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别说爱情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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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别说爱情无所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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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钱租房子。
  有了栖身之处,高阳决定从林燕的公寓里搬出去。虽然林燕的房子宽敞舒适,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但高阳觉得孤男寡女独处,毕竟有些不妥。
  高阳搬走时,林燕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目送着他提着皮箱走出她的房子,走出她的视线。
  高阳进了电梯,下了楼,钻进了出租车。这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促使他抬头望了一眼八楼那扇窗口,他看到林燕还站在窗口默默目送。直到车子远去,他的脊背仍然保留着一种被人默默注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是关怀,也是爱。这种感觉令高阳莫名地感动和不安起来,因为带给他这种感觉的是一个年轻美丽、令男人难以抗拒的女子,而且这女子又是他初恋女友的表姐。
  不知怎么的,高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会和林燕发生点儿什么。他害怕这种预感,却又有些企盼这种预感会变成现实。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从林燕那里搬出去后,因为工作忙,也因为害怕会发生点儿什么,整整一个月,高阳一直没有和林燕联系,连电话也没有给她打一个。工作之余,他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交给了写字桌上那盏昏黄的台灯和那一叠叠越来越矮的空白稿纸,还有越来越高的小说手稿。
  深圳鼎盛商贸公司离飞天广告公司并不远,徐若冰经常会来跟高阳聚一聚,一起聊聊天、谈论谈论时事新闻、品评品评文学潮流,或天南地北地说些风凉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若冰变得喜欢附庸风雅了,常常会带几首诗来,叫高阳给他评定评定、润色润色。有六七首经过高阳修改的诗还破天荒地在《诗刊》和《深圳晚报》上发表了。于是徐若冰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某个周末,徐若冰又在《诗刊》上发表了一组诗,请高阳吃饭。席间,他得意地告诉高阳:“小阳,知道我为什么心血来潮也玩诗歌吗?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不,不能简单地以‘漂亮’来形容她,而应该以‘非常飘逸’、‘非常有灵气’来形容她。这女孩叫许萍,江西萍乡人,高雅得像不染人间烟尘似的。我问她工作之余有些什么爱好,她告诉我说她喜欢听听歌、写点短诗什么的。哇,你不知道,她发表了好多诗歌,是个大才女呢!”
  高阳笑道:“所以你为了追求她,就临阵磨枪,逼着自己附庸风雅写起诗来了?”
  徐若冰笑道:“追求这样的女孩子一定得费点儿心思。许萍不是那种对金钱有狂热追求的女孩,她喜欢文学、喜欢诗歌、喜欢音乐。想想看,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要选择男朋友,一定会选择那种有共同爱好、年轻帅气而且有前途的男生。呃……不好意思,本人正是这样的男生!”
  高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没见过天下有比你脸皮还厚的男生!”
  徐若冰认真地说:“小阳,你可别打击我。比你嘛,我是差了点儿,不过我还算是不错的嘛。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在学校时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唉,完了完了,真个是情难自禁了!”
  高阳说:“好好好,我不打击你。祝你得偿所愿!”
  徐若冰接着自我陶醉地说:“下个月我跟许萍要一同去风景秀丽的九寨沟参加一个诗会。哇,机会来了!我们一同去一同回来,这中间肯定有许多单独交流的机会,我一定得好好把握。小阳,你给我多改几首诗,要不到时我心里没底啊!”
  高阳笑道:“行。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要不我把我最近写的十几首还没拿去发表的诗给你,你选几首看得上眼的拿去哄哄许大美女?”
  徐若冰欣喜若狂:“好啊好啊!只要能把许萍追上,我一定请你到深圳最豪华的大酒店吃一顿生猛海鲜。”
  高阳笑了:“好啊,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在徐若冰对许萍展开猛烈的爱情攻势的同时,高阳耐住特区都市的喧嚣、寂寞和对辛月以及心中另外一个影子的相思,在一个多月内完成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都市情殇》。
  当写完这部作品的结尾,放下笔,看着窗外的七彩霓虹和万家灯火时,他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他觉得他整个灵魂都被这篇小说掏空了,他觉得他的心血都被小说中的那些人物耗尽了。
  高阳将稿子寄给了一家发表过他两个中篇的大型期刊,然后怀着一份期盼等待着它的音讯。
  写完这部长篇,高阳没有接着写稿子的激情和愿望,他要让大脑得到足够的休息和营养。他给自己放了假——工作之余的假,因此下班之后和晚上他又有了一点空闲。
  然而闲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他害怕寂寞、害怕空虚,他无法抵抗来自这个特区都市的种种诱惑和侵袭。
  于是,他窝在自己的小套间里看书、听歌,或写点儿短诗和杂文,借以打发无聊和寂寞。然而,浅浅的寂寞倒还容易打发,但时日一久,寂寞也似乎与日俱增了。这时候他心里不但有着深深的寂寞,而且还有无边无际的空虚。
  在寂寞空虚的日子里,为了寻找一点慰藉,高阳便频频地给家乡的父母亲人写信、打电话,给女友辛月寄快件礼物,给与自己有联系的杂志社或出版社打长途电话查询稿子的处理情况,然后苦苦等待着远方亲人发回的家乡信息;然后苦苦地等待着女友辛月带着唇印的来信;然后苦苦地等待着杂志社、出版社的采稿通知单或合同书。
  日子并不因为那么一些或远或近、或深或浅的期待和盼望而变得生动起来,相反却增添了一些苦涩和惘然。
  这天上班,老板唐东的秘书接到一个电话,跑到隔壁办公室媚声媚气地叫高阳:“高阳,有你电话。”高阳边出办公室边问:“是谁打来的?”
  女秘书说:“不知道,是个女的。”
  高阳心想,一定是他认识的某个客户,但当他接过电话时,听筒里传出的却是林燕的声音:“小阳,是我,林燕。你现在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还好。”他答,继而问,“你呢?”
  “好。”她简短地说,但他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俩人拿着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彼此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林燕鼓起勇气说:“小阳,明天是周末,你到我这边来玩,好吗?”高阳忙说:“明天再说吧。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便跟你多聊,再见!”
  高阳挂了电话,他知道这样做对林燕有些不礼貌,甚至有些残忍,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渴望听到她的声音,又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他就会想起她,想起她的美貌,想起她对自己的种种好。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就会发慌,脸就会发烫,夜里就会失眠。为此,他有种犯罪感,觉得自己对不起辛月。
  次日是星期六,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高阳正在自己的小套间里跟徐若冰一起研究修改几首徐若冰写的诗。林燕推门走了进来,见徐若冰在,诧异地笑道:“若冰也在啊。”
  徐若冰高兴地打招呼:“林姐好!今天周末,我过来陪小阳玩,顺便请他修改一下我写的几首小诗。”
  高阳热情地招呼林燕就座:“表姐,请坐。我这地方挺乱的,你别见外。”
  林燕随意地问起徐若冰的近况,徐若冰说:“还不错。试用期一过,老板就直接提升我做了广告策划部的经理。”
  林燕说:“这说明你有才华嘛。”
  徐若冰憨憨地带着点得意的神色笑了笑说:“在试用期内我做了三个广告策划,非常成功。老板比较欣赏我,所以就直接把原来那个能力平庸的部门经理撤下了。”
  徐若冰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聪明人,他看得出林燕喜欢高阳。在他的猜想中,俩人早就是一对情侣了。他想,林燕今天来找高阳无非是重温旧梦,共度一个美好销魂的周末。
  徐若冰可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在这儿当电灯泡,会让林大美女在心里恨死他的。他狡黠地对高阳眨了眨眼睛,告辞说:“小阳、林姐,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去处理。小阳,这些诗稿你抽空帮我修改一下就行了,我改天过来拿。”
  林燕正想象征性地挽留一下,不料徐若冰话刚说完抬腿就走。徐若冰走后,高阳给林燕倒了杯可乐,明知故问地说:“表姐,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林燕板起脸来,生气地说:“昨天给你打电话,约好了到我公寓来玩,你来不来好歹也得给我回个电话啊,害得我在家里等了你一个上午。”
  高阳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表姐,我给忘了。”
  林燕幽怨地说:“现在你哪里还记得我啊,整整两个月,你不但不跟我见个面,连电话也很少给我打一个。你这人还真没良心,我自问待你不薄嘛!”
  高阳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对不起,表姐,是我不好,我做得不对。”
  林燕生气地说:“在没人的时候你别叫我表姐,我又不是你表姐,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没有名字吗?你就不能叫我名字吗?”
  高阳满脸通红,几乎不敢正视林燕。他害怕她那火辣辣的眼神。
  林燕见高阳被她训得一声不吭了,便又恢复了温柔爱怜的表情:“算了,我知道你这人又呆、又憨、又傻,我不跟你计较了。走吧,我在来的路上买了两张电影票,我们先去看场电影,然后一起去吃饭。”
  高阳忙推辞道:“我不太喜欢看电影,再说我难得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我想抽空写点东西。”
  林燕不悦地说:“你就少了今天这点时间不行吗?俗话说‘劳逸结合’嘛,你也得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休息吧?天天窝在这间小屋子里,还不窝出病来啊。走吧,你要是不赏脸,就太不近人情了,那我可要生气了!”
  高阳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跟着林燕出了门,上了车。林燕驾驶着宝马轿车载着高阳来到青龙电影院。俩人持票进场,坐进了一个情侣包厢。
  影片叫做《昨日的爱情》,讲一对高三的少男少女谈恋爱并偷吃了禁果,给自己、学校和家人带来了许多麻烦,最后俩人不得不分手。多年以后他们重逢,却已是各为人夫、人妇了。他们重燃爱情之火,最终将两个家庭全部葬送。这是一部生活、教育片,告诉人们爱情并不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它还要受到社会、家庭以及伦理道德的约束。
  可以说这是一部比较枯燥无味的电影,戏中有不少亲吻拥抱以及床上和野外的亲热镜头,高阳看得直打瞌睡,而林燕却看得津津有味。她轻轻地握着高阳的手,样子很幸福很安详。
  影片看到一半时,林燕偏头看了高阳一眼,正巧高阳也转过头来看她。高阳的神情有些忐忑。林燕笑了笑,凑过嘴去,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高阳的脸顿时红成了大关公。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在他心中奔突着,幸福和恐慌同时占据了他的心灵,令他有些神不守舍。
  林燕望着高阳,咯咯地笑了:“看你这样子,我就想起我那可爱的弟弟,就忍不住想亲你一下。说真的,我有五年没见到我弟弟了,他比我小四岁,估计也长得有你这么高了吧。”
  高阳心里有种悲哀和失落的感觉。这个聪明的女人把她这种出格的行为化解得无影无踪、合情合理。她把他当做她的弟弟,姐姐想念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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