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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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心锁-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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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设阳一语不发,只是情绪毫无起伏地看着燕石比手划脚。
  “八年前,你在擂台比武上胜过‘那个人’,‘那个人’心高气做,从此隐居不出。如今,你把将军府设在他隐居的地方,也许他积怨己深,迫不及待要来报仇。”
  “技不如人,就该服输。”他淡淡地说道,心里已经浮现“那个人”的模样。
  阴险不驯的眼神、骄矜自满的性格,一个出身不凡却无法承担失败的男子。
  他,是否会是近日翻扰府里安宁的神秘高手?
  君设阳的回应,令燕石感到挫败。
  “将军,你说的是你的原则,但不是每个人都提得起,放得下。‘那个人’出身权贵,几乎一辈子都在当赢家;他输不起!”
  燕石不晓得,君设阳比任何人更明白“那个人”的个性与情况,兀自叽叽喳喳地说着:“虽然我知道,自从那一局比武后,他就跛了脚……但他还是有可能驱使别人来为他报仇啊!”
  跛腿?是这样吗?君设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下唇微微一勾。
  燕石还在他身后努力喃念着,君设阳已经一脚跨入书楼,这时,眼前混乱的情况让他硬立生地顿住步伐,全身僵硬。
  “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了呢……啊,云泽公主!”
  燕石大声惊呼。
  是的,云泽公主!
  玉琢般的人儿瘫倒在地上,双眸紧闭,在昏迷间柳眉也锁得很紧,瓷器碎片与木屑扎刺划得她伤痕处处、血迹斑斑。
  书案上,被刻着一行字,那是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够用手指办到——
  结清前债的时候到了!
  “是他!”燕石战栗地低声说道,“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然而,君设阳却不为所动,仿佛视若无睹。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小人儿,如炬的眼神在看到她的血迹时,变得冷寒极了。他迅速抱起云泽,本该千头万绪、难以收拾,他却只有一个刻不容缓的命令。
  “去找大夫,快!”
  望着云泽在昏迷中犹紧紧蹙起的双眉,君设阳的心头掠过一阵阵的不忍。
  大夫说,可能受惊过度,她会沉睡好一阵子。
  记起那雪嫩颈背上细微却繁多的伤痕,他的双眸猛然跃出两把愤怒的火炬。
  伤害她的人是谁?挑上她的理由,又是什么?
  他的眼神冷厉几分,还没有找出凶手,已经在心里决定,任何伤害她的人。都要付出至死都心悸的代价!
  这时,一双白嫩玉掌扳住栖凤阁的大门,只露出一双溜溜乱转的灵眸偷偷观看;一见到他赫然在座,马上学乌龟缩回去。
  “进来。”君设阳淡然命令道。
  动静皆无,有人想在门外装死。
  “采凡。”他精准唤道,光是一瞬间,已经够他把来人看清楚,“进来。”
  采凡在门外偷偷跺着小脚,踌躇了半晌,才咬着唇进来。
  看到云泽依旧不省人事的模样,她担心极了。
  本来以为,上了当的公主到书楼来,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却闹出这些事。
  她很不安,对云泽公主有着深深的抱歉,当然也开始对她另眼相看,原来她真的很尽职地看守大哥交给她的书楼哩。
  “你找我啊,大哥。”她垂下小脸,努力想装出不干她事的模样。
  君设阳仔细审视着她,凌厉的冷眸已经看穿伪装:“说。”
  “说什么?”
  “让你心虚的事。”他言简意赅,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势。
  闻言,采凡的菱嘴儿马上嘟了起来。
  好讨厌,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的双眼,他到底是如何练成这等眼力?
  “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她先讨饶、后招供,“是我叫云泽公主到书楼来转一圈。我骗她说,听到书楼有动静。”
  “你明知有危险,故意要她来?”眯紧寒眸,他的脸色冷酷无比。
  即便是亲手足,得知她可能伤害云泽,他依然怒不可遏。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大哥的目光像要杀人,好伤心!她看起来像那么坏心的人吗?“我只是在吓唬她,我不喜欢你让她自由出入书楼;但是。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潜入,这是巧合,只是巧合!”
  君设阳没有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有着深深的探究。
  君家人不会说谎,至少不说恶意的谎言:“我相信你。”
  采凡松了口气:“那么,你不会怪我,对不对?”她双掌合十,希冀地说着。
  “我只想早点把你嫁掉,眼不见为净。”他淡淡说道,对于小妹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不行啊!”采凡吓得花容失色,“你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不知者无罪!”
  “那,你该知道怎么做。”对于擅长制造麻烦的采凡来说,“悔过”是她的另一项特殊专长。
  “知道知道,我会对公主好一点,还会帮忙改善她在家中的地位,让她受到更多尊重与爱戴。”小脑袋拼命点着,加重活中的可信度。
  君设阳颔首,算是对她的“割地赔款”表示接受:“去吧。”
  知道大哥暂时烧过她,采凡一溜烟地跑掉,生怕再留下来,会被他剥皮剁肉。
  呜呜,大哥与公主的感情比她想象中激增得更快,瞧他刚才的眼色,她几乎以为他会为了公主而痛宰她一顿。
  重色轻“妹”是什么意思,今天上了这一课,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第五章
  采凡离开后很久很久,床上的人儿都没有动静。
  大夫说过,晕厥不醒导因于惊吓过度。然而让她如此害怕,以长长的沉睡来逃避的,到底是什么?
  结清前债的时候到了!
  难道真的是那个人?若他来寻仇——前题是,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仇隙——那他为什么要伤害云泽?他们甚至有血缘关系!
  “不许你碰设阳的东西!”这时,卧在榻上的云泽未醒,在梦中却忽然激动起来,“别过来,不许你再破坏了!”
  双目依然紧闭,她拉开双臂,像是想用清瘦的臂膀全力护卫他的书楼。
  “醒来,云泽!”他的眼眶有丝动容的热气,粗嘎地命令道。
  但是,他却挫败地发现,命令对云泽不管用。
  有太多恐惧与担忧环伺着,她只肯躲在梦中,喃喃说着好多话、流了好多泪。
  柔细的嗓音忽大忽小,他凑近,想要听得更清楚,却因为一句清晰的低语而全身一震。
  “父王,不要不理我、别不原谅我,我不是故意逃婚的……”在梦中,父王仍然像最后一次见面时,大踏步地愤怒离去;那决绝的身影,已经烙在她心中,成了抹不去的伤痕,“请听我说,别走,父王,求你别走!”
  她颤巍巍伸出的小手什么也没触着,泪因而涌得更急。
  “云泽。”他动容低语,一贯冷然的面具惶然破裂。
  如果不是守护她的睡颜,他就不会知道,她有多少悔憾;他错了!以为迎娶云泽进门,逃婚事件就会落幕,但原来整件事一直鲠在她心中,未曾化散。
  她比任何人更苛责自己!
  想必皇上在愤怒时,曾经对她说过许多重话;而他却以为只要提供蔽阴,她就会无忧无虑。
  没有想到,她的烦恼紧紧锁在心里。相处时,她有着怯怯的笑颜,温柔而生疏地对待他,直到独处才释放她的痛苦。
  心像被把刀凌迟着;他品味“痛”的感觉,才赫然发现他有多在乎云泽。
  以她为恋的情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得之前,他还对她无动于衷;又或者,早在初初相见的那一日,情悸的种子已经种下,只是他拒绝正视?
  “父王!”在君设阳揉着额角时,云泽终于惊吓地翻身坐起,浑身打颤发凉。
  恐惧地瞪大双眼,下一瞬间,她已经冲入一个宽阔的怀抱,炽烈的体温熨烫着她冷冷的肌肤,她像从极冰之地坠向燎天火炉,涓滴融化,温暖而安全。疯狂乱跳的心,倏然归位。
  “不要害怕。”君设阳在她耳边安慰低语,虽然言简意赅,却效力无穷。“我在你身边。”
  他在她身边。
  这句话奇迹似的让她放心,柔软红唇比意识更早知道他是谁:“设阳。”
  “我在这里。”他简洁地应着,语力万钧。
  一个简单的名字,一句简短的对话,却是令人心情松懈的根源。
  他拥住她,紧紧的、紧紧的,直到云泽所有的颤抖都停止,娇躯上有着属于他的体温与味道,才缓缓松开手。
  虽然健躯上每一处都在呐喊:只要环抱着她,就能直到永远,但他更想早些弄清楚,他不在府里的当儿,她发生了什么事。
  铁臂松开,扶着纤纤楚腰。四目相对时,云泽早已双颊如火焚。
  她羞怯地垂下眼,从来不曾如此近距离地接近他;当她像被一团炽焰包围时,便发现自己在他怀中,她的心再度跳得飞快,想嗔着将他推开,又想赖上一辈子。
  从没有过这种矛盾而诱人的感觉,好暖好暖,好羞好差,却也……喜欢得紧。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铁汉柔情,他的语气不觉地放柔几分。
  云泽微微颤抖了一下。
  “有我在,别怕。”
  他的言语轻易地消弭她的恐惧,她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在他的翼护之中,而那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顺口气,云泽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你说,那个闯入的男人周身罩着红雾?”听完,君设阳有些疑问。
  “我知道听起来有点奇怪。”云泽迟疑地说着,“但我真的觉得,看不清楚他……”
  江湖上没有一门绝学,带有这种特征。“他蒙面?”
  “我想……应该没有。”她没有一点黑色面罩的记忆,虽然想不起全貌,但她记得那个人的表情很轻蔑。
  “没有?”云泽却看不到他,这其间有什么问题?“他背着光?”君设阳假设性地问道,口气温柔,不想给她压力。
  这下,连云泽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开始的确是……但后来,他走进书楼里,没有理由我会看不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哪里?
  看她惊慌失措,君设阳的大掌抚上她的背,给她平静与力量。“他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她的神情一片空白,记忆中好像还残留了什么,她却想不起来。另一个特征是什么?
  “算了,不用再想。”揉开她眉间的小结,君设阳宽容地说道。
  也许是惊吓太过,人会把不好的记忆—一剔除;如果这些记忆让云泽难受,他宁可挖掘新的线索,也不愿她再受罪。
  “对不起,我好没用,什么都想不起来,帮不了你。”她哭丧着小脸,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如果两次闯进将军府加入无人之境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下一回遭殃的又会是谁?她实在不敢想象。
  “不必自责,我会处理一切。”安慰人的话语,因为有云泽的“诱导教学”使他愈来愈拿手,“你应该相信我。”
  刻划在书案上的文字、来去无踪的轻功,这些都是线索,他已经着手去查。
  然而,他却不知道,帮不上一点忙给云泽的打击如此之大。
  “天哪,我会什么?”云泽自怨自艾,“我不会生火、不会烧水、不会照顾自己。”连最能让她悠游自在的场所——书楼,她都保不住。她着急地掀紧他的衣襟,“你清点书楼了吗?除了摔碎的东西外,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的?”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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