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符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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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生符灭-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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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我们出去!”温与朗一把抓住被冲飞的小只,抱着她避开倒塌下来的泥土石块。公孙启手忙脚乱的将那金铃祭出,将几人罩在里面,一跃而起,遥遥飞向天际。
  ……
  ……
  ……
  “咳咳!……呸!”昏迷中的唐以浑身湿透,吐出一口泥沙。等他一睁眼,就见到承司真人和云掌门一脸不虞的立在面前。
  “师……师父,”唐以磕磕绊绊地开口,嘴里满是泥腥味。
  承司真人将浓直的眉毛高高耸起,怒目大骂:“别叫我师父!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徒弟!”
  一旁云掌门也是横眉竖目地瞪着才醒过来的温与朗,白花花的眉毛激烈抽搐,而温与朗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茫然地举目四望。
  魁梧的临道宗掌门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大步上前揪起公孙启,“啪啪!”清脆的两耳光打醒。
  “啊!”公孙启疼得大叫,挣扎一下坐起来。
  李掌门心疼儿子,上前将李博瑜抱起来坐好,还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给他擦擦脸。
  公孙和浩拉着唐以跪在承司真人面前,躬身不起。
  “这女娃是不是受伤了,不然怎的还不醒?”
  大名府掌门湛阳一身洁白儒服,蹲在小只身边查看。还不等那灌入灵力的手指碰到小只,她就悠悠睁开了眼。
  “这是哪儿?”小只疑惑,之前不是还在斗姥墓里吗。
  “咳!”云掌门重重咳嗽一声,沉下声回答她:“这里是玉清山山脚,你们被大阵弹出来了。”
  小只回身看了一下温与朗几人,他们都齐齐跪在真人们面前,一脸的愧疚尴尬。她顿时知道大事不好了,也马上规规矩矩走过去跪好。承司真人的脸铁青得恐怖,阴沉的瞪着她。
  云掌门见他们都已经跪好,肃着脸上前说道:“此次你们擅闯玉清境外的空间,不遵守玉清境律就算了,竟让那域外空间毁了大半幻境!废了凌霄门沉月真人的大半心血!”
  “你个狗胆包天的臭小子!”临道宗掌门怒不可遏,上前去狠狠踹公孙启一脚。
  “你们可知罪!”
  承司真人愤然大喝,一双威严龙目瞪大,脸色气得绯红。小只向来怕他,被这么一吼,手脚都慌得不知怎么放。
  “弟子知错了!”六人吓得直喊,纷纷弯下身来,九十度的鞠躬。
  ……
  

  ☆、思过(上)

  腊月天气,即便是正午,凛冽的寒风也还是毫不留情地呼呼刮着。小只六人齐齐跪在一块象牙白的云水纹大石头面前,那石上用剑横横扭扭地刻上“思过”两个字。
  “这就是当初被我和师兄跪烂的化剑门‘思过石’。”一旁温与朗红着脸,笑嘻嘻歪过头来与小只说话。
  典小只低着头,着急地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别怕,我师父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他眉眼弯弯,一旁唐以几人早就跪在地上吃将起来,边吃边讲笑话。
  这几人也不知是怎么修炼的,被长辈罚了还能如此坦然自若,脸皮功夫显然深不可测。典小只还是第一次被除师父以外的长辈惩罚,双颊羞红的快滴下血来。
  “小师妹,吃点心不?”唐以眉欢眼笑,手伸得长长,递过一盒翠玉豆糕来。
  小只看看那喷香松软的豆糕,“咕咚、咕咚,”死命咽口水,可一侧头就见到负手立在一旁的承司真人,顿时吓得全身毛发都绷直了。她艰难摇头,忍住奔腾咆哮的食欲,继续低头萎靡的跪着。
  “你怕什么?吃啊。”公孙启肿着脸笑道,嘴角全是豆糕末。小只额上冷汗汗直流,看看他腿上那个巨大的鞋印,想笑又不敢。
  “诶!怎么跟我哥一个德行。”他叹气,惋惜地舔舔嘴角,推了身旁跪得笔直的公孙和浩一把。
  典小只歪头看了公孙和浩一眼,心里很是欣慰。
  公孙师兄!果然你是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小只内心激动,也挺直了腰板,誓要跪出个端正态度来。
  ……
  这次试炼被他们几人破坏了,害得众人不得不早早结束。再过一会儿,玉清境的石门就要开启了,到时候将会有大批修士来参观他们六人的壮举。
  “玉清境试炼结束!境门开!”
  随着一声有力的通报落下,那巨大的境门应声缓缓打开。无数早已等在里面的门人子弟一涌而出,一片欢声笑语顿时吵沸了刚才死寂的气氛。
  众人一出大门,就看到小只六人满身狼藉,衣衫不整地跪在一块石头面前。一眼扫过去,有临道宗掌门的爱子李博瑜、天玄教的唐以……呀!云掌门的得意弟子温与朗也在。
  再一看,乖乖!公孙家的兄弟俩也跪在那呢!
  这情景立马引爆群众热议的激情,纷纷冲上去将六人围个水泄不通。小只低着头,无数双各式各样的鞋子,在眼前不停转圈,各门修士在他们头顶上不停指指点点。
  “哟,唐以,这是怎么啦?”一位天玄教的弟子在一旁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能怎么,没看到玉清境西南的桃花仙境全被毁了吗?准是他们干的!”
  那天玄教弟子装作恍然大悟,思量道:“难怪害得咱们这次提前出来。这么好的试炼机会,就被他们搞砸了。”
  他这一语顿时将所有人的不忿全引到六人身上,众人气得冲他们责骂起来。
  “温师兄?!”
  一位化剑门的修士,背着一柄长剑,怒气横生地指着温与朗,大声道:“你和白师兄在门里顽劣就算了,现在居然将脸丢出师门来了!
  “简直是师门不幸呐!”那人两只粗浓蠢眉黏在一块,生怕被沾了晦气一样迅速远离。
  一帮临道宗的弟子勾肩搭背,冲着公孙启做鬼脸。有一个高个子甚至去戳他脸上的巴掌印。“怎么着,你小子也有今天?当初你把笑笑从我身边抢走的时候不是牛气得很嘛!”
  “哈哈哈!”
  ……
  李掌门在一旁简直快咬碎那方白帕子,恶狠狠瞪着那些想凑上前去的道曜派弟子。怀揣着一颗浓烈的爱子之心,誓与李博瑜共进退。
  一堆女修奋力推开面前的人群,挤上前来,蹲在公孙和浩面前。凑上一张张娇俏的小脸,泫然欲泣,眼含热泪,用手帕去帮他擦脸上的泥。
  “公孙师兄!你受苦了!”一时间空气里全是脂粉和熏香味。
  公孙启艳羡地看着自家老哥,歪过去对唐以说:“你说,怎么在这种时候都还有姑娘愿意搭理他?”
  唐以翻个白眼,十几年的老陈醋一下子打翻:“谁说不是呢,这家伙总是招女人喜欢。”
  一个上无观的人涎眉瞪眼凑上来,似是认识李博瑜,话中带刺道:“咦?你们怎么都跪在这。难道现在世家子们流行这个了?”
  他夸张的挑眉,笑得前俯后仰:“我们这些寒门子弟,真是越来越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啊!”
  围在一旁的人们听罢,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讨论的声音更加热烈,有人站在一旁充当解说,将几人老底都翻起来,说得热火朝天,指点得唾沫横飞。
  ……
  “你们看看,这就是东灵几大门派的精英弟子!”有人将自己的小伙伴带来围观。
  “他们是为什么被罚跪在这的?”一人问。
  “嗨!还能为什么,玉清境里一团糟,定是他们干的!”
  另一人啧啧称奇,用手托着下巴道:“我说怎么从秘境出来,就全是一片荒芜了,西南那边的幻境被毁了大半呐!”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那玉清境幻境是凌霄门沉月大师的心血,这帮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呸!以为自己是世家子就能任性妄为了,这就是下场!”众人愤愤,恨不得上去吐几口唾沫。
  各种牛鬼神蛇在头顶怪异说话,晦涩难听的声音吵做一片,“嗡嗡”地震得耳朵疼。
  公孙家兄弟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唐以早已气得想冲上去与那些人打一架,但奈何被那块思过石牢牢镇住双腿,动弹不得。
  温与朗自刚才开始就一直似睡非睡地打着盹。剩典小只在一旁,头低得简直快埋进土里,恨不得就此羞愧死好了。
  ……
  过了一会儿,玉清门那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广若萱他们一行人出来了,围在小只他们身旁的人顿时一哄而散,都想上前去一瞻美人芳颜。
  典小只心里一紧,抬头去看。果然在广若萱身旁的人,就是白泽瑞。还有蔺从琴、嵇若先以及几个来自不同门派的男修。
  他们这一行人非常打眼,俊男美女,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一路飘飘而来,带起无数少男少女芳心。反观小只他们这边,一身污泥糊面,身上衣物又脏又破,东倒西歪的跪着。
  近了,越来越近了……小只一步步看着那人上前来,心如刀割,巴不得面前升起一堵高墙来,从此永远隔绝彼此。
  广若萱微微蹙着眉,一只玉臂搭在心口,澄澈的紫眸里写满难过。
  蔺从琴上前斥责:“我师父的幻境大阵就是被你们破坏的吗?!你们这帮……!”
  “小只?”白泽瑞出声,语音里满是讶异。嵇若先本不欲参与此事,听到白泽瑞说出典小只的名字,也上前来看。
  “你……怎么也在这?”白泽瑞问。身为惩罚六人组里唯一的女修,小只也着实吸引了一番眼球。
  典小只深深低头,浑身发抖。只能扭过头去深深吐息一番,才抬起头来,她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因为我也参与了。”
  最后那一个字,还是忍不住滑落进嗓眼里,听着像哭出来的。
  话音刚落,看客们又纷纷惊叹起来。一名凌霄门的女弟子娇声骂道:“作为女修,竟然参与这种事,真是恬不知耻!”
  “够了!”
  公孙和浩冷声喝道,眉目森然看着那人,周身泛着凛冽的寒气。
  唐以几乎快跳起来,大声道:“你们骂我可以,骂我师妹算什么能耐!”
  “她不过是跟着我们一起罢了,所有的事都是我们要做的,与她无关。”公孙启肿着脸开口。
  小只侧着脸去看他们,眼里水光一闪一闪。
  “做了就是做了,我承认,你要骂就尽管骂吧。”典小只抬起头,看向那名女修,勉强朝她一笑。
  “你……!”那女修郁结,想骂人的冲动都被她害没了,她奋力跺一下脚,悻悻离开。
  ……
  ……
  ……
  远处四人轻盈立在树稍上,为首一名女子遥遥看着跪在最左边的小只。
  她一身青绿色的长袍,一头乌丝里参杂无数白发,松松用一根白玉钗挽起。一张脸上光洁如玉,绿莹莹的杏眼,眉目中却满是风霜。
  她极其瘦弱,简直快撑不起那身轻盈的绿袍来。一双手皱裂干燥,像是做了无数苦活一样。
  那人痴痴看了许久,含泪问道:“是个调皮的孩子么?”
  唐铭捏捏弯翘的八字胡,笑得一脸慈祥:“不不,可听话了!能吃苦,心眼又实在!”
  唐珉盯着小只妖孽一笑,对绿袍女子说:“从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巴,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四人中的另一个女子,着一身鹅黄色锦袍,披了个厚厚的软毛锦缎披风。她眉眼间似水般温柔,莞尔一笑道:“二姐的女儿,自然是要长得相像的。”
  为首那女子听了这话很是受用,舒了一口气笑道:“既然乖巧,那为什么被罚跪在那?”
  唐铭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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