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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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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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不想你留在宫中罢了,你留下,或是皇兄的祸端,皇兄对姑娘情深意重,妲己误国褒姒乱政万一发生在姑娘身上呢,而且我看得出你对皇兄并无情意。”
  忆萱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只是再无多说,辰和只说出表面,可是真正能把表面和本因联系起来的只有忆萱。
  离两月之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君澈刚从寝宫出来,忆萱也刚好往外走,他拦住她:“云梓,你在躲我。”
  忆萱停住了步子:“我是去御花园看看。”
  “正好,我也想去御花园看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忆萱说:“快到早朝时辰了。”
  君澈道:“今天想做一日昏君。”
  忆萱想了想说:“误了早朝还是不好。”
  君澈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你怕我真的命人抽你一顿鞭子么?”他停顿了一下,在忆萱还没有说话之际,又继续说了下去,“即使真的因你而误朝政,只能证明我不是个好皇帝罢了,与你无关,那天的话我也再不会说。”
  殿门正是风口处,忆萱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她的笑容明媚而真实,“我近日新配出了一种茶,你要不要先尝尝?”
  这是忆萱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神情和以前在庆州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不可抑制地狂喜,他正欲随她进去,但忆萱稍一转身,就拿到了灯罩上的那张纸,只是步子稍有几分虚浮,宣纸上面写满了药材与茶名。 
  她把字朝上正对着他,双手递给他,浅浅淡淡的阳光透过缝隙撒了几点在她手上,还撒了几点在纸上,显得熠熠生辉,“这是配方,我不太懂药理,你看看可不可行?”
  他也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笑得真实,薄薄的一页纸在他眼里是那么的珍贵,当年传他君位的圣旨,在他眼里,也不如这张纸。
  他正待去接,笑容在看到纸上文字的时候戛然而止,这里面写得都是很平常的东西,唯独‘莫芫’二字,像烙铁一样印入他的微笑。
  他以前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但是萧翊中毒便是中的此毒。君澈苦笑,她还是把这个罪名安在了他的身上,纵使那晚下毒的人不是他,但派去杀手的人确实是他,杀手也在那天之后销声匿迹,事后他多方查证,都无法查出此毒的来历。
  宫里的御医也不知道‘莫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下旨在全国寻找名医,终于得知血莲可解此毒,一个国家的君王到底是比忆萱的能耐大很多,虽然中间也多有波折,但是还是有人找到了血莲,他赐予此人的赏赐丰厚至极。
  临云山庄大小姐满世界寻找血莲,但凡有一点消息,她都会亲自前往,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她也爽快地答应了这笔交易。
  风乍起,太阳隐没在了云层里,忆萱手里的纸张被吹得几番起伏。
  他在殿外,她在殿内,触手可及的距离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界,君澈仍自笑着,还是接过了那张纸,再看了一遍,温声说:“你配得很好。”
  “是么?”她毫无意识地说,“可是我却不能泡出这样的茶。” 
  孙殷说莫芫极为难得,而皇宫竟然真的有这种□□,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和笙歌说的相差无几,御医还说皇上曾派人寻找过此毒。
  在辰和那里听到的东西竟然可以追溯到两年前,君澈的局布得这样大,她也才知道她原来是这么有用的。叶氏一族全部伏法之后,叶漓又回到了叶府,还利用闹鬼令庆州人尽皆知。
  他是叛臣之子,能不出现最好不出现,可他却好像无所顾忌,原来这本就是他的一步棋,只有叶府闹鬼才可以把临云山庄少庄主包括三小姐给引来,也才可以把轩王给引来。当时他已回过渊国,与渊国一位重臣做了一个交易:将军帮他回到皇族之中并助他成就大业,他保证登上皇位之后侵吞祁国。
  正如君澈所说,一笔交易是需要定金的。
  当时,他带将军来了祁国,在叶府之中,他让将军见到了他深爱的女子,让他亲眼看到他所爱的女子在轩王的怀抱里,让将军看到他的不甘,众所周知,轩王萧翊既是王爷,也是用兵如神的战将。新帝对祁国轩王的仇恨大过天,还有什么达不到呢。
  爱和恨是最能趋使着人的东西,将军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君澈很早之前就抓住了将军的软肋,这笔交易就此达成。
  此计可谓一箭双雕,他不仅可以得到有力的支撑,凭借轩王对忆萱的重视,即使他不慎暴露,轩王一定会顾及所爱之人的想法,不会派人密查那个逃脱开灭族之刑后人的行踪。
  不过他登上皇位之后,并没有履行当初的诺言,权谋争夺这种东西不就是利用来利用去的么?那位将军在不久后就死去了,朝中多数臣子也是主和不主战,他首先派遣了一位公主进行和亲,一则联结两国的和平,二则阻断了另一段婚姻。
  忆萱不想见到君澈,她担心自己想举剑杀了她,但是见到了她却没有,她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柔和起来,不再喜怒于色,看见该憎恨的人也可以笑颜相对。
  笙歌和亲,夏郯的出现,她都可以原谅。她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笙歌,那一次的分离还是不可避免。如果没有夏郯,那时的临云山庄在江湖上也是众矢之的,她都可以视为这是君澈在报复,报复过了,他们已然谁都不欠谁。
  但是他一次次的利用,让她再无法原谅,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他的工具,她连他分毫都看不明白,以前的叶漓就是一个幻象,是他扮演的一个角色罢了。
  君澈没有解释,杀手是他派的,毒却不是他下的,这么巧合,他的手里还有解药,这样的真话太像谎言,她不会相信。
  再是完美的布局,只要是人做出的,都有破绽,或许他从来不惧怕别人看破,相反他人知道原委之后的懊悔,反映衬了他的计划成功的程度。但是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既把别人拉了下去,而自己也摔了进去。禅师说的没错,她的生命中常有贵人,有人把她拉了出去,可他呢,只有在这里年复一年地等她,等不来她,他便亲自出手逼着她来。
  不知是忆萱对他还有一丝残存的信任,还是这么多天的相处打动了她,此次开口替他辩解的是她,她问了:“君澈,你没那么残忍对不对?他是手无实权的虚名王爷,你是手握重兵的渊国帝王,你想取他性命何其容易,不必要这般残忍对不对?那个人不是你派的对不对?”
  君澈看她:“如果我说我以前从不知这种□□,你会信么?”
  过了很久很久,她说:“你确实是想杀他。”
  她很擅长从别人的话里寻找漏洞,他没有否认杀手是他的人,却单从□□说起,在庆州的时候,他们就有难言的默契,但是现在她能听明白的只有关于萧翊的。
  君澈想要否认,但却无从否认,因为他不仅是这样想的,还是这样做的。
  快要下雨了,忆萱没有再说下去,她向来话多,现在越来越少。
  他的很多行为是迫不得已的,但是她不知道,她只能懂得一个臣子的不得已,却不明白一个君王也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无奈,他希望她可以懂得他,但他什么都不说,她怎么会懂。

  ☆、醉酒的代价

  忆萱往里走,一步不稳,君澈极快地扶住了她,靠她很近,才闻到她身上竟然有一阵淡淡的酒香,不由脱口问道:“你喝酒了?”
  她竟然是喝了酒来见他的,她何时喝醉也可以这般不动声色了,难道见他也需要喝酒来壮胆了么。
  忆萱慢慢向殿内走去,君澈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她走了进去,桌案上摆着的酒壶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夺过忆萱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忆萱愣了一愣:“我习惯一个人喝。”
  君澈拿过酒壶,把手里的空酒杯添满,仿佛已经忘了他们有过怎样的结,笑看她说:“如果皇帝想要侍女陪他喝酒,这个侍女是不敢拒绝的。”笑容冷在了嘴角,前一句是一个君王该说出的话,后一句却怎么也不符合他的身份,语气像是殿外雨丝般的飘渺,“纵使你把我当成其他人也好,当成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当成客栈酒楼里拼桌的客人,云梓,陪我醉一次吧。”
  酒壶七零八碎地倒了一地,洛沧守在长陵宫外寸步不敢离开,要是皇宫里的人知道,皇上撂下一切政务连早朝也不去,却是在和云姑娘喝酒,不知道满朝文武该怎么想。
  他只有以皇上身体不适暂免早朝这样的理由令大臣们先回去,又支开长陵宫所有的人,万不能将此事走漏风声,虽然皇上带回云梓是不能阻拦的,但是皇上有心立她为后,这样的行为朝臣已多有微词,皇上行事一贯不会冲动,但是这一次却是连洛沧也不能理解,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做出能让他人抓住把柄的事。
  殿内酒气熏天,忆萱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晃晃悠悠地给君澈倒酒,可是怎么倒酒倒不进他的酒杯里,君澈见她许久都倒不进去,便一把夺了过来,自己给自己倒,君澈也醉了,全部把酒倒在了桌子上,忆萱笑他:“你也没用。”
  他们已经醉到完全失去平常的样子了,君澈丝毫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若是以前,他也不会生气,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今天君澈却也笑着说:“那你呢?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说。”
  醉后的忆萱,脾气来得分外快,而且话也很多,一下子坐到了桌子上,“你还不是一样,你不仗着血莲么?我告诉你,我毁约了,我食言了,我讨厌你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君澈没有相让,“不要说气话,你可不能讨厌我,你还要嫁给我,血莲我还没有给你,你还不能逞一时之气。”
  忆萱气得牙痒痒,几乎都要要掀桌子的架势了:“我不要了,大不了他死了,我陪他去。我告诉你,从我知道你利用我开始,我就讨厌你,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眼前。我曾经是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叶漓,关你这个君澈哪门子事,我慕忆萱也不是好人,就不喜欢从一而终,却也绝不可能三心二意。”
  君澈被她几句话激得冷静了一些,微微笑着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酒性越来越烈,忆萱的脸也早就变得绯红:“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要不是你中途搅局,我早就知道我喜欢他了。”
  殿内凌乱不堪,像是一场赌局惨败后一样的场景,君澈手中的酒杯被他砸到地上:“好,那我也明确地告诉你,即使没有血莲这回事,你也走不出渊国皇宫。”
  忆萱定定地看着君澈,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除非我死。”
  君澈丝毫不为所动,也同样地看着她:“那我保证你死后第二天,临云山庄荡然无存。”
  “除非你想渊国也荡然无存。”
  君澈不怒反笑:“你没那本事,不对,那时候你都死了,更加不可能了,萧翊已经没有了权力,还有你的哥哥,不过是江湖剑客而已,都没有本事。”
  忆萱嘿嘿笑道:“还有笙歌公主啊,她可是联接两国的人,一旦她知道你杀了她爱的人两次,保不齐要翻起什么大浪来。”她醉得开始说胡话,已经忘了笙歌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
  君澈手指已经不听使唤,抖了很久才端起酒杯,眼睛里已经是几个叠影了,试了几次才和忆萱的酒杯相触,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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