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捡到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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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捡到我的心-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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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和海角住的海南岛距离山东栖霞山并不远,糟的是他们掉到深渊下,搜寻势必会花去他们许多时间。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可是他不能倒下。在亲眼看见他的恋儿平安无事之前——
  泷宫恋抬眼望他:“如果你不能再爱我,就别管我。”
  他那青白的脸说明了他守护她的痕迹,但为什么又要违背良心推开她?或许是天大冷了,冷得她思绪茫然,冷得她无法作正常的判断……她不懂!
  “我是管不着你了,不过——至少把衣服穿上吧!”他粗嘎着嗓子,脱下自己的外衣。
  “不要再用你无谓的温柔捆绑我,我宁可冻死也不要你的外套。”他到底要她如何自处?她胸中又燃起痛苦的撕裂感……
  这时,阵阵的螺旋桨声从头顶传来。
  “他们来了。”训练有素的救援人员放下软梯,直升机在天空盘旋。
  诗人将另一条垂下的绳索固定在泷宫恋身上,发出回收的讯号。
  她站在软梯上逐渐被往上拉,和诗人的距离越来愈远——
  诗人打开液晶表面的通讯器:“任务完成,你们可以离开了。”
  “可是——”耳边传来质疑的声音。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这是机长接收到诗人的最后一道命令,而后通讯便中断了。
  站在冷风飕飕的半空,眼看楼羿的身体逐渐远去,泷宫恋挣扎不休的心在见到他整个人瘫倒在雪地上时,作了从来没有过的决定——
  她爱他,对她来说他的存在是她活下去的惟一力量,如果她的羿郎不爱她,又岂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抗风雪,还有他那递外衣时两潭宛如洪荒苍凉的眼……
  没有爱的人会是那种心中淌血的神情吗?
  假如他真的活不了,那么她会随着他去。解开系在腰际的捆索,她如扑火的飞蛾,以最朴素又壮烈的姿势跃下——
  难得的暖冬日子,冬阳不疾不徐地散发最适合人体接收的紫外线,温暖又不太过。
  属于木头光泽的长藤椅占据了庭院最佳的地理位置,头顶一树繁华的梅花正好遮去多余的光线,成就一块适合小憩的桃花源。
  躺椅上的少女十分清瘦,月牙白的肤色在室外更显出一种无力的苍白。她双眼微合,一件套头宽毛衣上是条毛毯,赤裸的玉足有一只仍固定着石膏,替薄弱的她又添一丝荏然。
  一双强壮的臂堪堪碰触到她,如扇的睫毛便张了开来,她破碎的呓语,全是一些梦魇的片段,虚虚实实不知是真是假。
  “恋醒来。”渡边圭吾微碰她清凉的颊,帮助她苏醒过来。
  接收到渡边那抹忧愁的眼光,她不由自我调侃,虚弱地笑道:“我又说梦话了?”
  渡边圭吾替她拉了拉身上的毡子,无限温柔:“这次,又梦到什么?”
  她甩动已经开始长长的头发,大部分是茫然,一小撮是不解:“有一只金光闪闪的鸟……有一大片雪地,那雪声和风声好真实,像我真的听过……”
  渡边圭吾霸厉的脸很快挣出笑,因为太快而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你一定被前天的大风雪给吓坏了,没想到东京下起雪来也很吓人的吧!”
  “我不应该吵着你,要去滑雪,结果却把腿摔断了。”她居然顽皮地吐了下舌头,粉红的舌尖一闪即逝,令渡边差点忘了回神。
  “没事的,平川医生今天不是说好要来帮你拆石膏,以后你会轻松很多的。”
  “我真希望他快点来。”被一身的伤病困了许久,那即将来临的自由令她渴盼起来。
  “不如我们进去等他。似乎是要变天了,一旦又下雪,对你不好。”出于某种不自觉的意识,渡边并不想在那话题上打转,有些闪烁地逃避。
  泷宫恋温驯地伸出细细的臂等他抱起她,这似乎成了一种惯性,他总自动地抱着她走动,不管她要去哪里。
  渡边圭吾连着薄毡不费点力气地将泷宫恋拥入怀中,动作温存而谨慎,像拥着一个易碎品般。
  “我总觉得你不一样——以前的渡边也这么温柔吗?”她偏着头,优美的下颔在暖阳下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剔透感。
  “不,以前的我是个不懂爱人的混球,总以自己以为的方式爱人,却害得被我爱的人只想逃避。”他不自然地抽搐着面颊的肌肉,悔不当初的意味浓之又浓。
  “听起来像个悲伤的故事。”她喃喃,有什么奇怪的碎片一闪而逝。
  “不会了,我失而复得,不会再有遗憾。”
  “我不过跌断腿,又生了一场奇怪的病,被你讲得好像凭空不见一样。”她开心地笑,笑渡边的夸大。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你受一点点伤,一点点都不行……”
  他竟敢在抢了她之后又让她受这样的伤……他不会轻饶过那个人的……
  渡边的话说得那么真挚,就是石头人也会感动,不知为什么,泷宫恋只觉得对他并没有男女间的感情存在,除了感激……恐怕还是感激。
  屋内平川彰造已经等在里头,渡边把泷宫恋交给天香百合,静静走了出来。
  一场地覆天翻后,他没想到她会再度回到他怀中。如果可以,他希望之前的一段全是梦。
  她失去意识的昏迷、肋骨断裂、肺炎、骨折,所有悲惨的消息在他拼却一切赶到海南岛时,得到锥心刺骨的证实。
  他恨!
  那污蔑他用心血灌溉而出的花儿的人,根本不配再拥有她,就算那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的恨意仍然不减。
  冬天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地过去,春天来了。
  虾夷草编的宽边草帽,清新气息的脸庞,一袭V领浅黄迷你裙,低跟罗马凉鞋,还有她娇靥上的微笑,令人忍不住位足观看。
  日光野草园里,轻石、杉林,碧绿的草坪苍翠盎然,更别提温室里找宫恋最爱的那些药草植物了。
  “你几乎要把野草园里的药草全搜罗尽了,这次收获颇丰,瞧你乐的!”即使休闲也衣装笔挺的渡边半是感叹半是宠溺地咕哝。
  “我听到你话中酸溜溜的味道哟,跟药草吃醋——渡边大哥……说到吃,我肚子饿了。”泷宫恋笑容可掬,心情同天空的阳光一样好。
  “拿你没办法!把这些一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我,然后等在大门口,我去把车开过来。”他接过泷宫恋手上的植物苗,“我带你去吃海胆酱饭和鸭子烧烤。”
  “一言为定。”
  日光野草园的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在等候时闻到股烤章鱼丸的香味。
  天香百合向来禁止她吃小摊上的食物,平常她深居简出又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例也不以为意,如今“放牛吃草”就连管她严格的渡边也不在,于是她跨过马路直向着小摊子走。
  本来,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是不会有谁特别去注意谁的,她又一心被章鱼丸所吸引,说什么也不可能去注意那样一个男子,可是她的眼光却不期然地撞上他的——
  初春的天气,他披着一件风衣,狂野的金褐发奔放飞扬,他那么淡然,没有任何张力或特意勾勒的姿态,只是随便地站着,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金发金眸,在黄种人的国度里难免令人多瞧上一眼。
  泷宫恋的眸掠过他服快又被穿梭来去的人潮代替了。
  虽然如此,她却莫名地感觉身后有道犀利的眼光盯上她。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蓦然落在她肩上的大手害她吓了老大一跳。
  她吓白的脸几可和章鱼丸相比较。
  “恋,我吓着你了,对不起,我看不到你一时心急。”渡边圭吾不豫的神色减缓不少。
  “没事。”她急急否认,要是他知道她心中想的是另一回事,搞不好会更不高兴了。
  “我不是要你在野草园门口等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可是想……走一走,对!走一走。”她顿时失去了吃章鱼丸的兴趣。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他天生的命令习惯不自觉地凸显出来。
  “是。”依旧是无法更改的相处模式。
  被一双温暖的铁臂锁住,她被带回旁人认为最适合她又最安全的地方。
  一本大部头的野生植物品鉴被摊在膝盖上,泷宫恋就着台灯机械地翻动书页。
  她觉得不安,在潜意识里残留了被抛弃的记忆,她害怕孤单一个人,她没有把这份情绪告诉渡边,因为即使有他的陪伴,某些时候,她还是神经质地害怕,害怕一种不明所以的情绪。
  就在她心神恍惚的当儿,阵阵扑鼻的香味飘了过来,她闻得出是烤章鱼丸的香味。
  她恐怕是得病了,三更半夜居然闻到不该有的味道。为什么?她肚子明明不饿……不过她还是循着香味来到窗台边。
  不是错觉,一包印着Q版章鱼的特有包装纸正散发着难以抵抗的香味。
  是谁给她送来的?她不知道谁,可是下意识她明白绝不可能是渡边圭吾。
  次晚,她沐浴后,又在窗台边“捡”到同是纸包装的烤番薯。烤番薯在渡边挑剔的嘴巴里是属于“下贱人”的食物,中午两人共进午餐时,她明明看见卖烤番薯的小贩,渡边却装作没看到,一点也不在乎她希冀的眼光。
  是谁跟着她?又如何知道她心里想的东西?是谁捧着热腾腾的烤番薯来给她?泷宫恋茫然了。
  “我要吃炒蟹脚,而且要放大量的红椒。”第三天,她算是挑衅地对着渡边宣告她要的东西。
  初春,哪来的秋蟹?
  渡边用一束桔梗代表蟹脚,那晚,她又收到一盘香酥还辣得冒火的炒蟹脚。
  第四天,她不曾特意宣告什么,但夜晚的窗台却送来一份浓香的卤凤爪。
  为什么有人知道她爱吃卤味,尤其是凤爪?就连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天香百合都未必知道。
  第五日。
  原来等待是件辛苦的事,尤其又躲在暗夜蚊虫最多的树丛里,泷宫恋歪着身子,因为枯燥的等待渐渐打起瞌睡来。
  凉风习习,她几乎要睡着了。
  那人来得很快,只要她眼皮上的瞌睡虫再加把劲,肯定泷宫恋就错过看见他的机会了。
  她一眼就认出他来。称不上魁梧的身材在暗夜里更显单薄,但是行动力却快得超乎想象。
  “哎唷!”原来她的出场方式该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只可惜不合作的树枝勾住头发扯痛头皮,马脚立刻暴露在来人长长的腿下,成了裤下仰慕者。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有着蛊魅人心的魔力。
  他灵活的指拯救了她的发。
  泷宫恋笨拙地想恢复优美的站姿,不料发丝却脱离树枝的纠缠而落在那人的指缝间。
  “头发长长了。”他没有预警地说了句话,才让她的头发离开自己的指。
  “我的头发本来就是这种长度。”他那口吻仿佛他们曾经多亲呢,这种陌生的感觉居然令她心口乱跳。
  “你不认得我了,对不对?”他说得淡然,空气中却鼓动着似有还无的悲伤。
  “我见过你,在日光。”金发、金眸却有股浓浓的中国味道,斯文的轮廓,完美的颈项,还有衣服下令人爱不释手的躯体……
  泷宫恋的脸轰地红起来。明明不过第二次见面,严格说起来是第一次,她对他的身体竟有一定程度的熟悉,她难道想男人想疯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金光逸去,他的眸变成重重的暗褐。
  “我不认识你,也不准备认识,以后别再送那些东西来,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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