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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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笨笨-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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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因为她的出现给整座山庄带来灾难,她宁可委屈自己不跟袁克也见面,这样一来搜寻她的官僚能够死心,也间接保障了大家的安全,就因为她太明白这层利害关系,才能在草庐住下,忍着思念的煎熬不回山庄去。
  袁克也缚她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手箍住她腰枝,饥渴的唇攫夺了她的。那是他日夜想念的红唇,他像垂死的病人干涸已久,一碰上她的唇,再也不放,辗转汲取吸吮直到胭脂全身瘫软偎在他身上。
  端茶而来的无盐乍见这等状况,恍然大悟之下红着脸退了下去。
  “跟我走罢!”他动手脱下自己的厚氅,往胭脂身上披。
  “我……”她想,想随他到天涯到海角到任何有他在的地方,把所有的顾虑全抛到九霄云外,“好,你去哪儿我也去。”
  凝视着令她魂索梦系的脸,他脸上的每一条细纹,每个习惯性的小动作,他的体味,构成强烈吸引的网,就算他的胸膛是火,她也想飞扑,即使燃为灰烬也甘之如饴。
  她又是他的了。袁克也欣喜若狂,几乎想仰天长啸。
  “哈哈哈!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也让我们找到你了,”  尚未来得及温存的鸳鸯被惊扰了。
  翻飞的雪花挟带冷彻骨髓的寒流扑人温暖的小屋,炭炉经此一役,余炭化为嘶嘶烟丝。
  闯进的不速之客,个个都是一身貂皮毛帽,原来就长得不怎样的脸,因为长时间潜伏在冰大雪地中被冻得更显狰狞。
  宝剑龙吟出鞘,袁克也怒焰燃眉:“我还以为已经斩尽你们这些令人生厌的杂碎,不料,还有漏网之鱼。”
  “很可惜你杀的全是端王爷的人,我们兄弟可不会蠢得整天在你身边打转,鹬蚌相争,我们可是聪明的渔翁哩!”来人洋洋得意,屁股翘得比鼻子高。
  “是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平常的他不难相处,若是有人惹他动怒,非死即伤,“凡事不知进退,逼人太甚。”
  他曾以少年之姿游走江湖,踏遍三山五岳,靠的便是一身超凡武艺,人不犯我,我不犯他,如今……杀无赦!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出招,耳听兵器碰撞铮鸣不绝,烛火映着剑光闪烁,人影乱晃,然后一切归于静寂。
  草庐家具依旧完好无缺,人也无恙,惟独那些闯入的人全部失去踪迹。
  袁克也还剑入鞘,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霎时,一群不速之客已全部被摆平,像垃圾般躺在屋外的雪地上。
  “克也?”胭脂从诧异里恢复,“你杀了人。”虽说是自卫,但是以暴制暴的手段总是过于残酷。
  “大雪会湮没血腥味,无妨。”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跺脚。
  “你指的是杀人偿命吧!”他自若坦荡,就像在述说天气一般,“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话错了!”潇潇声瑟无比清楚,郭问颀长瘦长的身影骤然出现。
  他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孔明灯,然后又抖落身染的雪花,寻椅落坐。
  无盐马上倒来一杯热茶。
  “义父。”胭脂福了福。
  两人恭敬的态度让袁克也明白这看似仙风道骨、一身随意的男子就是胭脂经常挂在口中的郭问。
  他青雅得令人惊讶,袁克也起先以为他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怎么也想不到是英雄出少年。
  这下可为难了,胭脂是他的妻,她都开口称他为义父,就算他年长于他,又怎好……罢了,叫就叫吧!
  “在下袁克也。”
  “唔,坐!”他脱下毛氅的同时,手脚利落的无盐已将熄灭的炭炉重新点燃,小屋慢慢恢复暖意。
  郭问示意胭脂也坐下。
  两人相视一瞥,他的手很自然握住她的。
  他们之间微小亲呢的动作,没能逃过郭问看似什么都不知道的眼。
  两人交睫,各自一凛。
  袁克也发现郭问在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地盈蕴着令人信服的力量。那不是霸气,是无以名之的魅力,人人信服于他,仿佛是大地间最自然不过的事。
  郭问面对袁克也微微颔首。这算是半子的女婿算是入了他的眼。
  “你的出现比我预计中的早了些。”
  “你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何奇之有?”郭问又啜口清茶。
  “那么,你也知道我所为何来了?”
  郭问点头:“胭脂不会跟你走的。”他断言。
  “就算你是胭脂的义父,也不代表有分开我们的权力。”袁克也不悦。
  郭问很不适时地抿唇微笑。
  “拆散你们的是‘时不我予’,我,区区一个凡人,如何让比翼分飞?你太抬举我了。”
  袁克也沉默。他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拂袖而去,只是深深凝视着郭问。
  这布衣打扮的男子无所不知,看来潇洒如清风明月,腹中却有素烛千盏。袁克也明白自己背负整个山庄的责任,若选择了挚爱,又怕延祸亲人,他的敌人可以是皇室帝家,可以是为利益不择手段的江湖中人,甚至闻讯也要分杯羹的名门正派,但是要他放弃胭脂倒不如一刀杀了他。
  他顽固地摇头,拂逆郭问一片苦心。
  “即使终生遭人追杀、永无宁日都无所谓?或者,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郭问一针见血道出事情的症结。
  “我愿意。”一直凝注袁克也,内心百般挣扎的胭脂说出她的答案,“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情爱无罪,为何他们就必须为了他人的利益熏心而失去彼此?这不公平啊!
  “那么,我无话可说,要是我一再坚持,有人要嫌我不通气了。”郭问毫无刁难的意思。
  胭脂喜上眉梢。
  “无盐,拿茶来。”他双眼澄澈,奇黑如墨,说话不见火气,依旧是淡悒的春风。
  无盐迅速执行命令。两杯甘香醇厚的清茶被放到袁克也与胭脂的面前。
  “酌茶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他漫吟,喝干杯底的茶液。
  袁克也和胭脂也双双喝下茶。
  人间亦有痴于我,
  岂独伤心是郭问!
  一纸笔劲清瘦淋漓的诗题钉在袁克也起身就能一眼看见的墙壁上。
  他愤懑地撕下,风也似的席卷而出。
  屋外一轮明月冷冷照着雪地,雪地辽阔空旷,是一个冷与冰交杂的银色世界。
  他再次奔回屋内,一室无语。
  他被骗了,就这么简单。那杯茶就是导致他昏睡的罪魁,他又失去了他的小妻子……
  他仰天长啸,啸声连绵。
  人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郭问!
  谁懂他的痴,谁懂他的狂,又谁懂他伤心怀抱?
  他要是真懂他的痴,为何偏要带走胭脂?郭问啊郭问,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皑皑白雪上,有踽踽而行的两条人影。
  “师父,我们这么做妥当吗?”无盐屡屡往后眺望,眼中隐着一抹于心难安。
  “你想说什么?”他腰下挟着昏迷不醒的裘胭脂,在雪上如履平地。
  “无盐看得出胭脂姐姐与那袁公子情投意合,他们又已然结发,师父你又何必硬生生拆散他们?”
  “你觉得我是在破坏一件好姻缘?”
  “不是吗?”
  郭问迎风而笑,神秘万分:“你说是就算是喽!”
  无盐咬唇略加思索,轻摇头:“我不相信师父会是这种不分是非的人。”
  那邪意来得飞快,未曾在郭问的眼中驻足,便又逝去。
  “你错得离谱,拆散他们正是我的本意。”
  “师父!”她轻喊。
  “白云出岫本无心,流水下滩非有意。想明白个中曲折,你等着瞧吧!”他恍如明镜无波,情绪不生。
  他说话的方式像极顽皮的孩童,几分淘气,几分恶作剧。
  无盐不懂,其实清楚地说,是她根本没懂过她师父的行事方式,从来都没有懂过。
  她惟一明白的是,在她身边这人半邪半异,余下八分全是不可捉摸。若是有人奢望了解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今夜就在这里歇下。”他们至少已经奔出三百里外,可以停下歇歇腿了。
  “就这破庙吗?”
  “难不成你有更好的主意?”
  当然没有,荒郊野外能奢望啥;有破庙可栖身,就要偷笑的了。
  所谓破庙还真破得彻底,没了香烟,年久失修,由里头可一望无际地瞧见满天星斗,聊胜于无的就只四面墙壁,找个墙角窝上一窝,足堪安慰的了。
  郭问将一直挟带的胭脂放下。
  “师父,咱们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吗?”无盐的心头有无数疑问。
  “谁说的?”他席地而坐,盘起腿,准备入定打禅。
  “那么……”
  “话太多了。”合上眼帘,他结束对话。
  每次都这样!只要她想追根究底什么,她师父就嫌她多舌,不过,她扪心自问,自从她的胭脂姐姐回来之后,她似乎真的变长舌了。
  她师父最不爱多话的人,下次一定要记住才行。
  天明。
  胭脂被飕飕的寒风给冻醒。
  看清眼前的景物,她的心宛如瞬间被人揪住。
  “你可醒来了。”郭问神清气闲地由庙口转进来。
  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一觉,但明明他们在草庐里喝茶嘛……
  “义父!”她不敢相信他会用那种下九流的手段对付她和袁克也。
  “不用怀疑,事实就如同你的想象一般。”他无意隐瞒。
  胭脂蜷缩着,用双臂抱住自己,眼中除了极度彷徨还是彷徨。
  “为什么?”
  “为你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为我好就该让我跟他走,为我好?义父不是我,怎么知道什么对我最好?那应该是由我自己来下决定的吧!”
  “说得好!不过,事已成定局,袁克也早就走了。”
  “我要去追他。”
  郭问侧身:“请便!”
  胭脂挣扎几下,忽然掩面。
  “还有力量生气倒不如拿来恨我,或者你的心情会痛快些。”
  “我不要恨你!”她并非不知轻重,但是……为什么老天爷要安排他们见这一面?她宁可不要见面,或者生活容易些,如今,心湖又生涟漪,叫她如何自处,如何再重新过一遍没有袁克也的日子?
  第九章
  公元一三九九年,惠帝即位,年号建文。
  新帝即位,不只国号变更,文武百官也是一番汰旧换新,有人高升,有人被贬,上行下效,人人自顾不暇,巩固职位权力成了最首要的问题,至于其他,游刃有余的时候再说了。
  也因为诸将相侯爵争相巴结拍马屁,因此普通老百姓才得到喘息的空间,对于缉拿郭问、胭脂一事也暂且搁下,胭脂好不容易终于得以结束退隐生涯。
  就在这时候。
  流离山庄的大门来了一个头戴笠帽、面覆薄纱的少女,她一身简单打扮,只见腰枝婀娜,秋纤合度,可惜的是若隐若现的容貌令人看不清美丑。
  “烦请通报,我要见你们山庄的主事。”
  “我们少爷是你说想见就见得到的吗?”守卫大惊小怪地叫。
  “不要没礼貌!这位姑娘不知道找我们三少爷有什么事。”其中一个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气焰,语气平和。
  “我要见他。”
  “这么着,你稍待,我请咱们管家来跟你说。”她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
  怀疑终归只是怀疑,他匆匆请管事去了。
  不消片刻,管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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