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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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谱-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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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气愤的脸庞,杜瑞君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的开口说:“他是……”
  “我不要听!”杜柔倏然用双手捂住耳朵大叫,她才不要听关于那陌生人的任何一件事,反正她绝对不要嫁给他!
  “柔儿……”
  “我不嫁,爹,我不嫁!”她任性的大叫完后,转身跑出书房,她要去找娘,娘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她绝对不要莫名其妙就嫁给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不要!
  第二章
  迅速的看了一遍父亲命家仆快马加鞭送到他手上的信函,祁霁龙眉头在一瞬间连打了数十余个结,硬是破坏了他原本俊逸飞扬的面孔。
  “这是我爹亲手交给你的?”利眼看向十二卫龙士之一的祁八,祁霁龙低沉的问。
  “回少堡主,的确是老爷亲手交给属下的。”祁八肃然答道。
  “除了要将这封信交给我之外,爹还交代了你什么?”
  “堡主要属下亲自护送少堡主回堡。”祁八老实回答。
  祁霁龙却在一瞬间眯起他那双清冷探邃的眼。
  “倘若我不想回去呢?”他缓声问。
  祁八微微地皱起眉头。
  “请少堡主不要为难手下。”他单膝落地,垂首道。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祁霁龙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
  “少堡主。”黑影一闪,原本跪在他身后的祁八已挡在他面前。
  “让开。”他眉也不抬的说。
  “请少堡主不要为难属下。”
  “我说让开。”
  “堡主有交代,如果少堡主不愿随属下回堡的话,即使动武也在所不惜。”祁八为难的看着他说,脸上表情充瞒了挣扎与不愿。
  “你确定你打得过我?”祁霁龙挑高眉头,凝视着他的冷眼中,尽是目中无人的狂傲。
  “属下不敢伤到少堡主。”好胜的光芒在一瞬间乍现在祁八双眼中,他强忍着体内蠢蠢欲动的血液,卑恭地道。
  年龄与祁霁龙相近的他,自小就是祁霁龙练武对打的武伴,不过因为他是卫龙士,所学之武术招式有一半是以性命相搏为基础,故两人虽常对招,却未尽过全力,也因此从未分出胜负过。
  这五年来,由于两人陆续接掌堡内责任,因此一直未有机会再交手,所以在祁八心里,其实是非常想与少堡主一较高下的,可惜主仆身份不可逾越。
  “你若不敢的话就让开,因为你是拦不住我的。”祁霁龙挑衅的微笑道。
  “那么,属下只有得罪了。”
  语毕,祁八身形一闪,右手食指疾伸,企图取穴,以最无伤的方式完成堡主交代的任务。
  但祁霁龙岂是那种容他一招就可以定胜负的对手?见招拆招,从五成功力提升到七成,招式逐渐由简单的攻守变化得奇诡绝伦。
  掌风阵阵,幻影飘飘,方圆丈内尽笼罩在两人疾劲的掌风中,狂沙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震荡的巨响,两条交缠的人影在对掌后迅速分开,落地后则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对方。
  “你还想拦我吗?”祁霁龙开口道。
  祁八面色苍白的看着他,薄唇抿得死紧。他太过轻视少堡主的功力了。
  看着面无血色的他半晌,祁霁龙突然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子,从中倒出一粒指头般大小的药丸,弹指射入祁八手中。
  “把它吞下去,”他命令的说,“虽不能让你完全痊愈,至少能好七成,够让你回去向我爹交差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少堡主。”见他转身,祁八情急的开口唤道,同时,一道鲜血缓缓地从他嘴角边淌下。
  “告诉我爹,该回去时我自然会回去,别再派人来了。”祁霁龙头也不回的说,不一会儿即消失在祁八眼前。
  呆站在原地半晌,祁八无奈的仰头吞下手中药丸,然后就地坐下,运功助药效发挥。
  过了一会儿,他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遂起身离去。
  山林间转眼又恢复了以往的祥和与宁静。
  “呜……呜……”
  自有记忆以来,杜柔第一次哭到如此柔肠寸断,可却无人理会。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又不是故意要抗婚的,只是想像爹娘一样,找到一个相属的灵魂,这难道也有错?为什么大家却因此而不再疼她、爱她,还以从未有过的责备眼神看她,甚至于连她关在房里哭了一整天,却都无人来询问一下。
  “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大家都不再疼爱她了吗?
  “小姐,你不该那样顶撞老爷的。”杜总管一脸责备的对她说。
  “小姐,夫人都是为了你好,你实在不应该说那些话伤她的心。”奶娘也怪罪的说。
  “小姐,你就嫁了吧!老爷、夫人自小就疼爱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福伯虽不至于责怪她,但脸上亦不再像平日般慈和,神色认真略带忧心。
  “小姐,我从未见过那么多聘礼,想娶你的人一定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家,你嫁过去不会受苦的,你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就连一向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小翠也倒戈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夕之间,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过去不管她做错什么,他们总是带着溺爱的眼神看着她,除了无奈的摇头外,从未真正的责备过她,为何这一次却不再了?
  与爹顶嘴,怪娘不爱她是她的不对,但那只是她一时气愤下的口不择言而已,她也很后悔。可是她就是无法接受爹娘背着她为她订下一门她不要的亲事,即使大伙口口声声都说那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
  她想不透哪点好了。
  离开她自小生长的熟悉环境,离开人人宠爱她的杜家,离开她最爱以及最爱她的爹娘,然后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与一家子的陌生人共同生活,甚至于还得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寝,她完全找不出其中有哪一点属于好的。
  她不嫁、不嫁、不嫁!
  可是就像小翠所说的,聘礼都收了,她又怎能不嫁呢?
  她认真的想过,事到如今要不嫁的话,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她死,二是对方主动退婚。但是这两个方法她根本就做不到,因为她一来不想死,二来不想让爹娘为她伤心,三来更无力让对方改弦易辙,前来退婚。
  可恶,她不想就此认命呀!
  但是事到如今,还有谁能阻止这一切?
  “呜……呜……”
  房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小翠应了杜瑞君之命前来安抚小姐,虽说老爷口口声声命令大伙不准理小姐,让她哭,但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呀。
  “小姐,你就别哭了。”小翠走到她身后,轻抚着她背脊,细声的安抚道。
  “呜……呜……”杜柔没理她,依然哭泣着。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房内哭多久,夫人就跟着在房外哭多久,你若再哭下去的话,别说是你了,可能连夫人的眼睛都会跟着哭瞎了。”
  突闻此言,杜柔的哭声立断,她抬起哭得好不凄惨的脸庞,用那双足以媲美核桃大小的红肿眼睛,笔直的紧盯着小翠。
  “娘她也在哭?”长久哭泣后,她原本柔美的嗓音变得粗哑难听。
  小翠点头,“因为老爷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房来安慰你,所以大家就只能站在房门外,夫人也一样。”  “大家都在门外?”  “嗯。”  “爹也在?”  “老爷虽然不在,但却一直差阿忠过来询问你的情况,小翠知道老爷一直都在关心小姐,所以他才会让阿忠告诉小翠,虽然老爷说不准,但是我还是可以偷偷地溜进来,现在我才敢溜进来。”
  还好大家并不是真的从此就不关心她,否则她一定会哭死的。
  “爹有再提到那桩亲事吗?”
  小翠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好不自然,随即顾左右而言他。
  “小姐,你看看你,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哭成这样,别再哭了,再哭下去变丑了,可就不是咱们杜府人见人爱的柔小姐了。”她卷起衣袖,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脸颊以及眼眶下的泪水。
  杜柔绝望的垂下双眼,不必小翠回答,只要看她回避的眼神就知道爹未改变主意,依然决定要把她嫁出去。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泪水再度淌下她双颊。
  “小姐,你就别哭了好吗?”小翠手足无措的为她擦拭不断淌下的泪水,一边求道:“小姐长这么美,这么温柔,对人又这么好,任何人见了你都会喜欢你、爱上你的,我相信姑爷一定也一样,所以小姐根本用不着担心姑爷会不爱你,会不像老爷对待夫人一样的用心与体贴。”
  “如果是我无法爱他呢?”她忽然抬起头哑声问道。
  小翠一呆,顿时说不出话。
  从十二岁入府来,她就一直跟着小姐,所以在整个杜府中,她可以说是最了解小姐在想什么的人,但是即使如此,对于小姐的想法,她依然有一半是搞不懂的,就像现在,她不明白如果姑爷爱小姐、疼小姐、体贴小姐的话,为何小姐无法爱他,只要去爱他就好了,不是吗?
  “你不懂。”小翠不知道自己已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直到杜柔绝望的吐出这句话,她这才赫然发觉。
  “小姐,我的确是不懂你的意思,但是你这样一直哭下去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呀。”她皱眉说:“况且你不是常说一句话吗,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说这意思就是比喻事到临头自然有解决的办法,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哭了嘛,反正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杜柔瞪着她,眼泪果然不再掉落,不过她不哭不是因为接受她的说词,而根本是欲哭无泪。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直得了,她有必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吗?这个小翠什么时候不用这句话安慰她,偏偏现在用,她真的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好了,不哭就好了。”小翠松口气笑道,同时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其实小姐,隔壁王家小姐和住在巷口旁张家小姐一直都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杜柔苦涩的说。
  见她不再哭泣,小翠拿来一把梳子,开始动手为她整理那一头早被她弄乱的乌丝秀发,她一边整理,一边告诉她。
  “王家大小姐与小姐同年,却在三年前十五及笄后没多久出嫁,据说娶她的人是个五十岁的老头儿,只因为他送来的聘礼最多,所以王老爷便将王家大小姐下嫁给他。而王家二小姐现在距及笄还有半年,但是王老爷就已迫不及待的逢人自夸,活像要卖女儿似的,所以春花每次碰到我,都说他们的家小姐好可怜,而且好羡慕小姐有一对真心疼你的爹娘。”
  “那张家小姐呢?”杜柔在沉默了好半晌后问。
  “张家小姐更惨了,她出生时间和小姐你差不到几个时辰,所以自小她爹娘就老爱拿她与小姐比较,比美貌,比才艺、比上门说亲的人数、比拒绝的人数;可是自从张家小姐满十八岁之后,上门提亲的人愈来患少,根本无法与小姐相比。
  “张老爷为了面子,竟然暗底里出钱请媒婆找了人乱编派身份来提亲,没想到媒婆却把这件事抖了出来,搞到现在,城里的人都上张家小姐一定是和家仆乱搞,身子已经不清楚了,所以张老爷才会花钱请媒婆做假以维持张家小姐的身价,好骗个傻女婿来。”
  “可怜张家小姐一生的清白就毁于她父母的好面子上,现在别说津州城里了,连临近几个城镇的人都说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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