天行对手,如此“胆大妄为”可能要招杀身之祸,但她自忖脱不了身,早已豁了性命,只盼能够打他一下耳光,死了也是值得。

这一招是”扫叶掌法”中的绝妙招数,龙灵珠又是不顾生命的,若在平时,饶是石天行功力比她高得多,只怕也是难以闪开。

可惜她此时已是精疲力竭,掌法虽妙,出手却慢了半分,石天行一闪就闪开了。但虽然闪开,掌风刮面而过,面皮也是感到火辣辣的。

石天行大怒之下,一抓抓住她的手臂,喝道:“小妖女,你自己找死,我就先废了你……”

眼看他的内力一发,龙灵珠的这条手臂立即就要给他拗断。他并不想取龙灵珠的性命,但却要把她弄成残废。此时他在盛怒之个,已经变成了一个好像失了理智的疯人了。

丁兆鸣连忙叫道:“师兄,这小妖女虽然是本门仇敌,但她与杨炎一案有关,咱们也还需要她的口供的。似乎应该将她押解回山,由掌门师弟处置,方能显出咱们天山派之处事公平,不至落人闲话。”弦外之音,大山派是素来注重“侠义”声名的,若然不问青红皂白,便即滥用私刑,势必招人闲话。

石天行是天山派四大弟子之首,又是新近升任“长老”的,本派的规矩,他岂能不知?丁兆鸣一再劝谏,他是不能不冷静下来了。无论他怎样恨这“小妖女”,他也不能在师弟面前,失了他“长老”的身分,失了他应当作为同门榜样的尊严,知法犯法,破坏门规。

他的手垂下来,冷冷说道:“姑且饶你这小妖女一命。”顺势点了龙灵珠的穴道,用的是可以封闭十二个时辰穴道的重手法。

忽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好功夫。不过,凡事要讲一个理字,只凭武功是压服不了人的!”声音宛似金属敲击,刺耳异常。石天行心头一凛:“这人内功之深,只怕并不在我之下!”

发话的这个人是宇文雷,他早已卷起车帘坐起来了。

石天行的大弟子陆敢当是曾经跟随师叔李务实上过祁连山的人,当时正邪各派都有人来到祁连山要搜捕“小妖女”,陆敢当没有见过宇文雷,却是见过司空照与慕容垂这两个人的。

“阁下是那条道上的?”石天行的目光向宇文雷那边望去,冷冷问道。

宇文雷尚未回答,陆敢当已是抢先说道:“师父小心,这个人我虽然未曾见过,但他这两个同伴我知道是白驼山的。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大概是白驼山山主字文傅的侄儿宇文雷。”白驼山的人善于用毒,宇文雷在白驼山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叔叔,这些石天行都是早已知道的。

石天行面色一沉,抓起龙灵珠,向他的大弟子陆敢当抛去,说道:“好,我去和他讲理,你看管这小妖女。”

此时石清泉已是与慕容垂改用兵刃相斗,石清泉对掌略占上风,用剑来对付慕容垂的一双点穴撅,募容垂使重若轻,以长攻短,石清泉施展浑身解数,只能勉强和他打成平手。

司空照比较慎重,但此时他已知道对方的身分,心里想道:“石天行是天山派的长老,累闻他为人极为骄傲,师兄的名头料想压不住他。和他们‘说理’只伯三言两语就会闹翻。他一出手,我和慕容垂师弟要逃也难了。”事急只好冒险,陡地跃上前去,叫道:“师弟退下,让我来会天山高手!”

用不着他打眼色,慕容垂已经知道师兄的用心,并不是要他立即退下的。司空照来得极快,慕容垂假装尚未能够摆脱敌手,加速向石清泉疾攻三招。说时迟,那时快,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亦已指到了石清泉背心的风府穴。

石清泉对付慕容垂已是为难,那禁得起又来一个武功更强的司空照,令他背腹受敌了,话未毕,他已是手忙脚乱的大叫起来。

被割了舌头的人,发出的声音,当然是含糊不清。但别人不知他说的什么,他的父亲却是听得明白的,他是在叫“爹爹!”

石天行叫道:“师弟……”下面的话尚未说出来,只见丁兆鸣已经跑上前去,说道:“师兄放心,这两个小妖人交给我好了!”

司空照的判官笔堪堪点到石清泉的背心,他快,丁兆鸣更快,司空照只觉微风飒然,丁兆鸣的剑尖亦已刺到了胁下的愈气了。司空照识得厉害,保命要紧,但心里还有余暇攻敌?饶是他变招得诀,险些也被刺中,剑峰从他胁旁横削而过,他穿的紧身内衣也给削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侥幸未伤着皮肉。慕容垂更为狼狈,头上的乱发也给削去了一片,随风飘扬。丁兆鸣一招两式,几乎同一时间,攻击两个强手,剑法之快、狠辣,实是难以言语形容。

丁兆鸣道:“师侄,你回去帮敢当看管那小妖女吧。”石清泉正想回去折磨仇人,便即抽身。

石天行见儿子安全回来,放下了心。他情知师弟必定可以轻易取胜,于是头也不回就向宇文雷走过去了。

“你是白驼山的宇文雷?”石天行冷冷问道。

宇文雷坐在车上,说道:“不错,宇文雷正是区区。老前辈是天山派的石长老吧?”

石天行见他辞色恭谨,对他的憎恶不觉减了几分。依然说道:“是又怎样?”

宁文雷道:“石长老侠名满天下,我是久仰的了。请恕在下有病在身,不能下车行礼。”说罢伸出手来。

石天行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仔细一看,便知他确是行动不便。心里想道:“他是否有病,我不知真假。但看此情形,纵然不是有病,恐怕也是在不久之前,曾经碰上高手,受了挫折。哼、算他运气,我倒是不便杀他了。”要知他是一派长老的身分,别人有病在身,他自是不能施展杀手。

“好说,好说!”石天行稍假辞色,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宇文雷行动不便、内功仍在,双方暗中较量内力,宇文雷只觉自己所发的内力,有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对方神色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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