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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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骑士-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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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该做的,应该是问对方该如何联络她的家人来看她,而不是告诉他这个与她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吧?
  “她醒了,不过不记得自己是谁。”蓝祖砚缓缓说明。“你带来的麻烦,当然要通知你,由你解决。”
  听着好友的话,高叙的思绪有片刻空白,回神后,他不悦道:“你在整我?”
  蓝祖砚摇摇头。“我现在跟你讲正经事,没有一句玩笑话。”
  高叙陷入沉默。
  “总之,你得负责把麻烦处理掉。”蓝祖砚郑重申明。“救人是我的职责,而我办到了,剩下的你自行解决。”
  半晌,高叙才挤出一句话。“她真的失忆了?”他忽然觉得好后悔。不顺从直觉,硬是插手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真是活该!他自嘲的想,脸色铁青。
  见义勇为或许是一件好事,却不会有好报。
  难怪这年头,人越来越冷漠,现在他终于领略个中道理。
  “没错。忘了她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有哪些家人。”蓝祖砚再度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他每说一样,高叙眉心的褶痕就越深,到最后头简直抽痛起来。然后,高叙下了结论:“不关我的事。”把一切撇得一乾二净,准备走人。
  “等一下!”蓝祖砚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脸上虽挂着微笑,语气却嗅不出丝毫玩笑意味。“没给我个明确的解决之道,休想走出医院。”
  “她失忆,关我什么事?”高叙沉声道,始终不愿接下好不容易丢出去的烫手山芋。
  “她失忆不是你的错,不过既然你一时善心大发,就好人做到底,自己看着办吧!”蓝祖砚的口气很坚决。
  “让她住在医院里。”高叙敷衍道。“住院费我负责。”这样够慷慨、也够仁至义尽了。
  这家私人医院的费用,可是贵得让人想撞墙──想抓医院主事者去撞墙!
  “你好歹也去看看她。”蓝祖砚说。“我觉得她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哼!”高叙冷嗤一声,讥笑道:“搞不好她是你的梦中情人。”
  “你何时变得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蓝祖砚也反唇相讥。“你救了她,就应该知道接下来的后续更令人头痛。”
  他当然想过!他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去而复返,自找麻烦。高叙没把心里的闷气说出来。
  “走吧!”蓝祖砚拉着他,硬是走向特别病房。
  听到有人进房,丁茴香立刻神经紧绷,抓着被子,一脸防备。
  “你还好吗?”面对病患,蓝祖砚自然而然的露出温和的神情,口气也十分温柔,很能安抚人心。
  茴香迟疑的点点头,稍微松弛的心情在看见另一个陌生人时,恐惧感再度油然而生。
  “别怕,他是我朋友。”蓝祖砚柔声解释。“也是送你来医院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高叙对这么古老的说词觉得可笑。
  茴香低着头,抬眼偷瞄离床边三步之遥,长相俊逸的男人。
  “他会负责你往后的一切。”蓝祖砚不期然丢出一枚炸弹。
  闻言,茴香露出困惑的表情,模样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般害怕无助。
  高叙也睁大眼瞪着好友,眼神充满腾腾杀气。
  “你尽管住下来,不必担心钱的问题。”高叙终于还是开了口,好像把医院当作饭店。
  茴香依旧不发一语。
  “喂!她该不会哑了还是聋了吧?”高叙问身旁的好友。
  他说的话,再大牌的演员也要听,她凭什么装聋作哑?!
  蓝祖砚摇摇头,正经道:“我检查过,她除了因某些不知名因素而导致解离性失忆症外,其他身体功能一切正常。”
  “解离性失忆症?”专业名词让高叙皱起眉。“那是什么?”
  “通常而言,患有解离性失忆症的患者,会对个人身分失忆,但对一般资讯的记忆则是完整的。”蓝祖砚尽量用简单白话的方式表达。“事实上,在所有解离症中,失忆是最常见的症状。”
  高叙似懂非懂。茴香也竖耳倾听。
  蓝祖砚再补充说:“这一类个案的失忆发作通常很突然,患者会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人格,且主要是失去『过去的记忆』,特别是创伤性的生活事件。”
  高叙敛眉沉吟。“也就是说,她不是因为意外而造成失忆?”
  蓝祖砚点头。“应该是。”
  “在失忆前,她可能遭遇某种令她无法负荷的恐怖创伤?”高叙俨然已进入状况。
  “应该是。”蓝祖砚并没给予肯定的答案,还是模棱两可地说。
  “你这是什么两光医生?什么都说『应该是』?”高叙不以为然的嗤哼。“要是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当医生了。”他字里行间有着嘲讽。
  “人体很奥妙,尤其是失忆这种症状,没有一定的原因。”蓝祖砚没有因他贬损的话而不快。
  “这是庸医的借口。”高叙大有趁机报仇的意思。
  蓝祖砚耸耸肩,没有反驳。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被这只会拍电影的门外汉批评,他不痛不痒。
  茴香听着他们的对话,脑中一片空白。
  听说她昏迷了好几天,直到不久前才醒过来,当护士问她的名字、家住哪里,她什么都答不出来,对自己的一切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那种想要想起什么,却偏偏一无所知的感觉好痛苦,有种与世隔绝的孤独与茫然。
  她是谁?今年几岁?是个怎样的人?住在哪?有哪些家人、朋友?无论她再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任何关于过往的片段,一丁点都想不起。
  茴香抱着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彷徨无依的脆弱侵袭她的神经,泪水逼至眼眶。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两个大男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表情凝肃。
  半晌,高叙开口:“这几天先让她待在医院。”
  蓝祖砚看着他,明白他的态度已经软化。
  “我明天一早有戏,得先走了。”临走前,高叙望了病床上正在哭泣的女人一眼,恰好对上她蓄泪的眼瞳,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迅速离开。
  “你好好休息几天,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我。”蓝祖砚叮咛几句后也随后走出病房。
  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茴香再度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单吞噬。
  这一夜,她的泪水未曾停歇。
  第二章
  因为拍戏过程十分顺利,所以高叙的心情也处于愉快状态。
  半夜三点收工后,他驾车回到家不久,门铃居然响起,让正在客厅沙发上抽烟沉思的他吓了一大跳。
  三更半夜,谁会在这种该死的时候登门拜访?
  高叙望向大门的方向,并没有前去应门的意思,对方若迟迟等不到回应,势必就会知难而退。
  然而情况并未如他预期,对方出乎意料的有耐心,门铃断断续续响了五分钟之久,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恼人的噪音,不得不起身走到门前,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挑这个时候找他叙旧!
  难道大楼的警卫统统睡死了?高叙绷着俊脸,心里怏怏不乐,老大不爽的拉开门──
  “晚安。”门外,蓝祖砚噙着淡淡的温文笑容,不愠不火的打招呼。
  答案揭晓──原来是相识十年的旧友,难怪对他的习性了若指掌。
  然而,让高叙惊讶的,不是好友的到访,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你带她来做什么?”他脸色铁青,沉声质问,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蓝祖砚扩大薄唇上扬的弧度,理所当然地道:“来找你啊!”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高叙音调平稳,但淡漠疏离的眼神已摆明了不欢迎。
  “什么话!”蓝祖砚笑着驳斥。“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高叙睨着好友的笑脸,觉得碍眼至极。“她不是我的失物。”
  “没人认领就是你的。”蓝祖砚耸耸肩,把缩在他背后的女人推到他面前。
  丁茴香怯生生的低垂着头,心口有着淡淡的刺痛,一股浓烈的寂寞包裹着她的四肢百骸,令她觉得无比寒冷且绝望。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关于她的任何事,彷佛她是不应该存在的多余。
  她究竟是谁?曾经历过什么事?过着怎样的生活?无论她多么努力回想,得到的全是一片空白。
  一无所知的感觉,让她备觉恐惧,她不明白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瞥见她泫然欲泣的忧伤神情,高叙放缓语气对好友说:“先让她在医院再待几天,我会想办法处理。”
  “我已经等你很多天了。”蓝祖砚显然不认同他的缓兵之计。
  虽然高叙是无辜的,不过自己更没理由帮他处理烂摊子,看在两人匪浅的交情才帮他挡一阵子,没在他拍戏的时间打扰他。
  他是电影导演、自己是外科医生,工作不会比他少、压力不会比他轻,甚至常常得承担病患的生与死,还得掌管医院营运……蓝祖砚不想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医院里,免得事后衍生许多麻烦。
  “再给我几天。”高叙也很坚持,极力想拖延。
  “免谈!”说完,蓝祖砚便把始终未发一语的女人推进门,随后转身走人。
  “祖砚!”高叙朝着他的背影低吼,想追上去的念头在看见女人颤抖的双肩时软化。
  他低咒一声,关上大门,审视着正嘤嘤啜泣的女人脸庞,轻叹一口气。
  他向来懒得费心思讨好女人,也吝于给予无谓的关心,他的温柔体贴与关怀,只想给一个女人,即便他从未向对方表明心意。
  “夜深了,先睡吧!”高叙收回视线,态度很冷淡,径自往房间的方向走。
  然而,当他快走到客房时,才赫然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只好再踅回门边。“走啊,你没必要在我家当……门神。”他本来想说看门狗的,但那样太刻薄,于是临时改口。
  茴香呆呆站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有什么好哭的?”高叙皱着眉,感到莫名其妙。
  他没凶她、也没赶她,甚至愿意留她下来过夜,一点也没亏待她,这女人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茴香的泪掉得更凶。
  她的泪水干扰了他的思绪,高叙别开眼,不去看她苍白脸颊上滚动的泪珠。“我累了,有什么问题,等明天再说,OK?”
  她没有回答,满腔的孤寂与无助,让她的泪水不停使唤的直落下。
  她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可是却没勇气说要离开,因为她不晓得该上哪去?又能上哪去?她对一切都充满疑惑。
  对过去没有印象,对未来又彷徨无知,现在又被当做皮球般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意将她留在身边。
  她是失忆,不是木头人,依旧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会觉得孤独失落……
  高叙莫可奈何的吁叹一声,巴不得时光倒转,回到当初在海边发现她的那天,他一定会视而不见、一走了之。
  不过,既已做了抉择,后悔也无济于事。
  况且现在他累了,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再者,安慰女人的话他不会说,也没必要多说。
  见她杵着不动,他索性拉着她的手往客房走。
  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冰凉的纤纤玉手,一股暖意透过指尖直达心房,茴香低下头盯着他呈小麦色的手,心头涌现莫名的安全感,泪意凝结在眼中。
  “你就睡这。”高叙松开她的手,然后把灯打开。
  当他放手的瞬间,茴香突然有种被遗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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