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之4少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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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之4少年无情-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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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这样他才能泄忿。
唯有如此他才解恨。
冤冤相报何时了?
恨恨相报唯死了。
忽听有人呼噜噜又喝了几口酒,呵呵笑道:“你们一个饿了,一个递吃的,哈哈哈哈哈,我也饿了,不见得有人予我吃的,给我香的……太不公平了,太不好玩了……看到你们,我又想起我一首自创的好诗,好想吟给大家听──”
这一番话,气得三鞭几乎掩耳,在心里怒喊:
──什么!?面对我这么残酷、强大的敌人,你们不但谈情说爱,现在居然还有人要吟诗!?
(岂有此理!)
(杀千刀的!)
(──诸葛老儿培养的这批徒弟,又喝酒又谈情又吟诗的,倒底是啥活儿呀!?)
追命这一番话,倒是使无情和仇烈香都从情愫浓烈中省惕了过来,无情冒汗道:“吟诗,三师弟您就不必了吧……”
仇烈香痛苦地道:“三哥您就免了吧──”
“免?不行,不行。”追命笑咔咔咔咔地说:“你们刚才那一番对话,好感人,好值得回味,好应该纪念一下,且听我吟来好诗……”
(你们真的以为我旨在吟诗吗?)
(我只是要你们清醒一下:大敌当前……三鞭和这一老一少,还有这姓孙的老狐狸,以及匿伏在暗处的人物……都是不好惹的,莫辜负了世叔、石公的一番部署。)
(……大师兄,那香姑娘是个好女子……)
追命只觉心口一阵痛。
很凄楚的那种痛。
(……小透,小透,是不是你,仍活在我心里,给我这一世透心的伤!)
(透心的痛!)
(透心的寒和凉……)
五、可怜词人苏东坡
于是,不顾大家的反对,而蓄意为了要使无情、仇烈香凝神应敌,和故意气煞三鞭道人让他乱了章法、逼出他杀手锏的追命,还是在连饮几口烈酒之后,大声在月下朗诵了这几句词: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次,追命其实诵得相当好,由于可能他正心生眷念小透姑娘之故,所以也诵得特别有感有情,到了中段之后,还用吟唱的方式,歌之咏之,十分悲怆凄凉。
是以,这一回,连无情和仇烈香都听进情绪里了,都没着意要他停下来。
却不料一阵大笑。
笑声沙哑。
且多痰。
笑的人捧腹不已,还“喀吐”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痰。
一时间,气氛尽给破坏无遗。
追命也吟咏不下去了,怪眼一翻,见笑他的人,居然是又老又疲又装凶悍的任劳,他压着怒气,问:
“恁地?”
任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死我也!”
追命没好气地道:“那你去死吧!我不见得有啥可笑的!”
任劳那种夜枭般的怪笑,夹杂着老人家的喘气,实在十分煞风景:
“你刚才……那个诗呀……连我也懂……”
追命更没好态度:“你?你懂个屁!”
任劳指着他咔咔大笑:“这诗才不是你写的!是一位当过高官的名士的……你抄人家的,却说自己的,无耻无耻,哈哈哈哈!”
追命只觉一脸没趣,懊恼的道:“算了吧!这首词太有名了,谁不知道──”忽然眼珠一转,反问:
“谁是原作的?你来说说看。”
任劳咔咔大笑。
追命再道:“谁写的?说呀!”
任劳笑得更厉害。
“你别笑呀!说哇!”
任劳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告诉我,你光会笑,不会说话。”追命追击。
任劳一面干笑着,一面望向任怨。
又看看三鞭。
三鞭道人,脸色铁青。
任怨可没看他。
任劳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咔”了一声,好像给一声猪骨头尖刺卡住了喉咙。
“你不是自己也说不出来就笑人吧?”
追命可不饶人。
──谁扫他的兴,他就扫谁的颜面!
任劳满脸怨愤的搔搔头皮,拔拔满头白发,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嘛……这个嘛……”忽然灵光一闪,道:
“我知道了!”
“知道就说吧!”
追命好整以暇。
大家都望向任劳。
“那是……”任劳说:“──朱月明。”
“朱月明!?”
一时间,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仇烈香笑得弯了腰,趁机抹了刚才颊上的泪,忍笑道:
“我笑得实在不行了……为什么是朱月明?”
“原因太简单了。”追命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词写的是月有阴晴圆缺,而第一句就是‘明月几时有’,后还有一句‘转朱阁’……难怪这位任老先生会想到是朱刑总……”
这回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孙收皮也忍俊不住,插了一句:“要是朱月明那胖子能写出首像样的词儿来,我这姓孙的就问一百句老实答一百句!”
忽然省起自重身份,就歇声不说下去了。
无情也笑了。
他这一笑,连仇烈香在笑里看了,也觉:飞渡浣花溪,梦遥舞犹寂。
无情笑道:“可怜词人苏东坡。”
追命笑到呛着了:“可爱的诗人朱月明。”
仇烈香也笑得红云飞上了脸靥,无情看在眼里:风情无限,剩几笔,晚晴图画,依依还挂。
仇烈香轻抚心口,笑得花枝乱颤,说:“可悲的评词人任虎行!”
任劳涨红了脸,憋得像只老蛤蟆。
任怨用眼尾睨着他,也有点吃惊。
他开始是从来不知道:
──这老家伙也懂得诗。
后来是不知道:
──这老家伙该如何下台!
现在是不知道:
──原来这老家伙的脸会这么红!
红得像刚煮熟了的螃蟹。
──不过,再熟的螃蟹也不会显得那么疲惫。
不过,再累的螃蟹也不会像他那么愤怒。
他就像一只又累又怒但又刚给下了锅的螃蟹,一振而起,虎爪豹拳,一齐攻出,还大喝一声:
“我宰了你们!”
大概,跟所有人一样,谁也没有想到,任劳在这些人里,会抢先出手。
而且是为了一首词出手。
──大抵连他自己也想不到。
做梦也没想到。
右虎爪,是抓向无情。
左豹拳,凿向仇烈香。
他虽然生气,可是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并没有乱了章法。
仇烈香拦身在无情身前。
她左眼盯住任劳左豹拳,右眼盯住任劳右虎爪。
就在这一刹间,拳爪全变了。
──变成左边虎爪右边豹拳。
其实左右拳爪并没有变化。
变的是招。
任劳将左右双手肘部关节一交错,变成分叉出击,自然右左爪拳互易了。
这一来,如果敌人认准了存心破解,给这陡然一变,会乱了套,失了方寸,很容易为他所趁。
加上,任劳这一招,非常阴损。
他别的地方都不攻,一爪一拳,全攻向:仇烈香的胸前──
胸脯!
他要凌辱她!
凌辱这个讪笑过他的女子!
像他这种人,在这时候当然会忘了:原来是他自取其辱。
六、老吠吠外传
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
记住这句话。
这句话的涵义很多,但都是很有道理,而且,到今天依然用得上、行得通、说得过去的:
一,人侮辱你,是因为你先侮辱了自己。例如:一个人自己若甘为奴才,自然难免要受人驱使,受人侮辱。
二,你先小看了自己,别人才会小看你。例如: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别人难免会轻侮你的才能,甚至人格了。
三,是你先欺侮了他人,人家还手抵抗你的欺侮时,把你击败,同时也形同欺侮了你。例如:某人为求名求利,不惜去侮蔑、陷害、诽谤、打击他人,用压倒对方的方式来抬高自己,赚取利益,对方一旦有实力反击之时,那些侮蔑、陷害、诽谤、打击很容易像魔头一样,反噬其身,侮人者反遭人侮,那可算是报应;就像吠人者反遭犬噬,却也是天理循环。
坦白说,任劳现在发出的怒吼,与其说似虎啸,不如说像犬嗥。
──听说,在江湖上,能够杀伤力奇巨、正统绝传的“虎啸”的高手,大概就只有“连云寨”的“虎啸鹰飞灵蛇剑”劳穴光、“老虎啸月”聂千愁、风云镖局“九大关刀”龙放啸等几人,而正宗的“狮子吼”,则要少林派少数几名佛门高僧,以及初崛江湖已一鸣惊人的燕狂徒才可以办得到。
任劳所发出来的,只是“吠”。
──狗吠。
可是这吠声很尖锐。
很厉辣。
很有穿透力。
──从这“吠声”也可以吼出了他多少心里的不平衡:嫉妒、气急、愤慨、不平、怨忿、痛恨、痛苦、甚至形成了自我折腾的煎熬,对自己失去判断,对他人只会痛批的失控与悲情的乱序。
这种性情,对人对己,都非常危险。
任劳本名当然不叫“劳”。他也有个本名,就叫“软钦”,可是,这种名字一旦放到江湖上行走,很容易就给人笑话:软钦软钦,又软又欠金,这岂不是有点不男不女来着……于是他弃之不用,用了好几个比较凛凛生威的大号:例如:半生、闲人、儒迅、子湘、天涯、白水、我素、纵横、锐案、天堂──试想,这些非常飘逸或威风的名字,一旦加上他原姓“任”,不是非常响亮、动人、有意境么?
──任半生。
──任闲人。
──任儒迅……
──任子湘……
还有任天涯、任白水、任我素、任纵横、任锐案、任天堂……都很不得了,一听就知道是江湖大人物,一看便晓得是武林大豪。
可惜,这些名字都传扬不开去。
可恨,这些任劳喜欢的大名都流传不广。
不知怎的,大家看他从年少迄今,一直郁郁不得志,忿忿不平,以致不断的诬人以快、残人以虐、杀人以逞,反而背里给他一个“老吠吠”的名号。而他看到人家比他活得好、活得比他有名、活得比他富贵或美满,他就禁不住内心那一股火。
愤懑。
他就捣毁他们。
残害他们。
破坏他们的名誉。
甚至去杀害他们。
他忍不住这一股冲动。
其实他的武功绝对算是高强,也天性聪悟,本来年青时也长得正常,但就是不知怎的,一直不能名列江湖第一班辈的高手中,也不能挤身于武林第一流的名字里,使他更加悲愤,可是,愈是悲忿,就越失衡,莫名的抑郁使他迅速苍老,疲惫满脸,皱纹交错,老去急剧。这一来,江湖排名就更低落,前辈提携就越有顾忌,他就越发不择手段,诬陷谋害,猝袭暗算,这种事一旦做多了,总会传扬开去,那么,前辈高人机诈之士,当然怕养虎为患,不敢予以重任,而忠厚之士亦耻与为伍,使他更为失落。
连番失意,使他又更为悲愤,行事更乖绝人伦,于是更多邪道之徒避之为吉,正道之士更排斥不用。
那样一来,他就更悲怨莫名,下手更辣更歹,以致黑白两道,都不容他。他争名,并无大名;求利,更不是这料子。弄权,手上无权;要人,人才岂为他所用。他越来越愤恨,指天骂地,郁愤难平,自以为怀才不遇,又以为人共欺之──却忘了,真正开始凌辱他的,正是他自己。
他就是行事下手太辣,以致本要任用他的“四分半坛”陈氏兄弟,也几乎不能容忍,要把他逐出门墙。
幸当时“四分半坛”亦收了一名新锐:就叫任鹤立。这少年人一入“四分半”,迅速蹿升,做事干净利落,下手狠,但该硬时硬,该软时软,坛里人人都喜欢他。
这个少年人武功非凡。他那门派原只有四位门徒,一入江湖,都从最艰苦“卧底”做起,潜入各门各派,一旦起事,才揭竿而出,一举歼灭目标。他在该门中排行第三。
任鹤立是其中佼佼者。
他长得清秀可人,但他却不让人称作飘逸好听的“鹤立”或“叶三”,或者他的原名为“任浮沉”,而要人称他为“怨”。这少年人还笑着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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