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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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大帝-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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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阳曲县的宁驱吧,那年跟我一起到你们村子里卖羊的那位?”
  “哦记得,怎么了?”
  “嗯,是这样,前几天我们一起在洛阳城,他说他家里最近人手不怎么够,他也记得你啊,哈哈,说看你能不能过去帮忙,刚好我这家里今年也没那么忙,你要是去的话,我在村子里找个短工就可以。”
  “郭大哥,我在哪都一样,那个宁驱大哥人也不错吧。”
  “这个放心,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也很喜欢你,所以点名要你过去帮忙啊,呵呵。”
  “那好,大哥,我明天就去。”
  “恩,行,我这边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有你郭大哥吃的,绝对就有你匐勒吃的。”
  第二天匐勒收拾行李,奔着阳曲县走去。
  “请问大人,前面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过了呢?”匐勒在路上走着,忽然看到前方一群人将大路围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官兵,于是他上前问到。
  “咦,胡人,来人,给我抓起来。”几个官兵不由分说,将匐勒抓了起来。
  “大人,为什么要抓我,我没犯法啊。”
  匐勒还在继续喊叫,却已经被几个官兵拖到了县衙里。
  “进去,快点。”几个官兵推推嚷嚷将匐勒关进了县里的牢狱。
  匐勒被关进阴暗的牢房里,眼看几个官兵锁了门离去,任凭自己在里面大喊,只是无人搭理。过了一会,匐勒有些疲惫了,转身看了看,牢房里还蹲着两个年长的汉人。
  “大叔,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随便抓人?”匐勒疑惑向其中一人问道。
  “哎,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抓啊。你是外地人吧,这也难怪了。这里有胡人作乱,”
  “胡人作乱?”
  “是啊,是附近一个村子里的匈奴部落,这帮匈奴人早先是被当做流民,强行内迁到了上党一带,从此就在这里安家了。本身这些个匈奴人就野性难驯,哦,我忘记了,你也是胡人啊。”
  “大叔,我是羯族人,不是匈奴人,我是个种地的。”
  “哦。”老人看了一眼匐勒,继续说道,“最近两年,村子里连年闹饥荒,有的人没饭吃,甚至都饿死了,都说那帮匈奴人吃人肉。不过,这为首的起义的匈奴人,倒是个好人,他叫郝散,他父亲给他起个汉族人名字,就是希望入乡随俗,跟汉人们在一起好好相处。这郝散平日里喜欢打抱不平,可也不随便欺负咱们汉人。今年村子里饥荒特别严重,人都吃不饱,哪里来多余的粮食交租。于是,这里当官的带着一帮官兵,挨家挨户搜查,不给的就明抢,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这匈奴人郝散,实在气不过,就带领一帮人到县里去闹事,结果事情越闹越大,和官兵起了冲突,这帮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平日里欺压百姓的长吏,抢了县里的粮食和兵器,要反抗朝廷。不过,毕竟老百姓组成的军队不成气候,上党郡守派了军队过来,一下就将这些人打垮了,那郝散也被都尉给杀了。现在官兵们封了外出的大路,在各村子里搜索乱党,他们估计看你是胡人,所以抓了你来。
  “那我是外村人啊,他们不看人就抓啊。”
  “这叫宁错杀一百,不漏走一个,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有口难辩啊。”那老头苦笑着对匐勒说。
  “太不讲理了”,匐勒气愤的叫道,朝着牢房的栅栏狠踢了几脚。
  老百姓饿死的时候没人管,出了事了,朝廷开始耍威风了。但眼下他也是无能为力。我要真个是叛党,非杀了你们这些狗官不可,匐勒这样想着。但眼下只能在这呆着,听天由命了。
  匐勒在这里呆了几天,看到不断有犯人进进出出,不时也有官兵过来问话,还带着几个胡人囚犯,估计是要辨认是不是同伙,自己所带的行李之前被官兵夺取,此刻也被还了回来。
  “你,出来吧,带着你的东西,可以走了。”官兵指了指蹲在角落里的匐勒说道。
  匐勒抬头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想走啊。”那官兵冲匐勒喊道。
  匐勒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着自己的行李,出了牢房,继续奔着阳曲方向走去。###第八章 逃荒雁门
  匐勒来到阳曲之后,宁驱同郭敬一样,非常喜欢他,而且对他也很信任,农忙的时候还允许匐勒在家乡带几个胡人过来一起帮忙。
  匐勒从小就慷慨仗义,喜爱结交朋友。由于近年来,灾害不断,他家乡的那些个族人和朋友也都半饥半饱对付着,听说匐勒有个地主朋友,都纷纷前来投靠他。而宁驱也毫不吝啬,经常将多余的粮食救济分给众胡人,使得匐勒他们感激涕零。
  这天晚上,宁驱从外面兴冲冲地回来。
  “匐勒兄弟,停手吧,今天就到这吧,来,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上等的美酒啊。”
  “啊,谢谢宁大哥。今天这么有兴致啊。”
  “是啊,我家里剩下的几头羊,今天都卖出去了,价格也还不错。哎,都是自己村里的人,这年头,人都吃不上饭,能有人买就不错了。”宁驱一边喝着酒,一边同匐勒说到。
  “是啊,我家乡那边也是,这几天不断有朋友来投靠我,多亏了宁大哥好心,我实在过意不去了,在你家也呆了几年了,自己吃喝不说,还给你添麻烦,兄弟我敬大哥一杯。”
  “哎,小兄弟说哪里话,天灾人祸,谁也没有办法。再者说,你那些兄弟们也没白吃白喝,也都干活呢吗不是。哎,这朝廷里的官老爷都是干嘛吃的。”宁驱猛喝了一口酒,发牢骚地说。
  “大哥,有什么烦心事吗?”
  “这几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在京城贩卖几头牲口,交的税比挣得都多,这当官的,好像越是看老百姓倒霉,心里越是高兴,整体变着法儿的整咱们。真不怪那些胡人造反。”
  “什么胡人造反?”匐勒大吃了一惊。
  “咳,兄弟,你看哥哥这嘴,多喝了几杯酒,整日跟你在一起,竟忘了兄弟你也是胡人了,哥哥可没拿你当外人看啊。不过兄弟你也是胡人中的汉子,重情重义。”
  “哥哥你快说什么胡人造反的事?”匐勒着急的问着。
  “咳,几个小毛贼,前几年你不是说,从邬县过来的时候被官兵抓了吗?那不是胡人造反吗。”
  “哦,你说的那次啊,那个叫什么,什么郝散来着,我以为是新近又有造反的。”
  “我说的就是最近的,前几个月的事情,就你说的那个郝散的弟弟,也姓郝来着,前几年他哥哥被杀的时候,他到山里夺过了一劫。前几个月跑回到家乡,纠结了部落里的胡人,又要造反,准备了很多兵器,粮食等,不过还是敌不过官兵,没多久就被杀散了。哎,老百姓跟官府斗,哪有那么容易。”宁驱醉醺醺的说道。
  “大哥,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吗,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小时候听家乡的汉人们讲故事说,汉高祖刘邦就是凭借三尺之剑,斩白蛇起义,最终消灭了暴秦。”
  宁驱听了匐勒的话,猛的一惊,顿时酒意全无,他早就听说此人志气不凡,因此也愿意深深与之结交,没想到他竟有这等想法。
  “呵呵,匐勒兄弟说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民间都说那汉高祖刘邦是赤帝之子,加上一群贤能之士尽心辅佐,才得以平定天下。只是可惜了楚霸王项羽,空怀扛鼎之力,堪称万人之敌,最终还是敌不过汉高祖。”
  二人说着,你来我往,一壶酒已经见底。
  “好了,兄弟,哥哥有些累了,到屋子里休息一会,你忙你的去吧。有家里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哥哥说。听说你家里有个老母亲,用不用也接过来,老人家自己在家里行吗?”
  “不用了哥哥,我和朋友们在这就已经很麻烦了,我母亲在家里常年都有朋友照顾,我定期给他们带回去一些粮食就可以。”匐勒赶忙说到,他不想再麻烦宁驱了。
  “那好吧,你别跟我见外就行了。”宁驱独自走进了屋里。
  这宁驱同地主郭敬一样,后院里也养着几批马,虽然不是什么好马,而且近来收成不好,几匹马也卖不上好价钱。宁驱看出匐勒平日里对马非常感兴趣,也就索性养在家里,一直没舍得卖。匐勒除了耕作,经常跟这几匹马混在一起,甚至将自己吃的来喂马,宁驱看在眼里,也只是笑笑,也拿他没有办法。因此,匐勒在宁驱家里非常自在,最起码温饱可以解决,而且还有多余的粮食和衣物带回家里给母亲。
  “啊,匐勒大哥,快看谁来了。”与匐勒一起的胡人提醒他。
  “大哥”
  “大哥……”
  匐勒望去,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支雄,身后还带着约莫二十多个年轻人,朝着匐勒走了过来。众人见到匐勒都十方高兴,从小也都习惯了以大哥相称。
  匐勒看了看,这些几乎都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当中也有几个年纪教长的。
  “哈哈,支雄,桃豹,你们怎么来了,”匐勒看见尔时一起玩到大的伙伴,顿时大喜过望。
  支雄等人同匐勒一一问候了一遍,都感慨不已。支雄先是面有难色,继而开口说到:
  “大哥,不瞒你说,今年村里闹饥荒,大伙实在是没出路了,想到你和村子里的几个兄弟在这里,就一起过来,过来看看。”支雄有些难为情。
  匐勒听了,微感吃惊,其实他也早就想到,这些人应该都是来投靠他的。他挨个看看众人,的确个个都是面有菜色,不禁想到了家里的老母亲,心中不免一阵酸痛。
  “哎,早就听他们说家里闹饥荒,可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匐勒叹息道。
  支雄等人看到匐勒似乎有些为难,继而说道:“大哥,其实我们这次出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咱们族里的地今年差不多是颗粒无收,村子里那些汉人们的地也是。所以,我们回去也是饿死。我们之前想了,大哥你这里要是有难处,我就带着大伙去雁门一带讨吃的。雁门是胡汉交界的地方,而且离这里也不远。我们听村里的汉人说,很多胡人都逃荒到那里去了,那里胡人比较多,因此不乏有一些好心人或者同族的人,给我们一些施舍。”
  众人听了也都低头不语。
  “好,就去雁门关,我和大伙一起去。”石勒想了一会,突然坚定地说道。
  “大哥,你不必……”众人见状,纷纷劝解。
  “不用多说了,大伙这么远来投奔我,都怪我没有本事,我们几个人栖息在人家屋檐之下,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更何况咱们这么多人,即使宁驱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生在一起生,就是饿死,也要死在一起。”匐勒激动地说。
  众胡人听了都颇为振奋
  “好,我们跟着大哥一起走,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当天,匐勒带领支雄等人来向宁驱辞别。宁驱再三挽留,后来看见匐勒执意不肯,而且胡人数量又多,自己也是力不从心,只好送了些路上吃、用的干粮,任由匐勒等人离去。
  匐勒、支雄、桃豹一行人北上雁门,一路上不断见到有成群结队的逃荒人向着雁门放下走去。
  “大哥,这些人应该也都是去雁门避难的,哎。”支雄叹息到。
  “是啊,你看,还有汉人呢。小时候听汉人的老人们说,汉人最重视乡土情结了,不像咱们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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