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先生,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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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客先生,拖走!-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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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俯身过去拿起落在车上的手袋,钱包,摸到几张纸币,也顺手拾起放在她的钱包里,他把手袋递到她跟前,她接过来,又急又快的拿出钱包,翻个底朝天,把里面的钱币一股脑的全都抖落在车上,而后拉开车门跳下去,头也不回的往小区里走去,单薄的背影陷在无边的黑夜里,透着决绝孤勇。
  永心缩在家中的大床上,双手抱了膝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这样逼她,她想起几日前家恩的母亲上门来找她,眼里尽是轻蔑,她把支票推到她面前,只要她肯离开她儿子,那么大的一笔钱都是她的。临出门前又撂下狠话,若她不肯放手,她总有法子让他儿子抛开她去。在他们眼里,是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来买用钱来解决?她不过是想和家恩好好的在一起,无论他是谁,姓不姓沈,在她眼里,他不过是她心爱的男人,仅此而已。
  果然,家恩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再来见她,他在电话里只说母亲突然病倒,他守在医院里不能离开。他是不是已经动摇,抑或根本就是他母亲的苦肉计,她不得知。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碾碎成粉,而后挫骨扬灰,她心里只剩了无助凄惶。
  她无比思念家恩,她拨电话给他,未语泪已先流,可是到底说不出那些话来,她努力克制了自己,只是简单的问了他几句他母亲的病情,又匆匆挂断。 沈家恩因担忧母亲的病,并未发现她声音中的异样。永心想着他会打电话过来,可是电话一直都没有响起。她神情恍惚的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听到手机响起,她赶紧取过手机来看,却是沈逸承。她火急火燎的扔开去,仿是炽热的炭火,铃声响了许久,终于安静下来。她很怕他又会打过来,眼睛盯着手机,但是并没有再响起。
  她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许是刚才大力挣扎的缘故,又一直哭,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额前,眼睛脸颊都是微红浮肿的。她走过去开了蓬蓬头冲凉,水哗哗的拍打下来,要好一会儿,她才记起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脱,她抬起头伸过手去脱毛衣,毛衣的高领裹在头上,她好不容易才把脑袋挣脱出来,温热的水劈头盖脸的落在她眼上脸上,迷了她的眼,再也睁不开去。她闭着眼睛走两步,双手胡乱在挂毛巾的地方摸索着,地砖上都是水,脚上一滑,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脚踝估计崴了,钻心的疼。
  她好不容易站起来,依稀记得有人说过,先冷敷,二十四小时后才热敷。她从冰箱冷冻那层取出冰袋来,敷在脚踝上,寒冰刺激着肌肤,她疼的倒吸口气,眼泪猛的滚落下来。
  她一夜都未睡好,在床上辗转反复,折腾到下半夜到底太困睡去了,第二天清晨还是被疼醒过来。脚踝脚背高高肿起,皮肤被拉扯着已呈虚红半透明状,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伤着骨头?胡乱梳洗下,连早饭也没有吃,便坐了的士去医院。
  何甜甜一大早就到医院来探望容语琴,容语琴见是她,儿子并不在房间,便睁开眼睛靠了床坐起来,宽慰她说,“甜甜,你放心,阿姨怎么样也不会让家恩娶那女人的。”
  两个人正轻声说话,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何甜甜赶紧扶她躺下。沈家恩推门进来,看见何甜甜站在床边,走过来同她寒暄了,母亲还未苏醒,但心里到底记挂着永心,便对何甜甜说,“你帮我照顾下妈妈,我去去就来。”
  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容语琴睁开眼睛示意她赶紧追上去,何甜甜拿了手袋立刻跟在后面走出房间。她在医院大门口追上他,“家恩哥哥,你去哪里?”
  沈家恩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说,“你在医院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何甜甜大声问,“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个小记者?”见他不回答,她气愤的说,“阿姨都气成这样了,你心里还想着她!”
  沈家恩不悦,“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说着就要上车去。
  何甜甜拦在他前面,“我不让你去。”
  “让开!”
  “我不!”何甜甜红了眼圈,“家恩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为什么你非要去找她,我哪里不好了,哪里比不上她?”
  “甜甜,你别这样,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妹妹。”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她扑上去抱住他,“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沈家恩捉过她的手臂说,“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家恩哥哥,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好不好?”她恳求了他,紧紧的拥抱着他不肯放手,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我,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家恩哥哥,我该怎么办?”
  沈家恩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到底心软下来,轻抚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只要你愿意用心去看,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
  关永心站在出租车边,愕然的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颗心直直的坠到谷底,她转过身去,飞快的跳上出租车,绝尘而去。沈家恩已是见着她,一把推开何甜甜,跳上车子,踩下油门追赶上去,他看到她眼里尽是哀伤和绝望,他的心揪起来似的疼痛。
  “司机,麻烦你再快点!”永心催促司机,她只想逃离这一切躲回家中,谁也不见。
  “小姐,不能再快了。”司机回她,“罚款是小事,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沈家恩的车子性能很好,过了两个红绿灯便追上了出租车,他急打方向盘把车横在出租车前。他见永心不肯下车,走过来急促的拍打着车门,出租车司机转过头对她说,“小姐,你还是下车吧?我还要做生意呢?你再不下去,交警可要来抄牌了。”
  永心无法,只得开了车门走下来,也不看沈家恩,径直向前一瘸一拐的走去,沈家恩赶上两步,在身后拥着她问,“你脚怎么了?”
  永心拼命挣扎,“不用你管!”
  沈家恩拦腰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管她大喊大叫硬把她塞进了车中,又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
  “我要回家。”关永心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沈家恩打了方向盘就往医院开,永心扭过头来,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回家!”
  “你的脚都肿成这样了,不看医生怎么会好?听话,我们先去医院,我再送你回去。”
  关永心再也无法控制,大声质问,“我便是死了又怎么样?你有政/委的女儿就够了,你何苦来追我?你是故意要让我去医院看你们在我面前表演亲亲我我吗?”
  “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那是怎样?”她脸气的通红,“这两天到底是你妈病了,还只是你的借口?你是不是已经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只会拖累你,既然这样,你直说好了,我们分手!”
  沈家恩气极,“分手?!你想都别想!”
  “沈家恩,我们分手!我好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骄傲!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逼我?你送我回家,我要回家!”她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却是咬牙切齿的,她只觉得全身再也没有力气,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沈家恩脸色铁青,抿着嘴一言不发,打了方向盘就朝她家中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可是此刻却把车子开的极快,就如脱缰的野马向前狂奔而去。两边的高楼大厦飞速的往后退去,不留意的就过了一个红灯,白色光芒在眼前一闪,一辆卡车侧面疾驰而来,他急踏刹车,车子猛的在路中央漂移起来,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千钧一发之间,永心解开安全带,尖叫着扑倒在他身上。
  车头已被挤压的凹陷进去,一瞬间,公路上所有的车子都静止,已有三三两两的人跳下车朝他们奔来,又有人报了警,消防车救护车拉了长笛,呼啸而至。
  安全气囊弹出,永心只觉得有股强烈气流喷压向她,仿是堕在梦境一般,她睁不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并不觉得疼痛,她朦朦胧胧的听见许多的脚步声说话声,还有机器的切割声。有人把她拖出汽车,抬上担架,迅速急救。
  “有无心跳脉搏?”
  “微弱。”
  “快,氧气罩。”
  永心眼前白光渐渐扩散开来,听觉失灵,堕入黑暗之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家恩,家恩怎么样?”
  关永心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的知觉渐渐恢复,可是始终不能开口说话,听觉也是模糊不清的,脚步声说话声在耳边徘徊,可是眼前黑暗一片,天仿佛永远都不亮。
  她很想知道家恩到底如何,她很想有人可以来告诉她,可是始终没有?她全身动弹不得,虽有灵魂却无身躯。不知道爸爸是否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她只希望没有人通知他,徒增他的担忧和伤心,她实在不是个孝顺的女儿,爸爸,爸爸。。。
  她又睡过去,再次醒来,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焦虑、担忧、关切。是家恩,她的家恩,她欣喜若狂,家恩安然无恙,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可是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她无奈到极点,她现在和一株青菜一棵萝卜有什么两样?
  沈逸承走出房外,查房医生走过来,他脸色凝重的问,“她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昏睡了两个月还不见醒来?我要你们治好她,不惜任何代价。”
  “沈先生,你放心,关小姐的主治医生是目前国内最有权威的神经外科医生,是我们专门从北京那边请过来的。根据我们最近给她做的CT检查,她情况有明显的好转,知觉正在恢复,但是因她脑部有淤血,这个位置又太多细小神经分布,若动手术去除血块实在太危险,只能让淤血自己慢慢消散。”
  沈逸承放下心来,见医生面有犹疑之色,问,“还有什么问题,会有后遗症吗?”
  “淤血消散的时候会引发脑部剧烈疼痛,且关小姐脑部受伤,引发左耳内部神经受损,已经形成无法逆转的神经性耳聋。”
  “什么意思?”
  “以目前的医学来说,就是无法采取药物治疗,也不适合手术治疗,她的左耳永远失聪,以后只能靠佩带助听器或放置电子耳蜗。”
  沈逸承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眼睛呢?有无问题?”
  “视觉情况目前来看都很好,失明只是暂时的,因脑部淤血所引起,等淤血消退后,自然就会重现光明。”
  这两个月,沈逸承处理完公司上的事,每天都会到医院守着永心,其实医院有护士,他又请了护工,可是他还是不能放心,唯有每天见着他,他才能安心。 
  他庆幸她到底活过来,已无生命危险,可是两个月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就靠每天挂营养液维持生命,她已瘦的不成人形,手指枯瘦如竹枝,关节外凸明显可见,两边脸颊凹陷进去,肌肤白的发青。他已别无它求,只要她活着便好,只要她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身体以后总归能调养回来。
  他坐在床前,定定的看着她,她的手指微微抖动,他马上发现了,欣喜的握了她的手喊,“永心,永心。”
  关永心神智半明半暗,朦胧之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的手微微回应着,身躯仿似漂荡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飘飘荡荡的靠不了岸。脑袋隐隐做痛,一开始是微弱的疼痛,像沙漏里的细纱,一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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