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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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情歌-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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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上了车,易扬开车,魏行薇和章海潮坐在后面。
  章海潮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从接到行薇怀孕的电话就一直傻到现在,我还以为她‘变节’了,谁知道绕了一圈,还是还给了学长。”
  易扬哈哈大笑,“这个女人这么难搞,也只有我受得了。”
  魏行薇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还说,要不是我怀孕了,你舍得回来?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女人!”
  章海潮抓着魏行薇“行凶”的手,“我对你够意思了,接了你的电话推了下半年所有的演出,就急着赶回来,你还怪我?”
  易扬一边开车一边问:“准备待到什么时候?海潮。”
  章海潮指着魏行薇,“总要等你老婆坐完月子才可以走,要不然她不把我杀了?”
  魏行薇摇头,“那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我都怀疑这些年你在国外一个人怎么过的?”
  “你说我老了?”章海潮眯起了眼。
  魏行薇立刻举起了手,“我怎么敢说国际上顶尖的小提琴家——章海潮小姐老了?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易扬在前面哈哈大笑,“不过说真的,海潮,你推了今年下半年的演出没关系吗?”
  “这有什么关系?”魏行薇搂着章海潮嘻嘻哈哈地笑着,“她的钱够多的了,让她少赚点才好,免得老是全球各地地跑。”“是、是。”章海潮无奈地点头。
  “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把时差调整好,明天晚上我们来接你吃饭。家里已经帮你整理好了,什么东西都是齐的。”易扬话刚讲完,眼前就出现了她家的轮廓。
  “一个人没问题吧?”易扬帮她把行李提进家。结婚以后,行薇就从这里搬了出去。
  “你们放心,这怎么说也是我家。”她笑着把两个人赶了回去,却在房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看着久违十年的家,落下了眼泪。
  手,放在门上犹豫了很久,另一只手上的烟点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在烟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被他掐灭了,扔了烟蒂抓了把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很符合他这十年来的心情。回来一个月了,他总是避免去那些刻在印象中太过清晰的地点,怕勾起太多甜蜜的回忆。但是不去,是不是就代表不会去想?这一个月来,过去的回忆就像鸦片一样,痛苦得上瘾却又欲罢不能。煎熬了一个月之后,他决定去走一遍,再自欺一次她还在身边。
  家的前面就是广场,他缓缓地撑着伞走,每走一步刻在心里的过去就渐渐清晰。他记得在这里,她第一次在他怀里时的悸动,记得过年时她赖着他放烟花时的俏皮,还有……他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哭着的笑脸……
  大钟敲了三下,他抬头看了钟三秒,撑着伞走了。
  他刚一走,背对着他的方向,一个女人也撑着伞走来。
  “阿姨,买枝花吧?”
  章海潮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怔,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提着花要他来买。时间真的过得太快,转眼之间已经十四年了。广场的钟敲了三下,她下意识地望了眼大钟,弯下腰来微笑着问:“你这里有没有香雪兰?”
  “有。”小女孩脆声声地答道。
  “给我一枝吧。”付了钱她拿着花撑着伞继续走。今天的雨大得有些过分,可是她醒来之后却只想看看记忆中的故地。他绕着路走,先去了以前的面馆;她转了方向去了学校。两个人在这个地方——交错。
  沈靖和站在十年前面馆的位置看着眼前已经物是人非的地点。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记忆中带着撒娇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他心中一紧,像被雷劈到一般在周围寻找着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没有人。
  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投入了身边的贩卖机里——这里唯一没有变的就只有这台贩卖机。
  章海潮抬头看着大学的校门,深深地叹了口气。旁边跑过两个追着闹的学生,男孩子抓着什么东西嘻嘻哈哈地炫耀着,后面的女孩子笑骂着在追。她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想着以前自己和行薇、易扬在这里的样子,轻轻地笑了。又想起第一天见他的时候,追着他要乐谱的样子,继而叹息了绵长的一声,继续走。
  这个时候很多学生还在上课,她微笑着从一楼开始慢慢走,想着以前在这里上课时候的点点滴滴,然后听听现在的学生们练琴的琴声……
  一层一层地走上去,到了八楼琴房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记忆随着门的打开,开始连续……
  她可以听到十年前从这里停住的那一首歌,有一个人在唱,低低沉沉的声音,温柔缠绵地一直荡漾在耳边。琴室里烛光点点,她靠在门上,门那一边的情歌跨越了十年的距离再次响在了她的心里……
  手,轻轻触碰钢琴,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从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上来了。
  她在五楼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了一串熟悉的旋律。
  钢琴……《月亮代表我的心》……八楼琴房……靖和!
  她转身就往楼上冲去,却在六楼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摇着头喃喃自嘲道:“我在干吗?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里。”
  转身,她在这首情歌中走下了楼,离开了学校。
  沈靖和弹出最后一个音,有人在门口鼓起了掌。
  负责管理这层楼的大叔在门口呵呵笑着,“我就知道在这间琴房里弹这首歌人一定是你。”
  沈靖和笑了笑,合上了钢琴。
  “对了,我还以为你还会像前几年那样,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才来。怎么?等到你要等的人没有?”
  沈靖和眼神一暗,“没有,我回来休假。”
  “这样啊。”大叔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难得你一等就是十年。不管怎么样,还是祝你今年可以等到想见的人。”“谢谢。”点了点头,他道了谢拿起伞也离开了。
  大叔在他走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等的到底是什么人?每年冬天都来这里等一个晚上,都在弹这首歌——难得啊。”沈靖和撑着伞从学校里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广场,却不想回家。径自站在广场边看着对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章海潮在广场边的车站等车,到边上的贩卖机里投了一杯咖啡,照样喝了三分之二就喝不下去了。端着剩下的咖啡找着垃圾筒。出去这么久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东西都变了。
  直到车子来,都没有找到垃圾筒,干脆端着纸杯上了车。今天车上的人不多,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向着窗外不经意地一瞥,却惊掉了手里的纸杯。
  沈靖和撑着伞看着公车从身边开过,突然一个纸杯带着咖啡从车窗里掉到了他的面前,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张魂萦梦牵的脸。
  海潮!
  她看着他站在广场边,手上的伞因为看到了她而掉了下来,他整个人就置身在绵绵的大雨里。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想念才在这里看见了他。
  雨,模糊了他的脸;让她坐在车里只能看得到他孤单的身影。泪,已然爬满了脸颊。
  沈靖和站在雨里看着她的脸渐渐模糊走远,一时间汹涌的感情涌入心里,让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走远了。
  她回来了!
  当这个认知清晰地传入他的大脑时,一身湿透的他,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很深很深。
  第8章(2)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章海潮被易扬和魏行薇两人拉到家里烧烤。章海潮看着眼前烤东西烤得异常亲昵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存心刺激我啊?”
  “你怕受刺激,也去找一个啊!”魏行薇笑得很大声。
  易扬一边伺候老婆一边问:“海潮,你在国外这么久就没有人追过你?”
  “有啊。”她很大方地承认了。
  “那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伴?”易扬接着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一边烤玉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想赚钱,想出名啊。”
  “出名?”魏行薇哼了一声,“你‘章海潮’三个字在音乐界里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你这几年赚得还少啊?借口!”章海潮啃着刚烤好的玉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你怎么说。”
  “你呀,”魏行薇无奈地敲了她一下,“一辈子都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对什么都不在意,我看你老了以后怎么办。”
  “我都快四十的人了,还不老啊?”章海潮好笑地说。
  魏行薇拿她没办法,拿起一串烤好的东西就往她嘴里塞,“人都要被你气死!小姐,你才三十二岁吧?离四十还早得很。”章海潮看着易扬,挑眉问:“你老婆怀孕以来都是这样的吗?我记得她以前没这么歇斯底里?”
  易扬笑了笑,“她担心你。不过,你这么多年来都是单身,该不会是为了我那个无情无义的朋友吧?”
  章海潮一怔,想起上个星期广场上看见的人,喝了口酒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谁啊?我不记得了。”
  易扬和魏行薇对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说点别的吧,海潮你知不知道SPI?”
  “知道啊,它是很大的跨国企业,而且从五年前开始它就一直是我的赞助商。干吗突然提它?”
  “SPI总公司的总裁这次来这里巡视业务,下个月会有一场介绍性质的舞会。”易扬一边说一边注意她的反应。
  章海潮抬头看着他,一脸的疑问,“那又怎么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易扬摇了摇食指,“怎么会和你没关系?你的经纪人没有告诉你,你也被邀请参加了吗?”
  章海潮的眼神迷惘了两秒钟后才恍然,“我忘记了。”
  魏行薇一副被打败的表情,“就知道你会这样。”
  易扬解释道:“是这样的,本来他们也邀请了我和行薇。但是行薇现在挺个肚子根本就不能去,所以我想请你当我那天的女伴。怎么样?”
  她刚想张口,魏行薇就指着她威胁,“你不可以拒绝!”
  她好笑地看着行薇紧张的样子,“我又没有说我要拒绝,你干吗那么紧张?”
  “你答应?”
  她点头,“本来想混过去的,但是你们这样说,而且他也算我半个老板,去一下也好。不过我先说好,我只打个招呼就走。”
  魏行薇白了她一眼,“怕了你了。”
  十一月的夜晚已经开始有些凉意。易扬开车来接章海潮去参加SPI的酒会,却在看到她的时候无法掩饰赞赏的目光,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今天的章海潮穿了一件湖绿色的削肩长裙,上半身随意披了一件卡其色的披肩,一枝香雪兰将她一头的长发盘在了脑后,看起来典雅温婉得不可思议。
  易扬为她打开车门,“真漂亮。”
  “谢谢。”大大方方地上车,她看着身边一身正式西服的易扬,“我很久都没看你穿得这么正式了。”
  易扬耸了耸肩,“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穿,只是今天场合特殊。”他瞥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手,“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把琴带出来。”
  章海潮看着窗外的夜景,“我只是答应去参加酒会,并没有答应要拉琴。而且我是回来休假的,没有演出的计划。”
  易扬惋惜叹道:“可惜了,我还想好好和你和一曲。”
  “改天去久月吧,到时候我一定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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