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猛男一把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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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猛男一把罩-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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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若玲想了一下。“以前是这么想,但现在不了。如果我看不见鬼魂就不能认识你,听你说说古代的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注意力被墙上咕咕钟的报时声拉走。
  听白杨说,这也是聂骉的杰作。
  虽然有自闭症,但他真的很行,什么都会修。
  时针指著十二,正吟唱著“欢乐颂”。
  时间过得真快。“聂,你中午想吃什么?”吕若玲主动问。鬼可以不吃东西,但人可不行。
  砰、磅!一道闪光之后,紧接著——轰!聂骉办公桌上正要装嵌的映像管冒出袅袅白烟,发出难闻的气味。
  沙发上一人一鬼被这情景吓得跳起身。
  “聂?!”吕若玲看得傻眼。“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咳咳咳……”
  怎么可能没事!“那是爆炸吧?”虽然不大,也算是个小爆炸。
  “别、别过——咳咳……气有、有毒,咳咳……”他头有点昏,刚刚吸入了不少有毒气体。
  有毒他还站在那儿,不知道要躲?
  “白杨,先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再去拿毛巾沾湿。还有你——”吕若玲三步并作两步定向冒烟处。
  “好!呃……”鬼影飘了几步顿住。她、她她她这透明的形体,要怎么开窗、拿毛巾啊?!
  “别……”聂骉抬手想阻止吕若玲靠近。
  “你叫我别过去,自己却还留在原地,不是说有毒吗?难道你吃了仙丹妙药不怕啊。”说话的同时,她屏气拉他走向沙发,离办公桌愈远愈好。
  嘴上才念著,聂骉就因为之前吸入过多毒气,撑不住地往旁边斜倾。
  “小心!”吕若玲悧落地推他转变方向,免得跌到地上。
  谁知却因一时紧张用力过猛,让他身子转了九十度往自己压来,两人在一阵摇晃之后,往沙发跌去。
  照理说,在这言情小说常见的意外桥段中,男主角应该要为了娇弱的女主角,不惜违反人体工学来个一百八十度半空肢体旋转,牺牲小我拿身体当垫子用,保护女主角不受一丁点皮肉痛才对。
  但,小说是令人陶醉的浪漫,现实却是让人掏泪的残酷。
  砰!一声巨响之后,吕若玲觉得自己的前胸、后背像是分别被人狠狠砍了一刀。
  破旧的沙发早在两人跌落之前,没义气地住后滑移些许距离,只留倚垫边缘承受两人的重量。
  还在苦思如何完成开窗大业的白杨,听见声音回头,便看见聂骉一张脸压在吕若玲胸脯上、两只手分别挂在她腰侧及大腿近内侧处,形成嗳昧不明的画面。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要是在她的朝代,发生这当事,早就该准备办喜事了。
  可惜呀,现在已经没有这观念,不然聂就不必只是单恋若玲了。她暗叹。
  至于聂骉——
  早在触及那带著香气的柔软时,就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因为这几天不眠不休组装家电的疲累,因为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的饥饿,因为她叫了他的名、问他想吃什么,因为——
  他碰触到她,不由自主地烧起一身慌热。
  因为、因为,有太多的因为……
  当晚,聂骉意外地生了场大病,烧到三十八度半,忙坏—伙人。
  吕若玲拎著两个大袋子跨进“万能事务所”,五张办公桌,只见为首的那张后头坐了个人,其他四张则空空如也。
  “黎,听说聂生病了,他人呢?”
  不多话的黎忘恩指著内门。
  “这袋是我爸要我带来让你们试吃的卤味,我放这儿;另外这袋是要给聂骉,他还好吧?”
  “烧刚退。”真麻项,害她多花了一笔医疗费。
  发现她心情似乎有些恶劣,吕若玲轻吐粉舌,自己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跨足事务所另一道门后的世界,门后又有六道门,她看了看,直觉挑中镶了一块拼图的门,抬手轻敲。
  门板未开,有个人头穿门而过。“谁?”
  “赫!”
  穿透门板的苍白脸孔朝上。“哎呀,若玲,来看聂吗?欢迎欢迎。”
  “白、白杨……”惊魂未定的吕若玲猛拍胸口。“虽然我看得到你,但不表示我可以接受这种……欢迎法,你吓到我了。”
  “抱歉、抱歉,我现在还无法碰实物,所以习惯穿墙。”白杨小舌轻吐。“你等一下,我叫聂开门。”话完,探出的小睑缩进门板内。
  接著,里头突然传出乒乒乓乓的杂音,过了一会儿,门才缓缓从里头打开。
  “聂?你还好吗?”他看来病得不轻,整张脸红得像著了火似的。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聂骉抚著喉咙。
  “喉咙痛就别说话了。”她爱照顾人的大姐脾性又冒出头,搀他进房。“人不舒服就要躺苦休——你确定这是卧房,不是工作室?”十来坪的房间内堆满零件、机械,乱到她找不著一个可以躺人的空处。“聂,你平常睡哪儿?”
  “这里。”白杨的鬼影飘在房内仅剩的一方净土。“聂忙累了,就倒在这里睡。”
  “你怎么跟我爸一样,生活习惯真差。”男人都是生活白痴吗?连个卧房都整理不来。
  “对、咳咳……不起……”
  吕若玲扶他躺平。“别说话,你先躺好,我去弄湿毛巾帮你散热。”
  白杨忽地飘到两人面前,“这点小事交给我。”
  “可是你没办法拿——”见她透明小手贴近聂骉烧红的脸,吕若玲明白了。“原来如此。”
  “鬼什么都没有,就是阴寒之气多。”哼哼,白杨自豪得很,浑然忘却前些日子还很气鱼步云拿她当冷气用的恶劣行径。
  在这屋檐下,什么奇想妙事都会发生。吕若玲早已耳濡目染,见怪不怪了。
  倒是她第一次走进聂骉的私人空间,颇感兴趣地环视—圈,结论还是一个“乱”字。
  “跟我爸一样,你们一个常趴在杆面台、一个老窝在机械堆,半斤八两,难怪处得来。”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吗?对有兴趣的事这么热中,忽略了生活细节?
  她想著、说著,手无意识地跟著整理起来。
  独身的空间多了一抹柔和的女性气息,聂骉很不习惯,尤其又看见她在整理自己凌乱的房间,因发烧涨红的脸又加深几分。
  “咳咳……你……别咳咳……”
  “什么?”
  “聂的意思是要你别忙,”白杨替他发言,“聂的房间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你就别忙了。”
  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种话竟然能说得如此顺理成章?吕若玲不自觉又翻眼瞪天。
  认识一个聂骉,她发现自己翻白眼的次数多得都数不清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整理。”她说,顺手拉扯窗帘的控绳。“生病需要的是流通的空咳咳咳……气……”天,这窗帘多久没洗了?
  “咳咳咳……”躺平的男人也跟著在窗帘翻覆的灰尘中猛咳。
  咳出泪的杏眼扫向那端同样咳嗽连连的难友,又见淡白的鬼影任原地直打转,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烟尘连连、场面凌乱……吕若玲咳著咳著,噗哧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真的好笨呵!
  深陷浑浑噩噩的意识之中,聂骉总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去而复返好几回。
  他记得自己在房里睡觉,因为生病,病得很重,
  那个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是谁?
  黎吗?不不,黎一向冷情,也不会进他们任何人的房间,至于其他人——不太可能,他们进门从来就不会这么安静,总是大剌剌的吵死人。尤其是鱼,他一向标榜男子气概,虽然他总觉得那叫“粗鲁”。
  白杨?也不可能,她不必开门关门,大可直接穿墙。
  那——会是谁?是谁在他房里走动,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恍惚间,聂骉觉得额头一凉,直觉地伸手抓住,张眼,大近的距离让他看不清眼前人。
  “你醒了?”
  “若、若玲?”认出声音,聂骉匆忙缩回手。“你——”
  “总算退烧了。”吕若玲采探他额头确认,这才放心。“白杨被黎叫去客厅,我只好用最传统的方法帮你退烧,趁空当也帮你把房间整理了一下。饿吗?我带了一锅粥要给你吃。”
  “谢……对、不起。”
  “你是想说谢谢还是对不起啊?”她语带促挟。
  “都、都想说。”他作势欲起身,吕若玲立刻上前助他一臂主力。“我……害你伤咳咳……”
  “那是意外,不能怪你。”想起那天的事,吕若玲是既好笑又困窘。
  毕竟当时摔得并不怎么“美形”,而且他的手又落在——
  不想不想,想起来就觉得奇怪,脸颊发烫。
  瞧见两朵红晕浮现佳人烦畔,烧昏头的聂骉紧张一叫:“你、你被我传染了?”
  不会吧?继害她受伤之后,他又把感冒传给她?“你、脸红、发烧……对、对不起!我咳咳咳……”聂骉简直快恨死自己了。
  她的脸?吕若玲摸摸自己,的确有点烫,
  但她心知旺明,绝非是感冒的缘故,这只是……想起那天糗事的反应。
  “你不要那么紧张。”他原就笨拙,可在她面前却又多了分戒惧惊慌,这个发现让她开心不起来。
  难道她真长得那么凶神恶煞?“我自认长相尚可,你用不著怕我。”
  怕?不顾脑袋昏沉,他死命地左右摇头。噢,好昏!
  “那为什么在我面前总是很紧张?”
  那是因为——聂骉突然挺直背脊向她,嘴张至一半却又顿住——
  该怎么说?说他暗恋她许久,对她不再是单纯的朋友心态?说他很在乎她?他能说吗?
  到时候,她会用什么表情看他?还是退避三舍从此不再见面?思及此,笔直的背脊颓然一屈。
  ……算了吧,这样就好。
  原以为他会有一番解释,吕若玲静待下文,谁知道换来的却是沉默,逼得她只好追问:“聂,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我……”
  “怎样?”她怀抱著一丝希望问。
  “我……饿了。”
  唉……说不上来的丧气,让她暗叹一声。
  无法理解自己在期待什么,只知道聂骉咕哝不清的温吞,让她觉得失望。
  “你等会儿,我去热粥。”纤影挺直,朝房门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聂骉突生一股冲动,叫住了她。
  “还有事?”
  他舔舔唇,吞口唾沫。“你……一直在这儿?”看看闹钟,时针指著五,记得睡前还在十二的位置。“一直在这儿?”
  不懂他介意的是什么,但她待了一个下午的确是事实。
  螓首轻点,顾著说话的她没注意到点头时,躺在地上的男人悄悄露出憨笑。
  “你的房间太乱了,顺手整理了一下。”说到这儿才想到——“糟,你不介意我整理你的房间吧?有些人是乱中有序,一旦收拾整齐了,反而会找不到东西,你该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不、不是。”她一个下午都在这里陪他——这让他觉得开心,仿佛上了天堂,身边萦绕著美妙乐音。“谢谢。”
  “哪儿的话,我们是朋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磅!一句“朋友”立刻把他打进阿鼻地狱,四周净是牛头马面,鬼哭神号。
  只是朋友……
  “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目送她直到门关起,聂骉哀哀一叹。
  唉,只是朋友啊……
  “你送过上就好,我、我下去了。”
  聂骉转了脚跟,直想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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