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猛男一把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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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猛男一把罩-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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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她,而她喜欢我,单向的直线无法构成三角关系,没有结果也没有意义。”似乎有意挑起对方的怒气,燕观鸿每—句话都不忘夹带轻蔑的利箭。
  “你不喜欢她?”
  “谈不上讨厌。我说过,我后悔让她辞职,接任的秘书没有她随机应变的本事。如果你遇见她,问问她是否有意回公司帮我,薪水加倍也无妨。”
  “你伤了她的心,怎么能无动于衷?”聂骉暗暗咬牙。
  “被伤的不是我,何必在乎?”
  “她……很喜欢你。”
  “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人的感情会随时间转变,经过这次之后,她应该知道我跟地不适台。倒是你,不妨趁这个机会见缝插针,女人失意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身边男人温柔的呵护,也许日久生情,你可以结束这场单相思,赢得美人归。”
  “卑、卑鄙!”温吞善良的个性,最多也只能想出这骂人的字汇。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东西。聂骉,不要说你从来没有想独占她的念头,也没有嫉妒过我,你喜欢她却不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卑鄙?”
  “我、我——”
  “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对她只有朋友情谊?”
  他的话成功激引聂骉的火气而不自知,兀自侃侃而谈,“谈感情需要耍点手段,否则只有看别人拥抱自己心上人的份、若玲的条件不差,除了我之外,想追求她的男人又何只一两个,你曾在公司待过,应该再清楚不过,可别又错过机会,让她再次跟别人交往,自己落得旁观眼红的结局。”
  “你!”
  燕观鸿眼尖地闪过他笨拙的出拳。“凭你的架式,谁也打不到。”
  “你、你你……”聂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朝他胡乱挥舞拳头。
  可悲的是——燕观鸿且退且闪,还没有出手,聂骉已经满头大汗。
  长年累月钻研机械的他,就算有气愤相助,也发挥不了半点威风,浑像个被拔了爪子的老虎,毫无威胁感。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
  燕观鸿闪开又一记蹩脚的拳头,岂科后退的身势撞上室内盆景,绊了个踉跄往前倒。
  同样没科到的聂骉被这阵仗吓愣,成了最便捷的肉垫,两个大男人双双跌倒。
  在这同时,看似十来斤重的盆景不堪这么一撞,底盘像不倒翁般猛烈晃动,盛放的绿叶摩擦窸窣,左晃右倾了几回,顺势朝两人倒去。
  咆叫在咚咚重物倒地声响之后,接续响起。
  这结局——
  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要他送个东西,却送到负伤进医院,面对这样的活宝,黎忘恩想不叹气都难。
  再加上听闻消息而跟来的吕若玲,紧张地像个听见孩子受伤送医的母亲,她的头就更痛了。
  “倘若对聂无意,”事情还先是挑明说的好。“就不要给他希望。聂是个死心眼的笨男人,你过多的好意会让他无法自拔,或者——你还不知道他对你有情?”
  吕若玲焦急的脚步缓住,“本来只是猜想,直到你刚刚说出口才真正确定。但是,你确定聂对找还有感情?”毕竟,她对他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
  “这个问题你该自己问他。”身为旁观者,可以凑热闹、看好戏,却不能代表当事人发言。“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如何发现他的感情?”
  “其实我早该知道了,他一直在我身边,虽然紧张、虽然表现笨拙,但他仍然在我身边。男人不会希望在女人面前表现出糟糕的一面,但他即便如此,依旧待在我身边,这是为什么?再加上他无止尽地包容我对他的伤害……忘恩,我欠他许多。”
  “多到决定以身相许?”
  “不,我还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做,虽然心里慢慢有了某些想法,但还不够明确。”她不想急就章,经过燕观鸿的事情之后,对于感情,她抱持著更审慎的态度,不愿让冲动凌驾于理智之上。“忘恩,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自己爱村上怜一?”
  “需要理由吗?”她反问,仿佛从未想过这类的问题。“过腻—个人的生活,他正好出现,便决定一起走下去,就这么简单。”
  “打算结婚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纤肩—耸。“未来的事谁知道?也许他先变心,或者我先改变,不走下去,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一起走下去吗……”不算说明的说明,却让吕若玲认真地低头思索。
  谈话间,两人已走近护士指引的病房。
  “你,要逃吗?”黎忘恩挑眉问。
  “我——”
  未完的话,被自病房飘出的声音掩去,吕若玲顿住脚步。
  病房里,两个男人一站一坐,前者右手打上石膏,左烦青紫;后者左脚打石膏挂在半空中,右颊有著一道血痕。
  这幅画面说是难兄难弟图也不为过,偏偏两个人啥也不是,一个意外让他们变成这副德行,只能叹说时也、命也、倒楣也!
  站著的男人一脸死灰,当医生替他打上石膏,告知一个月不得动弹的命运时,说不恼火是骗人的。
  成功闪过每一记虚弱的拳头,却落得比挨拳更凄惨的命运,早加如此,他宁可挨上十拳八拳,也好过右手开放性骨折的厄运!燕观鸿闷闷地想。
  “把我弄到这么狼狈的地步,你该满意了吧?”
  “抱、抱歉……”赧色浮上聂骉忍痛的苍白脸孔,一个小时前义愤填膺的慷慨激昂,如今已弱化成亏欠。“我、我——”
  “是男人就闭嘴!”心下万分不悦的他,没兴趣听无济于事的道歉、
  果真,病房内立刻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燕观鸿忍不住打量病床上面带不安的男人,这个男人……唉。
  “我真不懂你,当真那么喜欢她?”
  “……嗯。”
  “她知道吗?”
  “不,我想不知道吧。”聂骉舔舔乾燥的唇瓣。“我、我一直没行告诉她。”
  浓眉挑起了兴趣。“我想也是,以你的条件,恐怕还入不了她的眼。”
  “嗯?”他老实承认,“我配不上她,她……很好。”
  “即便如此,仍然喜欢是吗?”
  “就算她曾经跟我交往?”
  他推推眼镜。“只要她好,我就好。”
  “只敢远观不敢亲近?聂骉,这个时代不流行笨男人了!”笨到这等程度,燕观鸿连被他连累受伤的事都懒得计较了。“你对她有意就该让她知道。”
  “我不想……趁人之危。”
  呵!“凭你的外在条件,容我说句实话,就算趁人之危也不见得对你有利。”
  咻!一箭中的,射得聂骉毫无招架之力:
  他说得没错,就算趁隙接近她,凭他手脚笨拙、口才迟钝,也足以错失良机。
  但是——“爱一个人不应该要求回报,看见她笑,我就开心,这样就够了,我不求多。”
  “贪心是男人的本性,得到—点就想要更多。”燕观鸿摇头,不接受他的歪理。“你迟早会变得贪心的,从陌生到相识、从相识到了解,一步一步,慢慢的愈来愈贪婪,想要的更多更深……别跟我说你没想过,你我都是男人,想在我面前说谎,得回去——练几年再来。”
  藏不住被看穿的困窘,聂骉索性躲进被子里。
  算他孬总成吧?无法辩驳他字字如箭的真实。
  “闷死你业否认不了这个事实。”
  “我、我我会等……”聂骉从被子里发声。“我等她。”
  “等她回头发现你的感情?”燕观鸿失笑,“老天,你以为现任是几世纪?聂骉,不是深情就能得到同等的回报,你的想法还是一样天真、没长进。”
  没注意到他话中玄机,聂骉当真恼了,也羞了,“不、不、不用你管!”
  天真……不可以吗?碍著他哪儿了?
  燕观鸿盯著床被,又要开口骂人之际,病房门口的身影让他顿住嘴形,化成一抿斜笑。
  从娇颜上那错愕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已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子。
  脚跟转向,与门口的吕若玲交错而过。
  “我等著看你拿那个笨蛋怎办,学妹。”
  背对背相离,没有丝毫恋栈,曾经属于他和她的短暂情事,真的是——
  过去了。
  吕若玲并不急著与聂骉面对面,双目盯住病床上那一团白,思路兀自纷乱著。
  她想著,想著过去、想著未来、想著自己逐渐明朗的决定,也想著白被下的聂骉。
  如果他能像可法一样善说甜言蜜语,或者像村上怜一那般知性,或是大剌剌如鱼步云——
  她想,她会注意到他的,一定会。
  但是,这样的聂骉也就不是聂骉了。
  聂骉就是聂骉,虽然笨拙却很善良、虽然容易紧张却很细心、虽然不善言词却深谙倾听,从不夸耀也不奉承,更不懂得人与人之间客套的虚与委蛇——是恋父情结使然吗?吕若玲觉得聂骉和自己的父亲有某种程度的相似。
  是不是因为这样,她一直抑忍不敢向父亲撒娇、任性的自制,总会在他面前决堤?总会在他面前任性、使泼?就连在燕观鸿面前不敢流露的那一面,也只会完全摊展在他面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担心他讨厌她的问题,仿佛知道他不可能厌恶她似的……
  “聂,你会惯坏我的。”有朝一日,她若变成任性娇纵的女人,绝对是被他宠坏的。
  咦?!这声音……
  白被一翻,露出惊愕的男性睑孔。“若、若玲?”
  “不要乱动,别忘了你一只脚还挂在半空中。”瞧他的样子活像要跳起来似的。
  “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会来?”她替他说了。“忘恩带我来的,她先到缴费处去缴钱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这次医疗费恐怕会花她不少。”
  那惨白凝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逃难表情,让她直想笑。
  “聂,我们谈谈好吗?”总要有人开始,而那个人绝不可能是聂骉,只好由她来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累了,想睡。”他效法鸵鸟,埋首进被里。
  说他逃避现实也好,胆小怯懦也罢,就是不想、也无法听她亲口说出拒绝。
  自从与她有了交集、日渐被她吸引,忘我到何时跨步走出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都不知道,待发现时,渴望、贪婪的心思已经壮大得让他无法回头,退入熟悉的框框。
  对于现在的自己,聂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再是过去的他——那个不懂嫉妒、不懂愤怒,更不会想出手伤人的他。
  是怀念过去守在自己框架里独活的聂骉,还是因为爱上一名女子、逐渐开扩视野的聂骉?
  想著想著,他入了神,浑然忘却身边还有人,认真地问著自己,该跨越框架走出熟悉的世界,还是再次胆怯缩回过去的生活?
  该走?该留?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复发。唉,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一起走下去好吗?”
  突来的询问,恰逢其时地击中他心坎;他掀被起身,慌张的动作让黑框眼镜从鼻梁掉落,高挂半空中的石膏腿也跟著摔在床上,逼出男人剧痛的咆吼。
  旧伤未愈,新伤再起。
  若是笑出声来,会不会显得她无情?
  吕若玲按呼叫铃的手直颤,笑意久久无法自仰。
  花了工夫打上的石膏,不到一个小时又得锯开,重来一次治愈流程,医生、护士脸上的表情有多不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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