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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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相公-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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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大雨下了一整天,虽然间歇有停止,但时间很短暂,雨势随即又大了起来,到了第二天一早,似乎也没有停止的迹象。霍泠儿昏昏沉沉地醒来,看见如意趴在桌上睡着了,想必是昨晚又照顾了她一夜,累坏了。
  她下床拿了一件薄被帮如意盖上,看如意睡熟了,不想惊动她,便自己梳理完毕,拿了一件披风罩着,踏出房门。
  昨天,她吃完赵痴给的药丸后不久就又昏昏沉沉地入睡,今早醒来头已经不痛了,倒是四肢睡得有些僵硬,她便想到屋外走走。她住的这间房室内院里侧靠角落的厢房,平常不会有什么人走动,虽然感觉起来冷清了些,不过正适合这时的她。
  大雨滂沱地下着,院中的景物看起来都模模糊糊的。她走着、看着,突然发现对面的回良好中有一个人影立在那边,她好奇地拐过走廊的弯角,这时才看清了人影的模样。
  宋骧失魂落魄地站在廊柱旁,雨丝随风飘进回廊,淋湿了他半个身子,可是他似乎没有发现似的,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株山茶花,那上面有一朵待放的花苞,虽然大雨模糊了视线,但那清新的嫩红色仍然清晰可见。
  他好烦这阵雨,他总觉得要是不快点把真正的李嫣嫣换回来,他心爱的李嫣嫣就会像山茶花的花苞一样,在雨中渐渐模糊消失,甚至会因为过大的雨势而凋落离枝……
  “你……”
  宋骧发现一旁有人声,便别过头来,一看是霍泠儿站在他身边,他防卫似地将自己的外表冷冻起来,粗犷的刀眉往眉心推挤,黑色的瞳孔猛一收缩,刚才还一副游魂模样的宋骧立刻摇身一变成为冷酷的恶魔。
  “你来干什么?”他没有咆哮,但低沉的嗓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我是想……”霍泠儿从袖中掏出一条缎白绣连的罗帕举到宋骧面前,“你都被雨淋湿了,至少把脸擦一擦吧!待会儿进屋去把衣服换一换,不然受寒就糟了。”
  霍泠儿这样的举动让宋骧吓了一跳。她应该要害怕的吧?而且应该还要怕到哭才对,因为,家里那些帮佣的女人只要看见他脸色一沉、说话大声点,就惶恐得要掉下眼泪来了,可是她为什么不在乎?而且前两天他那样对她,她怎么敢再接近他呢?
  宋骧一回想起,来才发现其实这个女人打一开始就不曾害怕过他,大前天晚上刚见到她时,他的脸色应该比现在更吓人,但是她一滴眼泪也没掉过,现在也是。
  宋骧讶异地望着霍泠儿,恐怖的脸色霎时松懈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他的表情又立即回复原状。
  不!这女人只是来讨好他,想要他承认她是他的妻子罢了。他心想,于是抄起她手上的罗帕就往廊外的园子一扔。
  “啊!我的……”
  霍泠儿望着那条飘在雨中的罗帕缓缓落在湿泞的地上,一时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她转头望着宋骧,脸上净是惊愕与难过的表情。
  “哼!你别想讨好我!”
  宋骧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霍泠儿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她很难过,她只是纯粹出自好意的关心,却被误认是别有企图的,但想到他会这样也是自己造成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白白糟蹋了一条罗帕。
  她呆呆地望着回廊外头不远处地上的那条罗帕,不知道该不该把它给捡回来?那是她亲手绣的,也是最喜欢的一条了,可是,现在外头却下着大雨……
  “捡回来洗洗应该还可以用吧!”
  她望着地上那方逐渐被雨水污泥浸透的罗帕喃喃自语,说着说着就往旁边入园的楼梯移动。
  宋骧朝着他房间的方向走去,越走就越心虚。虽然那女人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讨好他,但她也没做什么嘛!拒绝掉就算了,他干嘛一冲动就把她那条帕子给扔了,这样的举动好像是太过份了一点……
  他想着想着,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却发现他后头的人影正在往下着大雨的小花园走去。
  “该死!”他低声诅咒了一声,便拔腿往回跑。
  霍泠儿将披风解下罩在头上,两脚往前一跨,就要冒雨去捡她那条帕子,只是还没踏两步,整个人就给拉了回来。
  “走开!”
  宋骧粗鲁地把霍泠儿往后推,自己冲进雨中,拾起地上的罗帕,然后又冲回回廊,他拎着霍泠儿那条湿透了的帕子,气唬唬地看着她。
  “你见鬼地在搞什么?”宋骧的声音像雷鸣似的,“你这种身体还敢在这种天气里……你不要命了吗?为了这条鬼手帕淋雨,要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他把帕子往吃惊的霍泠儿手上一甩,没好气地对她说:“从现在起到雨停为止,你就给我待在你的房间里,没事不要给我出来乱晃,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我就把你捆起来锁在柴房里。”
  宋骧说完话又匆匆离去,霍泠儿握着湿透了的罗帕,看着被洒成落汤鸡似的宋骧,心头升起了一丝暖意。
  他其实人还不坏嘛!她心想,只是脾气大了些罢了。
  屋外下着大雨,一早起来闲着没事做的赵痴正在宋骧家里到处乱逛,他看着崭新的纸窗、重新粉刷过的墙壁和漆得发亮的柱子,不由得佩服起宋骧,为了讨老婆,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幢房子整修得这么好,想他半年前来时屋顶还会漏水咧!
  他走着走着,眼睛突然一亮,发现宋骧浑身湿淋淋地走在前头不远处。
  宋骧这家伙这几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是跑不见人影,就是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想找他说说霍泠儿的事始终没有机会,现在难得他看起来这么正常,正所谓机不可失,赵痴三步两步上前就把宋骧给拦住了。
  “喂!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啊?想不开,跑去淋雨吗?”
  “别烦我,我要回去换衣服。”宋骧横跨一步,绕过了赵痴就要往前走。
  “嘿!你等等、你等等!”赵痴一把拉住宋骧,“衣服我那儿多得是,又离这儿近,去我那里换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换我自己的……”
  “耶?好兄弟关心你也不领情?我说到我那儿换就到我那儿换!走。”赵痴不理会宋骧,一把拖着他就往房里走。
  赵痴回到他的房间,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衫让宋骧换上,又沏了壶茶往桌上一放,坐在椅子上就跟他聊起来。
  唉!我说你呀!就这么想那个李嫣嫣吗?看你这几天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废话!我当然想,我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就爱上她了。”“你真的确定那是爱吗?十年前你也不过十三岁,而那个李嫣嫣才六岁耶!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一见钟情,你不觉得有点那个……太夸张了吗?”
  “你管我那么多,反正我只爱嫣嫣一个人就是了。哼!我想了十年就等这一天,谁知道竟然……可恶!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啊?”窗外的雨声让宋骧越听越烦,拳头一握往桌子用力一捶。
  “喂!你小点力吧!你们家桌子也没招惹到你,真是……唉!我说你到底想把那个李泠儿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送回去把我的嫣嫣换回来。”
  “可是……如果李嫣嫣没办法跟你回来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赵痴说的话,宋骧倏地站起,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巨大的身躯矗立在赵痴面前,像猛虎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直盯着赵痴看,看得他心里发毛。
  “呃……”赵痴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没有,我……我只是假设……假设一下而已……”
  “你别乱说话,要是嫣嫣生了什么奇怪的病、出了什么意外,都是你的错!”
  宋骧瞪了赵痴一眼,忿忿地又坐回椅子上,仰头饮尽杯中茶水。
  见宋骧又坐回椅子上,赵痴才大大喘了一口气。这家伙的个性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怕,还好刚才他没把李嫣嫣的事说明白,要不然宋骧一火起来,刚才捶桌子的手随便往他身上一招,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先别提李嫣嫣了,说说那个李泠儿吧!好歹你大前天也跟人家拜过堂了,就这么把她丢回去,你教她往后怎么见人啊?”赵痴怕宋骧又会追问李嫣嫣的事,赶忙将话题转开。
  赵痴这一问,让宋骧顿时沉默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知道名节对女人的重要;虽然一再声称他娶的是李嫣嫣,但那天跟他拜堂完婚的的确是霍泠儿;婚姻非儿戏,纵使结果跟他所想远去十万八千里,可再怎么说他乃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也该对这个他事实上娶进门的女人负起一点责任,只是,凭他简单的脑子,他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做才对得起霍泠儿。
  “我……我不知道。”他思考了许久,也只能对赵痴说出这句话。
  嘿!这家伙还算有点人性。赵痴看宋骧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于是乘机问他提议自己花了一整晚才想出来,也许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知道?那可不行呀!要不这样好了,我替你出个主意,那个李泠儿长得还算不错,个性嘛也不坏,你就让她先待在这儿,做你‘暂时’的老婆,李嫣嫣的事你再慢慢派人跟李三昆说,你觉得怎么样?”
  赵痴咧嘴笑道,心想只要宋骧能答应让霍泠儿留在这里,然后两人就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最后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切就解决了。
  “暂时之后呢?”宋骧面无表情地说道。
  “暂……咦?”
  “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纳妾的,嫣嫣来了以后她怎么办?还不是要送回去,这样对她就好吗?况且,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这个……”赵痴苦笑道,不知该怎么跟宋骧解释,他误会他的意思了。
  “亏我还把你当做好哥儿们看待,我的心情你却一点都不了解。”宋骧生气地站起身,“那个李泠儿,我就这么把她送回去也许对她是残酷了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爱嫣嫣,爱了十年,不管是不是暂时的,你要我承认别的女人是我老婆,这是不可能的,这种会让我对不起嫣嫣的事,我做不到!”
  宋骧说完话后径自拉开房门,连声再见也没有,“砰”地一声用力将门甩上,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可……恶……”赵痴握着拳头,额头上“啪、啪、啪!”地迸出了好几条青筋,他望着兀自摇动的木门,一肚子气渐渐憋不住,狠狠踹了宋骧刚才坐过的椅子一脚,骂道:“死宋骧,你这个毛坑里的石头!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别想娶到李嫣嫣了,别——想——”
  第四天了,雨还是下个不停,宁静的子夜,听不到原来应有的虫鸣,只有像催眠曲似的哗啦啦的雨声。
  二更时分,霍泠儿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在朦胧之中,她似乎听到外面“砰”地一声,然后传来“哎哟”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站起,到窗侧听了一会儿,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讪讪然地回到床上坐下,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她看向一旁正睡得香甜的如意,也不吵她,轻轻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拿起烛火就往外走。
  她拐过两个弯,在后门边院的地板上发现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旁边则是一把湿了的油纸伞;她拿近烛火一照,赫然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宋骧,他浑身酒气冲天,早已喝得烂醉。
  这样不行呀!她望着宋骧心想,外头的雨丝随风飘进走廊,不停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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