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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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骑士-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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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问,阿雪有没有听过这些话?当然有,而她是怎么对付那些人的?
  阿雪走到她们面前,冷笑道:“知不知道台南市有间历史悠久的武庙?那边的注生娘娘很灵,每逢初一、十五,准备好鲜花素果诚心祭拜。以你们的年纪……现代女生的平均寿命是八十二岁,你们还有四十年的时间可以去拜,也许看在你们态度够虔诚的份上,下辈子会替你们安排个富爸爸。”
  重点当然不是注生娘娘或富爸爸,而是那群分明只有二、三十岁的女人,硬是被她冠上四十岁高龄,谁不火大。
  她不介意四处点火,而品駽也不介意四处帮她灭火,因为他的原则是——阿雪招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招惹贺家兄弟。
  会议终于开完,在贺青珩一句散会后,经理们纷纷离开座位。
  阿雪很忙,没注意到贺青珩射向她,却被品駽拦下的目光,也没发觉她的四姑姑不在会场,更没留意就在十分钟前,她身边的蓝品駽已被正式任命为总经理。
  品駽看她一眼,阿雪还没忙完,于是他打开会议记录,等她“工作”结束。
  二十分钟后,她伸伸懒腰,而他放下文件,走到她背后,轻轻捏按她的肩膀。
  她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声,眯着眼,笑道:“你找到自己的事业第二春了,想不想开一间按摩院?我当你的赞助人。”
  “不想,这项独门技艺我只打算服务……”他凑近她耳边,柔声道:“我最心爱的女人。”
  哈,全世界的女人都无法抵抗甜言蜜语,听了他这句“最心爱的女人”,她的骨头几乎酥了,全身毛细孔张开,大量吸取氧气,让她瞬间精神奕奕、充满活力。
  她旋过椅子和他面对面,而他想也不想便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淡淡的吻随着她双臂勾上他的颈子而加深,他捧起她的脸,从她的唇汲取专属于自己的甜蜜。
  两分钟……或者更久,她不晓得,因为接吻会让人短暂意识迷蒙,也失去计算时间的能力。
  他松开怀抱,她则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那模样实在称不上是淑女。
  她对着傻望着自己的品駽说:“你的吻技也太老练高超,实招吧,你从哪里磨练而来的技巧?”
  “你是我第一个吻的女人。”他举三指向天发誓。
  “说谎不打草稿。”
  她心里明明是爽的,脸上偏是文风不动,让人看不出心思,然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泄露了她的激动。
  “我没说谎,不过我听过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如果和自己接吻的那个人是你真心所爱的,那么就算他的吻技拙劣到令人发指,你也会因为心之所向,认定他吻技高超。”他笑着,勾起她的下巴,嗓音醇厚低沉,带着惑人意志的性感。“所以蓝伊雪,不要再否认了,你是爱我的。”
  有人用这种方法证明爱情的吗?如果不是他的数学太强、证明题能力卓越,那么就是他的胡扯逻辑好得吓人。
  她的回答是哈哈两声。
  他不晓得,她早就已经不去否认爱他。
  “听你的笑声,似乎很不以为然,那么……再证明一遍吧?”
  说完,未征得她的同意,他又“证明”了一遍,这一次仍然吻得她热血沸腾、脑浆翻滚,若不是怕有人会突然闯入,说不定她会把他扑倒在地,上演限制级电影。
  待两人理智再度回笼时,她喘得连坐都坐不稳,只好任他把自己抱在膝上,任自己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唉……她得承认,他的攻击力至少有五千分。
  两人相互依偎,环着他的腰,她微仰头、视线所及是他若有所思的眼。
  他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半晌不开口。她晓得他心里有事,但不能这样耗着,再耗下去,小麻雀肯定要找到这里。
  唉,说到那只麻雀啊……最近,她对自己的敌意越来越明显,但阿雪不想搭理,因为人家是他的“妹妹”呀,阿雪原想对她宽厚礼让的,但小麻雀人前人后的极端表现实在让人受不了。
  品駽是颗大太阳,只看得见光明面,照不到阴暗处,听见阿雪的抱怨,他只会笑着满脸灿烂,紧紧地拥住他说:“我很高兴,你终于会为我吃醋。”
  然后……然后他们沉溺于亲吻、缠绵,关于小麻雀之事哪会有下文?
  阿雪忘记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重点是那句话很有意思。它说——“当一个男人不爱你,你笑是错、哭是错、温柔是错、傲慢更是错上加错。”
  所以阿雪告诉自己别去在乎,因为品駽的爱情里没有小麻雀,因此任她怎么努力挥动羽翼,也搅不乱一池春水。
  回归正题,她隐约的感觉今天品駽心里有事。
  她笑说:“刚刚我好忙。”
  “忙什么?”他松开眉头,搭腔。
  “我寄信给远在美国的小狼狗,因为上次那只死小狗嘲笑我的英文不行,所以我就给他写了一大篇英文信,里面还用外国脏话骂他的金发女友,告诉她,我们台湾的摇头丸比曼陀珠更泛滥。”
  有吗?他笑问:“为什么要用摇头丸攻击番邦女子?”
  “她是个毒犯。”
  品駽笑了,笑得嘴唇开开,她似乎成功地消灭了他的恼人心事。“还有呢?”
  “我上网买了一套餐具,是法蓝瓷的,我喜欢它上头的兰花。”
  “用那么贵的东西吃饭,太浪费,它是艺术品。”
  “不管是不是艺术品,重点是它要能让使用的人感到心情愉快。”
  品駽点头同意。“我还以为你在操作股票。”
  “我是啊。”
  “赚还是赔?”
  “我出手还能赔?”
  “赚多少?”
  “不多,买不了帝宝,但是可以买它对面巷子里的小套房。”
  “才几个小时耶,你那么会赚,我要怎么拼命,才能赶得上你?”
  “你死心吧,我是钱滚钱,比你用脑袋、用体力赚钱轻松得多。放心,你认输,我保证不用鄙夷的眼光看待你银行存折里的数字。”
  他大笑,又紧紧地搂了她一回合。“你的幽默真伤人。”
  “你是太阳啊,哪会受伤。记不记得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关于北风和太阳的。”
  “记得。”
  “所以喽,怕什么?寒测北风都得屈服在你面前,区区小女子我,就算赚得了全世界,还是得要恳求和煦阳光照耀。”
  阿雪又惹出他的笑容了,这是她进步的地方,她再不是眼里只看得见自己的雪后。
  “放心,阳光从不遗忘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知道了,阿波罗大王,现在可以说说那件让你眉头紧蹙的事了吧?”
  他思索了一下,缓慢开口,“前天半夜你睡着后,我出门了。”
  “发生什么事?”
  最近床底下的鬼不造反,她的睡眠情况良好,所以她完全不晓得他有离开过自己身边。
  “母亲忍耐了将近两周才告诉我,她得到肝癌,要我帮她向公司提出辞呈。”
  “什么?怎么会?是第几期的?”她爸爸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听见肝癌两字,那些尘封的记忆再度被翻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他难以启齿的原因,因为对于姑姑们的事,她从来都是不想听、不想碰的。
  见她并非无动于衷,品駽有一丝安慰。“放心,是初期,这几天等着动手术。”
  “阿雪,你愿意去看看她吗?”
  她的沉默,是表示不愿意吗?他理解,所以不勉强她。
  “还有一件事,是关系二阿姨的。”
  她吧口气。“说说看吧。”虽然她不乐意听。
  “二阿姨和二姨丈离婚了,原因是二姨丈在外面包养女人,还给她买豪宅。”
  “二姑丈怎么有那么多钱?”
  就她所知,她的二姑姑一向把钱控得很紧,连零用钱都只是几千块、几千块的给。
  “我怀疑的就是这点,那栋豪宅市价要上亿,他不过是个大学教授,实在不合理。因此,我找了人查他的存款……”
  听到这里,阿雪脸色骤变,她好像猜到什么似的,瞠眼望他。
  他对着阿雪,缓缓点头。有谁会猜到,当年的那桩绑架案竟是学历最高、满口道德的二姨丈所指使。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你有证据吗?”
  “这么多年过去,要找到证据并不容易,不过我想办法让二姨丈招了。我约了他出来谈判,他终究是个单纯的教职人员,遇事不多,所以三两下我就骗倒他了。
  我说我手中握有足够证据,证明他犯下绑架勒索罪,如果将事情公布出来,他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升上的教授不但没了,还得坐牢。“
  “然后呢?”
  “他愿意将没花完的两亿多元和买下的房子还给我们,只求我们别说出去。”
  “你不担心他只是随口说说?”
  “那次的谈判我有录音存证。”
  “我把事实告诉所有的阿姨、姨丈们,他们很震惊,也都有理解你这些年的态度和恐惧,所以希望你能原谅他们。二阿姨甚至希望你出面提出告诉,至于二姨丈归还房子和钱……”
  “房子给四姑姑,钱就平分给他们吧。如果二姑姑愿意,就在公司里给她安插一个位置。”离婚妇女需要工作来维持家庭吧,至于她爸爸留下的豪宅,就趁这一回登记到姑姑们的名下,让她们可以安心收房租过日子。
  “这倒不必,表哥、表姐们小时候虽然讨人厌,但长大后也已懂得自立自强,不会一心想着你的财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父母亲留给孩子太多的钱,往往会是他们向上发展的阻力。
  说的好,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思上进,不想认真,连写给阿叙的英文信也错误百出。“当年那一个月收下五万块学费的英文家教老师若知道了,恐怕会内疚自责得想死。”
  她伸出食指顺顺他的眉毛,理顺了眉,他重新舒展笑颜。她还是习惯太阳骄,不爱阴雨骄。“你还有第三件说不出口的事吗?”
  “没了。”
  “那好,我们赶快回办公室工作,趁早把公事处理好,一起去医院看看四姑姑吧。”四姑姑落难,她竟未有半点愉快,只觉得心头沉重无比,像被石块压上。
  品駽讶然回望。这是阿雪做出的决定?他虽不期待这一次的探望能消弥多年来的隔阂,但毕竟这是个好的开始,而他,期待这个美好开始……
  谈恋爱是种会让人上瘾的事,令人时刻期待着下分钟将发生什么事,然后带着欣然的心情等待。
  就算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只要对方一笑,只是说两句话,便令人觉得有如奇迹发生,那些奇迹让人仿佛泡在甜酒酿里,幸福、快乐、微醺,美丽得令人愿醉不愿醒。
  品駽是这样,阿雪也是这样。
  其实说穿了,人不过就是两颗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全地球上的几十亿人口也相差不大,可当注视着心爱的人时,便令人不自觉发笑;听心爱的人说话,即使没什么内容,也令人忍不住嘴角上扬,因此才有人批评,恋爱中的男女总是傻兮兮的。
  就因为傻兮兮,所以不过是到游乐园一票玩到底,就让人开心得快要死掉;就因为傻兮兮,不过是麦当劳一客十五块的冰淇淋,就让人一舔再舔、笑到不能自己。
  靠在品駽怀抱里,阿雪觉得自己像手中半融的冰淇淋,软得站不住脚。
  她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他问:“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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