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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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太狂妄-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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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重的男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世时,他曾一度深夜入宫,不为什么,就只是一份对亲情的渴望而已,想看看那些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关于你、关于顺治爷的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
  “顺治爷与董鄂妃的悲剧爱情,相信你已听过太多,不需我再赘述,你所不知道的内幕是,当年的后宫争斗,真的差那么一点就让圹志成为牺牲者!于是董鄂妃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不管顺治爷如何保护他们母子,毕竟暗箭总是难防,嫉妒她与圹志得到顺治爷全心热爱的人太多了,几乎后宫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凶手,又怎抓得尽、防得了?除非顺治爷能少宠爱他们母子一些,但那是不可能的事,顺治爷甚至是决意要立圹志为太子。
  “于是她瞒着所有的人,包括顺治爷,将奄奄一息的小皇子交给忠心耿耿的禁卫统领,也就是封晋阳的义父,我的师父,同时,由宫外弄来一个死婴。在当时,谁都不晓得那脆弱的小生命熬不熬得过来,董鄂妃割舍了骨肉亲情,为的只是让爱子能够挣脱诡谲的后宫争斗,平凡而健康的活下去。然后,就成了你所看到的这个样子,小皇子不负母望的活了下来,长成今日俊雅出尘、风骨不凡的封晋阳。”
  所以,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及她的存在时,有担当的他,心里自是有丝免不去的牵念,觉得是自己误了她。一个会深夜冒险进宫探视亲人的男人,对未婚妻又怎可能毫无愧疚?就这样放在心头惦着、念着,久而久之,便成了再也舍不去的眷恋。
  说穿了,她赢了单晓月的优势,不在于外貌,不在于世俗条件,而是在于她占了天时之便,早早与他定了名分。
  兰熏懂了,真正的懂了。打一开始,除了她之外,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回什么,所以他用计换来了一段两人甘苦与共的旅程,也给了她权利去思考,是否愿意放弃现有的荣华富贵随他远去,过着那种朴实平凡的日子……
  这样的男人啊!如此的用心良苦,她怎能不心折?
  她握紧了一对龙凤块玉贴上心口,仰首坚定地告诉雍皓星。“你回去告诉他,叫他皮绷紧一点,敢这样算计我,这笔帐我会和他算到地老天荒!”
  没错,她要一辈子的时间与他纠缠,不管他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天涯海角,她跟定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兰熏积极奔走,寻找对他有利的证据,以及营救他的方式。
  这个时候,真的就不是她要挑剔他了,这人真的很了不起,几乎朝野中有点分量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人家见他出事,开心都还来不及,谁会帮他?
  可恶的是,兄长明知她与封晋阳过从甚密,不但不卖面子,还更加坚定要整死他的念头,因为这是斩断孽缘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式,而她又无法向兄长多说什么,更无法让他明白,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非一时糊涂。
  真要说还有谁愿意支持封晋阳,为他气愤伤心,那也只有安阳县内的小老百姓了,但那些人也只能当心灵安慰而已,起不了实质作用。
  她实在是有方法想到没方法了,她并不愿意走到最后那一步,因为深知封晋阳的心思,他不会希望她那样做的,可是除此之外,真的没其它路可走了啊!
  于是,左右为难的她,在封晋阳出事之后,首度踏入地牢探视。
  “唉呀,好巧,格格也来逛地牢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一脸惊讶的死相,显然适应得极好,不改“随遇而安”的天性!
  呸呸呸!这张乌鸦嘴!谁想在地牢和他相逢?她又不是他,做人失败到全天下人都想陷害他!
  “你……好吗?”她很想象以前那样卯起来和他飙火气,但是多日末见,一颗心酸酸楚楚,只想好好将他看个够。
  “好啊,有吃有睡,又不用做事,怎么会不好?只不过这里的食物有点难以下咽,如果米饭不要太硬,青菜不要太咸,豆腐软一点的话会更好。”他真的是逢人就抱怨牢里的伙食。
  “是不是再加条鱼也不错?”她磨着牙,皮笑肉不笑。
  “是啊是啊!”他点头如捣蒜。“可以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你要送来给我吃吗?”他一脸期待地眨巴着眼瞧她。
  兰熏吸气、再吸气——“封晋阳,你去吃屎吧!”
  实在忍无可忍。不是她要说,这男人真的太不像话了,她在外头为他奔走,吃不下、睡不好,累得快断气,结果呢?他从头到尾,只关心饭菜太难吃!
  封晋阳用力跳开一步,挖了挖嗡嗡叫的耳朵,喃喃自言。“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兰熏,太温柔怪不习惯的,依你的坏脾气去猜测,只有可能吼到狱卒以为有人劫狱——”
  这是什么话?
  一把火直烧到脑门,她卯起来嘶吼:“封晋阳,你不要太过分了,我——”
  突然,一阵凌乱杂杳的脚步声打断她的话,数名狱卒神情慌乱地冲了进来。“谁、谁?有人劫狱吗……”脚步接踵而至,错愕地停住。“格格?!”
  “没事没事。”看守在外头的狱卒挥手赶人。
  看吧!封晋阳必须用力地抿紧唇,才能确保笑声不会泄出,忍得好辛苦。他要敢在这时笑出来,保证她会拆得他骨头一根也不剩。
  兰熏见状,更是泄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她……可恶!
  她唇一咬,眼眶一红,泪光就这样浮上眼眶。
  她这是何苦来哉啊,累得像条狗,人家根本不领情。
  多日来压抑的心慌、无助,以及惊怕,全在这时一股脑儿地涌出。“你、你浑蛋啦!”她委屈地蹲了下去,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抽抽噎噎地哭出声来。
  喂喂喂,怎么说哭就哭啊?恼羞成怒也不必这样啊!
  玩得太过头的封晋阳慌了手脚,移步靠近她,伸出去的手正犹豫要不要将她抱住,她就已经主动黏了上来,缠抱着,哭湿他胸前一片衣服。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知道你出事,我没有办法吃、没有办法睡,满心挂念着,好怕就这样失去你,结果你却只会摆那副不正不经的死样子,我、我——”她气恼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放声任性的哭,宣泄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灵折磨。
  “欸,你——”原来女人的泪水这么麻烦!他活到这把年纪,什么阵仗没见过,就算莫名其妙惹来牢狱灾,就算牢房的伙食难吃得让他想上吊,他都没皱一下眉头,可是,区区妇道人家的眼泪,就教他束手无策了!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行不行?”
  “不行!”这样怎么够补偿她这段时间,心理上所受的活罪?
  “那不然你要怎样嘛!”女人果然很难养,他更加后悔没听古人的劝了。孔老先生,我对不起你的逆耳忠言。
  “怎样都行吗?”抽噎声骤停。
  “对啦对啦。”
  “那我要进宫一趟。”
  “好好好。”就算她要飞天遁地都行。
  “我要见太皇太后。”
  “行行行。”她要见天王老子,他都管不着吧?
  “我要把玉佩给她看。”
  “是是——”声音停住。
  兰熏见他不吭声,担心地抬起头。“你不答应?”说着,眼眶又要蓄起水雾——
  “答应、答应!”不敢再忤逆娇妻大人旨意,他连连点头称是。只要她不哭,叫他吞砒霜他都不敢有意见。
  “真的?你不会怪我?”泪珠悬在眼眶里威胁着,再度确认。
  “小的惶恐。”他就是向天借了十个胆子,也不敢怪她啊!“拜托你就别再哭了,这牢房已经很难住了,要再淹水,我可真要叫人来劫狱了。”
  兰熏被他逗笑,娇嗔地轻捶他一记。“还敢说!你自己看看,那些个来探视的家眷,哪个不是凄楚缠绵,感人肺腑的?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就会气我!”
  “当不成西施,干么要学人捧心?东施也有东施的美啊!”本来就不是那块浓情蜜意的料,何必违背良知,欺骗世人?
  “那起码赏个两句甜言蜜语唬唬我也好啊!连个有诚意的吻都没有——”
  “原来你在期待那个啊?早说嘛,干么哭得人精神衰弱,来吧!”他一副准备就刑的神态,手脚一摊,闭上眼从容就义。
  这、是、什、么、态、度!
  “封晋阳,你够了哦!当我是什么饥渴女淫魔,迫切想凌辱你吗?搞清楚,本格格若肯屈就,你就该偷笑了,免得要是我没能救出你,你会绝子绝孙!”搞不清楚状况!
  “原来你想得这么周到啊?”还替他留种耶,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你有那个心意是不错啦,但好歹你也换个肚兜,坦白说,原来那个我真的很嫌弃……”
  “嫌到我的肚兜来了!封晋阳,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阶下囚还敢嫌弃她的肚兜!
  “我?我没有肚兜可以让你嫌啊,就算我有那个癖好,也不会选牡丹,我品味没那么差。”
  “早换了啦,我现在是——”话说到一半,发现周遭异常安静,她回头,发现每个人全瞪大了眼,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她头皮发麻,有一种——心脏很无力的感觉。
  这该死的家伙,又害她丢脸了!
  封晋阳摇头,啧啧叹息。“早叫你改掉大嗓门的习惯了,说话老是又吼又叫,十里外都听得见,这下丢脸了吧?害我都很不想承认我认识你。”他可耻地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你、你——”她气得头昏脑胀、神智不清。“封、晋、阳!我发誓,我会那么努力救你,绝对是因为我想亲手宰了你——”
  第十章
  在兰熏差点失手在牢里宰了封晋阳的隔天,她进宫见了太皇太后,将她所知道的一切,翔实地说了一遍。
  太皇太后简直不敢相信,原本要兰熏寻子,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她儿子没给她带回来,倒意外找回了孙子!
  “这、这是真的吗?兰儿,你说圹志真的没有死?那他生得如何?人品如何?一定和他父亲一样出色吧?”
  “皇奶奶,他出不出色,您见过他就知道,我不好评断什么。”要她说,她很怕自己会回答,这男人集卑劣无耻于一身,差劲到了极致!
  呜……她好丢脸,这会儿全天下人都知道她肚兜的花色了……
  “是啊、是啊!见到他就清楚了……”太皇太后握着一对琉璃龙凤块,双手微微颤抖。
  此事惊动了皇上,连夜下旨将封晋阳召进宫。
  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封晋阳不慌不乱,从容地梳洗、沭浴、更衣,一派洒脱地奉旨入宫,偏殿见驾时,犹能沉着见礼。
  “下官封晋阳,参见皇上、太皇太后。”
  “免了。”毕竟是一国之君,皇上态度相当冷静。
  太皇太后极力压抑心湖波涛。“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封晋阳坦然自若,仰眸以视。
  “像,真是太像了……”太皇太后喃喃自言。仿佛见着了二十年前的福临,俊雅出尘,气度翩翩,那眉宇之间的神采,简直是一个样儿!
  “你说,这玉佩是你的?”皇上凝沉地问。毕竟事关皇室血统,突如其来的冒出一个流落民间二十年的皇子,不能不谨慎处理,再说,玉佩是死物,谁都能拥有,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看穿皇上的心思,封晋阳朗朗而谈。“恕微臣斗胆直言,我若真图什么,不会留待今日。皇上有资格不以为然,而我也不认为一只玉佩真能代表什么,真要说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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