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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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之爱-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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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神了吧?几十辆车子中你听得出冰人车子的引擎声。”她只听见呼隆隆的汽缸声。
  “虽然我们不是科班出身的正统技士,可是凭着对车子的热爱及竞赛的执着,每一辆车子都以爱老婆的心情在呵护,即使在芸芸众生中,也能仔细听见她的娇喘声。”
  当他说这话时,神情就像说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满脸的温柔和深情,几乎叫人误认车子其实是他老婆的别名,让人为之动容。
  尤其是拿萨感触最深,曾几何时他也能为某件事或某个人坚持至此呢?
  “冰火在转弯时没有减速,引擎声又有嘶嘶的空转声,希望不是我们所怀疑的那样。”只能祈祷。
  “你们?”
  “我们这一票来自台湾的养护人员,大伙都看出冰火的异状,因此组长要我上观众席看个分明。”他们都关心冰火的安危。
  不只是车子。
  “你们到底怀疑什么,小雨会不会有事?”异状在哪儿呢?
  “有没有事还不敢肯定,要看她的本事,我们怀疑她的煞车板出了问题。”一辆车子没有煞车能问题不大吗?
  “煞车板?!”
  “也许是煞车板卡住了,也许是煞车油漏了,再不然没了煞车线,而她对车子的任性……唉!”不敢想像。
  对自己技术的信心,不甘向恶势力屈服的决心,倨傲个性的不认输,即使明知车子负荷不了也要拼一拼,骄傲真会害死她。
  一般赛车手在发现车子有问题时,会立即退出比赛,而她的作法是和老天搏一搏,不完成比赛绝不中途弃赛。
  瞧她超过极限的速度已让车体有些许的绷裂声,若再强行的对车子施以压力,结果恐怕没人敢预料,端看她如何在最后一秒逃生。
  ·咦!冒烟的那辆车子是不是九号?“看起来又像扬起的尘土。
  凯莉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神经在瞬间绷紧,一致看向车盖微曳白烟的红包车。
  “最后一圈了……啊!不好,失控。”小沈蓦然瞠大眼,死命的盯着快冲过终点线的车子。
  “冰火以惊人之速跑完了……”正要跳起来欢呼的凯莉全身的血液为之逆流,眼前的一幕让她手脚冰冷。
  冰火是以极快之速跑完全,应能在排位赛中拔得头筹,但是才冲过终点线,她的车身突然撞向跑道中央的护栏,翻了几下滚过两辆原先相撞的赛车,再倒滑两百公尺。
  轮胎摩擦地面,一阵长长的吱嘎长音拖曳着,砰地一声冒出火花,迅速的包围失速的车子蔚成火海。
  在全场的惊呼声中,火势一发难以控制,周遭故障或略微受损的车子无一幸免,众驾驶纷纷奔逃下车,全体像是殉葬地染红一片天空。
  “不,小雨——”
  椎心断肠的追魂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兽嘶吼,似在哀嚎出不能承受的痛楚,悲失千年相守的伴侣。
  神情悲愤的拿萨攀附护栏欲往下跃,从后抓住他身体的斐迪南使劲地往后拉,不时的张望身侧两位脸上血色俱失的至亲、挚爱。
  骚动的人潮忽然停止了声音,全神贯注的盯着一抹橘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像是奇迹,赛车场上的常胜军安然无恙,她在伙伴的扶持下取下头盔,朝关心她的群众扬手致意,缓慢地走回选手休息区。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轰然响起,有人感谢老天的保佑,有人掩面哭泣冰火的幸运,有人拍红了手仍感动不已。
  但是,一双充满恶毒的眼是满布不相信,不甘心“他”竟然死里逃生,枉费他动的一番手脚。
  再—次,“他”又抢了他的锋头,屈居第二的阴影将无法摆脱,不该有他的存在,不应该,他不能在决赛出现。
  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他永远消失。
  消失……消失……
  “小雨怎么了,医生还没出来吗?”
  谁说世界上有奇迹,一进入休息室没多久,冯听雨就吐了一口血,匆忙地交代几句话人便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急忙赶至的拿萨正好接住她滑落的身子,未干的眼眶又湿润了。一声声急切的呼喊她的名字。
  因为她在陷人昏迷前,曾要求不能让媒体知晓她受伤一事,所以在奥辛诺公爵身分的护航下,送进一间颇具规模的私人医院,除了包下整层楼,并有二十四小时的警卫巡逻。
  从出事到现在整整二十一个小时,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个个神情紧绷,似乎正在进行着重大修补工作,端出的棉块沾染深色的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滴答滴答的钟声让人心烦,想一把砸了它。
  甘仙草的地中海发型快抓秃了,依然不见红灯熄灭,枯等着不可预测的结果,人也老了好几岁。
  不过他还算好,几个工作人员轮流来等消息,不像旁边那位狼狈的阿督仔先生,整整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一言不发地粒米未进。
  看在眼里真是可怜,生死由天决定,操心忧虑也没有用,地上的烟蒂和咖啡罐都堆成小山了,恍似想用咖啡因自杀的态势。
  尽管英语“说”得不好,甘仙草仍努力劝着,人非钢铁不吃不喝也能活,再这么下去会比里面那个先挂点。
  “来,吃口炒饭,道地的台湾料理。”还热着呢!小沈的手艺。
  “不。”白烟袅绕在拿萨跟前,连多一个字都嫌沉重。
  “小雨这丫头一向坚强,她会平安无事的。”希望啦!他拜了观音祈求保佑。
  “真的?厂这时候他需要一点激劢的力量,不然他怕自己曾倒下去。
  “不要担心,先填饱肚子,光喝咖啡很伤胃。”奇怪他真憋得住,喝了这么多咖啡怎么不用上厕所泄掉。
  “吃不下。”深陷的眼眶内满是一条条血丝,怪吓人的。
  “不能不吃,你在外面饿肚子,小雨可是躺得舒舒服服让人伺候着……呃!失言,说错话了。”他摸摸鼻子。
  红色的眼睛已经够恐怖了还瞪人,他不过说想句安慰的话却用错字,没犯什么法吧!
  这时,一位年轻护士由走廊那边走来,看了看两人才在甘仙草面前一站。“你是听雨·冯的家属吗?”
  甘仙草没听清楚的怔了一下,一旁的拿萨早已经跳起来,神色焦虑地抓住护士肩膀追问,一连串丢出好多令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但是,护士小姐只讲了一句话他马上安静下来。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什……什么人?!
  凄凉的一笑,他该用什么名目去定义与她的关系,既不是情人也不是亲人,更无法违背心意地回答。只是个朋友。
  当他最爱的人儿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而他却没有办法开口说出他爱她的事实,这是不是很讽刺呢?他爱她至深呀!
  爱一个人应该为她分忧解劳,在她遇上危险时挺身而出,不分昼夜地为她守候,可是他所能做的一件事只有呆坐。
  是的,呆坐,就像荷着武器的战士找不到战场,空有满腔热爱无用武之地,站在原地傻望着寂寥的荒原,不知为何而战。
  亏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还怨她不能体谅他的不得已,真正轻蔑爱情真意的人是他,他怎能一边高谈爱她又要她委屈,难怪她宁可舍弃也不愿爱他。
  因为爱情是一座天平,没有谁该为谁拼命付出。
  一直以来,他要的爱并不公平,执意地将单纯的爱情复杂,把自己的问题融入她不需要的世界里,等于是强迫推销爱情又设定爱情不准曝光。
  看着她口吐鲜血靠在他怀里的蜡白脸色只觉痛心,为了她重如生命的赛车甘愿以生命来赌,他有什么理由能束缚她奔驰的渴望。
  如果连生命都不存在了,他还要执着什么?
  财富、权势、责任、荣誉全是虚假,一切架构于自我实质的意义上,人的肯定不在于别人的眼光及掌声,而在于心。
  该是他为爱作抉择的时候。
  “爵爷,你不要紧吧?”年轻护士羞涩的一笑,轻轻的一碰他的手。
  身为西班牙具有影响力的大人物,要人家不认识都很难。
  “我没事,伤患的情形怎么样,脱离险境了吗?”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
  “我们有份资料要病人的家属签填,不是病人的家属我们碍于规定不得透露。”她为难的说。
  “我是她的未婚夫,可以吗?”他急于得知她的情况不惜扯下大谎。
  “呃!可是……”护士看了看甘仙草,她记得他的未婚妻是卡斯提尔家族的千金。
  甘仙草取过她手中的资料一看,马上交给拿萨。“他是她未婚夫,千真万确。”
  因为他没学过西班牙文,只好交给会的人去填,他毫无意见,救人第一。
  “喔!”既然如此,她就不必有所隐瞒。“病人伤得很严重,一根肋骨刺穿肺叶,体内大量出血,目前为了配合手术已输了两千西西的血,病人的意识尚未清醒得观察三天……”
  “等等,你直接告诉我她有没有生命危险?”他不要听令他心颤不已的细节。
  “还在抢救中,三天内是危险期,我们医院无法给予明确保证。”她翻了翻不完整的病历表一说。
  “三天……”拿萨沉痛的念着让人度日如年的数字。
  “还不到心灰意冷的地步,三天已过三分之一,再熬过两天就没事了。”甘仙草安慰的拍拍他的背。
  乐观是爱玩车的人需抱持的生活态度,人活在这世界上不在乎长短,只要活得精采无遗憾便是一种幸福,他们都看得很开。
  “为什么你能毫无感伤地说着安慰人的话?”他就做不到。
  甘仙草笑了笑。“我们主要工作是修车,副业是业余赛车手,在看多了同好因驾驶不慎而意外伤亡自然豁达,谁晓得哪一天会轮到我们。”
  “小雨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她才不爱惜生命地逞强。
  “她是个感情淡薄的人,她有没有说过她的父母是在赛车场丧生?”
  “有。”
  “这就对了,小小年纪看着父母死在眼前是件相当可怕的事,你别看她表面没什么,总是冷冰冰的,其实她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笑娃娃。”
  一谈到冯听雨,甘仙草的英文可溜了,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完,甚至把护士小姐晾在一旁也无所知,只顾着话当年勇,一大票没心机的青年如何草创简单的赛车场。
  当一个人面对人生巨大的转变后,对事物的看法会有不同的层面,当年的笑娃娃在一夕之间变成冰娃娃,不再相信世上有值得她笑的动机。
  “不笑也好啦!她长得太师了,要是再笑的话肯定迷死人,简直是造孽。”很多正港的男子汉会因为她而娶不到老婆。
  拿萨嘴角微勾,算是苦中作乐。“如果没有车子,不玩车,你们会怎样?”
  “人间悲剧。”甘仙草夸张的做了个痛不欲生的表情。
  “真的?!”有这么惨?“我不懂那种感觉。”
  “没那么难懂啦!每个人一生总会对某样东西特别狂热,你有没有很想要什么?”难吗?不。
  “有。”小雨。
  “想收藏,想占有,想不顾一切的拥有,不管前途有多么困难,你就是只想得到它。”他指的是物品。
  “是的。”
  “我们对赛车的热情如同以上所言,不过我们对车子的宝贝可不下于此,不让它光鲜美丽成为天下第一的好车会内疚。”
  “内疚?!”对车子?
  “爱它就是要它发光,车子最辉煌时是在赛车场,所以我们明明心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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