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真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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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真花心-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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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最后,月儿已经东升,湖面湖底也已完全陷入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的身子好乏、好冷,挥剑的手好沉,几乎再也游不动,整个心也绝望地随着芝儿,渐渐坠入“皇恩湖”底……
  呛咳着爬上湖岸后,他虚乏地半躺在岸边,茫然呆滞地望着湖面。
  除了一弯倒映的月影,湖面上平静得好似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湖边的楼船隐在夜色中,缓缓漂荡,不知在何时早已点上宫灯。昏黄的灯影,照得楼船迷迷蒙蒙、幽幽静静。
  此番平静安宁的美景,却燃起楚逸浪熊熊的疯狂杀意。
  他双眼赤红地盯着楼船,抹掉脸上的水渍,缓缓起身,被湖水冻得死白的手,紧紧握着剑,一步一步地向楼船走去。
  他的眼里只剩下无边的愤怒,见一个杀一个,一直杀到楼船顶层。那个始作俑者的小王爷正坐在王位上,安闲自得地等着他。
  “楚兄弟,不是说别芝姑娘随便本王处置吗?看你的模样,好像反悔了。想来兴师问罪吗?”
  “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做了什么事?不就是那回事吗?说真的,那姑娘的身材虽然纤细平板了些,但滋味还算甜美。我很想知道,那天你中了春药后,是不是就这姑娘帮你灭的火?如果是的话,你的眼光还真不错——”
  楚逸浪狂怒大吼,握着剑疯狂地冲向小王爷。
  小王爷吓了一跳,随即向后一闪,躲到厚重的木造屏风后方去,并抬手一挥,大声下令——
  “放箭!”
  楼船的四面八方,迅速站起许多早已瞄准住他的弓箭手,多如流星的箭矢瞬间向他迅速地飞射而去,
  楚逸浪已经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无边杀意的眼里只剩下小王爷一个目标。
  他没有任何的思考,将全身的内力全都灌注在于中的剑上,然后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反手将剑用力向小王爷的方向疾射出去。
  “把芝儿还来——”
  原本以为楚逸浪死定了,正站在屏风后面笑得开心的小王爷,被他一声吼叫吓到,这才发现他的企图,惊恐地转身想要逃跑。
  此时灌满内力的剑身,势如破竹一般,“砰”的一声,硬生生地穿透厚实的雕龙屏风,利向屏风后头的小王爷。
  “啊——”
  耳里才刚听见小王爷凄厉的喊叫,身上、腿上、胸口,忽地同时传来一阵阵穿刺般的剧痛,眼前一黑,意识也瞬间溃散。
  他不知道在生死一瞬之间,有人及时将他从箭羽下救走,他只知道,他杀了小王爷,为芝儿报了仇。
  “芝儿……”
  等等我,在黄泉路上千万别走得太快啊……
  他心里藏着很多没敢说的话,要好好地对她说个清楚。
  他想告诉她,他对她,真的有情。
  在发生那件错事的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经……
  对她有情了……
  第五章
  楚逸浪在浑身如烈火焚灼的剧痛下,缓缓转醒。
  望着床顶,他认出是自己在“烟波阁”中“浪云院”的卧房。自己的胸口、四肢,似乎受创严重,被扎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布,白布上处处隐约染渗着血渍。
  “你醒啦?”
  虽然带着疲累、但颇有精神的男性嗓音,在一旁问道。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坐在桌边正低头写字的雁鸣飞。
  雁鸣飞回过头来冲着他一笑后,又转回去继续写字。
  他茫然地看着雁鸣飞一会儿,又茫然地转回头来,瞪着床顶发呆,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槁木死灰,像一尊木人一样。
  楚逸浪一向是个不安分的病人。以往雁鸣飞为他医治时,就算伤重,醒来后躺不到多少时辰,就会像跳虾似地扭动起来,老想着要离开床铺。如果下不了床,嘴巴也会不得闲地跟人抬杠好几句。
  但这会儿,楚逸浪明明已经醒了大半天,他却一直没听到惯常出现的聒噪声。
  察觉到楚逸浪的反常,雁鸣飞一边叫人进来,拿他写好的药单去配药,一面奇怪地转过身来看他。
  “睡了太多天,睡到傻了吗?”雁鸣飞调侃道。
  楚逸浪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一动也不动地张着眼发呆。
  “逸浪,你还记不记得,受伤前曾经发生了什么事?”雁鸣飞移到他床边,顺便拉过他的手腕把脉。
  雁鸣飞知道有些伤重者在刚醒来后,会忘了受伤前曾发生遇的事,因此他也不着急,慢慢地用问题引导楚逸浪清醒。
  楚逸浪的唇微微一扯,表情虚弱而且苦涩。
  他怎么会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记得,他看到芝儿绝望地从楼船上一跃而下。
  他还记得,他在“皇恩湖”里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芝儿……
  他怀疑,自己此生会永远让这些痛到极点的记忆折磨着,直到他死的那一日为止。
  “要不是凤栖和痕天救你救得快,你早就被射成一团马蜂窝了,真是命大啊!”雁鸣飞笑着说道。
  楚逸浪轻轻“嗯”了一声。
  “你除了胸口和后背各有一处较为致命的箭伤外,其他受伤的部分都还好。你现在既然清醒过来了,就表示危险已经度过,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来的日子,只需好好调理休养即可。”雁鸣飞仔仔细细地告诉他身上受创的状况。
  楚逸浪看了他一眼,神情中没有一丝庆幸与放心,仍是一片死灰。
  “喂!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也不开口感谢一下,你以为从鬼门关前将你拉回来是很容易的事吗?”雁鸣飞受不了他的死样子,忍不住斥了他一顿。
  楚逸浪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可是我救芝儿的动作……却乖够快……我来不及救她……”
  他闭上眼,发出了干哑的嗓音,痛楚的情绪令人不忍。
  “没的事!凤栖也把芝儿平安救起来了!”雁鸣飞一个轻笑,打破了他极度绝望的情绪。
  “什么?!”楚逸浪—惊,倏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芝儿她还活着,也是及时被凤栖从湖里给救了起来。”  雁鸣飞给了他一个肯
  定的大号笑容。
  楚逸浪连忙要翻身坐起,却浑身痛得呻吟出声,马上被雁鸣飞眼明手快地从肩头压回床上。
  “别动。你胸背上的箭伤都深及肺腑,最好先安分地静躺一段时间较好。”
  “我躺不住!你说芝儿还活着?”
  “是还活着啊!”
  “我要看她!我要亲眼看到她!”他激动地抓住雁鸣飞的手,觉得胸口那颗心,又开始怦咚、怦咚地跃动起来了。
  “嘿,原来要提起芝儿,你才算真的活过来啊!”雁鸣飞一边好笑地看着他拱成跳虾,极力想下床的模样,一边小心翼翼地压着他,不让他扯裂身上的伤口。
  “我想看看芝儿。”他要求道。
  “放心,芝儿的状况比你还好,她比你早了好几日就清醒过来了。”
  “真的?”听到她还活着,而且状况比他好,他不禁激动地抓住雁鸣飞的手。
  “是真的。”雁鸣飞笑着拍拍他。
  闻言,楚逸浪平静了下来,精神一松懈,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虚弱地倒回床上,不再挣扎。
  原本像是离了魂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地面,安定下来。
  “芝儿现在在做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呃……芝儿她……”雁鸣飞忽然迟疑地顿了一下。
  “怎么了?你不是说她没事吗?难道……你在骗我?”楚逸浪警戒地看着他。
  雁鸣飞轻咳了一声。“芝儿她真的没事,只是……她醒来后,求凤栖给她下了禁制之术,已经忘了一些事,现在正在休息。”
  楚逸浪脸色一白。
  何凤栖的禁制之术,是以一道特定的暗语为记,被禁制之人若在特定情况之中,听见特定的暗语,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禁制反应。
  被下了禁制的人,除了会忘记曾被禁制的过程,以及禁制暗语之外,仍然会保有自身的意识,如常生活。
  静止了一会儿后,楚逸浪忽地扯掉身上的被子,不顾一切地起身下床。
  “喂喂!逸浪,你怎么这么胡来?我不是说你还不能下床吗?”雁鸣飞大吃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
  “我要去看芝儿!”他咬牙抚压着陶前开始渗血的伤口,不顾疼痛地甩开雁鸣飞伸来要挡他的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挡不住他,又伯拉扯之间加重他的伤势,雁鸣飞只得妥协。
  “好吧,好吧!你慢一些、轻一些,我扶你过去看看,这总成了吧?”
  在雁鸣飞的搀扶下,他一步一步地定向别芝所住的别院。
  来到了别院,何凤栖正站在别芝的房里还没走,静静地望着在床上安然沉睡的别芝。
  别紊及别缇则是满脸担忧地围在床边,也一起看顾着别芝。
  当楚逸浪进来时,三人同时转过头来。
  “你醒了?鸣飞的医术果然厉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昏迷了好几天,没想到居然一清醒就能下床走路了!”何凤栖笑吟吟地称赞道。
  雁鸣飞翻白眼,没说话。
  最好他的医术有这么厉害啦!没看到楚逸浪摇摇欲坠,身上的白布处处渗血,嘴唇也早已痛到发白了吗?
  要不是楚逸浪凭着不知哪儿来的意志力硬撑,一般人早在下床几步后就痛得瘫过去了。
  “凤栖,你为什么给芝儿下禁制之术?”楚逸浪瞧着沉沉睡着的芝儿,满脸焦急地问。
  “当然是为了忘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啊!”别缇气呼呼地瞪他。
  楚逸浪怔住,失魂似地看着别芝。
  “缇儿,小声一点啦,别这么凶。”别紊看到他的表情,十分不忍心,伸手拉了拉别缇。
  “哼!”别缇又瞪了他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转过头去。
  凤栖看看仍在沉睡的别芝,又看看几乎已经站不住的楚逸浪,开口道:“这里不好说话,逸浪,到我那边去吧。”
  说完,他率先走了出去。
  楚逸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两眼还是恋恋不舍地凝望着别芝平静的睡容。
  雁鸣飞扯了扯他,才将他从别芝的房里带了出来。
  到了“梧桐院”的书房,何凤栖让楚逸浪和雁鸣飞坐到椅子上,自己也懒懒地坐到主位上。
  “你当时救了芝儿,怎没告诉我?”他在湖里找了又找,始终找不到芝儿时,绝望得几乎神魂欲散。
  “我只能说,是芝儿命太大了。能从‘皇恩湖’里及时救回芝儿,是幸运中的幸运。原本我派了人潜进湖底要去破坏船匠,没想到正巧救上了芝儿。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小王爷有所警觉,我才决定悄悄将芝儿立即送回‘烟波阁’来,给雁鸣飞医治,”何凤栖笑笑地解释。
  “那芝儿她……挟制在小王爷手里……跳楼船之前,承受过什么伤害?”他的脑中盘旋着小王爷以充满意淫的语气说着芝儿的画面,他怕她……
  他的胸中又重新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能亲手绞碎小王爷全身上下的骨肉!
  “当时救起芝儿后,除了溺水现象,只有在她脸颊上发现一记瘀肿,其他完全没受到伤害。”何凤栖摇摇头,雁鸣飞也在一旁保证着。
  “那她为什么……”楚逸浪迷惑地看着他。
  “她身上没事,受伤的是她的内心。”何凤栖的双眼含有深意地瞧着他,并且对他挑挑眉。
  何凤栖的眼神已经摆明了告诉他,让芝儿受伤的人,没有别人,正是他自己。
  楚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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