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没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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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没有公主-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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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会拿这么大一把雨伞来当阳伞用吗?”好怪,好想丢开喔。
  但这是别人的东西啊,还得还他的。
  带着淡淡的微怒与无奈,她撑着那把快淹没她的大雨伞,用力祈祷计程车快过来。
  在职场上总是这样,菜鸟少不得要吃点亏。
  碰!茶水间的门板重重合上,接着是压抑的低吼声——“太过分了!没有天理呀!那个行销企画明明是我们两个不眠不休赶出来的!
  怎么会成了组长个人的功劳?不仅记上一笔功劳,还得到三千元的奖金。他凭什么?啊?“林凯胜双手用力敲击在流理抬上。
  言晏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但他做不出这种除了会令自己皮肉痛,却于事无补的行为。
  “言晏!我们绝不能让洪志村那家伙得意,一定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他抢了我们的功劳!同不同意?”林凯胜一张白蜇的脸气得紫红。
  “你要怎么做?”言晏问。
  “我们去向经理报告这件事!”他们隶属于行销部门,当然找行销部的最高长官报告,以求得正义的伸张。
  “越级呈报?”并且还越了两级。言晏暗自摇头。
  “当然!别忘了主任是组长的大学学弟,两人交情那么好,当然互相掩护。
  明天我们就去找经理!“
  言晏倒了杯冰水给他,示意他一口喝完,好清醒一些。
  “我不认为这样做妥当。”
  “你可别在这时候给我当起缩头乌龟!”林凯胜的火气显然没因那杯冰而熄灭。“我才不在乎那三千元的奖金!我要的是考绩,考绩!你明白吗?攸关于我们未来的晋升之路!我们卖命工作,却是为别人作嫁,这公平吗?你不想升迁,我可是想得很!你就一辈子当个基层好了。”
  言晏揉了揉眉心:“你以为我不生气吗?”心血被剽窃、功劳被顶替,他会开心到哪儿去?
  “那好!我们先去找洪志村理论,然后明天找经理。我相信经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交代。”他们两人都是新进人员,被一同派来行销部之后共事至今,一向是林凯胜较为活泼,而言晏较为沉默。自然而然演变成林凯胜习于决断对外的一切。
  言晏望着他:“你对经理了解多少?”他们仍在试用期间,并没多少机会去了解上司的行事风格。
  “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会公平裁决。”
  “那,我们要怎么证明那个企画案是我们做的?”
  林凯胜翻了下白眼:“凭所有的资料还在我们的电脑里啊!”
  “组长可以说那是他交代我们去做的案子,提案人还是他。”
  “他要有那个脑袋,就不会窝了十年还是个小组长,专门带新人的了!”林凯胜傲然地嗤道:“他别想趁这次踩着我们的心血往上爬!”
  言晏凝眉提醒道:“你别忘了,今天组长提出来的企画案,九成是我们的心血外,他也稍做修饰,改掉了一些缺失——”
  碰!又一记狠敲声。可怜的流理抬摇晃了几下。
  “你别忘了那仍然是我们的心血!怎么改都一样,创意还是属于我们的智慧财。”
  “如果你想带着这把火气去找组长理论,我劝你三思。”言晏觉得这种事还得再想一想,不能贸然行事。尤其他们还只是试用期间的员工,公司对他们的期许应是抱持着“不求立功,但求无过”的看法。
  林凯胜怒道:“去你的!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就对了。我自己去,你就继续当你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吧!”挥袖转身欲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有啥好担心的呢?听说你有一个亲戚是总经理身边的高级特助,以后有他拉拔,你根本不必怕没人代你出头,对不对?”
  言晏倏地握紧拳头,冷眼看他远去的背影,许多话滚到了喉头,但仍是吞咽了下去……
  “可恶!”从齿缝吐出一句怨,真他XX担?
  如果逞强斗气成得了事,一切就简单得多了,但职场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要承担的,未来还多着呢!
  回到公寓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在家门前看到一把白色雨伞挂在门锁上,他将钥匙放回口袋内,走了几步,很自然而然地敲起门来。如果他没记错,她的门钤早被按坏了,而且不可能修好。
  这位美女拒绝访客的姿态表现得很明确。
  叩叩叩叩……一分钟。
  叩叩叩叩叩……持续第二分钟。
  叩——门板比他预期中早几分钟打开。这次很迅速收住自己往前敲去的手。他慵懒地看着美丽整洁、彷佛随时打算上街的芳邻。
  “嗨,还没休息?”
  废话。她冷漠地问:“有事?”
  “你如何做到随时随地都把自己维持得这么工整美丽?”
  “你又如何做到把自己弄得这般邋遢?”比之于白天,现下的他看来狼狈得像只斗败的公鸡。
  “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毫不留情。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他笑。
  “不是。”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言晏半身靠着门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真无情。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同一路的吧!”
  “同一路?哪一路?”她忍不住双手环胸,知道一时之间别想关上门了。
  “哪!你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而我,一贫如洗的农村青年。你的未来是嫁有钱人,我呢,先挣钱买房子安置家人、奉养双亲,行有馀裕时偿清其他堂兄弟妹们的助学贷款,可以想见未来十年,我还得为家人而活。有时忍不住会想,乾脆去拐个富家千金来结婚算了。”
  娶千金小姐?她打量他,确实有这个条件。如果再加上他工作能力也不差的话,会更顺利。
  “嫁有钱人与娶有钱人,所以我与你是一路的?”
  “别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既然有心那么做了,就别感到不屑或羞耻。”
  “感到羞耻的人是你自己。”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言晏哑然了半晌,伸手掩面,闷闷笑着。那笑,有自嘲、有无奈。
  “是呀!我唱什么高调呢?”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沮丧?如艘桓瞿昵岫咭靶牡哪凶樱桓没嵴庋摹?
  “想力争上游不是错事。”话脱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安慰这个对她而言非常陌生的男子。她不该的,但他看起来很需要。
  掩面的手掌滑至鼻口处,露出一双疲惫的眼:“既然不能进去,我想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意又如何?”反正他还是会坐下来。
  没错,他已盘腿坐在地板上。
  “别那么高,下来一些。”他招招手。
  不会也要她坐吧?他疯啦?
  见她一脸拒绝,才想起:“呀!你是淑女,不能太随便。来,请上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方帕,摊平在地上,伸手邀请她。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坐下了!天爷……
  “像个高贵的公主。”言晏欣赏她坐下的姿态。
  “我不是公主。”她冷道。
  “家道中落了嘛,是不?”
  “不,我不是公主。”夜茴坚持。
  言晏点点头:“OK,不是公主。那,你是什么?”
  她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当她不再是影子之后,失去了光,她馀下些什么?
  “一个人的价值到底定位在哪里呢?”她喟叹。
  这是个艰难的问题,没人能提供他们解答。
  “常以为认真往目标迈进,成功必定指日可待,但那条路似乎太过遥远,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见得能获得到该有的报酬。这就是人生吧!”
  她看向他:“你几岁?”
  “二十五,你呢?”他猜她不过二十出头。
  没回答他所问的,她淡淡一笑:“才二十五,初出社会,就对人生绝望了吗?”
  他嗤笑:“你看起来也没多振作,嘲笑自己的同类不好吧?”这位美女也不回头看看自个儿身后的背景,那可是一片忧愁的郁蓝色耶!
  夜茴再次声明:“我与你不是同类。”
  “我们是。”言晏坚持。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说?”
  “或许是因为——”他面孔移近她:“这样才有相依偎的理由,在不可能与你成为情人的情形下。”
  她闻到淡淡的酒味。
  “原来你醉了。”难怪行为脱序失常。
  “一杯莱姆酒,好贵,一百五十块,甚至不到一百CC。我想还没到足以醉死人的地步。”
  心情这么低落,还能斤斤计较金钱的事,看来他不算太沮丧嘛!她讽道:“我猜你没叫第二杯?”
  “PUB 的调酒师建议我试试他的最新力作,我说一切好谈,只要免费的话。”
  他呵呵笑:“瞧,你了解我,我们可以结拜了。”
  他的脸好近,迫使她不得不提醒他保持距离:“别再近了。”
  “我想吻你……”他喃喃地轻语,眼光有几丝迷蒙。
  她戒备地瞪他。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就算你把我迷昏头也不会。”他摇摇头,伸手抹了把脸,不敢多看她,怕那迷魅的美颜一再地蛊惑他心神,只好把目光往天花板挪去。
  “我什么也没做。”
  他呵呵笑:“多可怕,什么也不必做就迷惑我了;假如真想做些什么,我岂不完蛋?”
  夜茴吁了口气,问道:“你今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得坐在地上听他扯些莫名其妙的事?他总该说出个原因吧!
  言晏木然地瞪着天花板,以平板的口气陈述道:“我的主管剽窃了我与另一名同事的企画案。那件案子被公司赞赏并采用,是我们努力了一星期的结果,但功劳全成了别人的。”
  “争功诿过,人之常情。”这种事并不稀奇。
  “我明白,但遭遇到了,绝无法心平气和。”
  “生气又如何?有用吗?”
  言晏摇头。
  “没用。我的同事坚持要向上司呈报这件事,非要争回公道,而他也去做了。”
  “然后?”她看向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才是真正令他忿怒的原因。
  “然后——”他冷笑:“他申诉成功,下班前部门经理便训斥了我们的主管,并把奖金与功劳记回我同事身上,他哪,沉冤得雪喽!”
  夜茴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他?单数?”不是两人合力完成的工作吗?
  他笑出来,觉得她冰雪聪明,要得!
  “可不是。全是他的功劳了,他还到我面前招摇一番,说我没种争取功劳,就是放弃了自己参与的那一份心血,别怪他独揽,因为这全是他该得的。”
  “为什么不去争取?如果你这么介意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在一间大企业上班。一间公司发展到跨国的规模,必定会以一套有效的系统管理员工,公司才能顺利运作。我不是不愿争取回自己的功劳,而是不赞同那位同事越级告状的行为,那样或许收效迅速,但却是不恰当的。何况,职场上争的不是一时,宁愿在这些挫折中学习不跌跤第二次的方法,也不要逞一时之快,留给上司不好带领的印象。我那位同事今天得意了,但他也同时得罪了组长与主任,我不看好他的将来,除非他被其它部门重用;他忘了,我们现在仍是试用期间的菜鸟,手上的筹码绝对没有老鸟多。摆明了与他们对立,又是何苦?”
  “但你还是不痛快。”
  他看了她一眼:“遇上这种事,谁会痛快?何况我不习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孬种。”指关节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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