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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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主义-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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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动动嘴唇没说话。
  不然呢,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会在毫无所取的情况下对另一个人好?
  吴用看着我摇摇头,眼中满是怜悯,“你还剩下什么……”
  把我放到床头柜上,他转身往门口走,轻叹一声,“我也是闲的……”
  门一开一合,走了。
  我拿起看了眼,上面有江泽一条短信,问我怎么样了。还有冯佳两个电话,魏明山一个电话。
  把放到一边,我放缓呼吸,继续盯着天花板看。
  思想放空时,郝助理进来,带了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来。说在未来几天里,这位赵阿姨会照顾我起居,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她说。
  郝助理走后,赵阿姨忙活起来。
  酒店式病房,带厨房。她轻手轻脚的出进几次后,从里面飘来淡淡的粥香。
  我合上眼睛迷糊一会儿,再睁眼时,赵阿姨端上来一份白粥两样精致小菜。用过饭半个小时,她又端出切好的果盘……
  含着一块甜甜的苹果,我抿起唇笑了。
  赵阿姨看我笑,也笑了,“方小姐,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被包养的感觉挺好的。”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个水果都不用自己洗。
  赵阿姨拍拍手站起来,收起水果刀哈哈笑着往厨房去了,“方小姐,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夜宵你想吃点什么?”
  我吃吃睡睡了两天,第三天开始不再输液而是改吃口服药。从那天开始,嗜睡的情况减轻,杨医生也允许我到外面的小花园里转转。
  医院的小花园很精致,维纳斯雕像旁的花池里,怒放着应季的菊花。几只蜜蜂翻飞在花蕊间,吸香吞蜜。
  我倚靠在长椅上,看着那几只勤劳的蜜蜂发呆。思想放空,目光不知落到合处时,身边传来一声轻咳。
  我眨眨眼,呼出一口气,盯着一只蜜蜂继续看。
  “咳,咳。”咳声再次传来。
  刚才那声咳或许是真的,这两声咳,明显是在“说话”了。
  我左右看看,见身边没人,向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在我右前方五米的地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头发梳的光亮,背向脑后。脸色红润气色极好,一双眼睛在阳光下炯炯有神。穿了身灰色中山装,裤线笔直。右手里虽然拿着根拐棍,身形却挺如松柏。
  我右眉下意识的跳了两跳,这不就是那天在医院大厅拉着我不放的老妖精吗?
  老者走过来,用拐棍敲了敲长椅,出声道,“都不知道让个座?”
  我是坐到了长椅的中间,可椅子不短,坐个他完全不成问题……
  和这人讲不通理,我往一边移移,坐到了长椅的一头。
  老者坐下,扭身看过来,“又不是不认识,你都不知道叫人?”
  ……
  “咱们是见过没错。”我试图和老妖精讲理,挂着笑道,“可您也没告诉我您尊名高姓,我要怎么叫?”
  “你上次不是叫爷爷了吗?”
  “……”我说的是谢谢好吗!
  “我都七十好几了,我告诉你我姓什么,你不是也得叫我爷爷?”
  “……”七十好几,看您老不像啊!
  “我说的不对?”老妖精盯着我,大有我说一句不对他就拎拐棍抽我的架势!
  “对。”我放弃理论,含笑认栽,“老爷爷,您在这好好看风景,我就……”
  “陪爷爷说会话!”老妖精拐棍往石板地上一磕,一脸的理所当然,“都好几天没人陪我好好说会话了……大过节的。”
  你这个说话模式,会有人和你说话就怪了事了!
  我本想拒绝不自己找虐,却败在他最后那四个字上。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我们两能在医院里两次遇上,也算是缘分。
  孽缘也是缘!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陪他坐一会儿吧。
  还好,老妖精后面说话没再那么咄咄逼人。谈吐得体,不仅有风度,还挺风趣。
  有那么一瞬,我严重怀疑眼前这个老人人格分裂,不然怎么会一会儿一变?
  聊了会,老者问我,“会不会下棋?会的话陪我下两盘儿。”
  我连连摇头。
  老爷子不容置疑,拿拐棍轻敲下我胳膊在前引路,“没事,我教你。”
  医院娱乐设施齐全,坐在凉亭上,用围棋下了几盘五子棋后,老爷子对我问道,“冉冉啊,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啊,怎么住院呢?”
  我无视他的自来熟,黑子落下,把他一组刚连成的四子扼杀掉,“我没病,可他们非说我有病。所以,我就在这里住着。”
  老爷子摇摇头,明目张胆的把我黑子移走,“咱们爷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没病,可他们总说我有病,天天叨叨!”
  “我说爷爷,你这耍赖耍的有点过分!”我伸手去动棋子。
  “你就不能尊老爱幼,当没看到?”老爷子护住不让。
  “看您这话说的,我又没瞎……”
  老爷子和我又下了会棋,在赵阿姨叫我回病房吃药时,他起身了,“行了,你好好养着,我去看看,能不能看到我孙子。”
  我惊讶,“您老没住院啊。”一连两次遇到,我以为他也是这里的病号呢。
  “多新鲜!”老爷子拐棍一拄,轻哼一声,“他们说我有病我就得住院?惯的他们!”
  我笑了,对他竖起大拇指,“霸气!”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拄着拐棍,背景笔直的消失在花园一角。
  从那天开始,老爷子时不时来找我下棋。其实下棋为次,聊天为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爷子挺寂寞的。就一个孙子,还和他不亲。上次见面爷俩大吵一架,至今关系没有缓和。
  我一共住了八天院,出院前一天,老爷子又来看我下棋,顺便告别。他年轻时右后肩受过枪伤,落下了病根,一着凉就痛。眼下北方一天比一天凉,他要去个暖和地方。
  又偷移我两子时,他道,“冉冉啊,过年时你有安排没有?没安排的话,到爷爷家去玩啊。”
  我大度的眼瞎,当没看到,“还好几个月呢,哪知道那时的事。没准,那时你孙子理你了,你就不记得我了……爷爷,你都要走了,那混球还不见您?”
  老爷子摇头,长叹一声,眼中全是落寞。
  “你就不能拿拐棍打他一顿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和您生这么久的气?”
  “打?”老爷子笑了,“不打都不亲,打了……唉,对他,我有愧。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对他造成的伤害,是我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的。他恨我,也应该。不说了不说了,你年纪轻,不懂这个。” '&'。 m
  我掐着棋子落不下,好一会儿,轻声回道,“是啊……”
  有些错误,是这辈子,倾其所有都弥补不了的。
  当天晚上心情有些沉,过了十二点还合不上眼睛。护士进来给我打了一小针后,我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时,赵阿姨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我洗漱,吃过午饭后,郝助理正好到。
  他办完出院手续,用车载着我和赵阿姨出了医院。
  车在路上行驶二十几分钟,进入主道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等红灯时,郝助理回过头来,对我笑道,“方小姐,往左还是往右?”
  左边,通往我的狗窝。右边,通往余扬的豪宅。

  ☆、049 你说的不是太子爷,是脑瘫儿。

  红灯九十秒,我抿着唇想了整整一百秒。
  在后面车鸣声此起彼伏,交通岗上的交警跳下来向这边走来时,我从嗓子眼里吐出一个字。
  “右。”
  说完后,一直紧攥的手缓缓松开。我低头,用指肚摩挲手心红红的指甲痕。
  郝助理笑呵呵的说了声好,一转方向盘,把车拐入右行道。
  我抬头看了眼车窗外飞流而逝的街景,道,“秋天了。”
  “嗯。”郝助理接话,“一场秋雨一场凉,眼瞅着寒气就上来了。市区里种的全是长绿树,一年四季变化不大。等这段时间忙过去,方小姐可以和少爷到郊外去转转。江山遍野的红枫叶,那叫一个漂亮!”
  赵阿姨在一边笑呵呵的应和,“要说那枫叶,也没见怎么好看。我前年在河南,看那花儿才叫好看。深秋时候儿,昼夜温度大,小花园那月季白天一棒儿的开了,到了晚上一下露水一降温,就那么冻住了。二天一大早儿对着太阳一看,晶莹剔透的真晃眼睛。等到了中午温度上来,冰化了,那花再继续开……”
  “想看那个不难,”郝助理道,“等我揪朵花扔冰箱去。”
  赵阿姨捂嘴大笑,抬手拍拍自己大腿,“这点子嗖的……”
  郝助理朗笑出声,回头扫了我一眼,收了声音,“方小姐累了吧,快了,再过十分钟……”
  开过一个t字路口,一片别墅区展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平整的路上车辆变少,绿枝变多。
  五分钟后,车开到半山腰的一扇铁门里。郝助理去车库把车停好后,带着我和赵阿姨进了别墅。
  赵阿姨熟门熟路的去厨房放东西,郝助理则和我简单说了下别墅内的部署。
  别墅有三层,一楼是客厅,大小餐厅,厨房,杂物间,工人间。二楼东边是主卧,书房,西边有两间次卧。三楼有三间卧室,其实一间用来做了琴室,另两间空着。除此外,还有一个观夜景的大露台。
  寥寥几句说完后,郝助理按了下腕表,道,“方小姐,别墅后面是花园。你无聊的话可以去转转,对了,那有个泳池,不过被少爷扔了几条鱼进去养,你看有没有喜欢的,有的话就让阿姨炖了给你吃……”
  再次瞄了眼腕表,他折身往外走,“方小姐,你随意,我先回公司了。”
  几步小跑,人消失在门后。门轻轻一合,别墅里空寂起来。
  我摩挲双臂四下看了眼,顺着轻微的声响摸进厨房。
  赵阿姨已经整理好东西,正站在琉璃台前摘菜。见我进来,洗了把手在围裙上擦擦,往外推我,“方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去外面坐坐,无聊就看电视上网……”
  我对她笑笑,打开冰箱看了眼。见有刚杀不久的鲜鱼,拿出来清洗,煲汤。
  赵阿姨在侧边打下手边夸,“方小姐真厉害,现在的女孩子可少有会做饭煲汤的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好……”
  不是现在的女孩子不会做饭煲汤,而是赵阿姨和余扬所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子用不着做饭煲汤。
  晚饭余扬没回来,我自己吃了些后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玩。临近十点时,赵阿姨说余扬今天晚上应该是有应酬,让我回去先睡。
  回去?回哪里?
  是回我的狗窝还是上楼脱光躺床上等着?
  我的恍惚在赵阿姨眼中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她笑着起身,“方小姐,那你等少爷吧。我把汤温上,你记得关火,我先睡去了。”
  别有意味的一笑后,赵阿姨打着哈欠走了。
  晚上的客厅更加空旷,我在沙发一角缩成一个球,眼睛干涩的继续盯着电视看。
  屏幕里,那个身高成谜的男主持人不懈余力的往出抛笑点。他的一个女搭档,露出一口白牙笑的肆无忌惮。
  拿着遥控器转了几个频道,里进来一条短信。
  我摸起来扫了眼。
  江泽的,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大三时学生会副会长叫什么。他酒会上遇到了,只看着脸熟,可把人叫什么忘了。
  我想了会,回了两字:崔哲。
  两分钟后,江泽回过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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