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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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不好惹-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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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消息也很快地传到皇帝耳中,一时半刻也不能帮他说情,只能等太皇太后气消了、想通了。
  经过一夜,慈宁宫内显得特别不安,太监、宫女伺候得格外小心翼翼。
  “他人还跪在外头?”太皇太后也没睡好,正犯头疼,这也是因为心里在意,才会睡得不安稳。“还真是能撑。”
  深受太皇太后宠爱的璇雅格格呈上安神茶,婉转地说:“太皇太后没开口,他又怎么敢起来?”
  “哼!又没让他跪。”她气可还没消。
  明白太皇太后只是面子挂不住,找不到台阶下,璇雅格格乘胜追击。“都过了一个晚上,再这么跪下去,可就真的挺不住了。”
  太皇太后哼了哼,啜了口安神茶。
  “倒是这位福晋被关在房里,整个晚上出奇的安静,换作他人,只怕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又是求饶又是哭闹的。”璇雅格格状似不经心地说了几句,就是想提醒太皇太后,希望这场僵局能够化解。
  太皇太后这才想起还把人关著。“我可要好好的瞧一瞧这丫头有什么魅力,能把伊尔猛罕迷得连自己是什么身分都忘了,去把她带来。”
  在身边服侍多年的老宫女下去,没多久便把芮雪带进来。
  “太皇太后在这儿,还不跪下请安?”
  芮雪依言行礼,态度不卑不亢,不慌不乱。因为不怕死,她才能够保持镇定,只希望能说出心中的话,不要连累到自己所爱的男人。
  “你就是伊尔猛罕的福晋?”太皇太后看得不是很真切。“把头抬起来!”
  “臣妾不敢。”她恭谨地回答。
  “叫你抬就抬!”
  “是。”芮雪缓缓地仰起小脸,就听到太皇太后和身边的人都发出抽气声,知道隔了一晚,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可怕。
  太皇太后瞪著她脸上的惨状,可以想见当时是如何奋力抵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饶了她。“你可知杀的人是谁?”
  “臣妾知道。”她平静地说。
  听了,太皇太后口气又硬了起来。“既然知道他是谁,那么你可知罪?”
  她垂下螓首。“臣妾知罪。”就在太皇太后脸色稍霁的当口,又继续说了。“难道因为臣妾知道他的身分,便不该死命挣扎,应该任他玷污,更不该为了保护自己的贞节而错手杀了他……”
  “放肆!”这根本是反讽。
  芮雪又昂起下巴,目光湛湛,那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办得到。
  “臣妾不怕死,更不怕失去清白,可是想到贝勒爷知道臣妾受到那样的侮辱,他会自责得痛不欲生;而要是臣妾当时明知逃不过就自我了断,那么当贝勒爷见到臣妾的尸首时,他会崩溃发狂……臣妾无法选择是要他崩溃发狂,还是痛不欲生。”
  “你……那么你就索性杀了塔斯哈?”太皇太后还是头一回被堵得无话可说,倒有些明白了伊尔猛罕为什么会对她如此迷恋痴心了,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他,又有哪个男人不会对她掏心掏肺。
  她舔了舔滴水未沾的唇瓣,毫无畏惧地说:“臣妾只是想保护自己,而那人还是不肯停手,如果太皇太后认为臣妾有错,臣妾愿意一死。”
  能说她有错吗?
  太皇太后只能瞪著她看,那个错字就是说不出口。
  “原来你就是这么伶牙俐齿,所以才能说动伊尔猛罕,让他怎么也不肯接受指婚,迎娶乌日娜为福晋。”
  “臣妾不敢。”芮雪伏首说道。
  “刚刚说出那些话,可证明你胆子大得很,还有什么不敢的?”太皇太后用掀杯盖啜口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多少也动摇了。
  芮雪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难受。“太皇太后想听真话?”
  “当然是要听真话了。”
  “臣妾明白满蒙联姻有多重要,为了大清、为了皇上,贝勒爷都不该抗旨,臣妾也不能反对,可是……”说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后,振振有词地说:“这个婚姻就得在这样勉为其难、痛苦不堪的情况下结合,将来乌日娜格格心里何尝好受,只要是女子便会妒、会恨,更不用说还要过上数十年,这对满蒙之间的和谐共处能有多大帮助?”
  听完,太皇太后扬声低斥:“你这全是狡辩!你又怎能断定伊尔猛罕不会爱上乌日娜?”
  她敛下羽睫,像在笑也像在叹气。“太皇太后可以说是看著贝勒爷长大,便知他那人太重感情了,又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改变,就像是恨一个人,不打开心里的结,还真的会恨上一辈子。”
  太皇太后一怔,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有感而发地说:“是啊,他的确就是这样的拗脾气,所以才会在外头跪了一夜也不肯走。”
  “贝勒爷……在外头跪了一夜?”芮雪眼中倏地浮出泪光,脸上的平静再也不见了。“这么冷的天……”
  “还下著雪呢!”太皇太后补了一句。
  芮雪又著急又担心,猛磕著头。“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不关贝勒爷的事,求太皇太后开恩……”
  “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连你也说是你的错,你们倒真会替对方著想。”这会儿好像拆散人家姻缘的坏人变成自己了。
  见她还猛磕著头,磕到额头都红了,这两人根本就是在以命相搏,只希望能跟对方长厢厮守,太皇太后实在是被这样的决心和毅力给打败了。
  “你可以跪安了。”
  太皇太后心里盘算著,能这么把她杀了吗?杀了她,伊尔猛罕活得下去吗?如此皇上可就真的会失去一个最依赖的心腹,不如就放他们一马,将来他们还会感谢她,记著这份恩情,对皇上也就更加忠诚千百倍,想想也是利多于弊。
  至于穆都哩那儿,自己的儿子竟敢干出那种丑事来,简直是胆大包天,原本就该死。
  闻言,芮雪不解地看著太皇太后,倒是一旁的璇雅格格浅笑著开口说——
  “太皇太后原谅你,让你回去了,还不快谢恩?”
  她这才相信没有误解太皇太后的意思,颤声说:“谢太皇太后恩典……谢太皇太后恩典……”连磕了几个头,芮雪爬起来,转身往外跑。
  “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回头得让伊尔猛罕好好地教教。”太皇太后先是傻眼,然后嘀咕两句。“这么痴心多情做啥?累著了自己,也累著了一竿子的人。”
  璇雅格格轻笑。“可也因为这痴心多情,连太皇太后都被感动了。”
  “哼!折腾了一晚,我得歇著去了。”她可不会承认。
  “伊尔猛罕,你给我起来!”
  毓谨撑著油纸伞,帮跪了一晚的男人挡雪,只见他都快冻成冰柱了,可是死拖活拉的,就是拿他没辙。
  “你们要爱就爱,可是命都没了,又有啥意义?万一太皇太后真想要你那福晋的命,我会拚命帮你保住她,你给我起来!”
  旁人是不会懂的……他无法承受那万一,说他窝囊没出息也好,可是一旦失去了心,活著也只是行尸走肉。
  他只想跟所爱的女人白首到老,为什么这么困难?为什么得经过这么多椎心刺骨的痛?若这是考验,也该够了,该结束了。
  “可恶!”毓谨解下身上的披风围在他身上。“哈勒玛又不在这儿,否则让他扛你回去。”
  就在这当口,身后传来有人踩在雪地上发出的细碎声响。
  “贝勒爷……”芮雪一路上不敢停下来喘气,直到见到跪在地上,暖帽、披风上全覆著雪,连睫毛上都洒了雪花,唇色也同样惨白的男人,她再也克制不住地扑跪下来,两手紧紧地抱住他,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
  “伊尔猛罕……你这傻子……”芮雪拚命地用小手抚热他的脸孔,用唇亲吻著他的,想让他暖和起来。“太皇太后不生气了……她原谅咱们了……可以回家了……”
  “芮雪?”身体渐渐恢复了一点温度,瞳孔的焦距跟著对准,望进她泪水汪汪的乌眸中,他牙齿打颤地问。“你……真的是你?”
  她泪流满面,但试著用轻松的口吻说:“虽然我这会脸上又青又红又肿的,你可能看不出来,不过真的是我,是那个绝顶聪明,又喜欢狡辩,让你哭笑不得的丫头……你是不是很冷?”
  “不……不冷……”伊尔猛罕抬起双臂,他的心跳回来了,他的呼吸正常了,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流动了。“我抱著你……一点都不冷……”
  “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满足地轻喟。
  “再也……不用分开……”伊尔猛罕将脸埋在她颈窝,也闭上眼,整个人放松,意志也溃散了。
  当他们倒在雪地中,还紧紧地拥著对方不放。
  “你们……你们不要两个都晕了……快传太医……来人……”毓谨高声嚷叫,动手想扒开他们,还费了好一番功夫。
  很快地,皇帝也得到消息,放心之余,也嘱咐太医非把两人治好不可。
  半个月后,在大殿上宣读穆都哩的种种罪证,因情节重大,罪不可赦,判处斩立决,家产查抄充公。
  穆都哩听完之后当场旧疾发作,熬不到两个时辰便病故,其他女眷全入辛者库,党羽一并铲除,三位顾命大臣解决了一个。
  尾声
  一年后——
  “贝勒爷回府!”
  伊尔猛罕才从宫里回来,因为和哈勒玛他们另有重要的事要密商,打算换下袍褂便要再出门。
  “伊尔猛罕——”听到他回府,芮雪脸蛋上堆满了笑,急著来跟他说件事。“我正有好消息要跟你说。”
  “站住!”见她用跑的,让他捏了把冷汗。
  她马上不敢动。“怎么了?”
  才这么问,后头有两个婢女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谁准你用跑的?还有连走路也不行,你给我回房躺著。”伊尔猛罕快步上前,严厉地瞪著婢女骂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福晋的?”
  芮雪这才抚著尚未隆起的小腹,噗哧一笑。“其实也不用这么紧张……呀!”说到这里,已经被他打横抱起。“贝勒爷别又绷著脸了,只是肚子里有了娃儿,又不是病了。”
  “总之到孩子落地,你能躺著就躺著,能坐著就坐著,什么都不许做。”他还不是很放心,就因为经过太多事,眼前的一切太过得来不易,所以患得患失。
  “如果这么做能让你安心,那我就听你的。”她柔顺地说,小手抚著他紧锁的眉心。
  “本来就该听。”伊尔猛罕哼了哼,一路往寝房的方向走。“你要跟我说什么好消息?”
  她才想起来。“今早额娘派人送了个口信,她听说我有身孕,想约个地方看看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肯见咱们了。”
  由于庆亲王和穆都哩之间虽然往来密切,但查无具体实证,只是平日行径傲慢无理,奢华无度,判停俸一年,几年后为一小妾所杀,可说是自食恶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此就不多说了。
  “她也没说要见我。”伊尔猛罕叹了口气。
  “可是你得陪我去,不然你放心我一个人出门?”芮雪大眼转了转。“这点道理额娘当然也清楚,只是不好意思明说,你见到她之后,跟她跪下认个错,她就会舍不得你跪,要你起来,那就表示不生你的气,你们母子就可以和好了。”
  他不禁失笑。“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好,那我就听福晋的。”进了寝房,还舍不得放开,于是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宝贝似地珍宠著。“我真的很高兴那天在宫里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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