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那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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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那兰-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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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们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你们先出来,在这儿等我。”
  那兰把她们带出地牢,命她们躲在铁门后,然后自己翻窗出去,来到隔壁石屋前。
  他握紧匕首,挑开石屋的木窗,窜身而入。
  屋内睡着三个彪形大汉,其中两个双目红肿,显然就是在街上被他打伤的其中两个。
  他冷哼一声,出手如电。
  一个大汉睡梦中隐约听见诡异的声音,狐疑地睁开眼睛时,只见一把匕首闪着寒光从眼前降下,硬生生切断他的喊声。
  那兰随便抓起一件衣衫擦拭匕首,在石屋内翻箱倒柜,取出了几袋银两,然后又以相同的俐落手法杀掉其他三间石屋内的彪形大汉,并将石屋内的银两全部取走。
  最后,他打开边间石屋的铁门,将那些少女放出来,并且把银子均分给她们。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那兰再次提醒她们。“记住喔,只要一听见救火声就要立刻逃,一定要不顾一切地逃,这样才能回得了家,知道吗?”
  “好,我们记住了!”
  少女们从他明亮坚定的眼神中终于相信自己可以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了,她们每个人拿着分得的银两,开始激动兴奋起来。
  那兰打开与王府相连的后门,暗暗摸索着地形,找到了柴房。
  不多久,柴房内着了火,火舌乱飞,很快陷入一片火海。
  那兰再转向厨房,提起一只大铁锅扔到院中,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两旁厢房内熟睡的仆婢。
  “失火了!失火了!”
  “快救火啊——”
  四下里响起了刺耳的敲锣声。
  那兰窜上后院的高树,蹲伏在枝叶间,凝视着这一片混乱,然后看见少女们趁乱逃了出去。
  他淡淡一笑,轻功飞上墙顶,疾奔一阵,又从屋脊翻落下面的夹巷内,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2章(1)
  次日,南静王府上上下下乱成一团,到处是衙门前来查案的捕快衙役,连皇上都派来了十数名御前侍卫帮忙调查南静王世子的死因,所有的女眷都被南静王下令留在自己的房里。
  华姬呆坐在仍悬挂着大红囍字灯笼的新房内,一听见韦世杰惨死的消息,顿时有如晴天霹雳般,将她打得失去了方向。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韦世杰偏偏在昨夜被人暗杀了?!
  “夫人,您要节哀顺变。”
  婉儿柔声安慰着,一边替她换上白衣素服。
  华姬无哀可节,如今使她大受打击的是另一个直接冲击她的烦恼,她一脸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府里只有小王爷死了吗?”她小声追问婉儿。
  “小王爷死了,连小王爷的手下也死了十几人。我看到『七里庄』内一地的尸体还有满地的鲜血,真是快吓死了!”婉儿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华姬深深吸口气,脑中一片混乱。
  “除了小王爷和小王爷的手下,还有谁被害吗?”她急切地问。
  “没有了。”婉儿摇摇头。“我只知道『七里庄』里死了十四个人,加上小王爷就是十五个了。”
  十五个!
  华姬不免感到一阵惊悸。
  王府内竟然可以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死掉这么多人,洗劫王府的人武功必然十分高深,否则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取走了这么多条人命。
  “可有损失钱财?”她又问。
  “有,听说『七里庄』里的银子全没了,不过王府内却一样东西都没掉,真是奇怪。”婉儿大惑不解。
  在嫁入南静王府之前,华姬就已耳闻“七里庄”的事了,她知道“七里庄”里头所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坏事。
  “看样子杀人者应该是冲着小王爷来的。”她揣测着。死的只有韦世杰和韦世杰身边的人,杀人者的目的显而易见。
  婉儿不敢接话。
  华姬低头沉思着。
  是什么人杀了小王爷?为什么要杀他?杀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听说韦世杰作恶多端,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仇人暗杀他?
  韦世杰死的时间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就这么刚好,在她的新婚之夜,不免引来她的许多猜疑。
  “婉儿,你再去打探一下,有什么最新进展立刻回来禀报我知。”华姬忧郁地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快去。
  “是,夫人。”婉儿退了出去。
  华姬烦躁地咬着指甲,不安地想心事。
  一切的计划都被打乱了,现在该怎么办?
  韦世杰是该死,但不该死在现在,至少,要等到她怀上了子嗣,巩固她在王府的地位之后再死啊!
  这下可好,韦世杰突然死了,就死在和她洞房花烛夜之前,而她现在仍是完璧之身,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生下子嗣了。
  这么一来,她在南静王府里已没有了任何用处,倘若“朱雀堂”将她视为失败的计划,会不会不留她活口?
  想到“朱雀堂”,她的背脊阵阵发寒。
  十岁那年,她仍在北方草原上放羊,那时候她叫圆圆,还不是叫华姬。
  她不知道,当她一边在河畔放羊,一边采花编着花圈玩时,她的部族正遭到另一支慓悍的部族残酷地吞并。
  等她赶着羊,开开心心回家时,才发现整族人不是死了,就是已不知去向。
  她跪在爹娘尸身旁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个貌美的女子带走了她,她茫然地跟着对方走,小小年纪尚不知人心险恶,只以为是好心人要收留她,却没想到她辗转被带到了很遥远的南方,被送进了“朱雀堂”。
  “朱雀堂”里有非常多和她一样的女孩儿,而且全部都来自北方关外。她们在“朱雀堂”里过着受训般的生活,从来没有人知道堂主是谁,只知道负责调教她们的所有师父都听命于崔叔,而崔叔的妻子崔妈和另一位陶妈则负责照料她们的生活起居。
  所有年幼的女孩儿们每天穿着丝绸锦袍,看似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但是她们必须每天接受一模一样的严酷训练,除了读书识字和琴艺歌舞,她们还得学会调配迷药和防身武功,还有服从与忠诚的德行调教。
  甚至,她们还要学会压抑情绪,若大哭或是大笑了,便会遭到崔叔和崔妈的严厉斥骂。
  “朱雀堂”是个封闭的地方,众多年龄相当的女孩儿们在里头生活,那儿虽然有花有草,有亭台楼阁,但对她们来说却是一个冰冷的牢笼。
  因为,每个人从一踏进“朱雀堂”大门后,就再也不能出去。
  日复一日地,她们接受严苛的调教,没有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
  她们本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并不知“朱雀堂”背后有何阴谋,只是懵懂无知地一天过一天,静静接受命运的支配安排。
  随着时间流逝,女孩儿们都慢慢长大了。
  有一天,她发现年满十八岁的姐姐们忽然间一个个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也从来不敢问。
  年龄渐长,她开始慢慢懂得思考,隐隐感觉到“朱雀堂”豢养着她们、调教着她们,并不是出自于佛心慈悲的善意,而是背后有一个她无法知道、也无法了解的真正目的。
  终于,在她满十八岁那天,崔叔给了她一个华姬的名字,还给了她一个身分——明威将军遗孤。
  然后,单独地将她带出了“朱雀堂”,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告诉她,她必须嫁给南静王世子韦世杰,而且无论如何都要生下子嗣。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明白所有从“朱雀堂”出去的女孩儿们,每一个都是棋子。
  而她,也只是众多棋子中的一个而已,时机一到,“朱雀堂”背后的那只手便会伸出来拈起她,将她放到棋盘上。
  但是,对于自己在棋盘上的未来,她并不胆怯也不害怕,因为这八年来,她都是接受着严格的调教和训练,不会去追问给她命令的原因和理由,她早已经下意识地习惯接受服从和听令了。
  在一场刻意安排的巧遇中,她很轻易就让韦世杰为她着迷了,接着再两次碰面,简简单单就让韦世杰为她疯狂迷恋,迫不及待要迎娶她了。
  计划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她嫁入了南静王府,成了南静王府的少夫人。
  虽然她并不喜欢韦世杰这个男人,但是,她总算是脱离了“朱雀堂”了,终于有机会可以过另一种不同的生活。
  她内心其实是有一丝窃喜的,就算仍受控在“朱雀堂”手里,但至少比那里单调乏味的日子轻松自在,而且她终于可以和一般的正常人接触,也可以过一过正常人所过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她这一点点的希望和梦想,却被昨夜的不速之客彻底破坏了。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敢想像当崔叔和崔妈知道了这个意外之后,会有何震惊的反应。
  一颗失败的棋子,会有什么下场?被吃掉吗?
  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好不容易可以有新生活了,她不想自己的命因着韦世杰的死而葬送在南静王府里。
  该怎么办才好?
  京城远近驰名的“飞凤坊”是青楼名妓汇聚之所,坊中细分三大宫、七十六院,京城中艳名远播的三大名妓就分占三大宫。
  那兰昨晚离开南静王府之后,就来到了“飞凤坊”,用一百两银子包下了三大宫之中的“甘泉宫”,和京城名妓梅娘在房里放荡了一整夜。
  如往常一般,每回他只要了结了一桩私案后,就会找个地方拥香揽玉,尽情纵欲一场,而昨晚一口气杀了十五个人,他的rou体在燃烧,内心却充满了恶心和苦涩感,就像连醉了三天那样痛苦难受。
  他需要狠狠发泄才能释放,而“飞凤坊”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在这间装饰浓艳又充满迷离香气的“甘泉宫”里,他埋身在柔软如酥又炙热滚烫的rou体间纵情奔放。
  梅娘双眸迷蒙地看着眼前俊朗出众的脸孔,在他身下放肆地娇声浪吟。
  她是京城名妓,什么文人雅士、侯门贵族没伺候过?
  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眼前的男人。
  先别说他长得多么俊俏迷人,光是他过人的精力和不知餍足的欲望需求,就已令她完全臣服了。
  情欲如炙,狂烧到日上三竿才偃兵息甲……
  那兰裸身趴在锦床上大睡一场,一直睡到快要入夜之后才醒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兰伸了伸懒腰,再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梅娘正在准备酒菜,见他醒来,媚眼带笑地走向锦床。
  “你醒啦?饿了吧?我准备好了一桌酒菜,你起床梳洗梳洗就过来吃。”
  她伸出玉指轻抚他挺直的鼻梁,艳红的嘴角挂着一丝挑逗的笑意。
  “等你吃饱了,想再上床来个几回我都奉陪。”
  那兰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披衣下床。
  “我只包下你一天,要是把你累坏了,你今晚要怎么接客?”他走到一旁的铜镜前漱洗。
  “我今晚不接客了,再多陪你一天。”梅娘一边娇声软语,一边从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
  那兰轻轻拉开她的手,笑道:“我可不想再付一百两银子了。”
  他昨晚从“七里庄”只拿走一百两银子,全拿来包下她一天,现在可是一毛都没了。
  “不要你的银子都不行吗?”
  梅娘粉面含春,柔软的身子再度腻了上去。
  “当然不行,你跟我在床上是交易,各取所需,还是不要坏了规矩比较好。”那兰漱洗完毕,随意地在满桌酒菜前坐下,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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