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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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记-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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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她现在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
  秦少郅一行人,眼看就要从平安从皇陵撤出,忽然遇上三个人一组的巡视队。大家是来盗皇陵的,所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裹,另外两个还抬着玉塌。此时此刻千万不能让这三个人看到,他们只要吼一嗓子,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就别想能安然脱身。
  秦少郅对大伙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先别动。这三个人心里很是憋屈,只因为不得戍守官的喜欢,他们便在最有可能有机会离开皇陵的时候被派出来巡视。
  其实这皇家陵园,哪有人敢来盗?
  他们三个人心中不忿,骂骂咧咧地说着戍守官的不是,也没认真观察周围。
  本来每隔几年,帝后都会来皇陵祭祖,以显示对祖宗的敬畏,并祈求大周国运昌盛,万民颂歌。
  不过从十年前开始,建业帝就再也没踏进这儿。
  所以皇陵的戍守显得越发不专心。
  假如这次不是建业帝驾崩,这帮守卫的官员想要离开,就得花大笔钱财贿赂。如今能有机会直接面见司礼大太监楚公公,大家都不要命地往前凑。
  这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大家眼睛像狼一样盯着他们,随时都准备冲上去结果了他们的命。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说:“我看着长夜漫漫,也没什么好巡视的。他们所有人都在那儿喝酒吃肉,偏偏让我们仨在这儿巡视。反正上头今夜也不会查,不如我们各自回去得了。”
  “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此人发出不屑的冷笑,“听说楚公公让周边所有郡县的守兵都围在皇陵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能混进来才怪。”
  三个人又站着聊了几句,便转身各自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1 章

  待那三人走远后,大家微微松了口气。
  秦少郅心想:楚弦这个阉人混得还真是越发张扬。
  他低头看着紧紧靠在自己怀中的凤捭,嘴角溢出一抹浅笑。
  他熬过了最憋屈的十年,或许下一个十年还得继续这样蛰伏,但那些冷寂的孤眠之夜,终于不再属于他了。这样意外的惊天大喜也想就是上天对他的补偿。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总有一天,他要让郭承嗣的子孙,大周的皇帝付出代价。
  秦少郅扭头,示意大家继续前行。
  先前他们摸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寻到一条极为不惹人注意的路,只不过委屈凤捭跟他一起钻一回地道。
  这个地道是秦少郅身边的钱富贵挖的,钱富贵的师父是个盗墓贼,一辈子都在干挖人祖坟的缺德勾当,练就了一身本事,知道自己的行当不太光明,钱富贵的师父虽然靠着盗墓让自己去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却一辈子不成亲,因为怕将来自己的报应会落在子女头上。
  再后来,他就捡了一个弃婴,并给他起名钱富贵,让他跟着自己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出入各处的坟茔之地。
  在盗墓这一行当,钱富贵的师父能力属于上品,但是揽的活计却属于清流一派。所谓清流一派,就是不去盗帝王之墓,不去盗小门小户,不去盗流芳百世之家。
  收养钱富贵之后,他仍旧是这么做的。
  钱富贵天资聪慧,在师父的点拨下,很快就掌握了大部分盗墓技巧。艺高人胆大,加上年轻不懂事,他忽然觉得每天去挖那些大户人家的祖坟没啥意思,挖来挖去里面也就陪葬些平常的首饰,玉都是少见的。
  于是钱富贵的师父意思,钱富贵想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王公贵族门的墓穴。
  他思来想去,选中了曾经风光一时的将军府。
  当时钱富贵是这么想的,将军府的后人都已不在,他不用过于担心。结果谁能想到,他子时到达将军府的祖坟,才刚拿出工具准备打洞,就被一个面容阴冷的男人死死掐住了喉咙。
  不过那个人最后并没要他的命。
  秦少郅是在一年前重回京城的,因为他特别想来看看家人,看看代替他葬在墓里的长顺。虽然过去多年,他还蓄起了胡子,不过终究不能像从前那般大摇大摆地在京城里行走,连扫墓也只能选在深更半夜。
  然后就恰巧碰到了盗墓的。
  秦少郅当即掐住他的喉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将军府的祖坟你也敢挖?”
  钱富贵从没有想到会如此出师不利。他也是一个自诩水平极佳的盗墓者,身手自是不在话下,然后挣扎了两柱香时间,他也没能接下对方的一招。
  而秦少郅呢,像是逗弄宠物一样,面无表情地把钱富贵过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全部打碎。
  后来秦少郅问了钱富贵好多问题,最后决定饶他一命,不过前提是要他去挖皇帝的陵墓。钱富贵虽然很想在盗墓界混出一番天地,但毕竟胆子还大到天边,听到秦少郅这么要求,当即跪下了,说:“爷,您还是杀了我吧,那活儿富贵没法干。”
  秦少郅眯起眼睛,接着月色打量眼前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就没法干?”
  钱富贵道:“那就是去送死的活,说不定被抓了,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死了得了。”
  秦少郅呸了他一脸,骂道:“没用的东西。那你就敢来盗秦家的祖坟?”
  钱富贵忧伤地望着秦少郅,怯怯地说:“爷,这还不是因为将军府今时不同往日……况且将军府已无后人……”
  话说了一半,他就不敢说下去了。
  因为秦少郅目露凶光,手上的劲道快把钱富贵的胳膊捏碎。
  钱富贵疼得紧咬牙关,却强撑着不求饶,只是在用眼神恳求秦少郅给个痛快。
  秦少郅笑了笑,松开手,说:“杀你有什么意思,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之后,在秦少郅威逼利诱之下,钱富贵终于同意干这一票大的。
  如今,钱富贵有点儿庆幸自己没去顾虑后事。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被抓的最坏打算,每个人都在指甲里藏了一点□□,就等着万一逃不掉以此自戕,免得牵连旁人,也可以省了被抓入天牢。
  彻底脱离危险之地,钱富贵问秦少郅:“三爷,嫂子为什么会……”
  秦少郅冷冷地睥睨他一眼。
  钱富贵立马闭上嘴,开始盘算自己兜里的宝贝能换多少银子。
  大家到了外面停马的地方,纷纷取出衣衫,准备换下那身夜行衣,穿上普通的跑马汉的衣衫。不过大家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才想起他们的大哥话里还抱着一位不知道能不能活得成的美人。
  秦少郅扫视了诸位一眼,沉下嗓子,说:“去那边大树后换。”
  大家急忙跑到那边的大树后,动作麻利地换上衣服。
  之前说诈尸的那个人,还在纠结:“她到底是人是鬼?”
  另外几个纷纷甩给他几个白眼。
  秦少郅扶着凤捭在地上坐下,将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如今虽是春末,可这皇陵地处北面,天气还是颇为寒冷的。见凤捭不停地在抿唇,秦少郅急忙掏出腰间的水袋,拧开盖子,放在他她嘴边。凤捭微微张嘴,可惜才喝了两口,秦少郅便把水从她嘴边移开。
  见她一脸的依依不舍,恨不得把水袋里的水都喝光,秦少郅柔声对她说:“等会再喝。”
  他不知道凤捭在棺材里躺了多久,但是能判断出来,她浑身软弱无力,连呼吸都像是很艰难,明明她想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却根本无力举起手腕。
  秦少郅不敢让她喝太多,他需要给凤捭尽快找个大夫。
  可恨这几年,他只擅长如何处理外伤。凤捭的身体从外面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可精神却如此不济,定然是内里虚空。
  喝了几口水,总算润了润干疼的喉咙和嘴唇。她试着伸了伸舌头,终于发出很微弱的一声:“少郅……”
  声音轻得只有秦少郅能听得到。
  “……是你吗?”
  这时,和秦少郅同来的五个人已经换好了衣服。
  秦少郅对几位说:“你们先带着东西回去,不用等我一起。”
  “大哥!(三爷!)”
  秦少郅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言。
  “你们的大嫂身子不舒服,不能一路疾驰。”
  “三爷,可以弄辆马车!”
  “这大半夜去哪儿弄?”
  秦少郅特别希望这五个人赶紧滚蛋,因为他很想和凤捭说说话。
  十年,一天一句话,加起来也是几千句。
  何况,他每日都要很多很多话想和凤捭说。
  “大哥,我可以快马加鞭去二十里外的复庄弄一辆,一个时辰就够了。”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呆一个时辰?”秦少郅斜了他一眼,“不许飞快,都快点给我滚。”
  “可是大哥,我们怎么能丢下你……”
  有一个人扯了扯这位傻不愣登的跟班,“大哥这么说,自然是心中有了万全之策。”
  说完,此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少郅,一脸大哥只有我最懂你的表情。
  秦少郅回他一个微笑。
  果然,还是成过亲的人知晓他的心思。
  当这几个人拖着一堆战利品飞快离去时,秦少郅看着神色不振,眼眸一动不动的凤捭,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说:“是我。”
  凤捭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就累得将他靠在他胸口,想睡觉。
  秦少郅忍不住吻她的眉心,眼睛,嘴唇……他真怕这不是做梦。
  “你是真的对吗?”秦少郅之间发颤地抚摸她的长发。
  “不知道……”凤捭说一句便觉得累得要阖上眼睛,“我觉得这好像做梦,说话都没力气呐。我……我还看不见……你怎么有胡子了……”
  秦少郅摘下她左耳朵上的耳坠,往指尖猛地一戳。
  瞬间冒出血,尖锐的疼痛感如此真实。
  这不是做梦。
  “凤捭,真想这样抱着你哪儿都不去。”
  可是现在还不能这样,他得离开。
  秦少郅把她伏在马上,手扶住她的腰,免得她落下马,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上马,然后把她搂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夫人,先不睡,等到了前面的客栈再休息?”
  凤捭懒懒地动了一下嘴皮,吐出一个字“好”,声音轻得像夜间一只蚊子在耳边振翅。
  秦少郅回到杞郡的八角山已经是一个半个月后。
  这一个多月里,他驾着马车,十分缓慢地赶路。
  还在路过某个稍繁华的郡县时,请了当地的名医给凤捭敲过身体。
  那大夫给凤捭把完脉,紧锁眉头,半天不知道如何诊断。
  秦少郅着急地问:“老先生,我家夫人是怎么了?”
  老大夫还是皱着眉不说话。
  秦少郅急得差点揪住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老大夫问:“老夫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尊夫人这脉象有些像是久病沉疴后的弥留挣扎,又像是大病初愈刚醒的状态,还有点产后血崩的迹象……老夫实在不知道如何开方子。怕方子开下去,反而有弊无利……唉。”老大夫摇头叹息,颇为懊恼和无奈地说,“您呐,还是另请高明。”
  说完,老大夫像躲瘟神一样飞快地逃走。
  秦少郅还想再去请别人,却被凤捭叫住。秦少郅心酸地看着她,恨自己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凤捭曾经见过瞎子,所以认为瞎子的眼睛都是丑了,于是无论如何也要在眼前蒙上一块白绸布,免得被秦少郅看到自己变丑的模样。
  秦少郅告诉她:“凤捭,你和以前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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