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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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太狂妄-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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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嘴里不说,但是她真的很依赖他,也很感激他,她……不可以没有他啊——
  “封晋阳——”泪水一颗颗滴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接触到他冷得发僵的肌肤温度,她没有犹豫地伸手抱住他,紧紧地!脸庞熨贴着他的,厮磨着、偎靠着,企图以她的体肤温暖他。
  发现这样仍是温暖不了他,她慌得失去方寸,完全无法多想什么,顺势解开他与她身上的衣物,以人类最原始的方式为他取暖。
  她也只能用这种最笨、甚至不晓得有没有用的办法了,除此之外,她脑海是一片空白的。
  “封晋阳,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
  惶惧的心,已经分不清这强烈的心慌背后,只是害怕一路上再也没人可以依靠,还是更深一层,来自心灵的眷赖……
  胸口闷闷疼痛,紧窒得快要吸不过气来……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习惯了,催动内力想抗衡那蔓延到四肢百骸、撕裂心肺的剧痛……
  “封晋阳,不要死……”
  谁的呼唤,声声幽切的在耳畔低回?还有谁,会为他如此伤心、如此眷恋呢?
  他想张口告诉她,他不会死……
  是的,他不会死,他命太韧,死不了的。
  当年没死,现在也不会。
  他还有好多事尚未完成,心里的牵挂尚未了断,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封晋阳、封晋阳……”
  你好吵!让我安静睡一下行不行?
  “封晋阳,不要丢下我!”
  你再这么吵,谁都想甩掉你。
  “封晋阳,你有没有听到?”
  闭嘴!再叫我打人了哦!
  他很想张开眼睛骂人,却发现四肢僵麻无力,动也动不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无边黑暗,睁开双眼,终于发现害他无力动弹的元凶。
  这——是幻觉吧?这是幻觉。
  他喃喃地说服自己,闭了下眼,再撑开,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同一时间,兰熏也被惊醒。
  “你、你醒了吗?”她惊喜地喊。只记得,昨晚她好害怕,怕他就这样死去,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倦累睡去。
  这、这——
  “不好吧?堂堂大清格格,你——”他傻眼。
  这什么情形?!
  解读他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她惊跳起来,吼道:“什么好不好!你以为——”
  封晋阳挑高了眉,声调暗哑低沉——“其实,你大可直说的,我又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只是你乘人之危用强的,这样就很——”
  用强的?!
  “封晋阳,你胡说什么!我——”几欲掀破屋顶的吼到一半,她突然愣住。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对话……
  一道灵光劈进脑海,她恍然惊喊:“是你!那晚夜闯深宫,无礼调戏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呃……那个……”封晋阳为难地顿了顿。“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谈吗?我是不介意啦,但是,请问一下,我眼珠子该摆在哪里?”男人嘛,总是会本能的先照顾自己的福祉,五千年前某位孔姓夫子就说过了。
  经他这一提醒,她这才记起自己未着寸缕,急忙抓了衣物掩住身体,这匆忙的一扯,连带也扯来了覆在他身上的衣服,春光尽泄。
  “喂喂喂——”她要贞操,他就不用吗?
  这女人,果然居心不良!
  她耳根发热,俏脸红得几欲燃烧,背过身去,窘得想挖洞钻进去。
  气氛持续凝窒……
  “你要不要……说点什么?”这样……好怪。这种气氛再继续下去,她真的要考虑挖洞了。
  “嗯……噢,那个——你肚兜的花色,真的不考虑要换吗?”他胡乱说了句,话一出口,气氛更是僵到最高点。
  呃呃呃?好象更尴尬了。
  怎么办?她的样子,像在物色哪块地风水比较好,只是不晓得,她想长埋于此的,是他还是她就是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肚兜什么时候才要穿上——”啊,好象也不对。
  他看着眼前的肚兜,对自己是完全投降,不再企图力挽狂澜,自暴自弃地道:“在你动手打死我之前,请先告诉我一声,我愿意自行了断。”
  “在那之前,先把……那个还给我。”她声音低低的,头也低低的,低到地下如果真有个洞,她发誓,她绝对会埋进去。
  “哪个?”他泄气地不想再思考。
  “那、那个啦!”声音微恼。
  “哪个啊?”被刁难的封晋阳一肚子不爽。“你不说清楚,我怎么——”
  “肚兜,行了吧!”她咬牙,豁出去地喊出来。
  “呃——”他呆了呆。“不必喊得人尽皆知吧?万一——”
  “你到底拿不拿!”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她很怀疑!相当相当的怀疑!
  “噢,好好好!”封晋阳不敢迟疑,连忙双手奉上。
  “不准看,否则我——”
  “挖了我的狗眼,我知道、我知道!”封晋阳连连点头,接得顺畅,毫不迟疑。
  “知道就好。”
  哟,气势十足嘛,现在是谁剥了谁的衣服?她搞清楚状况没有?
  皇亲贵胄就是这样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从不心虚。
  封晋阳一肚子冤枉,闷声穿回衣服。
  有一段时间,两人背对背坐着,没人回头,也没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气氛持续尴尬……
  “呃……那个……”终于,她羞窘地开口,试图打破沉默。
  “肚兜哦?已经给你啦!”他本能接口。
  “不是!”小脸炸红。谁跟他说那个了!
  “又不是?!”败给她了。封晋阳完全投降。“那这回又是‘哪个'?”
  她低声嗫嚅:“真的……很难看吗?”来不及阻止,话就这样出口。
  “什么东西?”
  “就……绣牡丹……”
  “你不是说不是!”他不耐烦了。死女人,整他啊!
  “……是啦。”声音轻得快听不见。“那个……你真的很介意吗?”
  “现在到底又是‘哪个',你给我说清楚!”他回过头,直接吼人了。
  她的“那个”一直在换,谁猜得准啊!他又不是神!
  “问一下而已,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她被吼得恼羞成怒,娇嗔地嚷了回去。
  “本来就俗艳,还怕人说!”
  “又不是给你看!小小安阳县令,管到我的肚兜来了,你管得还真广!”她顶了回去。
  “良心建议,你少不知好歹。绣什么牡丹,笑死人了!”
  “牡丹哪里不好了?”居然被他批评得一文不值。
  “是啦是啦,谁都知道牡丹富贵,它好极了,行不行?庸俗!除了富贵,你就不能想想有气质、有内涵的吗?”
  “一个夜闯深宫,调戏女子的人就很有气质、很有内涵了?”
  呃,这个——心虚。
  说到重点,气氛再度陷入死寂。
  突然想起,他好象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看光了……
  争论得几乎卯拳相向的两人同时住口,有默契地退开一步。
  “呃,那个——”她难以启齿,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又哪个?!”封晋阳闭了下限,用力叹气。
  “那个……就是那天晚上,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一定得坦白吗?”他两手一摊,坦然招供:“本来没有,可是在你自作聪明的弄熄烛火后,就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光了。”
  “怎么会?!”她讶喊。
  “你忽略了一点,习武之人,双眼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我也很想当君子啊,是你逼我的。”在那之前,他可都很磊落的把视线定在她颈子以上。
  听他这么一说,她有股冲动,好想一头撞死!
  “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的愚蠢吧?”她懊恼地咬唇。
  “没有。”只觉得,她单纯得可爱。
  他抬手,拇指轻轻挲抚她咬出齿印的下唇,这近似调情、又似怜惜的举动,令她嫣颊浅浅晕红,羞赧地匆匆别开脸起身——
  “昨晚,谢谢你。”
  身后低低地、柔缓地传来这一句,她顿住脚步。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晓得,她的焦虑、她的伤心,他都感受到了,她的这份心,他会放在心底。
  “那……没什么啦!”她好别扭。“你……没事了吧?”
  “没事。”
  “为什么会这样?”
  封晋阳沉吟了会儿,闲适自若地回答:“这事说来话长,我只打算说给我未来的妻子听,你想知道吗?”
  “谁、谁想知道啊!”她脸孔发热,羞窘地率先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那,那个——”
  他立刻手脚发软。“又哪个了?”
  他现在听到她说“那个”就头痛!
  “不是啦!”她困窘地跺了下脚。“我只是要说,我肚子饿了啦!”
  第七章
  一路以来的患难真情,兰熏对封晋阳是全然的信任与依赖,于是在上五台山的前一晚,她将此行真正的目的告诉了他。
  封晋阳神情平静,默默听着。
  基本上,他本来就不是会大惊小怪的人,但是听到前任的一国之君仍在世,身为一名朝廷命官,反应竟可以如此平淡,平淡到她几乎要以为他早已知晓……
  他甚至还劝她不必抱太大的希望,她肯定白忙一场了。
  “为什么?”她反问。一名年迈母亲,思子欲狂,这是人之常情啊!
  “如果换作是你,接连失去爱子、丈夫,你能不能承受?一个男人,若是能做到毅然决然的舍掉人人求之而不可得的极权富贵,就是已经看透了一切,世间牵绊于他,已经是过眼云烟了,除非董鄂妃再世还阳,否则,他是不可能再去回顾红尘牵挂,这样你懂了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皇奶奶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也不忍令她失望。
  “固执!”封晋阳笑斥。
  在她的坚持下,他仍是陪着她上五台山,在这里,没有当年那个胸怀江山,英伟睿智的绝世君主,有的,只是个四大皆空,笑看浮名的行痴和尚。
  兰熏禀明身分,也说明了来意,但一切就如封晋阳原先所预料,他笑笑地回答她:“贫侩行痴,爱新觉罗·福临,早在多年前死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人生不过数十载,骨肉亲情,转眼只是一坯黄土,有何可执着?那些爱怨纠葛、红尘纷扰,早已离他好遥远,如今的他,潜心修佛,心如明镜,无意再惹尘埃。
  兰熏动之以情、诉之以理,劝到口都干了,偏偏他仍是一派安详沉静。
  最最可恶的是,封晋阳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向他请益禅机,两人一见如故,谈佛学、论诗书、道古今,说得好投缘,有如忘年之交。
  她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有几夜,还见他们彻夜对弈。
  后来,她也好奇地问过封晋阳,那盘棋到底是谁输谁赢?
  她记得太皇太后说过,这位前任皇帝,才学涵养无人能出其右,下棋还不曾遇到对手,封晋阳赢得了吗?
  面对她的追间,封晋阳只是笑,不予作答。
  最妙的是,她不死心的跑去问过行痴和尚,他的反应居然是一样的!
  几日以来,她也看透了他执意要当行痴和尚,将福临之名永远埋葬在岁月的洪流中,她也不好再久留。
  临走前,她前去辞行,与他有过一段简短的谈话——
  “这孩子胸怀大度,是百年难得的佳婿人选。”
  “啊?”她停下脚步,一片落叶正好落在她肩头。
  “我指封晋阳。”行痴和尚回首,拈起她肩上那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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