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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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纸-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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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还猜不出慕容世延留下自画像的用意,真是蠢蛋,他才没义务告诉他。
  可恶,人究竟是上哪去了?
  映着灯火,慕容决的身影几乎足不点地在府里穿梭着,一下子窜进卷心阁,一下子又奔进落尘水榭。
  “难道会是在梅颐园?”他喃喃自问着。
  顿了顿,脚步随即又朝东方奔去。
  不一会,穿过拱门,便见着一抹纤瘦的身影伫立在园里的老梅树底下。
  “遥儿?”他轻唤着。
  那抹身影微僵,二话不说地回头奔进楼阁。
  “遥儿,别走!”他一个箭步奔上前,在她踏进门槛之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搂进怀里。
  “你不是要走了吗?”闻人遥嗔道。
  “谁说我要走?”
  “我三哥说的。”
  啐,那家伙的脚程可真是快,挑拨人心的速度更快。
  “他胡说的。”他叹道:“他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么,这也是误会?”闻人遥抽出藏在怀里的画。
  慕容决定睛一瞧,微恼地闭了闭眼。
  “这个是……”
  “你喜欢这个人,是不?”不等他说,她随即又道:“其实你早有婚配,而且对方还是个千金小姐,还长得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来着,所以你压根不想要同我搅和在一起的,是不?”
  他会突地自藏宝阁跑出,是因为他想到她了、他放不下她,是不?说到底,他慕容决就是不要她闻人遥?!
  慕容决闻言,不由一愣。“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里与人有婚配?你究竟又是听谁说的?”
  “我大哥说的。”
  慕容决无力地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咬了咬牙关,随即又松开,道:“没凭没据的,你就由着他们牵着走?”
  她宁可信她的兄长也不愿意相信他?
  这浑蛋三兄弟真是打算要整死他?想得美,门儿都没有!
  “我手上拿的就是证据,你还想要狡辩什么?!”她扬着手上的画像。
  见状,他啼笑皆非地道:“那人不就是你?”
  “嗄?”
  “你瞧不出来吗?”
  “是我?”她愣愣地瞪着画像。
  是她吗?这是她的长相吗?她很清楚自己长得好看,所以很少照镜子,尽管着了女装,在镜前揽镜自照,照的通常是身子而不是脸。
  “这张画像是我爹在你很小的时候,依你幼时轮廓,画出你长大后的容貌,瞧,下头落款还写着慕容世延。”他接过画像,不忘指了指下头。
  “慕容世延?”闻人遥顿了顿道:“那不是画我爹那幅画像的画师吗?”
  “是,但他不是画师,而那一张画像也不是你爹,那是我爹。”他乏力地解释一切。“你二哥说,我爹在你还小的时候,常来探你,怕你忘了他,所以他画了张自画像留给你。”
  每个人都在撒谎,他也撒点小谎,无伤大雅吧!
  “可我记得他告诉过我,他是我爹啊?”是她那时年纪太小,记错了吗?
  “那是因为他没女儿,想要你当他的女儿。”他转得极快。“但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成为他的媳妇,你不是很想要以身相许报恩?”
  “可你今儿个不由分说地想离开,很伤我的心。”教她哭了一个下午,还惊动了入冬便甚少踏出院落的大哥。
  “对不住嘛!我那时一时想到了其他事情,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原谅我一回吧!”话落,将她转过身来,乍见她一双清灵水眸肿得像核桃似的。“天,你怎么把眼睛哭成这样?”
  闻人唯真是没骗他,她真是结实地哭了一个下午。
  “还不都是你害的?”闻人遥扁嘴嗔道,一把推开他,往里头走。
  “遥儿?”
  他长臂一探,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回怀里,微冻的天候,搂着她,不仅感觉温暖,就连心头也暖极了,脚步也跟着觉得踏实了起来。
  “你不要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害她哭了一个下午,代价可是很大的。
  “那么,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先放开我啦!”她挣扎着。
  “不放,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慕容决笑得满足而柔情,双手交扣在她纤细的腰杆上,不放就是不放。
  “咳咳……”
  里头传来轻咳声,慕容决抬眼睇去,惊见闻人三兄弟竟都坐在大厅上,六只不怀好意的眸子全都定在他身上。
  好样的,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整他的,是不?
  “你快放开我啦!”闻人遥急得跳脚。
  别当着兄长的面前搂着她不放,她很羞的。
  “慕容决,你想要娶得美人归,也要咱们兄弟点头吧!”坐在主位,身上还盖了件暖被的闻人斡轻笑启口。“就算我和她不是亲兄妹,但也确实是小遥的爹亲手将她交给我的,如今她爹不在,长兄如父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言下之意就是说,若他要迎娶遥儿,势必得要他们三人点头?
  笑话,小遥分明就是爹替他挑的媳妇,琉璃纸就是定情之物。“遥儿,琉璃纸呢?”他突道。
  找人找疯头,教他都忘闻人唯之前说过,琉璃纸就挂在她身上。
  “嗄?我不知道啊?”她摇了摇头。
  “在你的胸前。”话落,他随即动手欲翻开她的衣襟。
  “你在做什么?”闻人遥拔声尖叫,猛推他一把,还不忘踹他一脚,随即快步跑进厅内。
  慕容决吃痛地蹲在地上,难以相信她竟然如此待他。
  他不过是想确定琉璃纸是否在她身上罢了,若真是在她身上,只要取出琉璃纸,他便能光明正大地带着她走,压根不用怕他们刁难,而她犯不着踢这么大力吧?
  忍着痛,吃力地踏进厅内,便见她坐在闻人斡身旁,始终不看他一眼。
  “慕容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闻人斡噙笑道。“居然当着我们的面轻薄我们的妹子,怎么,是不想娶妻了,是不?”
  “我只是想要确定琉璃纸是否在她身上,是闻人唯说琉璃纸挂在她身上,我才想……”他痛得说起话来口齿不清。
  “老二,有这回事吗?”
  “我不知道。”闻人唯一脸无辜。
  “闻人唯,你!”竟敢阵前倒戈?分明是要陷害他!
  早在遥儿尚末恢复女儿身之前,他便已经发现闻人唯瞧她的目光不太对劲,现下才发觉,他分明觊觎遥儿很久了!
  不对,若说觊觎,眼前三个男人全都有份!
  如今会陷害他,他不会太意外,只是觉得他们的手法太无耻!
  “慕容决,你先是伤小遥在先,如今又要轻薄她在后,你说,你该当何罪?”闻人斡懒声道。
  “要我怎么做都成,横竖遥儿我是非她不娶了!”事到如今,谁都拦不了他。
  “哦?看来你是很有诚意求得她的原谅?”
  “我定会让她原谅我。”若他够明理,就该给他们私下相处的时间,而不是三个碍眼的人杵在一旁。
  “小遥,你说,要他怎么做,你才肯原谅他?”闻人斡轻握她微凉的柔荑。
  “不知道。”她垂下羞红的粉颜。
  “哦?那就让为兄的替你决定法子吧!”话落,闻人斡又转问身旁两人。“你们说,该怎么着?”
  “别说咱们欺负人,就要他等到厅前的老梅树开花,再迎娶小遥。”闻人取笑得不怀好意,睇着一脸不解的慕容决,道:“毕竟小遥已同我们相处十几年,如今要出阁,我们可是不舍极了,让她再陪伴我们一段时日,这不过份吧?”
  “老三,真是好主意呢!”其他两人不约而同地投以赞赏的目光。
  “好,没问题。”慕容决不假思索地答应。“咱们就此说定!”
  目光始终落在闻人斡轻触的细白柔荑、心头有些微恼,然见她突地甩开,他的心情又为之大好。
  “你真答应了?”闻人遥突地站起身。
  “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只是,我从小到大,也没瞧过那一株老梅开花啊!”难道他真打算不要她了?
  她只是一时羞得不知道如何应对,顺着兄长们的意思出个难题稍稍为难他一下罢了,岂料兄长们出的难题竟是恁地……难道他们不希望她出阁?
  “嗄?”
  慕容决傻愣地瞪着前方的老梅树,目光再轻移到三人身上,瞥见三人笑得一脸奸计得逞。
  半晌,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道:“想摆我一道?哼,早得很!”只要是他慕容决要的东西,谁也阻不不了!
  到时候,他非但要亲自扒开遥儿的衣襟瞧瞧琉璃纸现下的模样,还要将遥儿一并带回淮阳,从此绝不许他们兄妹再见面!
  尾声
  三个月后,大雪纷飞。
  晶莹剔透的雪自天而降,闻人府里各处莫不堆上皑皑白雪,自然也包括梅颐园,而那株不曾开花的老梅树是越冷枝头越缤纷。
  “现到现在才知道这株梅开的是红梅呢,伴着飞雪,说有多美就有多美。”闻人斡笑道。
  坐在大厅里往外瞧,美景令人心醉。
  “可不是?”一旁的闻人唯淡声回着。
  “喂,别顾着赏雪赏梅,今年过年到底要不要采买年货?”杵在门旁的闻人取没好气地道:“光是赏景又不能填饱肚子,老二,你该不会打算在大雪停之前都不出门吧?”
  “小遥都不在闻人府了,还采买年货做什么?我还出门做什么?”闻人唯抬眼瞪着他。“都是你,出什么馊主意,竟然教慕容决风光地将小遥带回淮阳!”
  “我怎么知道他会卑鄙地请来大内园匠,让这株老梅开花?当初你们也都赞成我的意见啊,如今,怎么全都怪我?”他哪知道慕容决有这么大的本领啊?
  “哼。”闻人唯别开眼。
  闻人取只能无力地摊开双手。
  一旁的闻人斡懒声道:“得了,小遥出阁是早晚的事,眼前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咱们不如一道赏景吧。”
  话落,三人同时睇向厅外。
  白雪纷飞沾红梅,红梅满头染白雪,景致确实很美、很美……而三个人的背影好孤寂。
  “大哥、二哥、三哥!”
  远方传来闻人遥噙笑的唤声,三人同时一愣,朝声音来源探去,然而半晌没瞧见人影,三人不约而同地自嘲,“幻听哪。”
  话落,三人不禁对看起来。“幻听?你们也听见了?”三人不约而同朝声音来源探去,跑过拱门,突见闻人遥和慕容决就躲在拱门边。
  “小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才出阁两日?难道是被遣了回头轿?
  “闻人取,不要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只不过是雪下得太大,漕运禁止通行,而我又不想让遥儿冒着风雪,长途跋涉回淮阳,所以……”
  “所以我们打算要在闻人府里待到过年后再走,可不可以?”闻人遥笑着,见三人皆没撑伞便跑出,赶忙往前一步,替他们遮去些许风雪。
  “小遥,就知道你对大哥最好!”话落,闻人斡随即将她紧搂入怀。
  “喂,搞清楚状况,她现下是我的妻子,你们不得再对她搂搂抱抱!”慕容决光火的冲上前,将两人分开。“遥儿,你到底是怎么着?难道在你心里,你的兄长会比我还重要?”
  居然把整支伞都移过去,有没有想到身为她夫君的他正在淋雪雨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我大哥挨不得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扁起嘴。“可你人高马大,淋点雪雨有什么关系?”
  “喂,你说要回闻人府,我二话不说答应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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