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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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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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陪伴,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个铁硬的部分,仿佛有什么正缓缓融化。
  猛地,他目光如炬,凌厉的锐眸朝洞口射去——
  黑暗中,点点精光闪耀如星,群集在洞口,那是狼的眼睛。
  狼群终究还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过来了,正对着他们“狼”视眈眈。
  楚殷目光冰寒,瞬也不瞬的盯着洞口,散发一股邪魅狠戾之气。
  动物天生有着惧邪避凶的本能,狼群们慑于楚殷的杀气,迟迟不敢靠近,却也不肯就此离去。
  两方就这么对峙着,持续一整夜……
  啊~~睡得真舒服啊~~
  水灵儿在清晨的鸟语虫鸣中醒来,睡得一夜好眠,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啊,火灭了?”她爬起身,来到灰烬旁,没有白烟,也没有余温,表示火已经熄灭许久,禁不住啧啧称奇。
  “山里日夜温差大,火熄了,我居然不感到冷,真稀奇哪!”
  当然,也不想想,是谁昨夜把他当暖炉来取暖?
  “耶?”水灵儿来到洞口,蹲下来仔细看,地上好多脚印,更加咋舌。
  “天呀,这不是狼的脚印吗?而且不止一只,起码有五、六只耶。”她先是一惊,接着洋洋得意道:“呵呵,狼群一定是因为火,所以不敢靠近,好在狼群走了后火才熄掉,真是命大耶。”
  错了!狼群是慑于他的杀气,为了吓阻狼群攻击,他整夜都在发功传气,根本没睡。
  她走回楚殷身边,察看他现在情况如何了,手一触及他的肌肤,立即吓了一跳。
  “天呀,好烫啊!”她摸摸楚殷的额头、脖子及身子,发觉他烧得好厉害,不禁慌了起来。“难怪我不觉得冷,原来是抱了整晚的大暖炉。”
  哼……你现在才知道!
  瞧她紧张的样子,真有这么烫吗?他自己没感觉。
  “不行,得赶快找些水来降温才行。”她急急起身跑出洞口,约莫过了一刻,又急急从外头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水盆;好在这里离溪流不远,又在附近找到一个形状像盆子的木块,让她得以方便取水回来。
  她放下木盆,因为没有布巾,唯一可以利用的是她身上的衣衫。
  先前为了帮他止血,她已将两袖撕下,现在则换撕裤管,充当布巾。
  好在棉质的衣物吸水性好,将布料浸湿后,放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能藉冰凉的溪水,来降低他额头的烧烫。
  然而,情况并没有改观,因为他发烫的不止额头,而是全身,接着,他开始不断的冒汗,连衣衫都浸湿了。
  这样下去还得了!一定要用最快的降温方法,就是扒光他的衣服。
  但是……但是……她明明就不是他的娘子,却要帮他脱衣,帮他擦澡,这样好吗?若是让人晓得了,还以为她在吃他豆腐呢!
  不过话说回来,荒山野岭的,谁看啊?而且救人要紧才对。
  万不得已,她伸手开始脱他的上衣。
  虽然这儿没别人,但随着他的体魄裸露在外,她还是不自觉的脸红了。
  她从没如此近距离观看男人的身子,即使是先前检视他背后的伤势时,也因为他是趴着的,而且又血肉模糊,她除了担心,无暇注意太多。
  但现在他是侧躺着,而她又得帮他擦身子,用冰凉的湿布为他降温,想不看都不行。
  纤手抓着湿布,缓缓滑过肌理完美的纹路,那结实的胸膛,每一寸都像是蕴涵着无限的力量,令她脸红又心跳,心中暗暗祈祷他可别在这尴尬的时刻醒过来,不然她一定立刻逃掉。
  她向来伶俐,很少笨手笨脚的,现在却频频掉布巾,控制不了自己微颤的手。
  昏睡中的他,俨然是只横躺的花豹,俊美的面孔加上健美的体魄,看得越久,耳根子越热,连动作都变僵硬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看得太仔细。
  擦完了上半身,接着下半身,这对她而言又是一大挑战。
  可她做事一向有始有终,绝不半途而废,而他的脸又发红发热的,因此她在内心交战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做了生平第一次的壮举——
  帮男人脱裤子,而且是苗疆邪王的裤子,然后拧干布巾,快速为他擦拭汗水和散热,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她都不敢睁开眼睛。
  就这样,他不停的流汗,她也不停的用湿布擦拭他全身,水不够了,她出去取水,还将他换下的袍衫,用溪水洗净上头的汗水跟血污,晾在外头日晒风干。
  在细心照顾了两个时辰后,她的方法终于见效了,因为他退烧了。
  水灵儿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工没白做,姓楚的裤子也没白脱。
  外头太阳大,衣服也干了,趁他还没醒来,水灵儿赶忙帮他穿上,同时检视他背后的伤口,很高兴看到伤口有了起色,表示药儿提炼的药粉生效了。
  这时候,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提醒她祭五脏庙的时候已到。
  “我得去找些吃的来,顺便察看附近的环境,生火的枯树枝也要添加……”她思量着待会儿要做的事,望着楚殷,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你何时才会醒过来,刚才烧得那么厉害,吓死我了。”
  小手探向他的脸,确定他真的退烧了,她才稍微放宽心,并在离去前,又用布巾擦拭他的脸,整理他汗湿的发,然后才速速出洞找食物去。
  几乎是她前脚一离开,楚殷便坐起身子来。
  他低头望着自己洗得洁净的白衫长袍,上头有阳光烘干过的味道。
  她为他默默所做的事,他全都晓得,包括她脱他的上衣,脱他的裤子,他只是眼睛没睁开罢了。
  在出了一身汗后,他暗运内力,使气血运行,也多亏了她的细心照料,他发现自己果真好多了。
  走出洞外,他站在高处,摘了根芦苇叶,卷成圆筒状,顺着风向吹出一声细而悠远的高音;这乐音特别,听似虫鸣,其实是只有苗疆人才知道的连络暗号。
  吹奏的叶音,大约过了一刻钟,总算得到回应,远处也传来呼应的细长声音,他再吹奏回应,没多久,一抹影子自远而近,凌空来到他面前。
  “少主!”
  紫萝一见到少主,喜极而泣。她奉少主之命,从陆路向西行,预计和少主在庆州相会,不料少主始终没出现,她知道事有蹊跷,明查暗访之下,听说有艘往庆州的船只撞了礁,浮尸皆被江水漂到岸边。
  她知道出了事,不是单纯的撞礁,又一直没有少主的消息,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今收到少主的召唤,忙循着声音而来。
  “咦?少主,您、您受伤了?”她惊讶的瞧着楚殷苍白的脸色,衣衫破损之处,全是刀剑砍破的痕迹。
  “这点伤不碍事。”他哼道,练武之人,耐力超乎寻常人,他双手负立,昂扬挺直,虽然发丝微乱,但依然不减其俊美威仪。
  “那可不行,紫萝立刻服侍少主,回苗城养伤。”
  “少主?”
  “自有人照料我。”
  紫萝呆了呆,左看右看,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根本没看到半个人影,不禁纳闷问道:“谁?”
  “你知道有人照顾我就好,其他不必多问。我传你来,是要通知你我在此,此外……”楚殷吩咐了一连串的命令,交代她去做,紫萝听得眼睛越睁越圆,嘴巴也越开越大。
  “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紫萝依然瞠目张口,愣愣的回答:“记是记住了,但不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照做就好,没其他事的话,就去吧。”
  紫萝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少主有令,她不敢不听,于是足尖点地一跃,一晃眼便消失眼前。
  不一会儿,水灵儿肩上背着树枝,双手捧着野果,汗流浃背的走回来,一瞧见楚殷,立刻大喜过望的跑上前。
  “你醒了!”
  他耳力深厚,早在百步之外,就知道她快回来了,却假装这时候才乍见她。
  “咳、咳咳……”
  “小心!”一发现他身子微晃,水灵儿立即把东西放下,跑上前扶住他,他的人,也就顺势靠在这副柔软的玉体上。
  “这是哪里……”
  “你忘了,船撞礁后,你带着我施展轻功到岸边来,随后便倒下不省人事。”她撑住他的身子,让他的臂膀挂在自己肩上。“你刚醒来,最好休息一下。”
  此刻的楚殷,一改适才的挺拔威仪,一副文弱书生病恹恹的模样。
  “我头晕……”
  “算你运气好,遇上我这活菩萨,不然你连爬都爬不起来呢。”
  那一对敛下的眸子里,藏着不为人察觉的柔光,步履蹒跚的,任由她扶着一块走入洞内。
  看到这一幕的紫萝,诧异得下巴往下掉。
  见鬼了见鬼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生性淡漠又冷傲的少主,居然、居然……居然会故意在女人面前装可怜柔弱,还……还故意吃人家豆腐?!
  若非紧抓着树干,她恐怕会因为太过震惊而掉下去。
  她总算明白为何少主不肯离开,遗嘱咐她去做那些事,原来是有了喜欢的女人。
  少主有了喜欢的姑娘!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哪,那些爱慕少主的女人们,可要号啕大哭了。
  想起少主适才的命令,她忙收回心神,不过因为实在太讶异,下巴要用手扶起,才合得上。
  她不敢有任何耽搁,若事情没办好,少主怪罪下来可不得了,还是快快张罗去吧。
  第六章
  楚殷醒了,她也放心不少,倘若他再继续昏迷下去,她便一筹莫展了。
  照顾了他两日,本来她是打算等他醒来,伤势稳定了,确定没事后就离开,不过他始终虚弱,时睡时醒,她便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万一遇上了狼群猛兽,以他目前的状况,哪还有体力自保啊?
  “喏,你伤势刚稳,需要多吃点东西好补充元气,我出去找了大半天,也只能爬树采摘些野果。”
  她将果实递到他手里,自己也吃了几颗。
  楚殷看着手上的野果,却没动。
  “吃啊,你怎么不吃?虽然有些酸,但味道还不错。”
  那抬起的目光,注视着她。“为什么救我?”
  她顿了下,也望着他,然后斜斜一瞄,轻哼。“我才不像你们,管他什么苗人、汉人、蛮人、番人,或是阿猫阿狗的,就算不是人,我也会救。”
  师父曾教导她们三个徒弟,天下万物,不分尊卑贵贱,都值得爱惜,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也必然有它存在天地间的价值。
  她谨遵师父教诲,铭记在心,此外,当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原因啦!
  慧黠的美眸转着古灵精怪……
  她救了他,就是他的大恩人啦!
  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依她观察,姓楚的恩怨分明,如果自己对他施的恩惠越多,他就欠她越多,万一哪天他和段姐夫正面对决,她便要求他报恩,不准杀段姐夫,否则他就是忘恩负义。
  思及此,她更觉得非留在他身边照料不可,最好让他感动得刻骨铭心、痛哭流涕。
  楚殷听了她这段话,没作声,而是沉思着。
  水灵儿则是因为打定当他恩人的主意,所以笑容更为和蔼可亲,对他的照顾也更加周全殷勤了。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知道他刚苏醒,没多大力气,所以用叶子暂代水杯,从木盆里舀了一些清水,善解人意的递到他嘴边,让他方便饮用,没注意到,自己越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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