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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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公子-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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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齐浩然笑着反问:“小姐真的不要吃点心吗?
  我拿了这么久,有点累了。“
  她白他一眼,但还是接过食盘,转身进了房内。
  这间房间,以前他来过无数次,这一次重回旧地,齐浩然站在门口四下打量了一下,“小姐屋中好像变化不大。”
  她回头看他,“你站在门外做什么?”
  他笑了笑,“你我不是儿时了,小姐的闺房不好随便进,我就在门口等吧。”
  “你是变了,变得更加阴阳怪气!”她不耐地回身来拉他,也不知道是她太用力,还是他早就在等着她的这个动作,所以他一下子就被她拉进屋里。
  于佳立早已饥肠辘辘,所以看到点心就立刻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埋怨。“怎么也不带点水果过来?”
  他像变戏法似的立即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橘子,递到盘子上。
  她见了,顺手抽出自己的佩剑在橘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然后用力一扳,将橘子扳成两半,留下一半给自己,另一半丢给他。
  他接过那半个橘子,看了很久,忽然问:
  “这几年,你还是习惯这样吃橘子吗?”
  以前他们上学堂的时候会各带一个食盒,她的食盒里自然是很精细的小点,他的就差多了,但是他父亲每次都会给他带一个橘子或者苹果之类的东西,说是从书上学来的养生之道,饭后吃一个才可以长寿。
  有时候于佳立嘴馋,两个人就分食一个,不好分的时候,她会找个小刀从中间破开,然后用力扳成两半,一人一半,欢天喜地。
  于佳立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嘴里含着半口食物,含糊地说:“习惯了。不过就算切成两半,最后也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吃掉。”
  齐浩然淡笑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上下不自在的看他一眼,“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交帐。往年都是我爹来交,今年爹不小心扭了脚,所以才是我回来,顺便再带一批生丝回去。京里的绣房现在急缺生丝。”
  她忽然停下来,怔怔地看着他,“这么说,你马上就要走?”
  他的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淡淡地点头。“是的,大概就停留几天吧。
  “听说小姐经常在外面忙,不见得天天在家,我本来还以为这一次回来未必能见到你,如今见到了,心愿得偿,这一次回来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
  “你……”一口气梗在她喉间,她很想发脾气,却无从发起。本来就是啊,他回来了,是为了公事,办完了自然就要回去,她还想怎样?
  默默地吃着那两个她最喜欢的甜品,却头一次食不知味,难以下咽,直到他端起已经空了的食盘,准备往外走时,她又脱口叫道:“你站住!”
  齐浩然回过头,“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不许……”
  “再叫你小姐?”他一笑,“知道了。但是,可以叫你小姐的机会实在不多,就让我多叫几声吧。”
  于佳立觉得,齐浩然这一次回来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钩子,勾住她的心。
  儿时的感情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小孩玩家家酒,随着年纪一大也就淡了,可是她对他的感情却没有如一般人所言渐渐淡去,反而一想起来就有种刻骨铭心的痛。
  所以这一次与他重逢,她又是惊喜,又是羞愧,还有些恼怒。儿时那种霸占着他的欲望原来一点都没有淡过,但是今时今日,又岂是当年让她为所欲为的时候?
  她在家里又闷了自己一天,齐浩然没有再来,她很是失落。
  终于捱到晚上该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再赖在房里,要不然娘就会和她翻脸了。
  走到前堂时,她听见姐姐正在说话,说话的对象正是齐浩然。
  “现在京里哪种丝裯卖得最好?”
  他答,“这两年京中的达官贵人们开始热中于纱质的布枓,所以银影纱和千鸟丝是卖得最好的。”
  “听说你在京里办了个彩蝶轩,专门出售钗环首饰?”
  “是的。这些贵妇人或者小姐们买衣服时,总爱琢磨自己还要搭配什么样的首饰,如果能同时卖些配套的首饰给她们,她们也会很乐于花钱。”
  “那试衣坊是怎么回事?”
  “庆毓坊每年四季新制的衣服相当受夫人小姐们的喜爱,但是她们并不清楚自己到底穿什么款式合适,试衣坊里有各种款式可以让她们试穿,喜欢的就可以订制,或者当场买下。”
  “你这些生意头脑是从哪里学来的?难怪连京里的庆毓坊名号越来越响亮,连老店的生意也比以前好了许多。”白佳音的语气虽然平缓,但听得出来对他很是赞赏有加。
  于佳立本想默默地走进去,但齐浩然一眼就看到了她,站起身微笑点头。“小姐。”
  一直坐在旁边兴致勃勃听他们说话的白锦霞,看到小女儿就皱起眉,“你这个丫头,在外面疯了这么多天。回到家也不先拜见爹娘,越来越没规矩了。”
  “自家爹娘,还客气什么?”她低声回嘴,一屁股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你都这么大了,就算不能帮你姐姐打理家中事务,也该收收心,老老实实在家待几天,否则怎么嫁人?到现在都没有人上门提亲,还不是怕了你白二小姐的恶名?”
  于佳立不服气地辩驳。“我有什么恶名?除暴安良也算是做坏事?江湖上没人把我当恶人!”
  “都是你爹把你惯坏了。女孩子家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但愿你将来的夫家是个厉害人物,能替我出口恶气,好好地收拾你!”
  “娘,你怎么不盼我点好的?”她气呼呼地抓起一颗馒头就往嘴里塞。
  “吃没吃相,让浩然看了都要笑话你!”
  她叹了口气。“娘,你今天是看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哪里都不好,该不是齐浩然回来了,就把你女儿比到地洞里去了吧?”
  白锦霞哼声道:“我就恨自己没有生下浩然这么好的儿子。”
  听见这话,于佳立气得闷头吃饭,再不说话,若不是不想当场翻脸和娘闹僵,她真想起身就走。
  这时手边忽然有个人推过来一碗汤,“小姐,饭前先喝一点汤比较好。”
  她听见声音,因为还在生母亲的气,她迁怒的将汤碗用力推了回去。“谁要你假好心!我现在就想吃饭,不想喝汤!”
  下一秒,桌子被人咱地用力一击,她陡然站起身,直视着母亲的眼睛,母女之间的双眸里都是怒火。
  齐浩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淡声道:“是浩然不该越矩和夫人小姐同桌共席,惹得小姐不快,我看我还是……”
  “看什么看?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于佳立转而对他怒吼,“该走的人是我!既然娘看我不顺眼,我还是不打扰各位吃饭好了!”
  “小姐。”他也站起身,拦在她的退路上,正色说:“小姐如果愤而离席,浩然此生再不敢进白府大门一步。”
  她诧异地瞪着他,“你在威胁我吗?”
  他很郑重地回答。“我只是凭心说话。我是白家的家奴,若是让白家上下因我不和,我是无颜再进白家的。”
  她咬紧嘴唇,恨声道:“是谁让你这样低看自己?家奴?这是我爹娘给你的称号吗?”
  “这是事实。”
  他坚定又不卑不亢的表情,让于佳立在这一瞬间坪然心动。是为他心疼吗?还是替他生气?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将他当奴才看,他怎么可以用这样低贱的字眼来形容他自己?
  此时于从云终于开口打圆场。“好了,佳立,赶快坐下,爹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她闷闷地转过脸。
  “未及城的夏城主给你来了封信,你知道他是现任武林盟主,他能给你写亲笔信是你的荣幸。”
  一提到江湖事,于佳立立刻神色大震,急切地问:“他信上说了些什么?他的信呢?”
  白锦霞瞪了丈夫一眼。像是责怪他不该将这件事说出来,但于从云说:“佳立已经大了,你不能瞒着她,日后她若知道真相,会更加责怪我们。”
  白锦霞气呼呼地从旁边的一个花瓶下面拿出被她藏在那里的信函,丢给女儿,“自己看!”
  于佳立早已忘了刚才的郁闷和不快,展开信后粗略浏览一番,便举手欢呼。
  “哈,夏凭阑居然邀我去参加武林大会!”
  齐浩然幽幽地望着她明媚的笑颜许久,然后一低头,对坐在斜对面的白佳音说:“不知京中所需的桑蚕丝大小姐是否准备好了?我想明日就动身,起程回京。”
  于佳立的欢呼声,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立刻戛然而止。“你干么走得那么急?”她的心头又疼了起来。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两个人还没有私下说些体己话,他就急着要走?
  齐浩然面容平静,却没有再笑。“此次回来是为了公事,公事若忙完当然是要走的,何况小姐还有别的事忙,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白佳音冷眼旁观两个人颇显古怪的神情,眼珠一转,又问:“佳立啊,你那个武林大会是在哪里开?”
  “京城。”她闷闷地回了句。
  “那不是正好吗?”白佳音难得一笑。“你们可以结伴回京啊!浩然一个人要带这么多贵重的桑蚕丝回去,我原本还怕他路上遇上劫匪,有你沿路保护,我就可以放心了。”
  这句话让于佳立双眸立即一亮,可齐浩然却微怔。“这……恐怕不好吧?护送桑蚕丝是我的职责,与小姐无关。而且若怕有危险,我们可以另聘镖师帮忙,小姐要忙大事,不该让她牵扯进来。”
  “你怕我的武功比不了那些只会举石锁耍大刀的镖师吗?”于佳立不满地皱着眉,“大姐的提议不错,就这么办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我护送你回京,把你送到京里我再去武林大会。”
  “小姐……”
  “你若一定要把我当作小姐,就不许反驳我的意思!”她狠狠地瞪他一眼,那凶巴巴的表情像是在叫他闭嘴。
  望着她,齐浩然原本略显尴尬犹豫的神情慢慢舒展开来,随即一笑。“若是夫人老爷不反对,那浩然就先谢过了。
  饭后,于佳立本来想和齐浩然单独聊聊,但是他却起身告辞说要回客栈去,看看单独留在那里的表妹。
  她不满地抱怨。“你既然回来了,就应该住在府里,把你那个什么表妹也接进来一起住好了,这么大的院子,还怕没有她的房间吗?”
  “我这个表妹自幼娇生惯养,我怕她住在府里反而会叨扰到府里的人,所以还是住在客栈省心些。”
  想起那次见对方吃饭时的讲究,她心中鄙夷,不由得嘲讽道:“是怕我们这里脏了她大小姐的衣服,还是怕我们的饭菜不干净?”
  他只是看着她,笑而不答。
  于佳立咬咬牙,恨他提起那个什么该死的表妹时能笑得这么恬淡,于是她甚至做出一个让自己意外的决定。“我送你去客栈。”
  从白府到客栈不过几条街的路,对于她这样大张旗鼓地要亲自送自己到客栈,齐浩然开始并不同意,但是她根本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出了府门。
  “不必骑马了吧?”她回头问,但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径直往前走。
  他在原地轻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她霍然回头,表情很凶。
  “你……还是那么习惯发号施令啊。”他悠然道。
  她一怔,黯然了眼眸。“你是说我现在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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